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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宿怨新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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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下一郎掃視一眼酒店大堂地上的屍體臉色極為難看,現在的形勢已經控制住了,在巡捕房的人到來之前一定要找到目標,否則此次計劃周密的行動的代價太大了!不僅暴露了身份引來不必要的抗議,更重要的是俄國人的巨額資金和絕密資料將會落入敵手!

酒店二樓又傳來幾聲槍響,而在餐廳裏的賓客們早已嚇得魂不附體,吵吵嚷嚷爭著找安全所在。

豈不知,千瘡百孔血流成河的合生酒店現在哪有安全的地方?連婚禮禮堂的鋼琴下都不能偷生——趙伊夢瑟縮在被打爛的鋼琴後面,白色的晚禮服弄得血跡斑斑,俏臉蒼白毫無血色,正望著餐廳方向尋找李尚武!

方明昊一眼便認出是松下一郎,心裏暗道不妙!共產國際聯絡員為何選擇入駐合生酒店?難道他不知道與自己接頭地點是茶樓?而日本人何以如此精準地得到消息?這場圍剿行動的目的暴露無遺!

方明昊望著大堂裏的日本特務,咬了咬牙,現在不是思慮的時候,第一時間找到那個老毛子才是正道。而酒店正門被特務封鎖,對面餐廳是李尚武把持,退路被切斷,只有上二樓跳窗而逃!

“不好意思,打擾了閣下的婚宴!”松下一郎陰沈著臉向餐廳喊話:“能否出來一位代表與我交涉?”

躲在餐廳裏的賓客包括藍衣社電訊組的人目光全積聚在李尚武身上。李尚武把槍收起來抱拳道:“諸位請不要離開這裏,我去去就來!”說罷便在兩個部屬的陪同下走出餐廳,陰沈地看著松下一郎。

正在此時,方明昊忽然發現鋼琴後面那張熟悉的面孔——趙伊夢!略一思索計上心來:姓李的,今天真不是你訂婚的黃道吉日啊,我只好如此逃脫了!

方明昊趁松下一郎和李尚武交涉之際,迅速到了鋼琴後面,一把抓住趙伊夢的手:“這裏危險,跟我走!”

“啊!”趙伊夢嚇得退縮半步:“你怎麽在這裏?”

“是喝你喝喜酒的!”方明昊詭笑道:“既然李尚武不管你死活,只好我來管嘍!”

“你個流氓……”趙伊夢的話音還未落,身體便到了方明昊的懷裏,頭暈眼花,竟然嚇得不會動了!

方明昊抱起女人便向走廊裏飛奔,卻看到走廊盡頭閃過一條人影!

“流氓!”趙伊夢捶打著方明昊的肩膀,但像似打在木頭上一般,毫無作用!

李尚武正在和松下一郎交涉,回頭卻看到有人劫走了伊夢跑進走廊,一跺腳便追了過去:“放下她,否則我開槍了!”

方明昊猛然站住,輕輕地放下女人:“你未婚夫太魯莽了,他要開槍!”

趙伊夢上去就給方明昊一個嘴巴:“無恥!”

方明昊嘿嘿一笑正要解釋,李尚武已經沖了過來:“姓白的,你找死!”

“乖乖,天地良心!你沒看到鋼琴都被打爛了?我是英雄救美,哪像你狼心狗肺!”方明昊後退幾步:“沒想到堂堂密電組的李處長竟然如此不通情理……”

“少廢話!”李尚武怒不可遏揮拳就打,完全不顧嚇得梨花帶雨的趙伊夢。

方明昊邊打邊退,嘴裏也不閑著:“乖乖,今天是你訂婚的大好日子,見紅了哈!若是巡捕房來了定然會大吃一驚……對了,方才你跟那個日本佬談什麽了?”

“姓白的,是不是你設下的局兒?”李尚武氣得七竅生煙,這個方明昊憑著與下三濫的人有交往,總跟自己過不去,今天讓我好好教訓你!

方明昊閃轉騰挪退到了二樓,二樓走廊內橫屍幾條,一看便是發生了槍戰。這裏已經不宜久留,但還沒有發現共產國際聯絡員,接頭任務沒有完成,這是犯了大忌的!

李尚武報仇心切,招招陰狠,方明昊本無心戀戰,直接向222房間退去,待闖進了房間才發現俄國人已倒在血泊之中,心裏大驚,快速搜尋幾眼,沒有發現那只皮箱!此時李尚武也追進了屋內,方明昊只好沖破窗簾,直接躍下二樓。

“你這個混蛋!”李尚武奔到窗前向下看,方明昊毫發無損地落地,向他招了招手,一溜煙地向街對面跑遠。

李尚武恨得一拳砸在窗臺上:來日方長!

李尚武此刻已經從方才的槍戰中醒悟過來!酒店發生了這麽大的血案究竟是怎麽回事?在訂婚宴開宴之前便對周邊及酒店內的情況調查過,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啊!

此時他的目光鎖定在地上的屍體身上,身穿棕色馬甲的馬洛托夫。李尚武俯身看著屍體,不禁眉頭緊皺,此人眉心中槍,橫貫大腦,死了個徹底!

正當李尚武轉身之際,突然發現馬甲上兜裏露出半截信紙,便隨意抽了出來,只看了一眼,腦袋便大了幾圈。對於藍衣社電訊組行動處隊長的李尚武而言,任何蛛絲馬跡都不會放過,尤其是這個俄國人!

按照記憶,李尚武判斷槍戰應該發生在二樓,隨後才引發酒店混亂的,而第一槍究竟是誰打的不得而知。但此際他的心裏最明白:今晚的血案太多的疑點:俄國人,青幫分子,日本特務,黨務調查科的那個混蛋等等,為何如此之巧都匯聚於此?難道僅僅是因為今天是我的訂婚日?

方明昊跳下樓之時正是巡捕房包圍酒店之際,幾名巡捕眼見著從合生酒店二樓“飛下”一個人來,還沒等方明昊逃跑,便當街被巡捕抓個正著!

李尚武匆匆地從二樓下來,樓下的日本特務已人去多時,一些賓客戰戰兢兢地逃離現場,而趙伊夢正蜷縮在走廊裏哭泣,哭得極為傷心。

李尚武跑到心上人面前樓主:“伊夢不要怕,有我呢!”

“我怕!”趙伊夢傷痛欲絕:“究竟是為什麽?尚武,你究竟得罪誰了?是那個方明昊嗎?”

李尚武啞口無言,在合生酒店擺婚宴哪裏知道會發生這麽大的血案?再則他對姓白的沒一點好感,那是個浪蕩公子哥,是黨部調查科裏有名的混世魔王“笑面虎”,據傳方明昊喜歡游走於黑白兩道,混跡於三教九流人物之中。而他竟然是黨務調查科的隊長!

可惡!

“李處長!請您回去協助我們調查!”巡捕房的人已經把血案現場圍得水洩不通,酒店大堂內唯有藍衣社密電組的人,其他人早就溜之乎也。

“為什麽是我?”李尚武氣不打一處來:“我和伊夢在酒店舉辦訂婚宴,我們是受害者!”

巡捕訕笑道:“沒辦法,查遍了一樓二樓,除了酒店工作人員以外,只有您了!跟我們走一趟吧?”

人要是點子背喝涼水都塞牙!李尚武越想越憋氣,今天是該有這一劫!

“各位,還有一個你們不知道,他已經逃離現場了,是黨務調查科的方明昊,那個混蛋跳樓跑的!”李尚武咬牙啟齒地氣憤道:“他才是血案真兇,不要放過了!”

“我們會尊重事實,不冤枉一個好人,也絕不放過一個壞人,請您放心!”

李尚武無奈地看著趙伊夢不再解釋,沈默地跟著巡捕去巡捕房做筆錄,而趙伊夢也無可奈何!

松下一郎對此次行動感到無比懊惱,方才也訓斥了橋本大尉,但還是不解氣,又有人稟報巡捕房正在處置合生酒店血案,細節並不清楚,但有一點是肯定的:共產國際秘密聯絡員被“九號”給打死了,而其隨身攜帶的機密材料和巨資卻下落不明!

“報告!”

“進來!”松下一郎面沈似水地坐在沙發上。

橋本匆匆進來手裏提著一個箱子低聲道:“老板,撤退的時候有人發現了這個!”橋本把箱子放在茶幾上:“是從一個青幫流氓手裏撿的,不知道裏面有何秘密!”

“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松下一郎對橋本的能力表示深度懷疑,他應該去敵占區或是東北剿匪才對,這種高智商的工作他絕對做不好!

箱子打開,裏面竟然是嶄新的法幣,和兩塊奇形怪狀的金屬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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