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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說得實在是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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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距離年節只有幾天了,這件事自然不敢耽誤,顧瑜政和胡芷雲很快都被召到了宮裏頭。

顧錦沅不知道具體說了什麽,顯然皇上對於自己的兒子迎娶顧蘭馥是有些不滿的,之後據說是二皇子跪求了皇上,最後總算是讓皇上松口了。

於是總算敲定了,年後過了正月十五元宵節,二皇子便將顧蘭馥迎進門。

顧蘭馥那裏自然是松了口氣,胡芷雲為了這個多少挽回一些面子,而對此最為激動的,自然是韓淑妃了。

她覺得自己的自己即將有後了,娶了顧蘭馥後,顧蘭馥就會為自己兒子開枝散葉。

對於這件事,顧錦沅是存有疑慮的,她也曾經暗地裏和太子提起過。

“我總覺得,這裏面怕是有些不妥吧?”她已經學乖了,在太子面前,也不好太說別的男人。

要不然他表面上沒什麽,大度寬容得很,好像天底下第一等心胸的人,但其實晚上時候,他就會使暗勁兒,把她好一番折騰,折騰得第二天腿都是軟的,下榻都仿佛艱難,到時候平白落在別人眼裏是個笑話。

“怎麽不妥?”太子這麽問的時候,正在那裏整理公文,這幾日他都是回來東宮後,一邊陪著顧錦沅一邊看。

“就是覺得……”顧錦沅琢磨著這話怎麽說,她想了想,還是硬著頭皮說:“就顧蘭馥那性子,這孩子怎麽來的,我真是不懂了。”

便是有那個媚蝶,可依她看,二皇子真不像是能行事的——當然這話必不能和自己夫君說明,不然他怕是要酸死了。

太子聽聞這個,擡起頭,黑眸定定地看著她。

她有些無奈了,硬著頭皮說:“我這不是怕二皇兄上了別人當嗎?”

太子:“反正我二皇兄承認了,既然他承認了,那我們可以姑且認為,就是他的骨肉。”

姑且?請問這種事情能姑且嗎?

太子自然看出來顧錦沅的疑惑,向她招手,示意她過來。

大白天的,幹嘛他讓自己過去她就過去?

顧錦沅不動。

太子伸出臂膀,這麽一拉,就把顧錦沅拉過來了。

顧錦沅掙紮了下:“你不是說要看奏折嘛!”太子低首摟著她,親她耳邊的那小痣:“可我想一邊抱著你,一邊看奏折。”

顧錦沅咬唇:“想得真好!”

不過嘴上雖然這麽說,到底是沒放開,任憑他抱著了。

太子攬著她,卻是低聲解釋道:“我和二皇兄談過,他情緒不好,非常自責,他說自己確實和顧蘭馥有了首尾,如今鬧到這個場面,他怎麽也不能讓辜負顧蘭馥了。”

顧錦沅無奈:“你沒多說別的?也許……”

她抿唇,這話實在是不好往下說,只能意會了。

太子將自己的下巴輕輕抵在她馨香柔軟的頭發上,嘆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想提醒,但是你讓我怎麽說?旁敲側擊一番,他聽不進去,這也只能隨他了。”

顧錦沅想想這事,好像太子說得也有道理。

作為一個當弟弟的,太子總不能去說,哥哥你那方面應該不行,你不能讓女人懷孕的,所以顧蘭馥肚子裏的孩子可能不是你的。

本來如今兄弟兩個關系比以前好些了,若是這麽去說,那真是兄弟情瞬間可以決裂了。

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接受這種話吧。

顧錦沅不說話了。

太子伸出手來,揉了揉她的腦袋:“二皇兄性子善良軟弱,先隨他去吧,若是顧蘭馥肚子裏的孩子真是二皇兄的,那自然好,若是不是——”

當他說到這裏的時候,顧錦沅感覺到那聲音中一絲絲的冷意。

他停頓了下,才淡聲道:“那她就付出代價吧。”

上輩子的顧蘭馥,雖然可惡,但並不至於做出這等欺瞞之事,而這輩子的,她敢嫁,敢魚目混珠,那就等著她應有的懲罰吧。

顧錦沅聽此,頓時明白了。

怪不得他絲毫不曾在意,原來他心裏早就有了打算,當下顧錦沅也就不操心這事了。

很快就到了過年時候了,顧錦沅這是第一次在宮裏頭過年,她事先自然也學了一些規矩,不過待到自己經歷的時候,還是覺得新鮮,也覺得繁瑣,多少有些應接不暇之感。

好在皇後是個能幹的,也會引領著她,手把手的教著,她又聰穎,不幾時便熟了,成為皇後的助力,倒是幫著皇後協理了許多事。

後來連皇後都不由背後裏和皇上提起來:“錦沅生得國色天香之貌,風華絕代之姿,偏生又博學多才,有大見識,更有大決斷,太子能得太子妃如此,也是造化了。”

皇上聽聞,自然是頗為滿意,他其實本就屬意顧錦沅,覺得這女子和自己兒子般配,如今聽皇後盛讚顧錦沅,更為喜歡,笑著道:“如此我就放心了。

太子性子太過倨傲冷漠,有她這樣的一個從旁規勸著,如今倒是好多了。”

皇後想想,也是頷首,之後不由笑了:“是,比以前多了人情味,上次他特特地過來接太子妃,竟然還問起來我身子如何,我當時哪,嘖嘖嘖……”

說起來,她當皇後這麽多年,也是看著太子長大的,他曾幾何時問過自己的好?

當時聽到真是受寵若驚!

皇上越發喜歡,笑著嘆道:“如此甚好,你也放心,我也可以放心了,其實我最近想著,有一樁事,正在辦,若是能辦到了,也算是獎賞她的。”

皇後好奇了:“什麽?”

皇上卻是捋須不言:“若是能辦成,再說不遲。”

皇上既然不說,皇後也就不問了,再說如今她忙得厲害,忙著籌備這辭歲宴,忙著準備祭祀,雖說有禮部官員襄助,又得那麽一個能幹的兒媳婦,但是到了這年節時候,作為一國之母,卻是太多事情需要料理操心。

終於到了這一日,正是辭歲迎新之日,一早起來,顧錦沅便凈面,上了大妝,又穿上太子妃禮服,隨著太子一起過去中宮,行至一半的時候,太子要過去正陽殿,便叮囑顧錦沅;“今日怕是事務繁雜禮儀繁瑣,到時候若是餓了或者餓了,不必顧那麽多,自己只管歇息就是了。”

顧錦沅聽他這麽說,越發嘆息,他可真是把自己當做紙紮的燈籠,仿佛風一吹就壞似的,搖頭笑嘆:“我又不傻!好了,你趕緊過去吧!”

太子這才頷首離去。

一時告別了太子,顧錦沅先去見了皇後,又陪著皇後去皇太後處。

說起來最近這些日子,皇太後倒是安分得很,顧錦沅每每陪著皇後過來皇太後處,她雖冷淡疏遠,但至少不曾生事。

此時皇太後打眼看了下皇後和顧錦沅,嘆了口氣:“年紀大了,遭人嫌了,沒用了,你們還來做什麽!這種事情你們都忙,來看我這個老人有什麽意思?”

皇後聽著,低著頭微微蹙眉,不吭聲了。

皇太後總是這樣,每每嘲諷挖苦在那裏唉聲嘆氣,倒仿佛誰委屈了她。

其實只要她安安分分的,誰敢讓她受半分屈,畢竟皇上那裏孝敬得很。

皇太後覺得自己的言語拿捏住了皇後,又絮叨起來,說的是她娘家嫂子的事,,娘家嫂子陳夫人這次進宮,說是安排的車馬有些晚了,連累得家中幾個媳婦全都在冷風裏站著。

她是老人家,說話慢悠悠,絮絮叨叨拉拉雜雜的,皇後實在是無奈了,眼看著時辰過去,接下來還要團圓桌和詣明殿神牌前拈香,再去東佛堂西佛堂,今日這每時每刻都早就被禮部監理安排得妥妥當當啊!

顧錦沅也是暗暗蹙眉,這皇太後到底意欲為何,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候嗎?大家一串的行程,後面百官家眷都等著,你要說嘴,是這個時候說的嗎?

皇太後說了好一番,最後又嘆氣說:“我老了,不中用了,又不大管宮裏頭的事,底下的人也看輕了,要不然她們哪裏受這種委屈!”

聽此言,顧錦沅上前,卻是道:“皇祖母,你確實是有些春秋了,但正因有些春秋,當知道今日是什麽日子,也當知道,今日文武百官皇親國戚公卿列侯家眷都在,更應當知道,太廟之中列祖列宗也等著香火,所以請恕孫媳無理之罪,孫媳和皇後先行告退了,改日再過來聆聽皇祖母教誨。”

這話一出,皇太後滿肚子的牢騷頓時僵在那裏,她有些不敢相信地望著顧錦沅。

一個孫媳婦,和她說的這叫什麽話?

她意思是嫌她老了啰嗦了嗎?

皇後其實心裏也煩得很,但是給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在皇太後跟前這麽說,不曾想顧錦沅竟然來了這麽幾句,那真是聽得人心中爽快,再看皇太後,卻見她面上都有些灰敗,渾濁老眼中滿是不敢置信。

當下心中越發舒暢了,想著顧錦沅說的這話妙啊。

又是文武百官公卿列侯,又是太廟之中的列祖列宗,確實那些都比皇太後重要,確實耽誤不起,噎得皇太後夠嗆,但是又一句話都反駁不得。

若是自己,斷然不能說出這些,也是多虧了這個兒媳婦,自己才出這口惡氣!如今看著皇太後那般模樣,皇後只覺得自己忍了多年的氣全都煙消雲散了。

怎一個暢快了得!

當下她也幹脆順著道:“這辭歲之日祭祀,確實都是有時辰,母後你也應該知道,今日兒媳既要主持這後宮辭歲祭祀,自然不敢耽誤,請恕兒媳之罪,兒媳先行告退了。”

此時皇太後真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了。

眼睜睜地看著這兒媳和孫媳婦離開,過了半響,才將手狠狠地拍在榻上。

“這是半點情面都不給我留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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