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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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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餵,意,把頭發理一下吧,長的都快遮住眼睛了。”看到這小子沖我傻笑的樣子,沒來由批評起他的外貌,他摸摸頭,呆呆的答應,這麽久了,還是聽不出自己情緒變化,幹脆把你扔到廟裏當和尚算了,真是個大木魚。

下午有點熱,剛洗完澡正在擦頭發,意突然在門外喊,舍友都出去只剩了我一個,只好忙拿了一件襯衫披上,一邊扣扣子一邊開門,不期然撞上一雙黑瞳,楞了一下,唉,已經被發現了,只好微微一笑,沒想到意竟也帶這個人來,看來他的人緣不是一般的好,到哪都會有人霸著。

路上才知道意竟然是請我們看電影,真令人意外。三個人都沒吃飯,就買了熟食邊走邊吃,意跟小海交談愉快,我卻想著其他,沒料到他對我說話。

“你和小意早就認識了?”明顯的找話題,意卻沒等我回答就插一腳,一邊誇我一邊像表示所有權一樣攬住我,心裏一煩,推開他,無奈的看著辛小海。

“他平常話不多的,不過跟你到聊得來”

意又插話說小海不虛偽好相處什麽的,還開始吃對方豆腐,他今天是怎麽了,神神經經的。對他說的話也只好撇撇嘴,不置可否。似乎看到我的不耐煩,小海自然的走到我們中間,隔開意並且斜著腦袋望向我,看到他不露痕跡的細心還有某位傻瓜還在那邊高談闊論的樣子,超辛小海吐吐舌頭,突然發現自己也會有這麽人性化的表情啊,趕緊挑挑眉翹翹嘴角希望別被人發現才好。

一路上觀察這個比我高半頭的男子,真的很難形容,你說他年齡小,但眼神中的淡然和隨和怎麽來的;說他比我們成熟,可偶爾會生氣,會認真的像小孩,而且臉上有種特殊的活力,像是壓抑不住的激情,他還很白,比我這個不喜歡室外活動的宅男的病態白要健康一些。眼睛呢,很黑很有神,嘴唇很紅,既不薄的無情也不厚的傻氣,笑起來還隱隱有酒窩,整個人的氣質很怪,你想像他是男子漢,那麽就會發現眉梢眼角的堅定和勇氣,你假設他是個女子,就會找到並不突兀直挺的鼻梁和嘴角那一抹柔和,連身體也是不使勁時皮膚下的肌肉就隱藏著,那麽瘦高有點弱不禁風,一旦動起來有靈巧有力無比,真真應了古人那句靜如處子動若狡兔。真是越看越順眼,我覺得自己什麽時候也跟別人學會一見鐘情了,大概是對汙七八糟的東西產生審美疲勞,看見原生態太興奮才這麽花癡吧!

後來想想,真是令人汗顏,為什麽那時候就沒先考慮到人家的性別,還想得這麽多。

電影拍得不錯,記得小時候被逼著看很多中外名著,其中就有這麽一個《傲慢與偏見》,那時候還對外國人起書名腹誹了一番,什麽戰爭與和平,紅與黑的,我還藍和白呢,至於那些更奇怪的書名就不提了,不過書裏唧唧歪歪講的當時也沒怎麽看懂,倒是對大人們的用意產生懷疑,從初中甚至更早他們就對早戀視為洪水猛獸,可這些書裏的主角沒一個不是愛的死去活來的,比如那個呼嘯山莊裏的幾位,折騰的我差點把書扔了。

不知道從哪一天起,開始對人類虛偽而糾纏的情感發自內心的厭惡,尤其是那些把兩個人關系拐個山路十八彎的,只會讓我惡心的想吐,而第一次談戀愛正是那個並不怎麽出眾的女生那種不怕外人眼光,不懼蜚短流長的決心和勇敢,直接打動我的,只是後來她才發現周墨茗並不是她想的那樣罷了。

想到愛情,又不可避免的回憶起離異前父母的一幕幕,那真實的幸福是由愛產生的嗎?那又為何決絕的分開?看著銀幕上男主角的掙紮和雨中狼狽卻真實的樣子,一個勇敢的男人,是必須可以面對自己內心的感情並不顧一切去追求的,而達西正是這樣令人動容的男子。

靜靜的被那種強烈又沈默的表達感動著,現實與虛幻不停的在腦中糾纏,過往種種傷感早已無法再被平靜冷淡的表情壓抑,淚漸漸充溢眼眶,有點反應不過來自己是怎麽了,平時只有獨處時才很偶爾的發洩,這裏可是公共場合啊!

手上一緊,觸及的是一張柔軟的紙巾,我困惑地擡頭看旁邊的人,突然而來的光照在他臉上,他看我的神情有一分擔心、一分不解、但更多的是接納,不需理由的包容,我又微低下頭,用紙拭去眼角的淚星兒,並不覺得羞恥,不過要是換作意看到自己的淚,恐怕該立刻找個□□炸了地球來個毀屍滅跡,實在沒法解釋這種想法。

手指一下被輕輕握住,他肩抵著我的肩,小聲說,“別傷心,這不過是演戲罷了。”然後迅速用另一只手抓了把意的爆米花,任對方惡狠狠地瞪著一邊吃一邊偷笑。

我沒有再說話,似乎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話吧!被他的手溫暖著指尖,心裏卻想起一句莫名其妙的喜劇臺詞“登徒子,你這是要作甚!”被自己天外飛來的無厘頭一攪,原來的傷感早就沒影了。其實戲如人生,人生亦如戲,影像給人的痛苦不過是現實變個法施加而來,誰又分得清、逃得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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