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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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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只做新郎的衣裳,就容易得多了,傅南生又說不必做得特別精致,看個樣子就好,還多給了些銀兩,便終於讓掌櫃的答應趕三天的工給他倆做出來。

出了裁縫鋪,陳飛卿倒有些不樂意,鮮見地抱怨道:“我就成這一次親。”

傅南生好笑地看他:“小侯爺不要挑剔了,我也只成這一次親。”

陳飛卿道:“正因為如此,本來我倆就已經很委屈了,衣裳總得做好一點。”

傅南生:“我知道你是故意這樣說的,你不必擔心我,我倒對衣裳無所謂,就等著婚書了。”

陳飛卿便也笑了:“我看你平時對衣裳挺在意的。”

傅南生橫他一眼,懶得理他。

陳飛卿又道:“既然要在這裏停三天,不如幹脆租個小院子吧,總不能在客棧裏成親。”

傅南生意味深長地道:“我看你是確實不想在客棧裏成親。”

陳飛卿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有些不好意思,卻還是坦然承認:“總有些事不太方便。”

到了半夜三更,陳飛卿心想,大概只有自己覺得不方便,至少隔壁沒覺得不方便。

他翻了個身,低聲問:“你沒睡吧?”

傅南生不理他。

陳飛卿道:“你肯定也睡不著。”

傅南生道:“閉著眼睛就能睡著了。”

陳飛卿道:“一個時辰前你就這麽說了。”

傅南生道:“半個時辰前我已經給你幫了忙,趕緊睡吧。”

陳飛卿正要問他怎麽就能睡得著,忽然想起他從小便是這樣過來的,便收起了心思,不說話了。

隔壁還在鬧騰。

陳飛卿決定明天一大早就去找小院子。

小城裏來的人不多,走的人也不多,來長住的人就更少,因此租小院兒這件事不太容易辦,找了一上午才有一個比較合適的,灰塵蛛網遍布,得靠房主收拾。

陳飛卿實在是不想回客棧去了,拉著傅南生一起幫忙打掃小院,傍晚時候終於可以住進去。

在小院比在客棧方便許多,兩人接連去買了喜被和喜燭這些東西。店鋪裏的夥計見兩人不是很懂,便幫忙列了單子,提醒他倆還要買紅棗花生桂圓蓮子這些。

陳飛卿心想這個就免了。

傅南生卻挺有興趣的,買完喜燭便要去買那些東西。

陳飛卿問:“這個真要買?”

傅南生很有些故意地問:“小侯爺不能生嗎?”

陳飛卿道:“這個可能真有點困難。”

傅南生意味深長地看著他:“說不定我能呢?”

陳飛卿認真地勸他:“你最好別對我說這種話。”

傅南生便得意地笑了起來:“說不定你喜歡聽呢?”

陳飛卿覺得自己可能是出了些問題,本應該真不喜歡聽傅南生那樣說的,就和以前一樣。可問題就在於,他居然為了傅南生的這幾句話起了情欲。

白禦醫給皇上請完了當天的脈,沒有立即離去,而是問:“你打算什麽時候南下?”

皇上搖了搖頭:“你也看到了,最近的事有些多。雖然這次皇叔的計劃收效甚微,但畢竟也有了些方向,恐怕還是能扯出不少大王子的眼線來。就算這件事了了,也還不能走,飛卿和傅南生還沒回來,朕原本是打算拿他倆當借口南下的。”

白禦醫有些煩躁:“國事永遠不會完,你要拖到什麽時候?陳飛卿不回來就算了,你真的找不到別的借口南下嗎?直接說去養病好了。”

皇上聽他這樣說話,也聽習慣了,笑著道:“算你說中了,朕當然找得到別的借口南下,也可以直接說去養病,但不會那樣做,朕必須帶著飛卿一起南下。”

“為什麽?”

皇上看了他一會兒,道:“你就當朕舍不得他吧。”

白禦醫道:“你既然這樣說,就一定不是為了這個理由。”

皇上笑道:“你不信就算了。”

白禦醫道:“我就是不信。”

雖然白禦醫要比一眾人大一些,但皇上看他總覺得和陳飛卿一樣可愛,忍不住便想去揉揉頭,可再一想或許會令他誤會,便沒這麽做。

陳飛卿與傅南生如期拿到了喜服,當晚就在小院裏拜堂成親。

喜堂十分簡陋,窗戶上貼了幾個喜字,把蠟燭都換成喜燭,就算是喜堂了。

一個賓客也沒有。

像小孩子玩家家酒似的。

雖然陳飛卿沒玩過這樣的家家酒,傅南生也沒玩過。

兩人站在喜堂中央,互相看了好一會兒,都笑了起來。

陳飛卿道:“我現在覺得特別委屈了。”

傅南生道:“我卻覺得特別滿意。”

陳飛卿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抓著傅南生的手,想了很久很久,才憋出一句話:“我會永遠都對你好的。”

傅南生道:“我也是。”

陳飛卿又不好意思地笑了,問:“是不是該拜堂了?這個我還是知道的。”

於是兩個人便又拜了天地,自己將自己送入洞房。

在洞房裏面才是正經事,喝了交杯酒,又要借著喜燭的光寫婚書。

陳飛卿常常被人調侃小時候不愛念書,可傅南生見他寫起婚書來挺行雲流水的,一點也不像不愛念書的樣子。陳飛卿便笑道:“我每次都說了,我不是念不好書,只是不愛念書,念得沒那麽好罷了,他們故意笑我的。”

傅南生故意道:“哦。我還以為你只有婚書寫得好。”

陳飛卿大笑起來:“別調侃我了,快來摁手印。”

傅南生有些無語:“你確定是摁手印嗎?為什麽有點像賣身契?”

陳飛卿也不是很確定,他光顧著背婚書,忘記看最後面是簽字還是畫押。想了想,道:“那簽字吧。”

越看越像簽賣身契……傅南生嘴裏嘀咕著,卻仍然接過了筆,在下方寫自己的名字。

筆尖剛落在紙上,陳飛卿便握住了他的手,與他一起寫“傅南生”三個字,又握著他的手寫“陳飛卿”三個字。寫得很慢,字卻很好看。屋子裏很安靜,又很熱鬧,燭火在劈啪地響,陳飛卿的呼吸聲就在耳側,綿長又平穩。

傅南生的臉有些發熱。好不容易寫完了,便側過頭去看陳飛卿,只覺得一生都再也沒見過比眼前還要眉目溫柔的人了。

陳飛卿也看著他,眼角眉梢都是喜悅。

兩人互相看了會兒,便吻到了一塊。

也不是第一回 與陳飛卿親熱了,可傅南生只覺得今日格外的神魂顛倒,面頰發熱。他本來還有些害怕那道討人厭的聲音又會出來攪局,卻沒有,安安靜靜的,只聽得到陳飛卿難得也有些不穩的氣息聲,還有些親吻時的聲響。

過了一會兒,陳飛卿忽然還膽兒肥的學了句客棧隔壁說過的話。

傅南生心驚膽戰的,生怕那聲音抓著這機會又跳出來罵陳飛卿。

可是今日那道聲音似乎遠走高飛了,半點也聽不到,安靜得像是很清楚自己此時出來就會被傅南生掐死。傅南生決定了,只要那道聲音這個時候出來說壞話,就果斷地掐死它。

陳飛卿的膽子倒是大得出奇了,竟朝傅南生的臉上咬了一口。這一口下去並不輕,傅南生猜想或許是留了牙印兒,因為他看到陳飛卿咬完都嚇了自己一跳。

傅南生自然不會生氣,心裏反倒有點兒癢癢的,想把另外半邊臉都湊過去讓他咬。卻又有那麽些害怕,不知道為什麽害怕,陳飛卿不打也不罵,也不會不理他,他卻比以前要害怕陳飛卿一些。

害怕陳飛卿不高興。

害怕陳飛卿忽然清醒了,突然發現傅南生特別不好。

他正胡思亂想著,又感覺到陳飛卿在輕輕地舔剛才那個牙印兒。

傅南生聽說過一些人會有些癖好,霜霜和傅鶯兒就都遇到過,難堪得要命,被虐待得好些天下不了地,還是傅南生給照顧好的。

他看了眼陳飛卿,陳飛卿的神情還剛剛好沒有笑,眼裏像一團濃墨似的,特別沈。

陳飛卿倒是被他這一眼看回了神,有些尷尬地道:“抱歉,咬出血了,不過肯定不會留疤,很小的。”

傅南生:“……婚書在哪?”

陳飛卿這才笑了起來,親他一口:“你想幹什麽?”

傅南生反問他:“你咬我的臉幹什麽?”

陳飛卿道:“我也不知道,不能咬嗎?”

傅南生覺得他在耍無賴:“隨便你,但你為什麽咬我的臉?”

陳飛卿想了想,道:“好看,想咬,咬完就是我的了。”

傅南生的心裏砰砰亂跳,想著,本來也全是你的,你以前就不肯要。

陳飛卿與他十指交纏,低聲道:“你也咬我一口。”

傅南生二話不說,立刻朝他狠狠地咬了下去,咬了大半天,還磨牙。

陳飛卿:“……”

傅南生松了口,又去吮這咬出來的傷口,吸了滿嘴的血,像書裏的鬼怪食人精血一般。許久他才松了牙,嘴唇被血染得鮮紅,將陳飛卿都看呆了。

傅南生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麽,卻沒能說出來,就被陳飛卿狠狠地吻住了。

恍惚間,傅南生覺得自己之前想錯了,並不是陳飛卿被自己勾引得神魂顛倒,而是自己被陳飛卿勾引得神魂顛倒,連命都顧不上要了,陳飛卿才是真正勾引人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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