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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皙傲楞了一下才想起追影是什麽, 瞟了眼顧瞬間的藍色幸運繩，下意識摸了摸貼著心臟部位的血玉。“現在走？”

顧瞬間：“嗯。”

兩個人站起走向門外，牧葉不爽的陰沈著臉。“牧皙傲同學這是要帶著顧學神逃課？”

牧葉的嗓音不大不小，恰好可以讓教室裏的每一個同學聽到。話音剛落，同學們都朝著兩個人的方向看過去。

噪雜的教室此刻安靜的詭異。

牧皙傲心裏記掛著老爸的事情，著急想知道追影收集到了什麽訊息。此刻被牧葉胡攪蠻纏火氣立即繃不住，擡著下頜倨傲道。“我帶顧瞬間逃課你又能怎麽樣？你算哪根蔥？”

一一“碰”的一聲鐵制課桌被踹倒在地, 個子小巧的男生站起來，憤怒的情緒不亞於牧皙傲。但是吐出的話卻與此刻的情景對不上號。

“牧皙傲，你他媽就是一個禍害！早晚他還會被你害死！”

牧皙傲一臉莫名其妙。“你在瞎yy什麽？逃個課死毛線啊, 操。”

牧葉陰鷙的瞪著牧皙傲，像是隱忍到極點，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你什麽都不知道。”

那雙陰鷙寒氣森森的亮棕色眸子，逐漸出現黑色素, 像是瀕臨暴怒的邊緣一一

同學們在如此劍拔弩張之中討論的竟然是：

“這是豪門學渣跟貴族學霸搶顧瞬間嗎？”

“惹不起惹不起。”

顧瞬間：“……”

不好意思，你們真的想多了。

“吵吵鬧鬧的在做什麽？！”黑寡婦英語老師拿著英語書出現在教室門外。殺氣騰騰看著不遵守紀律的幾個人。“顧瞬間, 牧皙傲，還有剛來的，給我出去罰站！”

因為大齡嫁不出去的黑寡婦對待男性生物十分苛刻，於是即便其中有兩位學霸依然一視同仁。

顧瞬間首先踏了出去, 牧皙傲與牧葉互瞪一眼，一前一後的走出教室。

黑寡婦就拿著英語書開始上課，堂而皇之的占用學生們的課間時間。

一幹學生敢怒不敢言，只有齊放還呼呼大睡。當然, 沒過一會兒也被一視同仁的黑寡婦丟出了教室。

黑寡婦嫉惡如仇的一一瞪著靠在墻上，外形優秀的男生，從鼻子裏哼出單音。

又“啪”地一聲關上了教室大門。

齊放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阿牧，早。”

“早個屁早，上兩節課了。”

“沒吃午飯都叫早上。”齊放反駁，眼睛的朦朧去掉後這才看到被丟出來的人還有兩個。“顧瞬間，你也被丟出來了？這個是誰？”

“廢話這麽多做什麽？”牧少爺擺明了不想回答，一腳踹過去。

“哇，阿牧你又踹人！”

“不服憋著。”牧皙傲哼唧，轉頭瞥著氣氛古怪宛若對質的牧葉與顧瞬間。“你怎麽了？”

顧瞬間淡漠的搖頭：“沒什麽。”

這貨的表情可不像沒什麽，牧皙傲在心底嘀咕。看到兩個人的古怪，想起葉承脈對顧瞬間的心意，牧少爺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麽。

牧皙傲嘖了一聲，終於知道為什麽牧葉剛才一臉憤恨的胡亂指責自己了。原來……

真是矯情！他還以為牧葉終於坦率了一些呢。

顧瞬間覺察到牧皙傲眼神的怪異，見他沒有詢問便也沒有多想。註意到走廊上四處飄過來的視線，道。“換個地方。”

“顧學神要逃避罰站？”齊放一陣咋舌。

“這叫合理利用時間。”

顧瞬間瞥向低垂著頭的牧葉，男生的頭發光澤順滑，低著頭的模樣乖乖巧巧，看起來聽話又乖順。

半點也沒有面對牧皙傲時怒不可遏的模樣。

“牧葉，你也過來。”

牧皙傲詫異的回眸，對上顧瞬間正直坦率的清冷眉眼，心裏莫名的有點不舒服。

牧葉從小時候開始，總是喜歡有意無意的爭搶他的朋友、長輩、玩具。有的時候是目光，有的時候是疼愛。

用他的可愛乖巧懂事將他塑造成一個脾氣很差，不懂禮貌，嫉妒他被寵愛的豪門紈絝公子哥。

他當初也生氣過，後來漸漸釋懷後選擇了遠離，來到了一中。

現在這貨不知道從哪裏得知他身邊有了新的夥伴，千裏迢迢轉學過來一一

故技重施把他身邊的人搶走，而他好像也成功了。

牧皙傲勾起一抹笑，有點煩躁又像是解脫：算了吧，能夠被搶走的夥伴那就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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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瞬間將人帶回了宿舍，四個人各尋了一個地方坐下。除了齊放聒噪的說個不停之外，顧瞬間總覺得好像少了一點什麽。

“阿牧，你怎麽光喝水不說話？”齊放balabala說完灌了半瓶礦泉水，一抹嘴角。“安安靜靜的，就像那個什麽靜如處子……”

話還沒說完，牧少爺的長腿就伸了過來，一腳踹在齊放腿上。引來後者一陣鬼哭狼嚎。

“處子你大爺，欠揍。”

狠踹了一腳齊放，牧少爺拉開冰箱伸手就要去拿裏面放著的旺仔牛奶，想起還有別人在場，硬是轉了道拿了可樂。拉開拉環就喝了一口。

顧瞬間看到這幕，眼裏晃過一絲笑意。問一直沈默不語的牧葉：“你要喝什麽？”

牧葉抿著唇角笑了，目光灼灼看著他。“你應該知道我喜歡喝什麽。”

顧瞬間瞥到桌子上放著的旺仔牛奶，揚手丟給後者。他看到牧葉唇角的笑容越來越大，欣喜與懷念隱隱透露出來。

壓根沒有註意到牧皙傲拿著可樂的手僵了僵，氣的腦殼都在疼：操，麻痹顧瞬間，拿老子前幾天示好的牛奶給牧葉！

“……你還記得。”

“我不記得。”顧瞬間凝視，直白回答。“我丟失了一些記憶，依照直覺做出回應罷了。”

牧葉的身體僵了僵，濃烈的陰郁之氣滿布在房間裏，雙手緊握成拳。

“咦，房間裏的溫度好像降低了。”齊放摸了摸自己裸露在外的肌膚，四下看了看。

“咕嚕咕嚕”將可樂一口喝完，牧皙傲順手把瓶子丟進垃圾桶裏。嘴巴裏酸澀的液體讓他感覺一點也不舒服。

但怒意好歹壓了下去，牧皙傲嗤笑。“你眼神不好，被人陰慘慘的瞪著能不感覺陰森森的？”

牧皙傲對上牧葉瞪著他的眼，嘲諷的笑了，轉頭對顧瞬間道。“你們倆聊，你把追影給我。”

“我們一起解決。”顧瞬間道，竟然也是少有的堅持。

“你提醒我了，還沒給你轉賬。”牧皙傲拿出手機，低頭按了幾個鍵，顧瞬間就聽到入賬的提示音響了起來。“錢打過去了，追影可以給我了吧？”

顧瞬間擰眉。“我不是這個意思。”

牧皙傲笑。“要加價？行，你說。麻溜點，少爺我急著呢。”

齊放摸不著頭腦的看著明明在笑，眼裏沒有丁點笑意的牧皙傲。再看看眼神冷的可以結冰的顧瞬間：剛才還好好的，怎麽一下子就變得劍拔弩張了？

顧瞬間的眸子一寸一寸的冷了下來。“牧皙傲，你在鬧什麽別扭？”

“我出錢，你辦事。我有什麽別扭？”牧皙傲說。“好好的交易，別弄那麽覆雜。”

一一顧瞬間，你在鬧什麽別扭？

一一我有什麽可鬧的，不要說奇怪的話。

真是諷刺，當日說的話全數返還回來了。

“別墨跡了，要加錢還是什麽，趕緊說。我只想知道我爸怎麽回事……”

牧皙傲不耐煩的催促，將兩個人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革.命友誼定格在金錢交易上。

連傻大個都嗅出牧皙傲刻意疏遠的意圖。“阿牧，顧瞬間幫了我們多少次，你這麽說就太過分了。”

“如果本少爺沒錢，顧瞬間愛財如命的德行會幫忙？”

牧皙傲的嘲諷譏笑讓一身清冷的少年越發清冽寒澈，他忽然一笑，嗓音幹凈冷清。

“牧少爺說的對，所以幹脆你再加兩萬，否則追影給你我就太吃虧了。”

牧皙傲手指一捏，笑了。“好啊，一次付清吧。以後我也不想麻煩半吊子天師了，省得能力不濟讓本少爺擔驚受怕的。五萬夠了吧？”

“嗯。”

牧皙傲低頭轉賬，拿出轉賬界面給他看。“可以了？”

回應牧皙傲的是顧瞬間直接扯下腕間戴著的藍繩，力道大的在他皓潔手腕上勒出了紅痕。但顧瞬間表面清冷，直接將藍繩拋給了牧皙傲，袖子隨著手臂的垂下掩蓋了紅痕。

只有離顧瞬間最近的牧葉看到了。情緒覆雜難辨。

牧皙傲接住藍繩，頭也不回的走出宿舍。

“既然我們兩清了，這間破宿舍我也就不呆了，以後……應該也沒有合作的必要了。”

“阿牧？怎麽回事啊你。”

齊放莫名其妙的追了過去，房間裏只剩下顧瞬間與牧葉兩個人。

顧瞬間困惑不解的望著牧皙傲決絕離去的背影，智商極高的顧瞬間無論如何也不明白牧少爺怎麽就生氣了。剛才還在好好的討論怎麽解決事情，說翻臉就翻臉，倒也算是富家子弟的尿性。

顧瞬間淡淡的想著，並沒有覺得自己多麽生氣旁邊傳來一道聲響，他聽到牧葉在問。“主人，你狠憤怒麽？”

顧瞬間：“沒有。”

牧葉：“……”

牧葉抿著嘴巴，視線落在顧瞬間捏的變形的礦泉水瓶上。失去了記憶的主人，比他想象中更加的口嫌體正，別扭的要死。

他竟然無法判斷，是曾經頑劣妖孽的輕而易舉玩弄人心的妖嬈絕艷主人更好，還是眼前沒有了記憶看似冰冷得不近人情，實則骨子裏別扭，情商低的讓人發指的主人更好。

前者背負了許多，雖然極其愛笑卻讓人覺得遙遠。後者冷漠愛錢，卻更輕松自在。

讓他恢覆記憶，背負過去，真的更好嗎？

*****

“鐺鐺鐺鐺鐺鐺。”

宿舍的鈴聲敲響，顧瞬間起身。清澈冷清的眸子下意識的看向牧皙傲的床位。

目光撲空後，顧瞬間怔了怔才想起:昨天牧皙傲走後不久，就有人過來將他所有的物件拿走。

一件不剩。

本是有點擁擠的房間現在空落落的，寬敞的出奇。

顧瞬間無意識的伸出骨節分明都手指，爬梳著微長的劉海，眼尾微挑的狐貍眼寫滿困惑不解。

他做了什麽，能讓牧皙傲斬釘截鐵的非要做到如此地步？

顧瞬間莫名中覺察到自己升起了淺薄的憤怒，陌生的情緒叫顧瞬間有些不知所措，只得將翻湧的情緒一寸一寸壓制下去。

既然要走，那就沒有要去挽回的道理。何況顧瞬間不覺得自己哪裏做錯了。

有錢人家的少爺果然還是不該結交的。

即使來錢的確很快。顧瞬間在心底默默地加上一句。

顧瞬間瞥了一眼時間，他在床上發呆已經十分鐘，意味著再耽擱下去他就得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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