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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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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姨娘被春花拿話取笑了,在老夫人面前雖不敢灑潑,但她故作可憐地哭著說:“我在府裏也熬了這麽多年了,多一句嘴,就讓小輩這麽打臉,我不活了!”

四奶奶只好站起來說:“姨娘今天發了昏了,大約說什麽也不知道,趕緊來人將姨娘扶回去!”

二奶奶笑著說:“桃姨娘年紀大了,越發沒個規矩,四奶奶還不趕緊送姨娘婆婆回自己院子!”

四奶奶的臉紅得快滴出血來了,庶出的人最不願意被人揭出自己的出身,可偏偏桃姨娘又這麽上不了臺面。她氣道:“我婆婆病了,今天沒來,我送哪一個婆婆回院子,二奶奶是嫂子,好好教教我!”

桃姨娘又一次地跳出來,她指著四奶奶罵道:“四爺是從我腸子裏爬出來的,你不認我,我讓四爺休了你!”

留兒向春花比了個“V”,這是春花教她的,她也悄悄比了個“V”回去,一臉笑意地看向大家。國喪時不能唱戲,可眼下比唱戲好聽多了!

自然地,侯爺帶著弟弟子侄們過來了。春花也隨著大家站了起來,聽著屋子裏人們亂哄哄的分辯。

顧夢生聽了桃姨娘暗諷春花不能封誥命的話,臉色沈了下來,上前一把留兒抱起來扛到了肩頭,對老夫人說:“祖母,我累了,先回去歇一歇,明天還要進宮。”

留兒坐在他父親的肩頭,得意洋洋地說:“母親,我們回去了!”

春花叫了小琴,一起跟在顧夢生的後面出來。

所有的人都以為提到春花再嫁的問題,春花和顧夢生應該是最難堪的,而且還會讓顧夢生嫌棄春花。可是他們都不知道,真正的結果是顧夢生非常內疚。春花根本不是再嫁,可他就是沒法給太太請封個誥命。

回了折柳院,春花把已經醒了的阿瓦抱過來遞給顧夢生,“與她們生氣才不值得,我們帶著阿瓦玩。”

阿瓦六個多月了,已經學會了自己坐著,早已經忘了二個月沒見的顧夢生,在他的懷裏一直向著春花撲過去。顧夢生禁不住笑了,“這個壞小子,才兩個月不到,竟不認識父親了!”

說著將阿瓦輕輕拋起來又接住,兒子一下子笑開了懷,也不要母親了。

春花張羅了酒菜,對與兒子玩得不亦樂乎的顧夢生說:“你去將溫指揮使也請進來一起喝點酒。”溫峻與顧夢生又是一同升了指揮使,也親領一旅京衛。

剛剛他們就是一起出的宮,然後溫峻連家也沒回就跟到了折柳院。侯府家宴時,他不肯去打擾,眼下倒沒什麽,春花與他也是老熟人了。

顧夢生抱著兒子去了,確實是熟人,他也很隨便。只是一小會兒就轉了回來,“溫指揮使不肯來。”

“他還沒轉過彎來?”春花問道。

“是吧,”顧夢生說:“一直悶悶不樂的,說就是想打一仗,可漢王根本沒攔住我們,也沒仗可打。”

顧夢生讓春花把酒菜分過去一半,“讓小武陪著他。”

跟著皇太子回京的人都升了職,小武如今也是六品的百戶了。

福壽堂的鬧劇是怎樣收場的,春花沒去問,而她也有事情發愁。

溫指揮使成了折柳院的固定客人,每天到晚上就回來,就像回家一樣自然,可他卻很少與春花見面,也不像以前在靖遠堡時鬧著顧夢生陪他,而是老老實實、默默無聲在住在給他準備的小院子裏,小武說他平時總是喜歡靜靜地躺著。

顧夢生和春花更不放心了,過了幾天,兩人帶了酒菜去看他。

“溫指揮使,你嫂子親自下廚做了你愛吃的菜,我們喝幾杯。”顧夢生進了屋子就喊溫峻。

溫指揮使見他們來了,懶洋洋地出了裏間,一件玉色的袍子隨隨便便地斜披在身上,神情那樣的寂寥,他散漫地坐在顧夢生對面說:“不用擔心我,我沒事的,你們只管恩愛去。”

春花將倒好了酒的杯子重重地放在他面前說:“胡說什麽,你先自罰三杯!”

溫峻默默將酒喝了,就靠在了座位上,不知在想什麽。

顧夢生與他說一些京衛裏的事情,他也只是應付著。

春花幹脆就問他,“你倒底怎麽了?要是真恨胡氏,等她生完孩子,給她些懲罰也行,不管怎樣,總有個結果,不能就這樣拖啊!”

“她怎麽也是我明媒正娶的太太,又給我生下兒子,我不打算將她怎麽樣。”溫峻說:“我就是覺得沒意思,幹什麽也提不起精神來。白天勉強把京衛裏的事管好,晚上就只想躺著歇一歇。”

春花和顧夢生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你們回去吧,”溫峻倒是勸他們,“我可能過些日子就好了,你們也不必為我擔心。就是每天都來打擾,實在過意不去。”

“我們兄弟間用說這些嗎?”顧夢生截斷他的話說。

“我知道,所以懶得自己去找房子、張羅家務,就在這裏借住了。”說完竟踱回了裏間,自顧自地躺著去了!

顧夢生只好帶著春花回去了,背地裏他對春花說:“要是他像上次一樣哭一場,也比現在好!”

春花也說:“過去他總是惹事生非,現在看還不如繼續惹些事呢!”

可是他們倆也拿溫指揮使沒辦法,只得在生活上照顧好他,又讓他的長隨和小武等人多註意一些。

所以當春花知道玉蘭經常往溫峻的小院裏跑時,她就對常媽媽說:“玉蘭本來就不是個本份的人,她既然有借口,就讓她去吧。溫峻現在需要有人鬧一鬧,沒準兒鬧一鬧,他能動動凡心,或者把他的火引上來,發洩一場,不管怎麽樣都比現在好些吧。”

果然,半個多月後,溫峻的火被引了出來。

春花過去時,見玉蘭正跪在院子中間嚎啕大哭,一張臉的一半已經腫得不成樣子了,因此她說話就含混不清,春花也沒心思細聽她說的是什麽。溫峻看著像個貴公子,其實功夫相當好,他若用力打人,這是最輕的效果了。

春花不去看玉蘭,進了屋子,見溫峻仍靜靜地靠在大炕上的一個迎枕上,看到春花進來,也沒站起來行禮,只沒精打采地說:“到底還是給嫂子惹了麻煩。”

春花趕緊說:“是我管束不當,打擾你休息了。”見溫峻拒人千裏的樣子,也實在沒法坐下與他說說話。

溫峻雖然難得發了一次火,但立即又恢覆了原來的冷漠,春花也只好讓人把哭鬧著的玉蘭帶回來。

進了自己的院子,春花把所有的下人都叫來,讓大家聽她處置玉蘭。她先問玉蘭,“你本是在內院侍候的,跑到外院裏讓溫指揮使打了,責任是不是在你自己?”

玉蘭嗚嗚地搖頭又點頭。

春花也不聽她辯解,環視著大家說:“你這樣不聽話的丫環我是肯定不能留了,我把你送回侯府那邊,讓二奶奶安排吧。”

然後吩咐玉簪,“你去把玉蘭的東西都收拾出來,什麽也不要落下,都給她帶走。”

然後讓玉簪、繡婷和小鵲三人,帶著幾個婆子,將玉蘭送到二奶奶那裏,“就說我說的,折柳院裏不要玉蘭了,退給二奶奶。”

侯府裏一幕幕的事情,春花雖然說不生氣,但處置了玉蘭,她竟有一種出了一口惡氣的感覺。

然後她再接再厲,將玉簪送到繡婷、小鵲的院子裏關起來,只有顧夢生不在家的時候才允許她們出來放風,又拿出布料來給她們布置了做鞋的任務。要知道顧夢生所領的京衛是實力較強的一支,有一萬多人,做的鞋不愁沒人穿。

如今顧夢生成了新皇的心腹,侯府的人還讓桃姨娘出來下她的面子,她不能不反擊。順便把院子裏清理一下,也是她很久前就想做的事了。

所以二奶奶來找她問如何處置玉蘭時,她心情很好地說:“人是侯府的,我只管交回去,如何處置二奶奶做主。”

“嫂子若是生氣,我把她一頓板子打死算了!”二奶奶氣憤地說:“丟人丟到了客人面前,也真是該死!”

“反正我送過去的人還是活的,而且還活得好好的。”春花還是不忍心因為自己而傷了一條人命,只有這樣說了。二奶奶並不是因為尊重自己才要處置玉蘭的,而是在她眼裏玉蘭的命根本不算命。她不過是拿玉蘭的命送個人情或者顯示一下她的能幹而已。

“那就拉出去配小廝吧,”二奶奶看著春花的神色改口說:“上天有好生之德,留她一條性命!”

“二奶奶怎麽處置,我都是讚成的,”春花笑盈盈地說:“二奶奶太客氣了,為了這樣的事還專門跑一趟!”

“嫂子的事情,我自然責無旁貸。”二奶奶笑著說,心裏卻酸得要命,不過是個不知哪裏來的嫂子,現在卻要自己巴結討好。沒辦法,現在顧夢生是皇上的心腹,炙手可熱,二爺想繼承爵位,就不能得罪這位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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