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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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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揮手讓吳姨娘退下,讓紅拂和綠綺來張羅納妾的事,郭少懷的銀錢都由她們倆個管,就那裏面拿錢辦好了。至於銀錢不太夠,只能辦得不那麽隆重,春花是不打算管的。

晚上時,剪風如同紅拂和綠綺一樣,跑到春花的屋子外面跪著哭哭啼啼,春花笑了笑說:“你自有主子,什麽事去求你主子,我可不能給你做主。”

剪風哭著說:“五奶奶,奴婢其實是同四姨娘和五姨娘一樣的,求五奶奶開恩,給奴婢一個名份吧。”

剪風的事,春花很早就知道了,還是如詩打聽來告訴她的。就在春花與郭少懷成親第二天,剪風在路邊把郭少懷拉走後,吳鈺為了留住郭少懷,就讓剪風也侍候了他。這些與春花無關的事,春花自然是裝不知道。

既然說穿了,春花也沒法再裝糊塗,“收了房的丫頭能不能擡姨娘,還得五爺說話,你求我不如求五爺。”

剪風哀哀地哭著說:“奴婢知道求五爺不中用,才求到五奶奶面前。大家都知道,先前四姨娘和五姨娘就是求五奶奶才擡的姨娘,求五奶奶開恩。”

“四姨娘和五姨娘確實求了我,我也在五爺面前說了話。不過,她們一直幫我做事,管著依雲院的雜事,我自然要照看她們。你是吳姨娘的人,我沒什麽立場去替你說話,你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剪風最後還是哭著走了,五奶奶就是這樣,別人對她好,她一點也不忘,但自己這樣曾對不起五奶奶的人,雖沒見她對付,但卻別想再讓她幫忙了。

剪風又求了吳姨娘,結果也不出意料,自然是沒成。以前自己和五爺在一起時,吳姨娘總要叨咕幾句的,最近突然轉了性子,萬事不管了,但同樣不管自己當姨娘的事。自己命苦,要是自己是跟五奶奶的人多好!

剪風是個有志向有決心的人,她開始一心巴結春花了,繩鋸木斷,水滴石穿,她雖然不會說這句文詞,但卻懂得這個道理!她心想,只要她天長日久地做下去,五奶奶一定會心軟的。

郭少懷又要納妾,同僚親友們早就淡定了,人家是命好,誰也比不了。大家沒了當初的羨慕嫉妒恨,反倒心平氣和地評論起來酒菜。

第一次納妾,酒席上可是山珍海味,比起正常人家娶妻都不差,第二次也還說得過去,平時人家納妾也就那樣了,可這次,酒席簡直沒法吃,魚居然是用面做的!不知道下一次會是什麽樣,來喝喜酒的同僚們八卦著。

外面的趣事春花不知道,但當晚,她也看到了一臺戲。三個女人一臺戲,七八個女人鬧到了一起,足夠是一場熱鬧的大戲了。

起因是月影,她一定要五爺到她的屋子裏,直接去齊寶珠屋子裏拉人,齊寶珠自然不肯,兩人吵了起來,紅拂、綠綺出來拉架,最後每個人的丫環也都上陣了,雲鬃散亂,釵環橫飛,郭少懷在中間拉了這個又拉那個,一不小心臉上被誤傷了一條血痕。

做文官的人傷了臉,嚴重程度不亞於賣笑的妓女容顏受損,甚至還要更糟。這樣指甲抓出來的痕跡誰看不出來呢?雖然郭少懷不用面聖,但在上司和同僚面前一樣擡不起頭來,弄不好有人還會參他。

事態變得如此嚴重,吵鬧的女人們停了下來,春花也被叫了起來,之前她一直躲在窗子後面看熱鬧,卻裝做睡著了沒有出面。

“五奶奶,真該懲治一下這些不懂事的了!”郭少懷氣憤憤地坐在了春花身邊。

“那五爺說怎麽懲治?”春花反問。

郭少懷也不知道。天色已經很黑了,雖然院子裏掛了燈籠,又是亂中,但他還是沒看清是誰撓傷了自己。要是都懲治了,他還舍不得。

春花知道問不出什麽來,就說:“依雲院太窄了,有些住不下,不如明天五爺請安時對母親說,再給五爺一個院子,大家住得松快些。”

郭少懷點頭同意,也許大家分散開住就不會再打鬧了。

“大家都回去歇著吧。”春花一句話,所有人都老老實實地走了。春花冷笑著說:“五爺,您也趕緊走吧。”

“五奶奶,就讓我留下來吧。”郭少懷懇求。

“不行,”春花一點也不通融,“五爺再不走,沒準兒臉上還會多一條傷痕。”

第二天,謝氏一見到郭少懷臉上出了一條傷痕,趕緊把他拉到懷裏,仔細看了看,“怎麽回事?是用指甲抓的?”

昨晚依雲院裏鬧起來時已經很晚了,今天郭少懷又帶著大家一大早來給郭侯和謝氏請安,消息沒傳過來也很正常。

“不要緊的,只破了些皮,這幾天我正在家中休息,不用上衙,過幾天結痂就沒事了。”郭少懷安慰著謝氏,“我讓紅拂給我抹了些藥,”郭少懷昨天氣憤之下去了紅拂那裏,只有紅拂和綠綺沒去打鬧。

“雖然不深,但可不要大意了,別碰水,也別用手去抓。”謝氏對兒子溫柔地說完後,馬上就對春花發作了,“怎麽回事?楊氏,你怎麽照顧的夫君?”

於是春花就在郭侯的註視和謝氏不斷地插話中介紹了情況,當然她只看到了她被叫醒後的事,之前,她已經就寢了自然不知道。

謝氏停了一下說:“楊氏,夫君沒睡,你就先睡了,是不是有失婦德?”

春花淡淡地說:“那時已經過了亥時,大家都進房了,我怎麽還不能睡?”

看著母親與五奶奶就要對上,郭少懷趕緊息事寧人,他還想五奶奶回心轉意呢,自然不能看著她們吵起來。

接著郭少懷就說出他想再要個院子,讓妾室們搬過去住,謝氏自然同意,春花從沒看見過謝氏反駁過郭少懷。

當然,依雲院裏確實太擠了,春花住著正房,她的兩個丫環住在外間,就算是最寬敞的了。兩側的耳房,吳姨娘那裏還好些,如詩的西耳房也是人滿面為患。更擠的是廂房中住的姨娘,每人帶著一個丫頭,只有一間屋子,都不知道郭少懷去時怎麽住的。

最後,大家都認同了這一點,就連昨晚的那場爭鬥也以這為借口揭過去了。

世子夫人管家,她陪著春花去挑院子,侯府裏閑著的院子不少,但都很破敗,眼下又是冬季,沒法修繕。最後春花勉強在離依雲院不遠處挑了一處相對好些的院子,世子夫人讓人把屋子打掃了,火炕燒上,又將墻壁粉刷了,交給了春花。

這處院子比依雲院小一些,格局倒差不多,正房三間,左右廂房各三間,還有倒座兩間。按規矩,妾室不能住正屋,她們住左右廂房,倒座給丫環婆子們住,從依雲院裏分去一些人倒還寬敞。

春花回依雲院後對如詩和胡媽媽說:“那個院子我看了,雖然破敗,最初建時還是用了心的,都是上好的青磚房,屋子裏也寬敞,收拾後住人沒問題。”

“我願意跟小姐一起住,才不想搬出去呢。”如詩笑著說。

春花看了一眼胡媽媽說:“你想過沒有,西耳房才多大,等孩子生下來,就得配上奶媽、丫環婆子,就算是把小廚房撤了,奶娘也走了,住著也太擠了。你要是搬到新收拾好的院子裏,孩子可以住正房,東廂房全給你,三間寬敞的大屋,不是比西耳房強?更主要是是清靜,不至於像那天晚上那樣。”

胡媽媽說:“小姐,如詩要是生的是兒子,你還是抱過來養吧,那樣如詩就不用搬了。”

“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兒,我肯定都不會抱過來的。”春花幾次流露出這個意思,但胡媽媽她們好像都不信,就是謝氏與郭少懷也是這樣認為的。

看著春花繃著臉,胡媽媽和如詩終於信了,她們與春花接觸最多,早就感覺春花變了,又好像有些打算,但對誰也沒說。胡媽媽和如詩有時在自己屋裏也偷偷議論,但卻不知道小姐倒底想怎麽樣。

“那小姐一個人在這院子裏,有什麽事怎麽辦?”如詩問。

胡媽媽和如詩確實一直幫春花做不少的事,但都是些瑣事,並不是非她們不可的,春花笑著說:“侯府裏還沒有人敢把我怎麽樣,倒是你們,出了依雲院要多加小心。不過,如詩如此地能幹,我也放心。”

小姐這話說得,怎麽這麽怪,就好像要見不到了似的,胡媽媽心裏想著,小姐的心思越來越深了,她根本就摸不透,“小姐,你……”卻又不知如何去問。

胡媽媽和如詩確實與春花情誼頗深,但自從如詩成了郭少懷的妾室後,她們也有了自己的利益,有了要關心的人,與春花漸行漸遠是必然的,春花感受到了胡媽媽未盡之言,笑著拉著她的手說:“奶娘和如詩對我的好,我自然知道,我也是一心為如詩籌劃。依雲院裏太亂了,如詩留在這裏不如搬出去住好,我想辦法讓紅拂和綠綺同你們一起搬去那邊,那兩個人都因為喝過避子的藥太多,恐怕不能生了,人又老實,你同她們好好相處,互相還能幫襯著些。”

“吳姨娘不搬?”如詩馬上問。

“我想她不會搬的。”吳姨娘不同於如詩,她沒有孩子可顧及,一定會留在依雲院裏。“就是她要搬,我也不會讓她搬。”

如詩也明白,她帶著孩子和這些人攪在一起,孩子有了什麽意外,後悔也來不及了。搬出去,如果與紅拂綠綺在一起,她就是大的,再仗著孩子,那個院子就是她的了。

事情定了下來,春花又關心地問了給孩子準備的奶媽、丫環和婆子,一律讓胡媽媽和如詩親自選親厚的人,她找世子夫人安排,如詩很快就會生了,人也該準備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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