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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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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雅黑的商務手機屏幕中央,是一張被塗得烏漆墨黑的臉,畫面裏的聞徵閉著眼,嘴半張開,睡得天昏地暗。

“我不喜歡,刪掉!”聞徵立馬記起,這不是自己生日沒過多久後,易承昀趁他不備幹的好事!

“我很喜歡。”剛還裝作聽話的易承昀握住他的手,借機蹭他的耳朵,忍住笑道:“你刪掉也沒用,我在公司電腦有備份。”

這種東西有備份的必要麽?!聞徵掙脫不開,暗中腹誹他為什麽身體不舒服還力氣這麽大,撇嘴道:“我討厭你!”

“總之你跑不掉。”懷裏的人像個小暖爐,易承昀不舍得放開,反是擡手撓了撓他的下巴,像在逗一只炸毛的貓:“畢竟我是早有預謀,你不如乖乖就範。”

“哼!”聞徵像想起些什麽,回過頭盯著他,提高聲音:“你還藏了多少我的黑料?”

“你不會想知道。”易承昀生硬扯開話題:“我聽說,情侶之間保有一些小秘密才是正常的。”

“聽誰說的?”聞徵手指勾住他的衣領,威脅道:“誰跟你是情侶!我們簽了合同的,像今天這種,明明叫欺詐;警告你,有下次我就跟你離……唔……”

“我以後都不希望聽到那個詞,”經過這段日子相處,易承昀已經熟練掌握讓聞徵自覺閉嘴的方法,意猶未盡舔了舔他的嘴唇:“以及,雖然知道你是體諒我的身體狀況,重申一點,只要你開口,我不會拒絕你任何要求。”

“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聞徵臉頰燒得通紅,佯裝生氣打在他手上,聲音軟綿綿:“老實點,就算你當自己是鐵打的,我可得早點睡,明天要拍宣傳片。”

對運動員來說,代言和宣傳既是必不可少的經費來源,同時也是體育總局給的定額任務,聞徵可不想頂著兩個黑眼圈上陣。

換過睡衣在易承昀身邊躺下,聞徵一關燈,毫不意外感覺到背後那人鍥而不舍地貼了上來,他壓低聲警告:“我是認真的!玩具也不行!”

易承昀的聲音低沈有磁性,在漆黑寧靜的臥室裏分外明顯:“謝謝提醒,我居然沒想到要用玩具。”

聞徵掀起被子蓋過頭,一言不發,只是半用力踹了他一腳。

“我生病,覺得冷,”易承昀隔著被子摟住他,聲音半是委屈,半是誘導:“你讓我抱著,不要亂動,我就什麽也不做。”

聞徵手動了動,悄悄從被子裏露出一對眼睛,保持著背對他的姿勢。

“就這樣。”易承昀合上眼,額頭抵在聞徵的後腦勺,鼻息間全是那人發間的淡香,是那種、閉眼躺在草原上,微風吹拂過、帶來溫和怡人的青草氣息。

“呼呼”易承昀聽見聞徵的輕笑,不解問:“笑什麽?”

聞徵隔著被子戳他的手:“你以前連我靠近都討厭,誰會料到你有這天呢。”

易承昀一怔:“什麽時候?”

“就……那次露營,兇巴巴的,討人厭。”盡管那回先挑事的是聞徵,但面對易承昀,他向來理不直氣也壯:“你氣得巴不得把我烤來吃了。”

“你想使壞嚇我,結果我們一起掉河裏那次?我並不是生氣,”易承昀說到一半,回憶起當時的情形,斟酌改口:“好吧,可能有一點點氣,不過,阻止你靠近,是為你安全著想。”頓了頓,他漫不經心道:“當時我們的衣服全被放在火上烘幹,要是你知道我腦裏想對你做什麽,你就不止罵我。”

過了好一會才領會他的意思,聞徵木木轉過頭,涼涼開口:“是那種,會讓當時的我們上社會新聞的念頭嗎?”

易承昀想了想,肯定道:“會。”

“流氓、變態!”不輕不重踹了易承昀一腳,聞徵象征性罵了兩句,卻沒有再說話,想的卻是另一個問題:假如沒有那晚的“意外”,他們兩人會兜兜轉轉多久?

月亮的銀輝溫柔灑了一地,聞徵沈思許久,方輕聲開口:“我問你,是什麽時候開始,對我有那種心思?”回應他的是一片靜默,他能感覺到背後緊貼著、那人強有力的心跳,以及在自己耳邊、溫熱的呼氣,試探性小聲道:“易承昀?”

窗外許是起風了,樹影搖曳不已,在墻上投下舞動的影子。聞徵被易承昀的體溫包裹著,暖和踏實,像窗外草地擁抱月光那樣自然,幾乎讓人不忍心打破這片靜謐。

一問到關鍵問題就裝睡,真討厭!半晌沒等到回答,聞徵鼓起臉,翻過身,縮進易承昀懷裏蹭了蹭,迷迷糊糊地想,明天、明天一定要問出來。

嘴角牽起一個似有若無的笑,易承昀悄無聲息睜開眼,調整了一個讓他枕得更舒服的姿勢。

第二天天氣很好,聞徵一到馬場,便見攝影團隊已經有條不絮地開始拍攝準備。

他和工作人員打過招呼,遂直奔馬廄,先察看瑪莎的恢覆情況,這才放下心,換衣服備馬。

本來這回拍攝他打算帶性格最溫馴的瑪莎出鏡,現在不得不換成薩瓦爾多,他拿著馬鞍和籠頭、還沒走近,已看到馬兒竭力從柵欄裏探出頭,一對柔軟的黑耳朵豎起像天線。

“馬上就帶你出去,要乖乖的。”聞徵拍拍馬脖子,將馬牽到場內,先是繞場內小跑兩圈熱身,好讓薩瓦爾多適應時不時響起的快門聲。

按要求,他將拍兩組宣傳片,室內戶外各一組;而在戶外的拍攝中,又分為策馬奔跑和跳躍障礙兩個片段。

只見在綠茵茵的草地上,聞徵一身黑白騎士服,戴著印有國旗的馬術頭盔,馬蹄聲清脆,騎著薩瓦爾多輕盈優雅地躍過第一道欄桿。

場上擺放的全是最低的C級桿,他每周會和幾匹馬跳個幾回玩玩,因此馬兒早對此習慣。

然而下一秒,本應繼續往前跑的薩瓦爾多,驀地發出“嘶”一聲尖銳的馬鳴,奮力掀起前蹄,險些把聞徵顛下馬。聞徵嘗試收緊一邊的韁繩、以保持平衡,可不知為何,薩瓦爾多一反往常沈穩服從的性子,掙紮的力度竟越來越大。

一片驚呼聲中,聞徵眼前頃刻天旋地轉,頭被什麽重重撞了一下,兀然眼前一黑……

易承昀趕到醫院時,聞徵低頭正坐在床邊,靜靜聽醫生說些什麽。可能是聽見腳步聲,他望見聞徵朝自己的方向轉過頭,黑眸看上去和平常沒什麽兩樣。

“易先生,你來了,”醫生認出易承昀,連忙站起身,謹慎地看了聞徵的方向一眼,委婉問:“我先到外面跟易先生解釋,聞先生你先休息一會。”

“在這裏說可以嗎?”聞徵雙手用力握住床沿,竭力辨別易承昀所在的方向,試圖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波瀾不驚:“沒什麽我不能聽的內容吧?”

易承昀蹙起眉頭,還沒來得及細問,便聽醫生連忙否認:“當然沒有!”

朝醫生微一頷首,易承昀在聞徵身邊坐下,察覺到他的肩膀微微顫了顫,便習慣地想伸手摟住他,但當手擡到半空,又想起不知道他身上有沒有傷,便將手輕輕放下,掌心搭在聞徵的手背。

聞徵一直垂著頭,努力想靠聽覺分辨易承昀的動作,感覺到手上傳來的熱度,他心中一緊。

“暫時性失明。”醫生把先前對聞徵說的話重覆了一遍,強調道:“不過不需要太擔心,等大腦中的淤血散了,視力自然會恢覆。經詳細檢查,聞先生的身體沒有其他問題,非常健康。”

謝過醫生,兩人坐在病房裏,一時都沒有說話。

“很遺憾,具體什麽時候覆明,我們沒辦法保證。”

醫生的話在易承昀耳邊不住回響,他的腦子像停擺了一樣,試探般舉起另一只手,在聞徵眼前輕輕晃了晃。

聞徵扇形的睫毛微微翹起,漆黑的眼眸似在凝視前方,一片深邃。

理智告訴易承昀,一個合格的丈夫,這個時候該說點安慰的話。然而,當他張開口,發覺一個字也說不出,只得張開雙手、用力將人摁進懷裏。

先打破沈默的是聞徵:“你很安靜。”

將頭窩在易承昀懷裏,聞徵蹭了蹭他的肩,緩緩擡手回抱住他,閉上眼仔細聽他的心跳聲:“我沒事,真的,在我受過最重的傷裏,這次甚至排不上前三,醫生也說會恢覆。”

易承昀臉色越發難看:“你在反過來安慰我?”

不知不覺勾起嘴角,聞徵昂起頭,雖然看不見,但聞到易承昀身上熟悉的古龍水熏香,讓他異常心安:“對啊,你別忘了,我剛當上隊長。前些天我特地去學習怎麽鼓勵隊員,第一回 實踐,還不錯?總之,比賽那麽多起起落落,我早鍛煉出鉆石心了。”

易承昀還想說些什麽,好巧不巧在這時響起敲門聲:“易總,記者已經被引開了,需要現在出發嗎?”

扯了扯易承昀的衣服,聞徵朝他聲音的方向眨了眨眼,故作輕松道:“我們回去吧。”

“嗯,”易承昀盡管看出他在逞強,更想快點帶人回家,便手忙腳亂站起身,牽過他的手,牢牢握住。

路上兩人的手一直沒有放開,易承昀走得比往常慢,到停車場護著聞徵的頭將人送進後座,自己才跟著坐進去。

聽到車子發動的聲音,聞徵看不到易承昀的表情,想摸索著拉上隔簾,不料下一秒便被那人搶先一步,他楞了楞,訕訕收回手,小聲開口:“我想打電話問問他們有沒有安頓好薩瓦爾多,如果可以的話,想回馬場看看,行嗎?”

沒有馬上聽見易承昀的回應,他感覺到那人握住他的手漸漸收緊,解釋道:“意外發生得太突然,我不斷回想,擔心薩瓦爾多是不是受了什麽刺激。”

他這麽說不是為了挽尊,騎手墜馬的意外不算罕見,然則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和訓練,他清楚愛駒的狀態,除非是受到強烈刺激,不可能會有那種反應。

“今天先打電話吧,眼下回家休息比較好。我會讓人調出當時的錄像,看有沒有發現。”易承昀考慮片刻,補充道:“明天下午我有空,和你一起去馬場。”

“好,”聞徵悻悻握住他放到手裏的手機,默默垂下頭。

“這是前兩天就定下的行程,”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麽,易承昀摟住他,揉了揉他的頭發:“準備了點小驚喜送給你和瑪莎。”

聞徵擡起頭:“是什麽?”

易承昀彈了彈他的鼻尖:“秘密。”

到家後時間還早,易承昀在路上交代過管家周軍,傭人們正有條不絮地在家具上裝上感應器。

一手牽著愛狗宙斯,聞徵一手被易承昀攙著,一步一步走上樓梯,他猜他們應該是進了書房,忍不住問:“在這裏?不會打擾你工作嗎?”

“不會。”事實是,易承昀不想讓聞徵離開視線:“你在這裏我反而更專心。”

“好吧,”摸索著在沙發上坐下,聞徵摸了摸宙斯的頭,無奈道:“你確定?語音可能會吵。”

“沒關系,”易承昀把耳機和平板放到他手上:“你忙你的,。”

在醫院耽擱了半天,聞徵收到很多訊息,在車上沒來得及一一細讀,大多是馬場工作人員發來的慰問,他逐一回覆不用擔心,明天他就會回馬場……

在書桌前打開電腦,易承昀兩眼在看屏幕,耳朵卻在聽聞徵說話,直到桌面跳出一條消息:

“老板,有發現。”

聞徵墜馬的地點在戶外,沒有攝像頭,不幸中的萬幸是當時正在進行拍攝,至少有兩個鏡頭在記錄畫面。易氏的安保負責人反覆看了數遍,初時怎麽看都是馬匹無端失控,直到技術人員分析一段馬場工作人員自行錄下的畫像時,無意中在音頻軌道發現了異常的次聲波。

安保隊長的消息中提到:“次聲波的頻率低,傳播距離遠,人的耳朵聽不見,但動物可以。”

易承昀坐直,打字問:“可以查出是誰做的嗎?”

安保隊長回覆:“在加緊進度,會盡快得出調查結果。以及我們發現,昨天記者鬧事的背後主使,不是聞老先生,是秦家兄弟。”

易承昀若有所思:竟然是秦家?

巧的是,他的手機傳來震動,是秘書的請示:“易總,聞老先生目前在公司,要求和你見面。”

易承昀看了沙發上的聞徵一眼,打字回道:“五分鐘後,讓他跟我通電話,不配合就讓他滾。”

拿起手機,易承昀站起身,走到聞徵身邊蹲下:“我在隔壁打個電話,你有事叫我。”

“沒事,”聞徵擺了擺手,摸著宙斯的頭,保證道:“你不要把我當病人,我們好得很。”

露出一個苦笑,易承昀虛掩上門,電話適時打了進來,另一頭的聲音陰陽怪氣:“哎呀我的好兒婿,堂堂總經理怎麽不在公司坐鎮?”

易承昀面無表情:“與你無關,給你兩分鐘時間。”

什麽態度?!聞父握緊拳頭,強行壓下心頭怒火,單刀直入:“聽說你的心肝今天出了點小意外,想不想知道是誰做的?”

易承昀稍一思索:“不想。”

碰了一鼻子灰,聞父並不慌張,寒聲警告:“你確定?算我好心提醒你,跟我沒關系,背後勢力大著去。今天只是開胃菜,往後陸續有來,你防得過來嗎?”

易承昀不動聲色:“難道你能解決?”

聞父掩不住話裏得意:“不但能解決,還能讓你撈一把。”

易承昀不作聲,等他開價,果然聽他說:“但你得和我庭外和解,撤銷對聞氏的一切控訴,把我的大兒子還回來。”

最後一句,聞父幾乎是在咬牙切齒。

易承昀眼裏沒有半點溫度:“說完了?”

關掉手機,他在腦海中整理過一遍聞父的話,大約心裏有數,重新推開房門時已恢覆平日那副泰然自若的模樣。

聽見聲響,聞徵扶著沙發站起身:“這麽快?”

易承昀走上前:“一點小事而已,你想下去走走嗎?”

聞徵搖頭:“裴思宇和我的隊友說等下想過來探望我。”

易承昀牽過他的手:“我陪你下去。”

安頓好聞徵,易承昀回到書房,撥通電話,聽見另一頭嬌媚的聲音:“是哪個親愛的?”

他對此不為所動:“有件事,麻煩幫我查一查,事成雙倍酬勞……對……”

聞徵的隊友在意外發生時都在馬場,多少聽過情況,唯獨沒想過會造成失明這麽嚴重。

“你們不用擔心我,”聞徵搬出準備好的說辭,向三個隊友保證:“這不會影響資格賽,如果真有幸能進入奧運比賽,而到時我還沒好,那就你們三個上。”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全在等對方先發話。

一同來的裴思宇看出不對勁,皺起眉頭,不悅道:“你們到底是來探病,還是來打探的?”

眼睛看不見,聞徵仍能從隊友和好友截然不同的反應看出端倪,橫豎他現在也沒心思招待其他人,便委婉道:“如果你們三個有事,就先回去吧,我想和思宇說說話。”

“雖說人本性自私,他們表現得真明顯。”送走聞徵的隊友,裴思宇忍無可忍:“也不想想是誰牽頭組的隊,你每天抽時間指導他們訓練,沒有你,他們的水平離國家隊還差十來年,半點感激不見有。”

聞徵心裏也不痛快,但他更關心另一件事:“不提這些人了,你幫我看過薩瓦爾多,怎麽樣?”

“嗯,它看上去有點沮喪,沒有其他問題。”裴思宇常常和聞徵一起訓練,知道這匹馬的狀態,深感不解:“照理說,除非薩瓦爾多受到極大刺激,不大可能會嚴重失控。”

“我也這麽想,”聞徵靠在沙發上,仰起頭,啞聲問:“你說,我以後會不會得改參加殘奧會?”

這個問題自上午便不停在他腦海中盤旋,任他再怎麽堅強,猝然失去視力,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不會是件容易接受的事。

“你會恢覆的。”他的樣子令裴思宇鼻子發酸,絞盡腦汁安慰道:“而且,依然可以參加其他比賽。”

按國際馬聯規定,準許完全失明的騎手在場外安排提示員發出指示,除此之外和一般參賽騎手沒有區別。

“確實,”聞徵抽了抽鼻子,半打趣道:“就是想到這個,我無論如何也得堅持訓練。”

他說這話時,易承昀靜靜站在二樓樓梯邊上,久久沒有出聲。

因為看不見,聞徵的時間概念變得薄弱。

深夜,他睜大雙眼仰面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無論如何睡不著。腦海中閃過很多畫面,亂糟糟。他回憶起幾年前參加過的一場三星聯賽,當時有一位盲人騎手,表現和其他參賽者一樣優秀,給場上每個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想他同樣能做到。

聞徵在心裏這麽對自己說:“其實我很幸運,盛裝舞步是殘奧會的唯一馬術項目,意味著仍然有機會展示自己的練習成果,只是……”

掌心忽而傳來一陣暖熱,他感覺到身邊的人翻了個身,濕熱的吐息拂過他的耳垂:“睡不著?”

白天強撐的堅定,在夜裏仿佛搖搖欲墜,聞徵澀聲問:“你有沒有想過,要是我永遠看不到了怎麽辦?”

“想過,”易承昀的語氣像在談論一件再稀疏平常不過的事:“到時我就把我的□□的一片移植到你眼裏。”

為什麽這個人總是用這麽雲淡風輕的態度,說出這麽瘋狂的事!

聞徵張大嘴,半天說不出話,胸膛劇烈起伏,一手捂住眼睛、偏過頭:“你瘋了!我絕不接受,我才不要!”

感覺到易承昀貼近,他想轉過身,無奈那人抱得很緊,像怕他會逃跑一樣。

像安撫一只不安的貓,易承昀一手在背後一下一下順過他的頭發,脫口而出:“在澳洲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

起初聞徵沒反應過來,又聽那人說:“你問我什麽時候起了對你圖謀不軌的心思,就在那時。”

聞徵頓時全身僵住,剛要推開他的手無力垂下,臉上又哭又笑;如果易承昀打開燈,會看到他雙頰浮起淡淡的紅暈,語無倫次:“你、你……”

“我不是因為你姓聞才和你結婚,更不在乎你比賽拿的是冠軍還是倒數。”心跳聲大得像能震破耳膜,易承昀明明一向在公司雷厲風行,此刻笨拙得像個小學生:“你想繼續當馬術運動員,那就繼續當,其他交給我。”

作者有話要說:還剩幾章就到結局,兩人的最後幾道小坎,後續會好起來的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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