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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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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打斷了如詩的話,她並不想再聽侯府的事了,很快這些就會與她完全無關了。她笑逗著手中抱著的孩子,問:“哥兒叫什麽名字?”

“還沒起名呢,小姐給起個小名吧。”胡媽媽也湊過來說。

孩子的大名一般由祖父或父親起,但小名就不同了,可以由母親決定,胡媽媽讓她幫著起名也沒什麽。

“我最不會起名了,”春花說,但看到胡媽媽和如詩期盼的目光,她還是努力地思考起來,“那就叫順哥吧,一切都順順利利的。”

“那就借小姐的話了。”如詩高興地摸摸孩子的小臉,說:“順哥,這是你母親,你長大了要孝順母親。”

春花“啊”的一聲,她這才想起來自己還真是順哥的嫡母呢,一直以來在她心裏都覺得自己只是如詩孩子的阿姨。她笑著說:“順哥,你也別忘了孝順你的生母,她生你養你不容易,還有你的外祖母,從你還沒生下來,就是她在看顧你。”

“小姐,哪有你這樣說的。”胡媽媽笑著說,按規矩她算不上這這孩子的外祖母。

氣氛剛熱鬧起來,有丫頭來報,“四姨娘、五姨娘、六姨娘來見五奶奶。”

春花不客氣地說:“不見。”讓人把人都攔在外面,與如詩和胡媽媽一起逗著孩子玩了一會兒,讓她們帶著孩子回去了。

第二天,春花一早請安後在郭侯和謝氏期許中回了楊府,於夫人已經見過春花如此素服,倒也適應了,當然還是萬分的心痛,但春花回了楊府,自然換上了笑臉,哄得於夫人一會兒就歡天喜地。

吃過了午飯,於夫人打開了一個首飾匣子,讓春花看,裏面的首飾竟是春花布施出去的!“我派了幾個人出去,買回來幾樣,你大姐和二嫂也買回了些,雖然還差很多,但母親會給你補上的。”說著打開另外一個首飾盒子,都是於夫人心愛的首飾,“這些都給你。”

春花看著眼前的珠光寶氣,笑著說:“我先都放在母親這裏,等我要用時再過來取。”

“還是帶走吧,就是不用,也可以拿著把玩,賞人也使得。”

最後,還是放到了尋芳居裏。

到了晚上,父親和二哥回家後,告訴春花事情的結果,對方主動撤了狀子,郭少懷以監察失誤被免職。家裏人都安慰春花說不會有什麽事的,春花也是一臉的安適,她本來也沒怎麽擔心嘛。對她來說,郭少懷要是被治罪,她可能更開心一些,只是他做為楊家的姻親,楊家怎麽也得保他。

父親對她說:“少懷這次免了差使倒比硬保著強,讓他好好在家裏反思反思,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他從最初的修身就沒做好,怎麽能齊家治國呢。但現在他還年輕,以後未必不能起覆,倒不必頹廢放任下去。”

春花深以為然,郭少懷確實應該好好反省一下。

但她從父親的話中也聽出來,他還想讓自己好好勸郭少懷的意思,那就是他希望自己與郭少懷能破鏡重圓了?這一點她不能茍同。

可是於夫人、二哥、二嫂一個個的輪流勸說著自己,春花應付地笑著答應,臉都僵了。

回到侯府,已經很晚了,但郭侯謝氏和世子夫婦還在等著她的消息,她便將父親的話說了,至於郭家的人能領會多少,做到多少,春花就不管了。她最後說:“五爺的事情既然有了著落,明天我就回山莊了。”

“楊氏,你就留下來吧,少懷沒幾天就會回來了。”郭侯挽留她。

就是不想見他才要早回去呢,春花搖搖頭說:“我身子還需要靜養,劉院判說我最好一直在溫泉那邊住著。”

這種借口自然大家都能聽得出來,郭侯沈默了一會兒說:“那也好,等少懷回來讓他去接你。”

春花點頭答應,告退出來。剛到門口,郭侯又叫住她說:“楊氏,我從你那鋪子裏拿走的綢緞,以後會想辦法還給你的。”

謝氏馬上說:“還什麽,都是一家人,再說少懷曾給楊氏一個白玉香爐,總得值上千兩銀子,楊氏不小心打碎了,現在這些綢緞也就算頂那個香爐了!”

帳還可以這樣算嗎?但春花現在沒有了與謝氏計較的心思,她微微笑了笑就告辭了。

第二天,世子和世子夫人一同把春花送回了山莊。

春花回了山莊就將萬掌櫃找來,對他說了自己的想法。

於是沒幾天,春花這家綢緞商鋪就因為拖欠貨款被迫徹底關門了。因為郭家拿走了綢緞沒付銀子,商鋪就沒法付供應商的銀子,供應商就斷了商鋪的貨源,而恰好另一批定下來的貨物出了意外,商鋪也沒有銀子重新定貨,於是引發了一系列的效應,一環扣著一環,最後只能清倉關門。

幾乎是同時,另一家綢緞商鋪在不遠處開業了,經營的貨品與春花名下的這家非常相似,接過了原來那家的老用戶,只是這家店的東家就不知道是誰了。

郭少懷的事情就像父親所說的那樣,悄無聲息地結束了,對方接了郭家的賠償,撤了狀子,當然郭少懷的差使也免了。月影的事情如今也傳了出來,郭少懷的三姨娘在與郭少懷出門的過程中跑了,讓郭家丟盡了臉面。幸運的是,攜銀的事被瞞住了,郭家只得打斷了牙齒住肚子裏咽,說出去不但找不回來銀子,只能是更丟人。

還有齊寶珠,因為被曝出來她們是郭少懷在辦差中納的妾,郭家將她送回了齊家,而她的父親的官司重新審理後,她與齊家的女眷們被流放三千裏,郭家連問也沒問,就任她被押出京城。

四月初,郭少懷到了山莊,春花推說病重沒有與他見面。在這裏,是春花的地盤,春花說不見,就真的見不著。

可是郭少懷比春花想像得還要厚顏面無恥,他像是不知道自己犯過罪一樣,而是好象出來春游,還帶著紅拂綠綺,自在地在山莊裏住了下來,每天白吃白喝的不算,還不停地給春花添堵。

春花一直住在溫泉邊上的暖玉院,這天一早,郭少懷就堵在了大門口,春花特別讓管事多派了幾個下人守在暖玉院外,可要不是院門緊閉,還真攔不住郭少懷。

春花深深地恨這裏的制度,做為女人,只要嫁了出去,差不多就是賣給男方家了,就像她,還是自帶嫁妝白送出去的。所有的權利都是男人的,就是自己有強大的娘家,也不免拿郭少懷沒辦法。

郭少懷在院門前訴說著他的深情,室外正是春光瀲灩的好時候,郭少懷還可以順便賞景。紅拂綠綺跟著郭少懷,時不時地哭上幾聲,哀求五奶奶原諒五爺,要知道五爺已經真地後悔了。她們倒是真想要春花回去的,沒了五奶奶,她們的日子不好過。

帶著小妾來求正妻原諒,也不知郭少懷是不是腦子有問題?春花不知道郭少懷是怎樣想的,雖然成親一年了,他們從沒真正溝通過。就是心平氣和地說話都沒有幾次,彼此還真是兩個世界的人呢。

聽說郭少懷就住在春花上次住的幽篁裏,所以他將一張古琴擺到了春花的院子前面彈起來鳳求凰,聽著還算不錯的琴聲,春花並沒有多吃驚,但更加沒有被感動一點點,因為她已經確定自己與郭少懷最好的結局就是永不相見。

但現在,春花還真不能將他們掃地出門,那樣她就屬於無理的一方了,這裏的行為準則就是這樣的,她只好把自己關在屋子裏。

肖鵬又過來了,因為郭少懷在門前守著,春花沒法與他見面,只好派如棋去見她的哥哥,估計是她和如棋的戶籍路引已經辦好了。

想到這裏,春花難免有些心浮氣燥,這些日子她一直在隱忍,目的就是為了順利度過最後的時候。可是郭少懷整天堵在門前,她無法再去尋找自己和如棋消失的辦法,而在屋子裏空坐等著消息還真無奈。

如棋進來時氣色有些不對,不是應該的歡喜模樣,而是帶著驚慌。

春花急忙問:“怎麽了?肖大哥那裏有什麽問題?”

“哥哥沒事,”如棋勉強笑了笑說:“戶籍和路引已經辦好了,他已經派人在田莊那邊住下,只要我們做好了準備,給那人傳個信,他就會來接我們出去。”

肖鵬把家遷到了織布廠裏,都在京郊附近,離春花的山莊距離並不算太遠,如果春花能想到脫身之計,她們只要一天時間就會徹底離開了。

“這是好事啊,你怎麽這樣惶惶然的?”春花看著喘息未定的如棋說,如棋這個樣子像是被一只狼在後面追著似的。

如棋低頭不語,春花更急了,“有什麽你可別瞞我,要是稍有不慎,我們就會出事的,那樣連累的人就多了!”

如棋白著臉開口了:“哥哥那裏都順利,是五爺,我在門前遇到了五爺,他拉著我不讓我走,還說……”

春花一下子明白了,郭少懷從來就是這樣,見一個愛一個,也不管是什麽樣的情況,如棋這樣的容貌,他見了自然動心。以前在依雲院時,如棋幾乎從不露面,總算躲過了他,現在到了山莊,竟然被他盯上了。她恨恨地說:“行了,我們再忍也忍不了多久了。”

如棋點頭說:“姐姐,不如我們就像你所想的那樣跳進河水裏吧,讓哥哥在下游等我們,我真不想與五爺在一起住著了。”

“不怕,有我在,他也不敢怎麽樣。”春花安慰她。

當管事進來對春花說郭少懷讓他傳信想納如棋為七姨娘時,春花被激怒了,但她還是控制了自己,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候,怎麽也不能再生波瀾了。因此,她靜了下來,說:“去告訴五爺,如棋一生都跟著我,讓他別惦記了。”

春花從來沒拒絕過郭少懷納妾,這是第一次,眼下的情形又是這樣,郭少懷倒還識趣,沒有再多說什麽,而是回去吃午飯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855756扔了一個地雷!

春節前將結束第一卷,春花也會脫身而出,從正月初一起進入了她人生的新的旅程。

節日期間,如無意外,將每日雙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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