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

一般剛確定關系的情侶會做什麽？

楚元瀟沒想那麽多，他看向嚴皓，說：“我準備看blingstar時尚晚會的直播，你有什麽安排？要不要和我一起看？”

嚴皓問：“能不能和你挨著坐？”

升級成了男朋友，該爭取的福利還是得爭取，吃不了肉，喝點湯、聞聞肉味也是好的。

楚元瀟大方地拍拍身側的位置：“坐過來吧。”

於是剛確定關系的兩人就並排坐在床頭，用平板看blingstar時尚晚會的全球直播。

這時候晚會還沒正式開始，還是入場式，一個個嘉賓走紅毯入場。

“不知道單水靈他們進去了沒？”楚元瀟有點擔心，“希望一切順利。”

嚴皓看他一眼：“既然你這麽關心她，怎麽沒親自帶隊？說起來，近幾年，你在四季娛樂的工作量都不大，今年卻突然帶新人——你和季氏的合約是不是快到期了？”

其實這問題他很早就想問，只是之前他處於單戀狀態，而且還有過想挖墻角的歷史，擔心問這個問題會讓楚元瀟懷疑他別有用心，一直沒敢問。

楚元瀟直言相告：“還有一年多，明年九月一號到期。”

說著瞅一眼嚴皓：“你對我在四季娛樂的情況很清楚啊？”

嚴皓坦然承認：“我一直很關註你。”

楚元瀟默了默，忽然問：“你什麽時候對我動心思的？”

嚴皓視線一飄，含糊道：“好些年了。”

“別說快十年了啊？”楚元瀟挑了挑眉，意味不明道，“我有沒有和你說過，之前我意識進到湯圓身體裏的時候，在你房間看到過一本有我照片的相冊？我記得，裏面最早的照片是我高考完後做兼職時拍的。”

他話還沒說完，就明顯感覺到嚴皓的身體微微僵住了。

楚元瀟瞥了有些緊張心虛的嚴皓一眼，繼續說：“有些照片連網上都沒有，而按拍攝時間來看，那時候你應該在國外——-你是怎麽弄到我的照片的？”

這事存在楚元瀟心裏有段時間了，和嚴皓同住之後，有好幾次他都忍不住問，但嚴皓表白在前，他覺得再把這事情挑開說，也沒什麽意義，反倒可能會鬧得很尷尬，而他為了自身安全又不能隨便搬走，也就忍了。

現在嘛，他可不怕尷尬了，反正應該心虛的人不是他。

“我沒讓人跟蹤你。”嚴皓首先澄清，然後在楚元瀟的目光下遲疑了一回兒才低聲道，“那些照片是我自己偷拍的。”

楚元瀟驚訝：“你自己？你不是在國外？”

嚴皓沒看他，視線沒焦距地盯著平板，聲音是壓抑著緊張的平靜：“我有空就會回國。”

楚元瀟覺得不可思議：“……回國蹲我？”

嚴皓伸手，本來想握楚元瀟的手，怕他排斥，轉而去拽他的衣擺，那麽大個個子，顯得委屈巴巴。

他小心翼翼地說：“你別覺得我變態，我那時候……就是很想見你。”

年輕時的感情總是熱烈又充滿激情，為了看心尖上的人一眼，即便是橫跨兩洲、飛越大洋也半點不覺得累。

數年過去，他對他的感情不僅沒變，反而越發深厚，只是不再像年輕時那麽沖動，他把濃烈的情感壓下心底，用沈穩和嚴肅掩飾一切。

好在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現在，他們在一起。

在一起了，就永不想分開。

楚元瀟低頭，看到嚴皓拽他衣擺的手骨節泛白，顯然是很緊張。

他心情有些覆雜，之前嚴皓也不止一次明確說過喜歡他，但都沒有此刻，讓他深切的感受到嚴皓對他投入的感情很深。

他伸手覆上嚴皓的手，輕聲道：“你再用力，我這衣服就皺得沒法穿了。”

嚴皓立刻松手，擡眸看著他，見他不像生氣的樣子，松了口氣。

“你不生氣？”

楚元瀟道：“照片我看過，都是在公開場合拍的，說明你沒有偷偷闖入過我的私人區域；另外，你拍了那麽多張照片，我都沒發現，想來你是真沒做出跟蹤我一路的事，估計都是拍了照片沒怎麽逗留就走了吧？”

楚元瀟對自己的觀察力還是很有信心的，畢竟被狗仔偷拍多了，在這方面總會比較敏感。

他從沒發現過嚴皓，就說明嚴皓肯定沒真的跟蹤他——要是嚴皓跟蹤他，那麽大個子，不被發現才怪。

嚴皓連連點頭：“嗯，我怕被你察覺，引起你的恐慌，每次都不敢多待。”

楚元瀟瞪他一眼：“算你有分寸。不過這事也不值得表揚，過了就算了，我也不為這種舊事生你氣。”

嚴皓徹底放心。

他反握住楚元瀟的手，靠著床頭，長腿一伸一屈，滿足地看著楚元瀟，一瞬間又從小可憐變回了大總裁。

楚元瀟再一次發現，嚴皓這個人有很多面，可以在各個面轉換自如，並且不是故意在演戲，而是真實表現。

剛才看著可憐巴巴的時候是真的在緊張不安，現在隨便坐在那，也是真的帥且有氣勢。

不過一開口，嚴皓的氣勢就短了一截。

他問：“元瀟，你大概能接受的最親密行為是什麽？握手、親吻、還是擁抱？”

楚元瀟掃他下三路一眼，隨手拿過床頭櫃的抽紙遞給他，下巴朝衛生間一揚。

“我看你有點蕩漾，我是滿足不了你的，去衛生間，讓你雙手幫你。”

嚴皓把抽紙擱一邊，認真道：“我沒那麽容易沖動。我問清楚，是為了避免做出什麽讓你不舒服的行為。”

楚元瀟聞言沈默了好一會兒，才道：“目前止於牽手，其餘的……除非我主動。”

嚴皓點頭：“好。”

“……我先和你說清楚，你要是什麽時候忍受不了這種奇怪的相處方式，直接說出來就行，我絕不糾纏你，我們好聚好散。”

嚴皓握緊他的手：“我們不會散。”

楚元瀟沒再說什麽，反正他該說的都說了，足夠坦誠，以後會怎樣就是以後的事，現在在一起就好好在一起。

嚴皓願意包容他，他也願意嘗試著努力克服心理陰影——在沒成效前，這就不用和嚴皓說了。

楚元瀟覺得聊得差不多了，把註意力放在直播上，專心看直播。

顯然，他忘記了私底下放開的嚴皓還有一個話嘮屬性。

嚴皓沒安靜半分鐘，又開始問：“等回去了，你不準備搬走了吧？”

“暫時不搬，”楚元瀟說，“不過房子還是得買。”

嚴皓立刻抓住機會挖掘他早想知道的事：“你和季氏簽的什麽約？怎麽算你都不可能買不起房，他們真沒在簽合同的時候坑你？”

楚元瀟微微擰眉，偏頭看他一眼，察覺這問題他很在意，幹脆把平板放一邊，側身面對著他。

“你似乎很在意我和季氏的合約？你不喜歡季氏？”

嚴皓目光深沈，反問：“你是因為季權期的關系，才在季氏一待就待這麽多年？因為和季權期關系好，所以不管別的公司提出多好的待遇你都不為所動？”

楚元瀟眉頭松開，他算是聽出味了，醋的酸味。

這醋指不定已經釀了上十年，所以特別酸，甚至酸中還帶著點苦。

他忽然想到，他和季權期在大學的時候幾乎形影不離，當時不少人還懷疑他們是一對，而那個時候，嚴皓應該處於時不時回國偷拍他的階段……

站在嚴皓的角度，好像也是真的有些酸楚。

“我和季權期、和季氏的關系跟你想的不太一樣。”楚元瀟沈吟半晌，開口，“季權期是我的好朋友，季氏對我有恩。”

回想起往事，他的神情有點恍惚，嚴皓拽緊他的手：“我不問了。”

楚元瀟笑了笑：“怕引起我傷心事啊？其實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說起來你既然那麽關註我，事情你也該知道才對——高考完後的那個暑假，就在我辭了兼職後沒多久，我媽病倒了，手術費需要的一百多萬。”

“我知道，後來是說有愛心人士捐款？”

“哪來那麽多愛心人士？”楚元瀟撇撇嘴，“九月一號大學開學，季權期作為新生代表發言，季董當天給學校捐了幾百萬支持學校建設。我當時聽到別人說季董就在學校，直接沖到校長辦公室找到季董，請他借錢。”

現在回想起來，他都不知道當時怎麽會有那麽大的勇氣。

季董當時顯然也被突然沖出來的他驚住了，楞了楞才問：“我憑什麽借你錢？”

他認認真真道：“我會還你，連本帶利，不會讓你虧本。”

後面的細節他有點記不清了，只記得最後季權期站出來，對季董說：“爸，給我兩百萬，我要投資他，肯定虧不了。”

之後季權期和他說笑的時候說：“你看你長得這麽好，我怎麽可能會虧？事實證明，就算不靠你的臉，你不也給我賺了那麽多錢？”

簡單說完當時的情況，楚元瀟說最後結果：“我拒絕成為季氏的簽約藝人，以經紀人身份和季氏簽了十年，借到了兩百萬，季氏以捐款的方式把錢打給醫院。”

“按合約規定，我做經紀人除了死工資外，能拿的提成很少很少，所以沒存多少錢。不過如果我自己接活，無論是拍戲還是拍廣告，分成會比一般明星高。”

他笑道：“當時季董和季權期其實都想我出道，特意在合約裏加了誘人的條件，估計怎麽也沒想到我這麽死腦筋。”

要說他完全不眼紅當明星的錢是假的，可惜他連站人堆裏都不自在，根本應付不來。

嚴皓聽完，皺眉說：“你虧了，季宏奸詐。”

楚元瀟搖頭：“別這麽說，季董是商人，在商言商，肯給當時的我機會就算不錯了。就簽我這件事，我是真感謝他。”

即便後來他媽媽還是沒挺過那一關，他仍然感謝季宏當時的幫助，感謝季宏同意給他助理經紀人的職位。

他沒和嚴皓說的是，在去找校長辦公室找季宏的時候，他的口袋裏還裝著一個名片，一個有錢、喜歡年輕漂亮男孩的中年有錢男人的名片。

差一點，他就步入深淵。

想到這些，他忍不住有些感嘆，這時，他的電話響了，拿起一看，是季權期打來的。

嚴皓也看到了來電顯示，悶聲說：“當沒聽到。”

楚元瀟白他一眼，一邊豎起手指擱嘴邊示意他不要說話，一邊接通電話。

作者有話要說：

你萌說，今天的我……是不是胖胖的？(*?▽?*)

(⊙o⊙)終於把和季氏的往事寫出來了，就剩和嚴皓的過去——

嚴總：不不不，沒有過去；

楚元瀟：啊~在哪裏~在哪裏見過你？

嚴總：……真、真的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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