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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沈冤昭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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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東宮後,倒是沒著急說什麽,因外面寒涼,先過去沐浴了,又命丫鬟燃了熏香,一時寢殿內暖融融的,顧錦沅披著一身金線流雲軟綢裏衣,一襲青絲也披散下來,輕盈地搭在纖細的肩頭。

太子看過去,只見那明媚嬌艷的小臉仿佛染了桃花,其下露出大片雪白,猶如溫玉一般在那宮燈下散發著柔膩的粉光。

一時自然是愛極了的,只恨不得捧住她將她揉碎在懷裏。

重活一世,上輩子不曾看明白的,這輩子倒是看得透徹,如今順利娶她為妻,只盼著早些了結了眼前事,自從後相守一生,定是要把她捧在手心裏疼著,呵護她一生,把上輩子的所有委屈都換成喜歡。

當下道:“也是宴前才得的信,因太過匆忙,還沒來得及和你說。阿蒙已經命人把隴西城裏翻了一個遍,並不曾聽說有什麽茗娘。”

顧錦沅聽著,自然是有些失落:“竟是這樣!”

難不成自己猜的全都是錯的,自己外祖母詩中所說的茗娘,根本不是這個茗娘,只是巧合,又或者那個茗娘從來沒有到過隴西?

她蹙眉:“不過也許這位茗娘曾經到過隴西,只是她自然不好用真姓名示人,便一直隱姓埋名。”

太子卻道:“不過他們在你家發現了一個稀罕東西。”

顧錦沅:“什麽?”

太子:“你家院後面的柴房裏,可是壘著一個沒用的竈?”

顧錦沅:“是,那個竈因當時沒壘好,已經幾年不用了,我也懶得拆了,就放一些雜務。”

太子:“前幾日他們過去,發現了這竈異常,竟是安合著五行之局壘的,裏面仿佛藏著東西,就自作主張,拆了,結果發現裏面嵌著一個鐵盒子。”

顧錦沅詫異:“鐵盒子?然後呢?那裏面有什麽?”

太子無奈:“這就不知道了。”

顧錦沅聽到這裏,幾乎跺腳:“既如此,他們拆開來就是了,何必問我!”

若是距離近也就罷了,如今千裏之遙,還跑個來回請示請示?顧錦沅也是無奈了,太子這屬下未必太不知變通。

太子看著她那樣子,眸間帶了笑:“這都不是特意非要請示你,是那鐵箱子和竈臺嵌在一起,用的是機巧鎖,若是一個不慎,隨意開了,只怕是那鐵盒子也隨之毀了。”

顧錦沅見他這麽說,恍然,之後不由沈思:“從未聽說過這個,難道說這裏面藏著什麽?”

太子:“是,我是想著,或許還是應該你親自跑一趟。”

顧錦沅聽聞,頓時眸中泛出驚喜:“那倒是可以!”

她離開隴西很久了,心裏想念得很,也想念外祖母耕種的那點薄田,更想念屋裏屋外種的那些樹,本以為自己當了太子妃,怕是沒什麽機會回去,如今他這麽說,想必是有了成算。

她忙湊過去,搖著他的胳膊:“你是要送我過去嗎?那你和父皇母後提過了?怎麽才能名正言順地過去?”

這麽說著,自己又胡思亂想道:“我不管,反正這件事事關重大,我必須得回去一趟!”

太子看著她那樣子,眸中越發帶了笑:“原來你是這樣的急性子,我還沒說,你已經給了我這麽一串,話都讓你說盡了。”

顧錦沅想想也是,兀自笑起來,偎依著他,軟聲問道:“那你打算怎麽著?”

太子定定地看著她,卻是不言語。

顧錦沅:“餵,你說話啊!”

她高興的時候,就叫他殿下,不高興的時候就是餵,反正沒什麽好言語。

太子卻突然道:“若我告訴你一件大喜事,你當如何?”

顧錦沅挑眉,納悶了,歪頭打量著他:“那得看是什麽大喜事。”

太子:“左右是大喜事了,你若是聽了,必然高興。”

顧錦沅疑惑了,自己想了想,能有什麽大喜事,是自己聽了後馬上高興的?這個世上,有什麽自己特別在意的嗎?

過了半響,終於搖頭,納悶地看著太子:“到底是什麽,我實在想不出來。”

太子黑眸發亮,湊過去,在顧錦沅耳邊低語了一番。

聲音低啞到幾近粗嘎,那是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顧錦沅乍一聽到,臉頓時紅了,瞪他一眼,卻是道:“你不是給了我一個戒尺嗎,我如今可是惱了,要拿那戒尺打你!”

太子伸手,一把將她攬住了。

剎那,那細軟腰肢緊貼著自己的胸膛,那瑩的肌膚也泛起嫩紅。

太子低首看過去,卻見懷中的女人不自覺微微張開了唇,唇裏發出小聲的嚶嚶。

“左右是大喜事,你只說,怎麽謝我?可能答應我剛才說的。”

“才不要——”

顧錦沅怎麽可能答應,臉頰上泛起羞澀的嫩紅,別過臉去,躲開那滾燙的視線,誰知這麽一側臉,他的氣息恰好噴薄在她耳邊嬌嫩的肌膚上,這麽一來,仿佛有火信子自耳邊燃起,瞬間傳遍全身。

纖弱如花的身子也跟著一個輕顫,顧錦沅咬牙,勉力忍住不言。

太子打橫抱起她來,將她放在榻上,又放下錦帳。

頃刻間,不過是略施手段,顧錦沅已經是口中嚶嚶,面龐泛起紅霞。

太子繼續行事,其勢頗猛,連帶著旁邊的錦帳都隨著搖曳。

過了不知道多久,待到風起雲湧即將登頂的時候,太子突然俯首在顧錦沅耳邊,咬著她那小痣,說了一句。

顧錦沅瞬間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望著太子:“真,可是真的?”

然而太子哪裏回她,孤舟泥潭之中猛進,只將一腔燙意全都付諸於她。

一時之間,仿若雪地裏驟然梅花綻放,又仿若廣袤夜空中流星滑過,兩個人一起登入了無上極樂之處。

過了好半響,顧錦沅才緩緩地恢覆過來,她咬著唇,依附在他堅實的臂膀旁,卻是不言不語,只是輕輕刮撓著他的胳膊。

“你屬小兔子的嗎?”太子見她良久不言,這麽低聲問道,說這話的時候滿是帶笑的調侃。

“哼!”顧錦沅根本不搭理,繼續刮他撓他,反正他故意耍弄自己,自己也不讓他好過就是了。

至於什麽他說的大喜事,反正不管是真是假,她要沈住氣。

忍住,忍住,再好奇也不能問!

“好了,你要問什麽便問吧。”此時的太子頗有些滿足,適才實在是暢快盡興,他可以感覺到,她也喜歡得緊。

“你要說就說,我可沒什麽好問的。”顧錦沅其實心裏也是好奇得不行了,但太子越是這麽等著她問,她就是越不想如他意。

“你啊!”太子頗有些無奈,她怎麽生了一個這種倔強性子。

一時愛憐地揉著她的頭發,卻是突然想起來上輩子。

她這個人,是吃軟不吃硬的,順毛驢的性子,上輩子自己回來後,其實去找過她,當時冷言冷語地質問嘲諷,她幹脆說了一些話,卻是將他最後一絲希望打散,以至於他轉頭憤而娶了顧蘭馥,而她也匆忙嫁給了二皇兄。

如今想來,當時也是自己那番話惹惱了她,反而激起了她的倔勁兒。

他攬著她,讓她越發靠近了自己,之後抱著她溫聲道:“其實我一直在查,查當年陸家的那樁案子。”

顧錦沅早就盼著他說了,如今聽著這話,心跳仿佛都止住了,也不說話,就安靜地等著他說。

太子知道她等得急,便生了憐意,怎忍心再逗她,便詳細地說起來。

原來他一直在查這件事,又仗著上輩子知道的一些線索,最近終於有了眉目,雖說並不能將當年陷害陸家的人繩之於法,但至少是能證明陸家的清白,當年陸青岫的父兄,並沒有收受賄賂,更不可能涉及當年的科場舞弊一案。

“這件事我已經稟報給父皇知道,父皇聽了,便命我盡快查明,他其實一直想還陸家一個清白的。只是恰好趕上過年,又遇到二皇兄成親的事,才耽擱下來。今日我去見父皇,已經商量定了,明日就下聖旨,為陸家沈冤昭雪,也命人重查當年陸家科場舞弊一案,勢必找出真兇。”

顧錦沅聽著這話,一時竟是怔住。

適才太子已經提過了,只是在那女人家極樂之事,她只覺得眼前道道白光,身子仿佛在那激流之中,恍惚以為自己聽錯了,如今聽著太子說得確切,那是再真沒有的了!

“那,那如今,如今要怎麽著?”顧錦沅竟然有些無措,她不知道接下來會怎麽樣?

“恰好我還有一樁重要的事要辦,正好順路,明日父皇降下聖旨,我陪著你,帶了聖旨,回去隴西,先將陸家並你母親的棺木運回燕京城,埋在陸家祖墳中。同時你也可以看看那個鐵箱子,到底是何機關。”

聽著這話,顧錦沅越發覺得,這仿佛是一場夢。

她身子靠著太子,臉貼在太子胸膛上,過了好久,也不吭聲。

太子疑惑地低首,用手摸了摸她的臉。

卻發現那細膩的臉頰上已經滾著淚水。

當下自是心疼,忙坐起來,抱住她,捧著她臉道:“哭什麽?”

顧錦沅哽咽了聲,埋在他懷裏,還是不吭聲。

太子無奈,只好用手輕拍她後背哄她。

然而他越是哄,她越是哭,最後哭得竟然打起哭嗝來了。

一直哭了好半響,她才慢慢地止住,卻是來了一句:“我恨不得馬上就過去隴西!”

她想把這件事,說給她外祖母,說給她娘,還有她那早早死去見都不曾見過的舅舅們,讓他們知道,陸家總算等到了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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