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桐頓時來了點興致，雙眼亮晶晶地看著他，以為他改變主意，要幹點什麽小壞事。

“我抱著你，你好好睡一覺。天明時分，妖皇該是要找過來了。”

想到那個便宜爹，蘇桐就忍不住蹙眉。她還是沒弄明白，妖皇把她推入舞臺中央的原因。

“那個梨花公子是什麽人，他的刀術，應該在我之上，就是修為低得有些不合常理。”感覺初看起來，跟她一樣是個靠靈丹妙藥堆積出來的廢柴。

墨玉懰放下情報，一副你還算有腦子的眼神看她。

蘇桐頓時很不高興地掐了他一下。

“梨花公子此人，很不簡單。他的修為不在我之下。”

可是這說不通啊，這種高手，用的著在歡場做表演賺外快。好吧，就算他就是有這種表演的愛好吧，難道他還喜歡給人裹傷這種服侍人的活計？

想起這事，蘇桐擡起手，被玉杯傷到的地方還沒完全好，主要是後來用刀，舊傷添了新傷。這些也就算了，被墨藤羽咬了一口的腕子也在這只手上，如今還腫起的。“墨藤羽這臭小子，怕不是口水有毒吧。”這個傷以後可能真的會留下疤痕。

然後，手腕就被刀靈捉住仔細地看著，室溫驟然下降許多。

“藤羽需要多歷練家族事務，以後不是大型秘境，不會再允許他隨便去凡界。”

蘇桐翻個白眼，這種話說給墨藤羽聽去。

“破除詛咒的傷痕，不可能去除了。”墨玉懰輕柔地吹了吹，應該降了溫度，蘇桐感覺手腕冰冰涼涼，很舒服，她便又擡手，墨玉懰搖頭一笑，輕輕地再吹了一口。然後有一點點地用手摩挲著被玉杯劃傷的傷口，那傷口以他的靈力，竟然也無法消除。

兩人對視一眼，直覺不對勁。

墨玉懰攤開蘇桐的手，仔細看了那傷口，沒有察覺到什麽不對，可是當他放在鼻尖認真地嗅了一會，他的面色就變得十分可怕了。

“幻情花的汁液！”

蘇桐有點緊張，“那是什麽？”

“它的作用類似情蠱，卻比情蠱更加厲害，並蹄幻情花的汁液互相抹在同一個位置，兩人之間就會建立因果姻緣。”

蘇桐張口結舌，還有這種操作！“這不等於強扮月老牽紅線，好霸道。可是，誰要對我這麽做。”

墨玉懰目光森然，“誰遞給你的杯子。”

蘇桐想了想，“一個叫做海棠的姑娘。”

“那她又是誰的人呢？”他幽幽一嘆。

蘇桐也嘆口氣，妖皇帶她進歡場這件事，現在想想，怎麽看都是刻意為之，再之後的一切，就像預演過一般，順順利利地發生了。說到底，還是因為她是個沒見慣大場面的土包子，完完全全被利用了個徹底。

“這個梨花公子，極有可能，就是妖皇欲拿你聯姻的對象。”

蘇桐感覺心發冷。妖皇這個人，給她的印象不算差。她實在沒想到，他竟然是這種人，至親血脈的女兒，說出賣就出賣。而且一開始就算計，看來他從未打算承認這個女兒。

這樣想起來，他之前解釋便宜娘的事，就似乎有點太刻意了，他原本根本就不必解釋得那麽清楚，而且有意思的是，他還表現出一副似乎對便宜娘有意的感覺來，好贏得她的好感。

“妖皇應該也並非全然無情。這個梨花公子，極有可能，就是北皇。”墨玉懰嘴邊掛起一抹冰冷的笑，“北皇固守北邊冰雪島，幾乎足不出戶，見過他的人，即便是萬虛界，也不超過五人。傳聞北皇患了一種罕見的重病，多年尋找未能尋來治病良藥。”墨玉懰看著蘇桐，目光中有著難言的憤懣。“如今看來，你只怕就是那一味良藥。”

蘇桐面色也不好看。“而妖皇把我賣了一個好價錢。”可問題，要拿她怎麽去當藥用。難道丟鍋裏熬，也不對，那就沒必要建立什麽姻緣因果了。難道，談戀愛還能治病！

要不要這麽搞事情！

兩人相顧無言。好半響，蘇桐嘆口氣，“那如今怎麽辦？這個幻情花能不能想辦法消除呢？”

墨玉懰默然一會，搖頭。

“如今已是遲了，北皇已然種下幻情花，你們之間就有了牽系。”

他抓住蘇桐的手，緊緊的。蘇桐同樣回握。

這時候黎明乍現，有微光從窗口透來。

蘇桐忽然開始解腰帶，“要不然，我們現在就做吧。”不能讓那群孫子得逞啊，豈可修。

蘇桐惡狠狠地脫了外裳，露出裏面月白的肚兜，和一截雪白的膀子。她能感覺到墨玉懰看著他的目光火．熱，克制。

他還在忍。

蘇桐邪惡一笑，緩緩解開肚兜的帶子，然後，再看著墨玉懰，一點點地下拉。

可是，手卻被捉住了，然後很快，她的衣裳被墨玉懰一件件穿回去，包裹嚴實了，緊緊地按在懷裏，不許她動彈。

他忍的極辛苦，心跳聲很大，身上甚至流起了薄汗。

蘇桐就有點不高興了，都這樣了，還忍什麽。“是我自己的樂意的。你幹嘛還要拒絕。”

墨玉懰悠悠道，“正如妖皇所說，你還小。”

蘇桐頓時翻白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怎麽一回事，這種鬼話，我可不信。”

墨玉懰輕輕地笑，低頭註視著她，“正因為如此，我才不肯委屈你。我們……還並不需要如此倉促地做到那一步，等一切水到渠成之時，我自不會放過你。”

這話還是很貼心的。不是說，男人真愛一個女人時，反而不那麽急切想要推倒。

蘇桐嘴硬地切了一聲，索性靠在他懷裏睡覺。什麽幻情花啊，因果情緣啊，既然已經無法改變，那她就等著。月老牽紅線都不一定準呢，何況這種依靠詭異手段牽系在一起的姻緣，一聽就不可靠好不好。

她倒是睡得香甜，墨玉懰卻不行。

繼續整理完所有情報，到天明之時，他對如今萬虛界的形勢有了一個比較明晰的了解，結果也在他意料之中，墨家在萬虛界是真正的敗露了，年輕一輩除了一個墨藤羽、墨未晞和墨葭兒，再無出彩人物。而青年一輩完全泯滅，老年一輩……幾乎全都被修煉和壽元攪亂了心智，不堪用。

然而，一千年的頹唐，能維持如此局面，他也不能苛求其他。畢竟他那個弟弟是什麽水準，他心中是有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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