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君會告訴你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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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喬櫻眉頭微皺。
她的表情被李岸盡收眼底。
這時候,窗外突然飄起點點細雪,雪花晶瑩剔透,一個疊著一個,自天際紛揚飄落,冷風呼呼的吹著,不多一會兒,地上就積起了薄薄的一層雪。
李岸溫柔回應了喬語嫣和喬櫻的討好,又隨意和他們閑談了兩句,就不顧喬語嫣的挽留,一個人出了夢蝶苑。身上狐裘的毛,隨著李岸的走動,不時的蹭到他的臉頰。此刻,李岸的臉上早沒了剛才的笑臉,換上了一副沈思的表情。
從夢蝶苑到紫汀苑的路上,留下了一串灰黑色的腳印。
風雪載途。
到了紫汀苑的時候,早有一名小廝拿著熱乎乎的暖手爐跑過來。李岸接過暖手爐,隨即進了房間。房間裏這時候早就升起了暖火,火苗在壁爐裏熱烈的跳動著。
李岸踱到書桌邊,搓了搓手,坐下。狼毫筆沾上濃濃的墨,在硯臺上輕輕壓一下濾掉多餘的墨水。他神情輕松,微微一笑,在紙上寫出好看的楷體字。
商櫻。
李岸看了幾眼自己寫的字,滿意的點點頭然後舒服的向椅背上靠去。
柳眉星眼,刻意收斂,低眉順眼。這些描繪喬櫻的詞語一個個蹦到李岸的腦海裏。
好一個商府遺孤,真是天助他昭明王。
有了這張牌,他就更加有把握了。不管是拉攏喬家,還是逐步擊垮皇上,這些事情都有著手的方向了。
真是天助,天助!
這麽想著,李岸嘴角笑意更深。
第二日吃過午飯,李岸就特地把喬櫻叫到紫汀苑。
當時喬櫻剛在偏廳吃完飯,正摸著圓鼓鼓的肚子享受人生。她把自己想象成一只慵懶的貓,目光迷離的盯著其他吃完飯的小丫環。粉粉綠綠的身影,不停的在喬櫻眼前晃蕩,短暫的午間輪休,就是這些丫環婆子的美妙時間。
作為一個小通房,喬櫻也只在王妃成婚後第二天,被大發慈悲的王爺邀請上桌吃過一次美/美噠的飯菜,後來…王爺再也沒有發揮他的慈悲之心,她只能等主子們吃完飯,才有機會去偏廳和丫環們一起吃飯。
“呀。”喬櫻旁若無人的伸個懶腰,站起來,準備迅速回夢蝶苑伺候王妃去。
“喬櫻在麽?”
喬櫻聽見有人喊她,趕緊跑出去。“你是什麽人?”
叫她的那人冷冷的回答:“王爺叫你去趟紫汀苑。”
喬櫻一聽,心下又是一陣亂。王爺撿她休息的空檔,特地找人來叫她,到底是安了什麽心?
“王爺有什麽事情?”
那人回答:“不知道,你快去吧,別讓王爺等急了。”
喬櫻點頭答應,趕緊跑到紫汀苑。
紫汀苑門口,站著兩個背手而立的男子,一臉嚴肅的看著喬櫻。喬櫻咽了口口水,緊張的問:“兩位大哥,是王爺叫我來的。”
李岸聽見外頭聲音,停下手裏的事情,朗聲說:“讓她進來,你們退下吧。”門前兩個男人聽令退下,喬櫻順利的進了房門,快步過去請安。
李岸坐在書桌後面,長手一伸,把一張紙揉成一個小球,用力丟向喬櫻。
“你看看。”
喬櫻本能的躲過紙球攻擊。紙球在地上彈起一個小弧度,然後掉在地上,微微向前滾了一下就停在了喬櫻腳前不遠處。
喬櫻滿臉狐疑的走到紙球邊。拆開。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皺巴巴的紙上,就寫著兩個字——商櫻。
來的路上,喬櫻也猜李岸是發現了她的真實身份。可是畢竟這世界上知道她是商府遺孤的人都死了,要真查出來,還是非常有難度的。
喬櫻的手顫抖著,她深吸一口氣,眼裏早沒有了來時的疑惑和不安。她把紙團撕碎,攥在手裏,目光堅定且勇敢。“王爺找我來究竟是為了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王爺已經知道櫻兒的身份了,猜中了開頭,你們會不會猜中結局呢?
下面王爺和櫻兒又會怎麽相處呢?
☆、第一個任務
“商姑娘潛伏在喬府八年,真是處心積慮。”
喬櫻知道李岸誤會了,她也不想解釋,就默認了。
“王爺究竟是找我幹什麽?既然知道我是商府遺孤,怎麽不派人把我抓起來,還是王爺有用的著櫻兒的地方?”
李岸走到喬櫻的身邊,故意低頭。李岸的臉和喬櫻的臉,就只有幾毫米的距離,喬櫻能感受到李岸呼出的溫熱氣體,她不自在的後退。
“你…你幹什麽?”
“呵。”李岸後退,迅速站定。“本王只是為你可惜,櫻兒生了這麽一張美麗的臉,卻是商府的遺孤,註定不能像平常美貌女子一樣,生兒育女,享受生活。”
“從這一刻起,你的人生註定飄搖。”
喬櫻的目光微微閃動,她的長睫毛撲閃撲閃,像夜空裏的流熒,給黑夜神秘與美麗。
“好。”喬櫻的口氣裏充滿著力量。“風雨飄搖,還是上山下海,櫻兒都不怕,只要王爺能和櫻兒做成一筆世上最劃算的買賣。”
“哦?你怎麽知道是最劃算的買賣?”李岸現在覺得喬櫻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喬櫻忽然跪下,聲音清冷而有力。“櫻兒從此就是王爺的一把刀,會為王爺拉攏喬家。”這麽多年來,喬櫻一直苦於沒有人幫助。她在喬府,雖然受寵卻也只是個丫環。一個丫環,想要扳倒皇上,和那麽多血洗商家的人,太難,太難。
她算是看出來了,這個昭明王有野心,城府深。如果說這世上誰有能力扳倒皇上,那就非昭明王李岸莫屬了。
喬櫻不知道李岸想不想扳倒皇上,但是喬櫻知道,這個世界上,親情、愛情都不算什麽,一旦牽扯到切身利益,誰都會瘋狂。利益換利益是這世界上最保險的方法。投奔李岸,她起碼就能有枝可倚,日後等她強大起來沒準就可以滅了皇上。
李岸聽完喬櫻的話,不動聲色的問:“你如何知道本王是要拉攏喬家?”
喬櫻回答的不卑不亢。“目前櫻兒只有這一個用處。”
李岸很滿意他的這把叫櫻兒的刀,他知道假以時日,眼前的小姑娘一定能綻放出別樣的光彩。
李岸眸子一深。“本王不怕告訴你,本王要的不止是拉攏喬家。”
喬櫻的眼珠一轉,心下一驚。難道,王爺他想對付的是皇上?喬櫻剛覺得自己的想法太狂野,李岸就坐實了她的猜想。
“本王要的是耀耀大越。”
“您要取而代之?”喬櫻的心裏震驚和欣喜參半。
李岸如果真要滅了皇上,就太可怕了。她要殺皇上是有血海深仇,而李岸是皇上的親弟弟,竟然一直圖謀滅兄。就算十六歲的喬櫻再信任利益說,李岸卻是她見到的第一個為利益背情誼的人。
她相信利益,是因為親身經歷皇上為了自己的皇位,大肆殺伐商家。在過去的八年裏,如果不是王妃的寵愛,不是這個利益說的信念支持,她也許早就隨商家上下去了。
“這耀耀大越本就是本王的,是他!我的好王兄!他傷了我的腿,奪了我的王位。本王一輩子也忘不了母妃絕望的眼睛,那是何等的暗淡,何等的悲傷。”
喬櫻感覺到一股修羅寒氣從李岸的身上散發出來,她的手指不自覺的顫抖著,她的心狂跳不已。她仰頭望著李岸,發現他的眼睛已經紅了,他再也沒有平常的笑臉。
一個天之驕子,被折斷了腿,被趕下了太子之位,也許這之間還有許多更大的,未被提及的悲傷。這個男人,十多年來,一直都沈浸在過去的痛苦當中。
少年老成。
喬櫻感覺自己的嗓子艱澀黯啞。“王爺告訴我這些,不怕我說出去麽?”
“你不會,而且你也沒有機會。”
“因為在你說之前,本王會先一步曝出你商櫻的身份。到時候沒有人會想聽一個逆臣之女的話。”
喬櫻莞爾一笑。“王爺果然思慮周全。既然王爺和櫻兒是一條線上的螞蚱,又有著共同的目標,日後我們攜手覆仇,不管是這喬府還是皇上,都會匍匐在我們的腳下。”
喬櫻說這話時,目光灼灼,好像眼睛裏有一團團的火,她的拳頭攥的緊緊的,指甲嵌進肉裏,她感覺不到痛,她只感覺到一種激動。
這麽多年了,她終於等到一個有能力又想要扳倒皇上的人了。
李岸看著喬櫻,一時怔住了。他眼裏的喬櫻,腰桿筆直,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生人勿近的狠戾。雖說穿著藕粉的裙衫,卻有著將軍上戰場的激昂。若是給她一把長櫻槍,教她一套女兒拳。她一定會是最勇猛的將士!
他,很滿意。
“要不是提前知道櫻兒並非懵懂女子,本王現在一定會以為眼前的這個櫻兒,是個冒牌的。”
喬櫻的臉燦若如花“王爺英明。”
李岸臉部肌肉這時松弛了下來,也扯出一個愉悅的笑容。
“這次的任務是探查喬老爺和西域人的關系。要是你成功查到了,日後定會重用。”
喬櫻點頭。“那如果沒有呢?”
李岸無害的笑容泛起一絲詭異。“我的規矩是一只手,或者一條命,看本王的心情。”
喬櫻知道李岸是要試探她有多少本事,她沒有表現出絲毫畏懼,只是聳聳肩,俏皮的說:“櫻兒定不辱命。”李岸揮手,示意喬櫻可以退下了。喬櫻見狀福身退出紫汀苑,急忙跑向夢蝶苑。
王妃一定等急了。
“娘娘,櫻兒來遲了。”喬櫻跑的上氣不接下氣,額頭上薄薄的汗,在太陽底下清晰可見。
“瞧你急的,我又沒怪你什麽?你看看,這是誰?”喬語嫣指著邊上一個綠衣裳的女孩子,笑語盈盈。
喬櫻只看見,日頭底下,王妃身邊正站著一個粉面的美人,剛才急忙跑來沒有細瞧,現在站住了腳,就把這綠衣姑娘看清楚了。
這不就是芙蓉嘛!
“芙蓉姐姐,你怎麽來了?”
芙蓉拉過喬櫻的手,打趣說:“櫻兒你把王妃撂在這夢蝶苑裏,王妃一急,就把芙蓉變出來了。”
喬櫻聽了哈哈大笑,輕輕推搡著芙蓉,討饒不已。“好姐姐,你就別笑話我了,對,剛才是櫻兒疏忽了才晚到了。我給王妃賠罪,也給姐姐賠罪,勞煩姐姐從那遠遠的喬府‘變’過來了。”
喬櫻的話說得又嬌俏,又好玩,惹得喬語嫣和芙蓉捧著肚子笑,嘴裏直嚷著——你這個小狐貍。笑完了,喬語嫣才說起芙蓉的來意。原來自回門之後,喬夫人思女心切,又趕上喬老爺的壽辰,就讓芙蓉過來請王爺和王妃去府裏聚一聚。
芙蓉剛才來的時候,底下人告訴她王爺正忙。芙蓉想著那就先去王妃那裏看看,等會再和王爺請示。
喬櫻一聽,正中下懷!剛才路上她還煩惱怎麽回喬府打探消息,沒想到機會自己跑上門來了。
“那敢情好啊,王妃和夫人又能母女團聚了。大喜事,芙蓉姐姐你快去稟告王爺吧。”
芙蓉正覺得時間差不多也該走了,又看見喬櫻一臉的興奮,王妃一臉的期盼,她立刻就向王妃行禮告別,自顧去紫汀苑告訴去了。
芙蓉一走,夢蝶苑裏就剩下喬語嫣和喬櫻了。喬語嫣揉著眉心問:“你跑哪裏去了,怎麽現在才回來。還好今天天氣好,太陽大,不然像前幾天那種冷天氣,你不得冷死在路上。”
“王妃,你家櫻兒命大,就是天再冷也冷不死的,櫻兒吃完飯正準備回來的時候,正碰上一個小丫環直喊肚子疼,櫻兒就照顧了那丫環一會子,所以耽擱了。”
“你呀。”喬語嫣恨鐵不成鋼,手指輕輕點了喬櫻一下。喬櫻笑著努了一下嘴。
冬日暖陽,灑滿夢蝶苑上空,讓人覺得身上暖和和的。喬語嫣坐在一張矮凳上,邊上有一張木幾,木幾上放著一本琴譜。喬櫻就站在喬語嫣的的身邊,不時的往喬語嫣的茶杯裏添水。
寂靜的午後,有妹妹喬櫻陪著,有暖茶喝著,再加上手裏的難得琴譜。真是愜意的一天啊。生活的暖意像夏日清泉一樣淚淚拂過喬語嫣的心,她滿足而安靜的享受著這美好的一切。
喬櫻在這陽光下也覺得很舒服,得空她就閉著眼睛感受著暖暖的陽光。陽光溫柔的親吻著她的臉龐,讓她自然的放松下來。
一切都是那麽的平靜,仿佛一根銀針落地的聲音都能輕易毀壞此刻的安寧。
但恰好,這個時候銀針還沒有落地。
作者有話要說: 冬天曬太陽什麽的,真是太舒服了,最好還是個沒有大風的日子,捧著本書,拿著杯茶水。
想想還有點小激動呢~
☆、櫻兒的小把戲
喬府門前張燈結彩,喬家管家站在門前笑臉迎人,熱鬧的氣氛直貫雲霄。喬府大門口不斷有人來來往往,達官貴人們一個接一個往裏走,下人們有秩序的接過達官們手裏送的禮物,各色的禮物盒,在門邊的木桌上堆成了一個小山。
李岸和喬語嫣並肩走到喬府大門口,喬櫻捧著一個錦盒跟在他們後面。
“恭迎王爺王妃。”一見到李岸夫妻,原本嘈雜的人群立刻安靜下來,一起跪地行禮。李岸微微點頭,讓他們免禮。
喬櫻笑吟吟的遞過手裏的禮物。“福伯,這是王爺王妃的禮物,這是我的禮物。”說著喬櫻又變戲法一樣掏出一塊成色不錯的玉佩。“王妃賞我的,借花獻佛。”
管家福伯接過禮盒和玉佩,遞給邊上的小廝,樂呵呵的給喬櫻行禮。“小姐去了王府氣色好了不少,快和王爺王妃進去吧,不要讓老爺夫人等急了。“哎。”喬櫻重重點頭,趕緊追上王爺王妃的腳步。
喬府不愧是大越第一皇商的家,雖說參加壽宴的人多的數不清,但是這內殿裏還是有一大片的空地。李岸和喬語嫣接受了一路的註目禮,和請安後才走到喬老爺身邊。
喬語嫣一見到生父就作揖行禮。“祝爹爹生辰快樂。”喬飛拉起語嫣,朝李岸點了個頭,喚了一聲:“恭迎王爺王妃。”等李岸讓他免禮後,又瞟了一眼喬櫻,說:“櫻兒也來了。”
喬櫻趕緊上前。“櫻兒祝爹爹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乖了,乖了。”喬飛點點頭,表示讚賞。
閑聊幾句過後,喬飛忙著去和達官貴人們打關系去了,李岸也把這場壽宴當成了拉關系的好場所,他和喬語嫣耳語幾句過後,帶上謙和的笑臉,也去和達官貴人聊天去了。留下喬語嫣和喬櫻站在內殿裏,稍微有點顯眼。
恰好,這時候喬夫人聽說女兒、女婿來了,就立馬差芙蓉來看看。芙蓉挑著眼睛一瞧,在那內殿後方正站著喬語嫣和喬櫻。喬語嫣正挽著喬櫻纖瘦的手臂,挑過簾子往裏走。“從這後院穿過去,就能去娘的房間了。”
喬櫻斜著眼睛,輕輕掃過李岸的背影。切,又帶上你的偽善面具了。
芙蓉見喬語嫣和喬櫻正要穿過簾子,趕緊小跑過來。“娘娘來的早,跟芙蓉到大夫人那兒去吧,然小姐也在夫人跟前等著您呢。”
“妹妹也在,那是再好不過的了,我們快過去。”喬語嫣一聽母親和妹妹都在等她,立刻發令要過去,真是一刻也不想等。
喬櫻朝芙蓉淺淺一笑,梨渦微旋,甜的膩人。“麻煩姐姐引路了。”說完,她就把頭微微低下,偷偷的看這內殿裏的人。她要迅速尋找出一些端倪,好盡快完成王爺交代的任務。
內殿裏人聲嘈雜,每個機靈的人都在攀附更尊貴,更有權力的人。喬櫻三人慢慢的從內殿邊角,抄近路去向喬夫人的房間。
喬語嫣剛掀起門簾,喬語然就沖了過來。“果真是姐姐,從上次姐姐回門到現在,然兒沒有一刻不想著姐姐。”“貧嘴。”喬語嫣朝語然的頭上輕輕打了一下。“你也這麽大了,別再毛毛躁躁的了,姐姐不在就多陪陪娘。”
喬語然撅起嘴巴,老大不開心。“姐,你一回來就念我。櫻兒姐姐,你看看,姐姐一回來就念然兒。”喬櫻擡頭向走過來的喬夫人請安後,才忍著笑對喬語然說:“王妃都是為了你好。”
“嫣兒。”
喬語嫣看見母親過來,一把撲到母親懷裏,像個七八歲的小姑娘,一口一個甜酥酥的‘娘’叫著。
女兒的叫喚,早把喬夫人的心融化了。喬夫人招呼著大女兒、小女兒進來,留下芙蓉在身邊照顧著,讓喬櫻去歇會。
喬櫻知道,自從她走出了喬府,陪嫁到昭明王府,大夫人對她的看法就有變化了。以前,她不過是一個得寵的丫環,就算本事再大,也大不過喬府大門。可是,一到昭明王府,她就成了李岸的通房,這通房,雖然地位卑微,但是上位也不難。
最最重要的是,她,喬櫻,成為了和喬語嫣分享同一個男人的女人。看著自己女兒和一個丫環一起分享一個王爺,大夫人心裏一百個不樂意。她只怪自己當初舍不得喬語然,所以現在她只好不斷的冷落喬櫻。
喬夫人的心思,喬語嫣卻是不知道的,她還是當喬櫻是好妹妹,她不覺得也不相信有一天喬櫻會搶她的丈夫。當然,這時候的喬櫻只當王爺是合作夥伴,的確沒有動一點歪心思。
喬櫻出了喬夫人的房門,就獨自一人有目的的轉悠著。
老爺現在在外面和人嘮嗑,書房重地肯定有侍衛把守,她要是貿貿然的過去,肯定會被懷疑。當務之急,是要想一個既不會引起懷疑,又能成功進入書房的好辦法。
喬櫻眼珠一轉,一個計謀就應運而生。
她走到喬府的花園,果然看見一只皮毛雪白的肥貓正慵懶的躺在花壇邊上,喬櫻躡手躡腳的走過去,動作輕柔的把肥貓抱起來。肥貓睜開眼睛,喵嗚叫了一聲,又繼續睡了下去。
喬櫻捏著肥貓的臉蛋,從懷裏掏出桂花香囊。肥貓吃痛的又喵嗚了一聲,然後蹭著香囊瞇起了眼睛。“大白,你先別睡,姐姐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肥貓好像聽懂了喬櫻的話,又低低的喵嗚了幾聲,瞇著眼睛,沒有繼續找周公玩耍。
喬櫻抱著乖貓,熟門熟路的走到喬老爺的書房附近,然後狠勁的掐了一把肥貓的後背,肥貓身上的毛一下炸起,後腿一蹬就跑過書房的門口。
書房附近的樹木後,頓時響起幾秒鐘的騷/動,書房門前的守門人,也探著腦袋緊張的張望了一下。等到看見是大白,這些騷/動、張望才停止。
喬櫻輕輕撣了撣手,輕手輕腳的又回到喬夫人的房間門口。
果然不出她所料,喬老爺的書房門口不僅設置了明衛也設置了暗衛。看來,暗衛都在書房附近的樹木草叢裏,嘿,這些人也真不容易。喬櫻回到喬夫人房門口後不久,一個小廝就過來請王妃和夫人就席了。一頓壽宴是吃的又氣派又熱鬧。杯酒過後,熙攘之間,就到了晚上。
喬櫻趁著亂,快步跑到喬老爺的書房後方。她攀上一棵樹,敏捷的跑到書房的屋頂上,又從懷裏掏出一根長繩子,把繩子繞在樹上。
隨著一聲石塊擊破瓦塊的巨響,書房門外的明衛立刻就沖進書房。
沒人。
書房裏只有一些碎瓦,一根粗麻繩,一個中等大小的石塊。明衛們一看眼前場景,第一反應是小偷已經跑了。他們急忙沖出去,尋找傳說中的小偷。暗衛們比明衛聰明,他們從暗處出來順著粗繩找到那棵被繩子系住的樹,左右查探一遍還是沒有找到人。這時候,書房的門前又響起一陣貓叫。
暗衛們前後來回跑了幾趟,才意識到自己被人耍了。他們一時沒有了主意,只好留幾個人在門前門後守著,然後趕緊去找喬老爺稟告。
在這群暗衛、明衛忙得不亦樂乎的時候,喬櫻早就回到了壽宴上,她正笑容滿面的給王妃添酒。她眼睛輕輕一瞟,就看到一個高個子的男人,神色匆忙的對喬老爺耳語了一會。喬老爺聽完暗衛的陳述,臉色大變。他趕緊從主位上站起,對著大夥兒道了聲歉,就急忙和高個兒男人走開了。
李岸這時候也站起來,同樣說了一聲抱歉,然後匆忙追上喬老爺。“這是怎麽了?”喬老爺的臉上還帶著醉酒的通紅。“小事情,王爺不必掛懷,您還是去席上喝酒吃菜吧。”
李岸表現出萬分的擔憂。喬櫻覺得如果現在有一個年度演技大賽的話,李岸一定能獲得最佳男主角的獎項。“本王看岳父這麽匆忙,應該不是小事,還是一起去看看吧。”
喬老爺這時候的表情就和吃了黃蓮一樣,苦不堪言。作為一個商人,他不能拒絕王爺的命令。作為一個岳父,他也沒正當理由拒絕女婿的關心。真是左右為難。還好,喬老爺並沒有把所有的資料放在書房裏,他僥幸的想,就算李岸去了書房,也沒有辦法發現什麽端倪。
“爹,娘和姐姐叫櫻兒來看看出什麽事情了?”喬老爺剛打定主意,喬櫻就喘著氣出現了。
“櫻兒回席上呆著去,女人家不要操心男人的事情,這裏有王爺和為父。”
喬櫻作勢要走,李岸卻高喊一聲慢。“反正櫻兒也來了,沒必要再兩回跑。岳父你還是讓她跟著吧,這樣她回去才好向岳母和嫣兒交差。”喬老爺臉色變了變,無奈的說了聲好。
喬櫻在黑夜裏悄悄的掀起了嘴角,漾出一抹狡黠的笑。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櫻兒抓貓上樹,某琴覺得櫻兒運動神經真是發達。
然後某琴反省了一下自己的懶宅屬性,沈思良久,得到一個結論——潑皮什麽的就讓櫻兒去做吧,我還是要做個安靜的碼字君。
☆、鬧僵
第一皇商的書房並不奢華,甚至算的上簡單。一張檀木長桌,被身後的三個大書櫃圍住,有那麽點眾星拱月的架勢。離書桌不遠的地方,有一張用於小憩的長形小床,因為時至隆冬,書房壁爐裏的火還在燒著,小床邊上還有幾個暖手爐。
真是一室的書香與暖意。
喬老爺看到書房的地上有碎瓦和石塊,十分憤怒,劈頭就罵暗衛。“你們怎麽做事的?”暗衛一個激靈,馬上跪到地上,只打嘴巴說自己該死。
喬老爺氣得嘴唇發紫,最終給這些蠢蛋暗衛、明衛發落了五十板子,以儆效尤。暗衛走開後,書房裏就只剩下喬老爺、李岸和喬櫻。喬老爺彎腰撿起瓦片,仰頭看房頂的窟窿,怒喝一聲:“要是讓我逮到了,吃不了兜著走。”
喬櫻的眼皮猛地一跳。
李岸也仰頭看房頂的窟窿,月光皎潔,天空烏黑烏黑的,是個好夜晚。“岳父不必動氣,本王看這房間裏的東西一派整齊,賊人應該還沒來得急偷盜。要不岳父你仔細看看有沒有什麽重要東西不見了?”
喬老爺深吸一口氣,一口回絕李岸的建議。“我們出去吧,抓賊的事情就交給下人去做,我的書房裏都是些書,不值幾個錢,沒什麽好看的。”說著喬老爺率先踏出房門。
喬櫻心裏嘀咕了——沒值錢的東西,您怎麽急成這副德行啊。分明就是在此地無銀!
李岸點點頭,表示同意回席上吃飯。三人在這清風好夜裏,各懷心思回到席上。又是一陣熱鬧,等到半夜三更酒席才罷。喬櫻、李岸、喬語嫣星夜回府,一夜好夢。
第二日晚上,喬櫻借口不舒服從王妃跟前跑開,偷偷摸摸的進了紫汀苑的門。李岸早在門內等著她了。
“王爺。櫻兒不負期望,已經完成任務了。”李岸勾起嘴角,驚訝的問:“哦?”
喬櫻點點頭,一臉的自信。“如果沒有猜錯,喬老爺這次和西域交易的是火藥。”
“猜!”李岸猛地一拍桌子,“這是你能猜出來的?還是你怕沒了一只手,或者送了一條命,隨意編了一個答案?”
“王爺覺得呢?”
“本王覺得你不可能在短短兩天內完成任務。”
喬櫻站起來,盯著李岸的眼睛沒有說話,李岸正要責問的時候,喬櫻又忽然展開笑顏。聲音輕快而高亮。“那王爺就大錯特錯了,櫻兒確實完成了任務,和喬老爺交易的人是西域宮廷裏的人,沒有猜錯的話——這個人應該是姓陸。當然,一個西域人是不會有越朝姓的,所以,櫻兒認為這是那人的在越朝的化名。可能,連喬老爺本人都不知道那個人的真實姓名。”
“沒有猜錯?本王不知道櫻兒你是在哪裏猜到的?”
喬櫻給了李岸一個特別鄙視的表情。“所以說,有櫻兒和你合作,王爺你真是三生有幸。”
李岸原來的判斷是——喬櫻最多能知道喬老爺的生意對象是西域人,卻沒想到,喬櫻竟然知道是西域宮廷裏的人,甚至還知道那個人的越朝姓是陸。看來,他真要好好挖掘喬櫻的潛能了。
喬櫻自大的話語並沒有觸動李岸的憤怒點,李岸顯然對喬櫻是如何猜測出來的更有興趣,
這時候李岸突然想到了莫子風,哈哈,那個千裏堂的堂主一向自恃清高,總說這世上沒有他了解不了的秘密,要是讓他知道喬櫻只用了兩天就查探出他千裏堂數十天都沒查到的答案,莫子風還不得氣得仰過去。
看來,過幾天他得好好和莫子風再喝次酒,刺激刺激莫子風的小心臟。
喬櫻看見李岸臉上奇怪的表情,以為李岸是興奮過頭,她咳嗽了兩聲把李岸從遐想中喚醒,然後就開始講述她猜測的過程“很簡單啊,書房裏的焚香不是越朝產的,香味持久而濃烈,以我對老爺的了解來說,他對用香很挑剔,不是上好的他是不用的,所以櫻兒大膽猜測,這香來自西域的宮廷。”
李岸讚賞的看著喬櫻,這女人很聰明,單用推測就知道這香是西域皇宮的。雖然思維的嚴謹度還不是很高,但答案是正確的。
“那陸姓又是怎麽回事?”“這個嘛。”喬櫻嘻嘻一笑,“多虧王爺,櫻兒才知道。”
李岸研墨,在紙上寫下一個陸字,有興趣的問:“怎麽說?”
“回酒席的路上,王爺你不是建議喬老爺從小路上去抓賊人麽?當時喬老爺的臉色就大變了。喬老爺當天喝的酒比較多,又被我的計謀弄生氣了,他當然滿心想著書房裏的資料。你問路,他第一反應是‘陸’。”
李岸搖搖頭。“你這些都是猜的,前面西域焚香稍微還有點道理,後面的。”李岸瞪了喬櫻一眼。“真是毫無邏輯。”
喬櫻也不生氣,回瞪回去,仰著脖子傲嬌的說:“反正我完成任務了,再說了,王爺你又不是真心讓我去查探的,你不就是想試探我有多少本事嘛,現在你也試探完了,你要不要重用櫻兒也是你說了算。”
李岸放下筆,像叫小狗一樣對喬櫻招手。“櫻兒你過來。”喬櫻狐疑的過去,瞥見紙上新寫的三個大字。李岸溫柔的說:“你念念。”
“莫子風。”喬櫻的聲音婉轉動聽,念這三個字的時候搖頭晃腦,十分可愛。“這是誰?”
“明日和本王一起去見他,把你的猜想和他說說。”
喬櫻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嘿!這王爺是想幹嘛?不說是要懲罰她還是重用她,反而讓她明天去見一個人?莫子風?男的女的啊?她為什麽要和莫子風說猜想過程啊?
王爺!你別耍我好不好。
李岸站起來,摸摸喬櫻的頭發。喬櫻頓時覺得李王爺這是把自己當成‘大白’了。她不爽的把頭扭開。李岸順勢對她揮手。“你下去吧。”
喬櫻楞了一秒,只好乖乖退下。偷偷摸摸回夢蝶苑,躡手躡腳回寢室的時候,喬櫻卻被一個人攔住了。攔她的不是別人,正是王妃喬語嫣。喬語嫣的臉色很不好,慘白中帶著一種不尋常的紅,那抹紅是盛怒之下的產物。
她聲音尖利,失望中帶著不相信。“他們說你去見王爺了?我不知道你這麽晚有什麽事情找王爺?”
雖然喬櫻身份上是小通房,可是王爺大人表示對她沒興趣,根本一次都沒碰過她。王爺大人晚上回來一般是來王妃這裏,或者青和苑。極少數情況下也會去搭理其他的鶯鶯燕燕。
在喬語嫣的心中喬櫻還是她的妹子,一個只會服侍她,並不會和她搶老公的妹子。可是,昨天喬夫人對她進行了兩個多時辰的洗腦。中心思想是喬櫻已經變了,喬語嫣得自己長點心,別被喬櫻算計了。
喬夫人講的時候,喬語嫣和喬語然一致反對喬夫人的看法,嘲笑喬夫人小人之心。哪裏知道,昨日的信誓旦旦還在耳邊,今天就有丫環婆子告訴她喬櫻偷著去找李岸了。
“你要是喜歡王爺,你和我說,沒必要在背地裏搞名堂!”
喬櫻整個心都亂了。完了,王妃誤會了。可是她也不能照實說她是去匯報戰績的。
喬櫻的局促看在喬語嫣的眼裏就是默認,喬語嫣忽然就傷心的哭了。“櫻兒,我待你就像親妹妹,你怎麽可以背地裏算計我,你要為了自己前程,我不怪你,你哪怕就是告訴我一聲,或者,你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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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表情被李岸盡收眼底。
這時候,窗外突然飄起點點細雪,雪花晶瑩剔透,一個疊著一個,自天際紛揚飄落,冷風呼呼的吹著,不多一會兒,地上就積起了薄薄的一層雪。
李岸溫柔回應了喬語嫣和喬櫻的討好,又隨意和他們閑談了兩句,就不顧喬語嫣的挽留,一個人出了夢蝶苑。身上狐裘的毛,隨著李岸的走動,不時的蹭到他的臉頰。此刻,李岸的臉上早沒了剛才的笑臉,換上了一副沈思的表情。
從夢蝶苑到紫汀苑的路上,留下了一串灰黑色的腳印。
風雪載途。
到了紫汀苑的時候,早有一名小廝拿著熱乎乎的暖手爐跑過來。李岸接過暖手爐,隨即進了房間。房間裏這時候早就升起了暖火,火苗在壁爐裏熱烈的跳動著。
李岸踱到書桌邊,搓了搓手,坐下。狼毫筆沾上濃濃的墨,在硯臺上輕輕壓一下濾掉多餘的墨水。他神情輕松,微微一笑,在紙上寫出好看的楷體字。
商櫻。
李岸看了幾眼自己寫的字,滿意的點點頭然後舒服的向椅背上靠去。
柳眉星眼,刻意收斂,低眉順眼。這些描繪喬櫻的詞語一個個蹦到李岸的腦海裏。
好一個商府遺孤,真是天助他昭明王。
有了這張牌,他就更加有把握了。不管是拉攏喬家,還是逐步擊垮皇上,這些事情都有著手的方向了。
真是天助,天助!
這麽想著,李岸嘴角笑意更深。
第二日吃過午飯,李岸就特地把喬櫻叫到紫汀苑。
當時喬櫻剛在偏廳吃完飯,正摸著圓鼓鼓的肚子享受人生。她把自己想象成一只慵懶的貓,目光迷離的盯著其他吃完飯的小丫環。粉粉綠綠的身影,不停的在喬櫻眼前晃蕩,短暫的午間輪休,就是這些丫環婆子的美妙時間。
作為一個小通房,喬櫻也只在王妃成婚後第二天,被大發慈悲的王爺邀請上桌吃過一次美/美噠的飯菜,後來…王爺再也沒有發揮他的慈悲之心,她只能等主子們吃完飯,才有機會去偏廳和丫環們一起吃飯。
“呀。”喬櫻旁若無人的伸個懶腰,站起來,準備迅速回夢蝶苑伺候王妃去。
“喬櫻在麽?”
喬櫻聽見有人喊她,趕緊跑出去。“你是什麽人?”
叫她的那人冷冷的回答:“王爺叫你去趟紫汀苑。”
喬櫻一聽,心下又是一陣亂。王爺撿她休息的空檔,特地找人來叫她,到底是安了什麽心?
“王爺有什麽事情?”
那人回答:“不知道,你快去吧,別讓王爺等急了。”
喬櫻點頭答應,趕緊跑到紫汀苑。
紫汀苑門口,站著兩個背手而立的男子,一臉嚴肅的看著喬櫻。喬櫻咽了口口水,緊張的問:“兩位大哥,是王爺叫我來的。”
李岸聽見外頭聲音,停下手裏的事情,朗聲說:“讓她進來,你們退下吧。”門前兩個男人聽令退下,喬櫻順利的進了房門,快步過去請安。
李岸坐在書桌後面,長手一伸,把一張紙揉成一個小球,用力丟向喬櫻。
“你看看。”
喬櫻本能的躲過紙球攻擊。紙球在地上彈起一個小弧度,然後掉在地上,微微向前滾了一下就停在了喬櫻腳前不遠處。
喬櫻滿臉狐疑的走到紙球邊。拆開。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皺巴巴的紙上,就寫著兩個字——商櫻。
來的路上,喬櫻也猜李岸是發現了她的真實身份。可是畢竟這世界上知道她是商府遺孤的人都死了,要真查出來,還是非常有難度的。
喬櫻的手顫抖著,她深吸一口氣,眼裏早沒有了來時的疑惑和不安。她把紙團撕碎,攥在手裏,目光堅定且勇敢。“王爺找我來究竟是為了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王爺已經知道櫻兒的身份了,猜中了開頭,你們會不會猜中結局呢?
下面王爺和櫻兒又會怎麽相處呢?
☆、第一個任務
“商姑娘潛伏在喬府八年,真是處心積慮。”
喬櫻知道李岸誤會了,她也不想解釋,就默認了。
“王爺究竟是找我幹什麽?既然知道我是商府遺孤,怎麽不派人把我抓起來,還是王爺有用的著櫻兒的地方?”
李岸走到喬櫻的身邊,故意低頭。李岸的臉和喬櫻的臉,就只有幾毫米的距離,喬櫻能感受到李岸呼出的溫熱氣體,她不自在的後退。
“你…你幹什麽?”
“呵。”李岸後退,迅速站定。“本王只是為你可惜,櫻兒生了這麽一張美麗的臉,卻是商府的遺孤,註定不能像平常美貌女子一樣,生兒育女,享受生活。”
“從這一刻起,你的人生註定飄搖。”
喬櫻的目光微微閃動,她的長睫毛撲閃撲閃,像夜空裏的流熒,給黑夜神秘與美麗。
“好。”喬櫻的口氣裏充滿著力量。“風雨飄搖,還是上山下海,櫻兒都不怕,只要王爺能和櫻兒做成一筆世上最劃算的買賣。”
“哦?你怎麽知道是最劃算的買賣?”李岸現在覺得喬櫻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喬櫻忽然跪下,聲音清冷而有力。“櫻兒從此就是王爺的一把刀,會為王爺拉攏喬家。”這麽多年來,喬櫻一直苦於沒有人幫助。她在喬府,雖然受寵卻也只是個丫環。一個丫環,想要扳倒皇上,和那麽多血洗商家的人,太難,太難。
她算是看出來了,這個昭明王有野心,城府深。如果說這世上誰有能力扳倒皇上,那就非昭明王李岸莫屬了。
喬櫻不知道李岸想不想扳倒皇上,但是喬櫻知道,這個世界上,親情、愛情都不算什麽,一旦牽扯到切身利益,誰都會瘋狂。利益換利益是這世界上最保險的方法。投奔李岸,她起碼就能有枝可倚,日後等她強大起來沒準就可以滅了皇上。
李岸聽完喬櫻的話,不動聲色的問:“你如何知道本王是要拉攏喬家?”
喬櫻回答的不卑不亢。“目前櫻兒只有這一個用處。”
李岸很滿意他的這把叫櫻兒的刀,他知道假以時日,眼前的小姑娘一定能綻放出別樣的光彩。
李岸眸子一深。“本王不怕告訴你,本王要的不止是拉攏喬家。”
喬櫻的眼珠一轉,心下一驚。難道,王爺他想對付的是皇上?喬櫻剛覺得自己的想法太狂野,李岸就坐實了她的猜想。
“本王要的是耀耀大越。”
“您要取而代之?”喬櫻的心裏震驚和欣喜參半。
李岸如果真要滅了皇上,就太可怕了。她要殺皇上是有血海深仇,而李岸是皇上的親弟弟,竟然一直圖謀滅兄。就算十六歲的喬櫻再信任利益說,李岸卻是她見到的第一個為利益背情誼的人。
她相信利益,是因為親身經歷皇上為了自己的皇位,大肆殺伐商家。在過去的八年裏,如果不是王妃的寵愛,不是這個利益說的信念支持,她也許早就隨商家上下去了。
“這耀耀大越本就是本王的,是他!我的好王兄!他傷了我的腿,奪了我的王位。本王一輩子也忘不了母妃絕望的眼睛,那是何等的暗淡,何等的悲傷。”
喬櫻感覺到一股修羅寒氣從李岸的身上散發出來,她的手指不自覺的顫抖著,她的心狂跳不已。她仰頭望著李岸,發現他的眼睛已經紅了,他再也沒有平常的笑臉。
一個天之驕子,被折斷了腿,被趕下了太子之位,也許這之間還有許多更大的,未被提及的悲傷。這個男人,十多年來,一直都沈浸在過去的痛苦當中。
少年老成。
喬櫻感覺自己的嗓子艱澀黯啞。“王爺告訴我這些,不怕我說出去麽?”
“你不會,而且你也沒有機會。”
“因為在你說之前,本王會先一步曝出你商櫻的身份。到時候沒有人會想聽一個逆臣之女的話。”
喬櫻莞爾一笑。“王爺果然思慮周全。既然王爺和櫻兒是一條線上的螞蚱,又有著共同的目標,日後我們攜手覆仇,不管是這喬府還是皇上,都會匍匐在我們的腳下。”
喬櫻說這話時,目光灼灼,好像眼睛裏有一團團的火,她的拳頭攥的緊緊的,指甲嵌進肉裏,她感覺不到痛,她只感覺到一種激動。
這麽多年了,她終於等到一個有能力又想要扳倒皇上的人了。
李岸看著喬櫻,一時怔住了。他眼裏的喬櫻,腰桿筆直,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生人勿近的狠戾。雖說穿著藕粉的裙衫,卻有著將軍上戰場的激昂。若是給她一把長櫻槍,教她一套女兒拳。她一定會是最勇猛的將士!
他,很滿意。
“要不是提前知道櫻兒並非懵懂女子,本王現在一定會以為眼前的這個櫻兒,是個冒牌的。”
喬櫻的臉燦若如花“王爺英明。”
李岸臉部肌肉這時松弛了下來,也扯出一個愉悅的笑容。
“這次的任務是探查喬老爺和西域人的關系。要是你成功查到了,日後定會重用。”
喬櫻點頭。“那如果沒有呢?”
李岸無害的笑容泛起一絲詭異。“我的規矩是一只手,或者一條命,看本王的心情。”
喬櫻知道李岸是要試探她有多少本事,她沒有表現出絲毫畏懼,只是聳聳肩,俏皮的說:“櫻兒定不辱命。”李岸揮手,示意喬櫻可以退下了。喬櫻見狀福身退出紫汀苑,急忙跑向夢蝶苑。
王妃一定等急了。
“娘娘,櫻兒來遲了。”喬櫻跑的上氣不接下氣,額頭上薄薄的汗,在太陽底下清晰可見。
“瞧你急的,我又沒怪你什麽?你看看,這是誰?”喬語嫣指著邊上一個綠衣裳的女孩子,笑語盈盈。
喬櫻只看見,日頭底下,王妃身邊正站著一個粉面的美人,剛才急忙跑來沒有細瞧,現在站住了腳,就把這綠衣姑娘看清楚了。
這不就是芙蓉嘛!
“芙蓉姐姐,你怎麽來了?”
芙蓉拉過喬櫻的手,打趣說:“櫻兒你把王妃撂在這夢蝶苑裏,王妃一急,就把芙蓉變出來了。”
喬櫻聽了哈哈大笑,輕輕推搡著芙蓉,討饒不已。“好姐姐,你就別笑話我了,對,剛才是櫻兒疏忽了才晚到了。我給王妃賠罪,也給姐姐賠罪,勞煩姐姐從那遠遠的喬府‘變’過來了。”
喬櫻的話說得又嬌俏,又好玩,惹得喬語嫣和芙蓉捧著肚子笑,嘴裏直嚷著——你這個小狐貍。笑完了,喬語嫣才說起芙蓉的來意。原來自回門之後,喬夫人思女心切,又趕上喬老爺的壽辰,就讓芙蓉過來請王爺和王妃去府裏聚一聚。
芙蓉剛才來的時候,底下人告訴她王爺正忙。芙蓉想著那就先去王妃那裏看看,等會再和王爺請示。
喬櫻一聽,正中下懷!剛才路上她還煩惱怎麽回喬府打探消息,沒想到機會自己跑上門來了。
“那敢情好啊,王妃和夫人又能母女團聚了。大喜事,芙蓉姐姐你快去稟告王爺吧。”
芙蓉正覺得時間差不多也該走了,又看見喬櫻一臉的興奮,王妃一臉的期盼,她立刻就向王妃行禮告別,自顧去紫汀苑告訴去了。
芙蓉一走,夢蝶苑裏就剩下喬語嫣和喬櫻了。喬語嫣揉著眉心問:“你跑哪裏去了,怎麽現在才回來。還好今天天氣好,太陽大,不然像前幾天那種冷天氣,你不得冷死在路上。”
“王妃,你家櫻兒命大,就是天再冷也冷不死的,櫻兒吃完飯正準備回來的時候,正碰上一個小丫環直喊肚子疼,櫻兒就照顧了那丫環一會子,所以耽擱了。”
“你呀。”喬語嫣恨鐵不成鋼,手指輕輕點了喬櫻一下。喬櫻笑著努了一下嘴。
冬日暖陽,灑滿夢蝶苑上空,讓人覺得身上暖和和的。喬語嫣坐在一張矮凳上,邊上有一張木幾,木幾上放著一本琴譜。喬櫻就站在喬語嫣的的身邊,不時的往喬語嫣的茶杯裏添水。
寂靜的午後,有妹妹喬櫻陪著,有暖茶喝著,再加上手裏的難得琴譜。真是愜意的一天啊。生活的暖意像夏日清泉一樣淚淚拂過喬語嫣的心,她滿足而安靜的享受著這美好的一切。
喬櫻在這陽光下也覺得很舒服,得空她就閉著眼睛感受著暖暖的陽光。陽光溫柔的親吻著她的臉龐,讓她自然的放松下來。
一切都是那麽的平靜,仿佛一根銀針落地的聲音都能輕易毀壞此刻的安寧。
但恰好,這個時候銀針還沒有落地。
作者有話要說: 冬天曬太陽什麽的,真是太舒服了,最好還是個沒有大風的日子,捧著本書,拿著杯茶水。
想想還有點小激動呢~
☆、櫻兒的小把戲
喬府門前張燈結彩,喬家管家站在門前笑臉迎人,熱鬧的氣氛直貫雲霄。喬府大門口不斷有人來來往往,達官貴人們一個接一個往裏走,下人們有秩序的接過達官們手裏送的禮物,各色的禮物盒,在門邊的木桌上堆成了一個小山。
李岸和喬語嫣並肩走到喬府大門口,喬櫻捧著一個錦盒跟在他們後面。
“恭迎王爺王妃。”一見到李岸夫妻,原本嘈雜的人群立刻安靜下來,一起跪地行禮。李岸微微點頭,讓他們免禮。
喬櫻笑吟吟的遞過手裏的禮物。“福伯,這是王爺王妃的禮物,這是我的禮物。”說著喬櫻又變戲法一樣掏出一塊成色不錯的玉佩。“王妃賞我的,借花獻佛。”
管家福伯接過禮盒和玉佩,遞給邊上的小廝,樂呵呵的給喬櫻行禮。“小姐去了王府氣色好了不少,快和王爺王妃進去吧,不要讓老爺夫人等急了。“哎。”喬櫻重重點頭,趕緊追上王爺王妃的腳步。
喬府不愧是大越第一皇商的家,雖說參加壽宴的人多的數不清,但是這內殿裏還是有一大片的空地。李岸和喬語嫣接受了一路的註目禮,和請安後才走到喬老爺身邊。
喬語嫣一見到生父就作揖行禮。“祝爹爹生辰快樂。”喬飛拉起語嫣,朝李岸點了個頭,喚了一聲:“恭迎王爺王妃。”等李岸讓他免禮後,又瞟了一眼喬櫻,說:“櫻兒也來了。”
喬櫻趕緊上前。“櫻兒祝爹爹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乖了,乖了。”喬飛點點頭,表示讚賞。
閑聊幾句過後,喬飛忙著去和達官貴人們打關系去了,李岸也把這場壽宴當成了拉關系的好場所,他和喬語嫣耳語幾句過後,帶上謙和的笑臉,也去和達官貴人聊天去了。留下喬語嫣和喬櫻站在內殿裏,稍微有點顯眼。
恰好,這時候喬夫人聽說女兒、女婿來了,就立馬差芙蓉來看看。芙蓉挑著眼睛一瞧,在那內殿後方正站著喬語嫣和喬櫻。喬語嫣正挽著喬櫻纖瘦的手臂,挑過簾子往裏走。“從這後院穿過去,就能去娘的房間了。”
喬櫻斜著眼睛,輕輕掃過李岸的背影。切,又帶上你的偽善面具了。
芙蓉見喬語嫣和喬櫻正要穿過簾子,趕緊小跑過來。“娘娘來的早,跟芙蓉到大夫人那兒去吧,然小姐也在夫人跟前等著您呢。”
“妹妹也在,那是再好不過的了,我們快過去。”喬語嫣一聽母親和妹妹都在等她,立刻發令要過去,真是一刻也不想等。
喬櫻朝芙蓉淺淺一笑,梨渦微旋,甜的膩人。“麻煩姐姐引路了。”說完,她就把頭微微低下,偷偷的看這內殿裏的人。她要迅速尋找出一些端倪,好盡快完成王爺交代的任務。
內殿裏人聲嘈雜,每個機靈的人都在攀附更尊貴,更有權力的人。喬櫻三人慢慢的從內殿邊角,抄近路去向喬夫人的房間。
喬語嫣剛掀起門簾,喬語然就沖了過來。“果真是姐姐,從上次姐姐回門到現在,然兒沒有一刻不想著姐姐。”“貧嘴。”喬語嫣朝語然的頭上輕輕打了一下。“你也這麽大了,別再毛毛躁躁的了,姐姐不在就多陪陪娘。”
喬語然撅起嘴巴,老大不開心。“姐,你一回來就念我。櫻兒姐姐,你看看,姐姐一回來就念然兒。”喬櫻擡頭向走過來的喬夫人請安後,才忍著笑對喬語然說:“王妃都是為了你好。”
“嫣兒。”
喬語嫣看見母親過來,一把撲到母親懷裏,像個七八歲的小姑娘,一口一個甜酥酥的‘娘’叫著。
女兒的叫喚,早把喬夫人的心融化了。喬夫人招呼著大女兒、小女兒進來,留下芙蓉在身邊照顧著,讓喬櫻去歇會。
喬櫻知道,自從她走出了喬府,陪嫁到昭明王府,大夫人對她的看法就有變化了。以前,她不過是一個得寵的丫環,就算本事再大,也大不過喬府大門。可是,一到昭明王府,她就成了李岸的通房,這通房,雖然地位卑微,但是上位也不難。
最最重要的是,她,喬櫻,成為了和喬語嫣分享同一個男人的女人。看著自己女兒和一個丫環一起分享一個王爺,大夫人心裏一百個不樂意。她只怪自己當初舍不得喬語然,所以現在她只好不斷的冷落喬櫻。
喬夫人的心思,喬語嫣卻是不知道的,她還是當喬櫻是好妹妹,她不覺得也不相信有一天喬櫻會搶她的丈夫。當然,這時候的喬櫻只當王爺是合作夥伴,的確沒有動一點歪心思。
喬櫻出了喬夫人的房門,就獨自一人有目的的轉悠著。
老爺現在在外面和人嘮嗑,書房重地肯定有侍衛把守,她要是貿貿然的過去,肯定會被懷疑。當務之急,是要想一個既不會引起懷疑,又能成功進入書房的好辦法。
喬櫻眼珠一轉,一個計謀就應運而生。
她走到喬府的花園,果然看見一只皮毛雪白的肥貓正慵懶的躺在花壇邊上,喬櫻躡手躡腳的走過去,動作輕柔的把肥貓抱起來。肥貓睜開眼睛,喵嗚叫了一聲,又繼續睡了下去。
喬櫻捏著肥貓的臉蛋,從懷裏掏出桂花香囊。肥貓吃痛的又喵嗚了一聲,然後蹭著香囊瞇起了眼睛。“大白,你先別睡,姐姐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肥貓好像聽懂了喬櫻的話,又低低的喵嗚了幾聲,瞇著眼睛,沒有繼續找周公玩耍。
喬櫻抱著乖貓,熟門熟路的走到喬老爺的書房附近,然後狠勁的掐了一把肥貓的後背,肥貓身上的毛一下炸起,後腿一蹬就跑過書房的門口。
書房附近的樹木後,頓時響起幾秒鐘的騷/動,書房門前的守門人,也探著腦袋緊張的張望了一下。等到看見是大白,這些騷/動、張望才停止。
喬櫻輕輕撣了撣手,輕手輕腳的又回到喬夫人的房間門口。
果然不出她所料,喬老爺的書房門口不僅設置了明衛也設置了暗衛。看來,暗衛都在書房附近的樹木草叢裏,嘿,這些人也真不容易。喬櫻回到喬夫人房門口後不久,一個小廝就過來請王妃和夫人就席了。一頓壽宴是吃的又氣派又熱鬧。杯酒過後,熙攘之間,就到了晚上。
喬櫻趁著亂,快步跑到喬老爺的書房後方。她攀上一棵樹,敏捷的跑到書房的屋頂上,又從懷裏掏出一根長繩子,把繩子繞在樹上。
隨著一聲石塊擊破瓦塊的巨響,書房門外的明衛立刻就沖進書房。
沒人。
書房裏只有一些碎瓦,一根粗麻繩,一個中等大小的石塊。明衛們一看眼前場景,第一反應是小偷已經跑了。他們急忙沖出去,尋找傳說中的小偷。暗衛們比明衛聰明,他們從暗處出來順著粗繩找到那棵被繩子系住的樹,左右查探一遍還是沒有找到人。這時候,書房的門前又響起一陣貓叫。
暗衛們前後來回跑了幾趟,才意識到自己被人耍了。他們一時沒有了主意,只好留幾個人在門前門後守著,然後趕緊去找喬老爺稟告。
在這群暗衛、明衛忙得不亦樂乎的時候,喬櫻早就回到了壽宴上,她正笑容滿面的給王妃添酒。她眼睛輕輕一瞟,就看到一個高個子的男人,神色匆忙的對喬老爺耳語了一會。喬老爺聽完暗衛的陳述,臉色大變。他趕緊從主位上站起,對著大夥兒道了聲歉,就急忙和高個兒男人走開了。
李岸這時候也站起來,同樣說了一聲抱歉,然後匆忙追上喬老爺。“這是怎麽了?”喬老爺的臉上還帶著醉酒的通紅。“小事情,王爺不必掛懷,您還是去席上喝酒吃菜吧。”
李岸表現出萬分的擔憂。喬櫻覺得如果現在有一個年度演技大賽的話,李岸一定能獲得最佳男主角的獎項。“本王看岳父這麽匆忙,應該不是小事,還是一起去看看吧。”
喬老爺這時候的表情就和吃了黃蓮一樣,苦不堪言。作為一個商人,他不能拒絕王爺的命令。作為一個岳父,他也沒正當理由拒絕女婿的關心。真是左右為難。還好,喬老爺並沒有把所有的資料放在書房裏,他僥幸的想,就算李岸去了書房,也沒有辦法發現什麽端倪。
“爹,娘和姐姐叫櫻兒來看看出什麽事情了?”喬老爺剛打定主意,喬櫻就喘著氣出現了。
“櫻兒回席上呆著去,女人家不要操心男人的事情,這裏有王爺和為父。”
喬櫻作勢要走,李岸卻高喊一聲慢。“反正櫻兒也來了,沒必要再兩回跑。岳父你還是讓她跟著吧,這樣她回去才好向岳母和嫣兒交差。”喬老爺臉色變了變,無奈的說了聲好。
喬櫻在黑夜裏悄悄的掀起了嘴角,漾出一抹狡黠的笑。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櫻兒抓貓上樹,某琴覺得櫻兒運動神經真是發達。
然後某琴反省了一下自己的懶宅屬性,沈思良久,得到一個結論——潑皮什麽的就讓櫻兒去做吧,我還是要做個安靜的碼字君。
☆、鬧僵
第一皇商的書房並不奢華,甚至算的上簡單。一張檀木長桌,被身後的三個大書櫃圍住,有那麽點眾星拱月的架勢。離書桌不遠的地方,有一張用於小憩的長形小床,因為時至隆冬,書房壁爐裏的火還在燒著,小床邊上還有幾個暖手爐。
真是一室的書香與暖意。
喬老爺看到書房的地上有碎瓦和石塊,十分憤怒,劈頭就罵暗衛。“你們怎麽做事的?”暗衛一個激靈,馬上跪到地上,只打嘴巴說自己該死。
喬老爺氣得嘴唇發紫,最終給這些蠢蛋暗衛、明衛發落了五十板子,以儆效尤。暗衛走開後,書房裏就只剩下喬老爺、李岸和喬櫻。喬老爺彎腰撿起瓦片,仰頭看房頂的窟窿,怒喝一聲:“要是讓我逮到了,吃不了兜著走。”
喬櫻的眼皮猛地一跳。
李岸也仰頭看房頂的窟窿,月光皎潔,天空烏黑烏黑的,是個好夜晚。“岳父不必動氣,本王看這房間裏的東西一派整齊,賊人應該還沒來得急偷盜。要不岳父你仔細看看有沒有什麽重要東西不見了?”
喬老爺深吸一口氣,一口回絕李岸的建議。“我們出去吧,抓賊的事情就交給下人去做,我的書房裏都是些書,不值幾個錢,沒什麽好看的。”說著喬老爺率先踏出房門。
喬櫻心裏嘀咕了——沒值錢的東西,您怎麽急成這副德行啊。分明就是在此地無銀!
李岸點點頭,表示同意回席上吃飯。三人在這清風好夜裏,各懷心思回到席上。又是一陣熱鬧,等到半夜三更酒席才罷。喬櫻、李岸、喬語嫣星夜回府,一夜好夢。
第二日晚上,喬櫻借口不舒服從王妃跟前跑開,偷偷摸摸的進了紫汀苑的門。李岸早在門內等著她了。
“王爺。櫻兒不負期望,已經完成任務了。”李岸勾起嘴角,驚訝的問:“哦?”
喬櫻點點頭,一臉的自信。“如果沒有猜錯,喬老爺這次和西域交易的是火藥。”
“猜!”李岸猛地一拍桌子,“這是你能猜出來的?還是你怕沒了一只手,或者送了一條命,隨意編了一個答案?”
“王爺覺得呢?”
“本王覺得你不可能在短短兩天內完成任務。”
喬櫻站起來,盯著李岸的眼睛沒有說話,李岸正要責問的時候,喬櫻又忽然展開笑顏。聲音輕快而高亮。“那王爺就大錯特錯了,櫻兒確實完成了任務,和喬老爺交易的人是西域宮廷裏的人,沒有猜錯的話——這個人應該是姓陸。當然,一個西域人是不會有越朝姓的,所以,櫻兒認為這是那人的在越朝的化名。可能,連喬老爺本人都不知道那個人的真實姓名。”
“沒有猜錯?本王不知道櫻兒你是在哪裏猜到的?”
喬櫻給了李岸一個特別鄙視的表情。“所以說,有櫻兒和你合作,王爺你真是三生有幸。”
李岸原來的判斷是——喬櫻最多能知道喬老爺的生意對象是西域人,卻沒想到,喬櫻竟然知道是西域宮廷裏的人,甚至還知道那個人的越朝姓是陸。看來,他真要好好挖掘喬櫻的潛能了。
喬櫻自大的話語並沒有觸動李岸的憤怒點,李岸顯然對喬櫻是如何猜測出來的更有興趣,
這時候李岸突然想到了莫子風,哈哈,那個千裏堂的堂主一向自恃清高,總說這世上沒有他了解不了的秘密,要是讓他知道喬櫻只用了兩天就查探出他千裏堂數十天都沒查到的答案,莫子風還不得氣得仰過去。
看來,過幾天他得好好和莫子風再喝次酒,刺激刺激莫子風的小心臟。
喬櫻看見李岸臉上奇怪的表情,以為李岸是興奮過頭,她咳嗽了兩聲把李岸從遐想中喚醒,然後就開始講述她猜測的過程“很簡單啊,書房裏的焚香不是越朝產的,香味持久而濃烈,以我對老爺的了解來說,他對用香很挑剔,不是上好的他是不用的,所以櫻兒大膽猜測,這香來自西域的宮廷。”
李岸讚賞的看著喬櫻,這女人很聰明,單用推測就知道這香是西域皇宮的。雖然思維的嚴謹度還不是很高,但答案是正確的。
“那陸姓又是怎麽回事?”“這個嘛。”喬櫻嘻嘻一笑,“多虧王爺,櫻兒才知道。”
李岸研墨,在紙上寫下一個陸字,有興趣的問:“怎麽說?”
“回酒席的路上,王爺你不是建議喬老爺從小路上去抓賊人麽?當時喬老爺的臉色就大變了。喬老爺當天喝的酒比較多,又被我的計謀弄生氣了,他當然滿心想著書房裏的資料。你問路,他第一反應是‘陸’。”
李岸搖搖頭。“你這些都是猜的,前面西域焚香稍微還有點道理,後面的。”李岸瞪了喬櫻一眼。“真是毫無邏輯。”
喬櫻也不生氣,回瞪回去,仰著脖子傲嬌的說:“反正我完成任務了,再說了,王爺你又不是真心讓我去查探的,你不就是想試探我有多少本事嘛,現在你也試探完了,你要不要重用櫻兒也是你說了算。”
李岸放下筆,像叫小狗一樣對喬櫻招手。“櫻兒你過來。”喬櫻狐疑的過去,瞥見紙上新寫的三個大字。李岸溫柔的說:“你念念。”
“莫子風。”喬櫻的聲音婉轉動聽,念這三個字的時候搖頭晃腦,十分可愛。“這是誰?”
“明日和本王一起去見他,把你的猜想和他說說。”
喬櫻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嘿!這王爺是想幹嘛?不說是要懲罰她還是重用她,反而讓她明天去見一個人?莫子風?男的女的啊?她為什麽要和莫子風說猜想過程啊?
王爺!你別耍我好不好。
李岸站起來,摸摸喬櫻的頭發。喬櫻頓時覺得李王爺這是把自己當成‘大白’了。她不爽的把頭扭開。李岸順勢對她揮手。“你下去吧。”
喬櫻楞了一秒,只好乖乖退下。偷偷摸摸回夢蝶苑,躡手躡腳回寢室的時候,喬櫻卻被一個人攔住了。攔她的不是別人,正是王妃喬語嫣。喬語嫣的臉色很不好,慘白中帶著一種不尋常的紅,那抹紅是盛怒之下的產物。
她聲音尖利,失望中帶著不相信。“他們說你去見王爺了?我不知道你這麽晚有什麽事情找王爺?”
雖然喬櫻身份上是小通房,可是王爺大人表示對她沒興趣,根本一次都沒碰過她。王爺大人晚上回來一般是來王妃這裏,或者青和苑。極少數情況下也會去搭理其他的鶯鶯燕燕。
在喬語嫣的心中喬櫻還是她的妹子,一個只會服侍她,並不會和她搶老公的妹子。可是,昨天喬夫人對她進行了兩個多時辰的洗腦。中心思想是喬櫻已經變了,喬語嫣得自己長點心,別被喬櫻算計了。
喬夫人講的時候,喬語嫣和喬語然一致反對喬夫人的看法,嘲笑喬夫人小人之心。哪裏知道,昨日的信誓旦旦還在耳邊,今天就有丫環婆子告訴她喬櫻偷著去找李岸了。
“你要是喜歡王爺,你和我說,沒必要在背地裏搞名堂!”
喬櫻整個心都亂了。完了,王妃誤會了。可是她也不能照實說她是去匯報戰績的。
喬櫻的局促看在喬語嫣的眼裏就是默認,喬語嫣忽然就傷心的哭了。“櫻兒,我待你就像親妹妹,你怎麽可以背地裏算計我,你要為了自己前程,我不怪你,你哪怕就是告訴我一聲,或者,你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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