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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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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煙雨出事的樓盤是霍子彥的地產公司名下的子公司經營的一個低端產品。

她被人迷昏推下樓梯的事情本來很隱蔽,一開始只有那兩個售樓小姐知道。她們發現她受傷之後立馬送她去了醫院,又把這事上報給了上面的經理。經理得知消息後以意外作處理,帶著水果鮮花去醫院看望了許煙雨,說了一些抱歉的話。

但在談到醫藥費的時候經理卻不肯松口。雖然許煙雨是在他們樓盤出的事兒,但在經理看來那是因為她自己下樓梯不小心導致,樓盤不會負責,錢也不會出。

許煙雨不免有點生氣,但也沒多說什麽。等經理走了之後就打電話報了警。

她報警不是為了逼售樓公司出醫藥費,而是她認為那兩個人既是沖著她來的,難保以後還會出手。若不把他們揪出來,自己將時時生活在惶恐不安中。

結果警方一出手,售樓中心自然沒有好果子吃,少不得要把跟事件相關的工作人員叫過來一一詢問。

要知道警察的眼睛理很毒的,那個被買通的汪姓售樓小姐本來覺得自己演得挺不錯,但架不住辦案人員一雙火眼金晴,三兩下就看出她的不對來,緊接著就是一通“窮追猛打”。平常人哪裏受得住這樣的盤問,汪小姐本就只是貪財,一聽說差點搞出人命來要坐牢,嚇得趕緊什麽都說了。

警方從她那裏得知了那兩個買樓人的信息後,又找到了對方那裏。但他們顯然比汪小姐難對付得多。那女的是計銘如的好友,姓楊名穎真,男的是她的男朋友,名叫裴成康。他們兩個對警方的供詞是,只是想鬧個惡作劇不讓許煙雨坐電梯而走樓梯,不過是想讓她累一累罷了,完全沒有傷害她的意思。

至於案發的時候樓梯間只有犯罪犯子和許煙雨三人,她當時沒看清那兩人長什麽樣,又沒有別的目擊證人,不憑她的口供很難給對方定罪。更何況楊裴二人都是s市有名的富二代,家裏有錢又有權,光律師都養著一個團,真打起官司來勝算很低。

辦案民警把這個情況和許煙雨說了說,明確表示在目前沒有更多證據的情況下,他們不會逮捕二人。如果她自行提起民事訴訟,獲勝的機率也很低。言下之意,自然是勸她放棄了。

另外一邊售樓中心那裏的柯經理一改之前傲氣的態度,重新帶著禮物前來探望,還主動提出報銷所有醫藥費,希望許煙雨大人不計小人過,將這事悄悄掩過去。

許煙雨氣歸氣,卻也沒有辦法,她目前的情況並不適合大張旗鼓地和人打官司,畢竟她是有品牌在身的人。而售樓處那邊因為是新建成的樓,安保系統還沒弄好,安全出口處的攝像頭也沒裝上。她既沒人證也沒物證,這個官司還沒打就已經輸了。

於是她只能接受現實,躺在醫院裏安心治傷。她身體裏吸入的迷藥量不大,對人體也沒有太大的損害。倒是被人從樓上踢下去時全身多處軟組織挫傷,左腳腳踝還不小心扭了一下,搞得現在必須臥床靜養,連起身上個廁所都不方便。

她還不敢告訴家裏人,怕他們擔心。只說工作室突然有工作要趕,這兩天可能不會回家,讓他們不必擔心。至於那裏的房子,她想自己是不會再考慮了,出了這樣的事情要還敢住進去,她的神經未免也太大條了。

送走了售樓中心的柯經理後,許煙雨躺在病床上開始假寐。柯經理則是一身冷汗出門,走路的時候腳步都有點發虛。

這事情鬧得這麽大出乎他的意料,本來他真以為只是顧客不小心自己摔下樓,沒成想竟是故意傷人案。他當即決定把那個若事的汪小姐開除,然後堵上其他人的嘴,希望這件事情不會鬧得很大。

結果事與願違,就在他去醫院看望許煙雨的過程中,這件事情已如長上了翅膀一般,很快就在公司裏傳開了。

偏偏那天子公司的老板帶著霍子彥手下的一個助理去幾大售樓中心巡視,有員工說話不小心被他們聽了去,於是這事情又捅到了總公司。

子公司的總經理十分生氣,也挺懊惱,本來這事兒傳到他這裏就算結束了,偏偏那天上面派了人過來,這下了想瞞也瞞不住,只能老老實實把事情和盤托出。

那個助理是霍子彥的心腹,調查許煙雨身世的事情就是他一手安排人去做的。現在聽得許煙雨在自己老板名下的產業裏出了事情,自然忙不疊地報告上去,不敢有絲毫隱瞞。

霍子彥當時剛從國外飛回來,剛下飛機還沒來得及休息,得知這件事情後立馬讓司機調頭,直接開去醫院看許煙雨。

他到的時候已是傍晚時分,初春的夜晚來得比較早,他到的時候醫院大樓已是處處亮起燈火,每扇窗戶後都透出一絲暖意來。

許煙雨住在骨傷科,霍子彥到的時候她正在和範萱講電話安排工作上的事情,對方推門而入時她連看都沒看清,直到掛了電話才意識到是霍子彥站在自己面前。

霍子彥手臂上的石膏還打著,整個人看起來略帶倦意,眉眼卻異常明亮,那眼神裏除了堅毅之外,還透著一絲情意。

許煙雨一下子想到了那天在病房門口她故意說的那些話,一時間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但霍子彥並沒有興師問罪,只是上前來替她掖了掖被角,動作輕柔漂亮,整個人都透著一股俊逸的味道。

近距離的接觸,讓許煙雨的心跳迅速加快。她對這個男人毫無免疫力。

霍子彥似乎註意到了她的反應,盯著她微微泛紅的耳根子看了兩眼,本來打算掖完被子就退開的他索性維持這麽個姿勢,聲音在許煙雨的頭頂上吐出來:“還好嗎?”

那聲音富有磁性,就跟撒了一把螞蟻在許煙雨的身上,鉆進她的骨頭縫裏咬得她渾身燥熱難耐。她不由向旁邊挪了挪屁股,小聲道:“沒什麽大問題。”

“醫生說你扭傷了腳?”

“不嚴重,不用打石膏,休息幾天就會好。”

“我這個倒是還要有一段時間。”霍子彥輕輕擡了擡胳膊,白色的繃帶和石膏在許煙雨的面前晃,似乎在提醒她他這傷是怎麽來的。

“還痛嗎?”她只能這麽問。

“不痛了。你呢,除了腳踝外還有哪裏受了傷?”

“有點擦傷,問題不大。”許煙雨越說聲音越小,因為霍子彥離得實在太近了,弄得她面紅耳赤,連開口的勇氣都小了許多。

看到她這樣霍子彥竟十分滿意。女人只有對男人有意思才會有這種表情,若不然她只會硬邦邦地要求自己離遠一點。

為了不讓她繼續尷尬下去,霍子彥終於直起身子,坐到了旁邊的椅子裏。

“聽說你報警了?”

“嗯。”

“所以說這不是意外是人為?”

“是,有人故意迷昏我,還把我推下樓。但那兩人似乎並不想殺我,只是想讓我受點傷而已。”

“兩個人?你看到他們的臉沒有?”

“沒有。我是從門上的玻璃裏看到他們的。只知道是兩個人,好像是一男一女,但不敢肯定。至於長什麽樣我沒看清,當時事情發生得太快,我來不及細看。”

霍子彥認真聽著她的話,心裏已經盤算著該怎麽讓人去查這個事情了。他剛回來對詳細情況還不了解,並不知道警方已經找到了嫌疑人,只是苦無證據又鬥不過對方的背景。

“你最近有跟什麽人結仇?”

“沒有。除了上次莫立仁的那些粉絲牽扯出來的事情外,最近一直很太平。對了,你手臂上的咬傷怎麽樣了。”

霍子彥笑了:“都過了這麽久,你才想起來關心我。我發現你的記性似乎不大好。”

許煙雨讓他說得面上一訕,忍不住分辯道:“一時不小心忘了而已,最近工作實在太忙。”

“我知道,許小姐現在也算是設計界的名人了,自然是忙的。所以我的賬單你忘了付忘,也情有可原。”

聽到“賬單”二字許煙雨一楞,細想一下才明白過來。幾個月前她撞壞了霍子彥的車,當時說要賠的,但後來他一直沒提,她真的就給忘了。

現在他突然提起,像是要討債的樣子,倒把許煙雨搞得十分尷尬:“對不起,一共多少錢,我明天就給你。”

“給了我,你還有錢買房嗎?”

這下子算是戳到許煙雨的痛處了,她手頭也就那麽點錢,剛夠付首付。霍子彥當時說修理費加雜費大概是十萬,若真給了十萬她這房子只怕是買不成了,或者說檔次就要降低許多了。

可即便是這樣,她依舊咬牙忍痛道:“還,我一定還,房子的事情可以以後再說。”

看著她這副倔強的模樣,霍子彥想怒又想笑,最後終於忍不住湊近一些,伸出手來揉了揉她的頭發:“你啊……”

聲音裏滿是寵愛和無奈。

就在這時病房門突然開了,莫立仁一身挺拔走了進來,眼前的一幕盡收他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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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立仁覺得,自己心裏長久以來的懷疑今天終於得到了證實。

許煙雨和霍子彥確實有染。不管有沒有身體上的接觸,他們彼此的心肯定早就裝進了對方。

那一刻莫立仁壓抑以久的怒火瞬間燒了起來,表情有些許的扭曲,雖極力壓制但眼中的怒意卻無法掩飾,他覺得自己已處在暴發的邊緣。

相比而言霍子彥卻是淡定從容,看了一眼對方後站起身來,沖許煙雨道:“你好好休息。”

隨後他大步走向門口,沖莫立仁一撇嘴:“你跟我出來。”

許煙雨眼睜睜看著那兩個男人離開,心頭震驚的同時也在品剛才霍子彥的那句話。為什麽聽起來他反倒更理直氣壯似的。

莫立仁也有相同的感覺,兩人拐了個彎找到間休息室,直接推門進去。隨即砰一聲將門關上,密閉的空間裏只剩下他們兩人。

莫立仁終於控制不住,低吼道:“霍子彥,你別欺人太甚!我拿你當兄弟,你當我是什麽,傻瓜嗎?”

“真正的傻瓜應該是我才對吧。”

“你別給我裝傻,今天咱們就把話說清楚。你對煙雨到底什麽態度?”

“就像你剛才看到的那樣,你應該明白,不必再問我了。”

“姓霍!”莫立仁氣得咬牙切齒,“看來你真是不準備給我面子了,好吧,那我們索性敞開來把話說清楚。我知道你喜歡煙雨,去年發布會的時候我看中的兩件禮服也是你搶在前頭訂下來,轉頭就送給了許煙雨,是不是?”

“是。”

“在歐洲碰上的時候,你們兩個在酒店裏做了什麽,你不準備告訴我嗎?”

“我可以告訴你。我們接了吻,在酒店的浴池裏。但僅止於此,我們沒有上床。”

“鬼才信。”莫立仁血氣上湧,竟控制不住伸出拳頭,直接朝霍子彥的臉上招呼過去。

霍子彥一個側身躲過,反手抓住了他的拳頭:“既是不信,又何必問我。”

“你他媽渾蛋。”

“我是渾蛋,這點我認。”

他這麽痛快就認了,倒把莫立仁搞得一楞。他收回拳頭用力深呼吸幾下,勉強控制住了情緒:“霍子彥,你到底想幹什麽?你為什麽喜歡煙雨,就因為她和銘如長得一樣?如果真是這樣,你為什麽不直接和銘如好,銘如哪點比不上許煙雨,你要這麽喜新厭舊?你對得起她嗎?”

“你也說了,她們兩個長得一樣,銘如甚至各方面更為優秀。為什麽我偏偏就喜歡許煙雨而不喜歡你表妹。我跟她在一起也快五年了,到現在一點感情都沒有培養起來,你覺得會是什麽原因?”

莫立仁有點聽不明白:“你什麽意思?別給我轉移話題,你要有良心就該對我妹妹好點。你別忘了銘如為你做過的那些事情。她為了你失去了一個孩子,因為你的背叛傷心地割腕自殺,霍子彥你他媽是人不是禽獸,別盡幹那些不要臉的事情。”

“莫立仁,你實話告訴我,在我和你妹妹的這樁事情裏,你到底充當了什麽樣的角色。你知道多少內情?”

“我知道什麽,什麽內情,我只知道你跟我妹從小就在一起,好得都快要結婚了,現在卻突然被另外一個女人迷得丟失了心智。”

“我們從小在一起的事情你是親眼所見,還是道聽途說?”

“霍子彥,你到底想說什麽?”莫立仁皺眉道,“我常年在國外,你們小時候的事情我確實沒怎麽見過。但這麽多人都證明了你們倆的關系,你還有什麽可懷疑的?”

“這麽多人都能證明,偏偏有一個人證明不了。”

“什麽人?”

“我自己。”霍子彥擡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我一直說服不了自己去愛上你妹妹。你知道嗎?這多麽奇怪,一個所有人都說我曾經愛如珍寶的女人,我現在卻一點也愛不起來,你不覺得可笑嗎?而對許煙雨,從見以她的第一眼起我就有了心動的感覺。莫立仁,你也談過戀愛,以你的經驗來說,哪怕失去記憶,人真的會尋不回原來的感情?捫心自問,你覺得從前和我戀愛的那個女人到底是哪一個?”

莫立仁楞在原地,一時沒有說話。他需要一點時間來消化霍子彥的話。他的意思是,一個人即便失去記憶,可也依舊會愛上原來的戀人。言下之意霍子彥的初戀不是表妹計銘如,而是許煙雨

可是這可能嗎?

莫立仁無法判斷。他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自然沒有經驗。但他不得不承認霍子彥說得有道理。既然從前能愛上,沒理由再在就不愛了。縱觀這幾年他和銘如的戀情,真可以說得上是相敬如賓,兩人間沒有一絲火花,或者說一直以來都是銘如自己在單相思。

從前他不願意去想這裏面的原因,但現在卻被逼得不得不想。可這一想他又覺得不安,擔心那個不成形的想法會變成現實。

如果許煙雨真的和霍子彥談過戀愛……

莫立仁猛地睜大眼睛,強行將這個念頭壓了下去。他搖搖頭道:“你問的問題我無法回答,我只知道銘如對你一往情深。想想你們從前擁有的那個孩子,為沖這一點你也不能背叛她。”

“銘如真的懷過孕嗎?”

“你什麽意思?”

“一直以來我隱忍著不說,是因為許煙雨沒有出現。在遇見她之前我也曾想過,既然你們都希望我跟計銘如在一起,那我們就在一起好了。我雖然不愛她也並不討厭她,做對表面和睦的夫妻還是可以的。甚至那時候我一度相信你們說的話,對她抱著一種愧疚的感情。可現在許煙雨出現了,從前的那些話讓我越來越懷疑。計銘如若真的流過產,頂尖的婦科醫生可以看出端倪,你想讓我帶你表妹去找醫生檢查嗎?我給你們計家留臉面,你們呢,當我是傻瓜耍著玩嗎?”

“子彥……”莫立仁換了個稱呼,顯然心情有點起伏。

“有些事情我可以忍一時,但並不代表我會忍一世。”

“那你想要怎麽樣?”

“我想找出當年的真相。”

“真相是什麽?如果真的有另一個真相的話,又怎麽可能到現在都沒有露出破綻呢?”

霍子彥嘴角浮起一絲不屑的笑意:“真的沒有破綻嗎?許煙雨就是你們這個謊言最大的破綻。”

莫立仁茫然地後退一步,表情有些迷茫:“不、不會的,事情不可能是那樣的。子彥你要相信我,不管發生什麽,我並沒有摻與其中。”

“我相信你,所以一直以來我當你是兄弟。但在許煙雨這件事情上我很抱歉。我們中間註定有一個人要不快活。我不會耍什麽手段,我們公平競爭,把選擇權交給她怎麽樣?”

莫立仁不由苦笑起來。怎麽樣?當然不怎麽樣。他難道還看不出來,許煙雨心裏只有霍子彥一個。

仔細回想許煙雨對霍子彥的反應,莫立仁突然覺得霍子彥說的或許都是對的。如果他們兩個真的有過一段過去,霍子彥雖然不記得但許煙雨一定還記得。所以她才會從一開始就對他這個兄弟有不一樣的感情?

他自認並不比霍子彥差,又比對方更為積極主動,若許煙雨從前並不認得霍子彥,她至少會權衡會猶豫。可她的表現處處透露著一個訊息,她愛霍子彥已愛了很久,自己半路插進去根本一點勝算都沒有。

想到這裏莫立仁竟有些心灰意冷,看著對方的表情有一絲無奈:“那你和銘如的訂婚怎麽辦?”

“等我找出真相,訂婚自然會取消。還是你希望我現在就取消。我其實並不在意,也不懼怕什麽,但你那個親愛的表妹可能會一時承受不住,再次做出不理智的舉動來。”

計銘如既然敢自殺第一次,未嘗不會耍第二次手段。霍子彥現在最要緊的就是趕快找出證據。以他對計銘如的了解,若是板上釘釘將事實擺在她眼前,她絕不會再玩什麽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

她畢竟也有自己的尊嚴。

霍子彥走上前去,拍了拍莫立仁的肩膀:“既然是兄弟,就不要阻止我。我不能不明不白就娶你表妹,既是對自己不負責,也是對她不負責。”

“那若是查到最後真相不像你想的那樣?若銘如真的曾和你戀愛過呢?”

霍子彥露出自信的笑容:“我相信,真相絕不是現在這樣。你其實也相信了,不是嗎?”

莫立仁確實信了。再怎麽自欺欺人也無法解釋某些事情。他只是有些不甘心,難得對一個女孩子如此動心,想要認認真真和她戀愛一場,最後卻是變成兄弟相爭的把戲。

為什麽那個人偏偏是霍子彥?

“子彥。”他沈下聲音叫對方的名字,“你有沒有想過,你真的能和許煙雨在一起嗎?你們兩家的家世差得實在太大,伯母會同意嗎?”

“這個問題同樣可以問你,你覺得你父母會同意嗎?”

莫立仁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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