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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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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劈柴,做飯,洗碗……,這樣的生活殘劍一轉眼已經過了半個月,他每天都希望父親可以來接自己,可每次都落空。

終於,在第十六天的清晨,冷宮的朱紅色大門被咯吱一聲推開,他一雙大眼睛緊張的看著門口,希望看到的是父親。可卻不是,是金福帶著皇上口諭來的,平日那些兇巴巴的嬤嬤看到皇上身邊的人,立馬笑臉相迎,那還有平日作威作福的樣子。

金福看著正在劈柴的殘劍,瞥了一眼郭嬤嬤,不滿說道:“皇上是說過將殘劍送到著冷宮,可主子就是主子,怎麽可以做奴才的活?你們是嫌命太長了吧。”

郭嬤嬤趕忙將殘劍領過來,幹笑兩聲,解釋道:“瞧公公這話說的,老奴怎敢欺負殘劍公子啊?不過是因為這冷宮的人手不夠,才……”

金福也沒有再計較什麽,畢竟他不是那種狐假虎威的人,而且,他也明白這宮中都是拜高踩低的主兒,也不能怪她們什麽。心想著皇上還有吩咐,便將殘劍帶走了。在離開冷宮的那一刻,殘劍又哭了,委屈的嘟著小嘴:“金爺爺,劍兒終於出來了。”

憋了多日的眼淚終於在今日落下來,金福無奈的哄著他,神色有幾分失落,並不是對殘劍,而是對白子軒失落,他明知道冷宮是什麽地方,可卻將殘劍送到那裏,他真的就這麽很一個兩歲的孩子嗎?

金福將殘劍帶到禦書房,便出去了。這個時候,白子軒正在前朝早朝,一時半會不會回來,殘劍一人呆在房間中覺得無聊,就四處觀看,眼睛漂到桌案上的一幅丹青,他好奇的睜大眼睛。

是一副女人圖,那人身著一身紫衣,在揮舞著手中寶劍,膚若凝脂,一層薄薄的劉海兒之下是一雙柳葉細眉,精致的鼻子和嘴巴,尤其那一雙眼睛,冷漠著帶著高貴,又藏著很深的嫵媚,讓殘劍對這個女人充滿了興趣。

他提起一旁的狼毫,在這個女人的左臉上點了一顆小小的痣,和從前相比,多了一分的溫柔與俏皮。白子軒推開門正好看到這一幕,他緊張的跑到桌案前,將殘劍一把推開,將那副畫緊張的摟在懷裏。像是摟著一件失而覆得的寶貝。

殘劍被推到在地上,觸碰到身上的傷口,他疼的皺緊眉頭。委屈的看著面前的男人,他沒有做錯什麽啊,只是覺得那幅畫缺了點什麽,他只是幫忙加一筆,為什麽要這麽對他。越想越委屈,他竟然嚶嚶的哭了出來。

“你又哭什麽?誰讓你動眹東西的?還有,誰讓你站起來的?”白子軒將那副畫放回桌案上,憤怒的看著兒子,手上青筋暴起,可以看出此時的他是多麽的生氣。

殘劍不知道應該怎麽說,他本來就不擅長解釋,何況面前這個男人讓他又敬又怕,更不敢說什麽,怕說錯惹他生氣。只能小聲的嘟囔道:“沒有……。”

看著那副委屈的小模樣,換了誰怒火都應該消了,可白子軒卻沒有,他不但沒有消氣,還被氣笑了。這個時候的他,是最可怕的,危險程度可以與失去常性的老虎相比較。他拿起桌案上的一根藤條重重的打在殘劍的小腿上,這一下她用了十分的力氣,殘劍受不住一下跪在地上。

“起來。”不容反抗的命令,白子軒用藤條指著滿臉痛苦的兒子,沒有半分的心軟。殘劍用小手揉著剛才那道腫痕,恐懼的搖搖頭。白子軒更加的生氣,一把抓起他的手臂,將他的褲子褪到膝彎處,抄起藤條,打在那白皙,光滑的小屁股上。

每打一下,都會在那光滑的皮膚上留下一道紅腫的傷痕,殘劍的身體也會猛顫一下,他怒氣的咬著嘴唇,不敢在發出聲。可那藤條的力道,實在是超出了他的想象,四五下打下去,他終於忍不住開始掙紮,求饒,哭泣。

“好痛。爹爹劍兒痛。”殘劍聲嘶力竭的哭喊著,白子軒哪藤條的手頓了一下,黑亮的眸子中閃過一絲痛色,然後便是更狠的責打。殘劍實在受不了,身體不停的掙紮,就像是待宰的魚一樣。過了一會兒,白子軒終於停手,剛才那根乳白色的藤條被血染紅。殘劍已經沒有力氣掙紮了,趴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

白子軒冷笑一聲,笑中帶淚,像是想起了什麽傷心事。

“以後你每天都跪在這禦書房中。”他喘著粗氣,不知是剛才浪費了太多的體力,還是內心受了太多的折磨。藤條順著指縫滑落在地上,正好染紅了那雪白色的地毯。殘劍在半睡半醒之間,聽到這句話,勾起唇角蒼白的嘴角,他可以每天都跟父親在一起了。

殘劍默默的跪在禦書房的墻角,身後的劇痛時時刻刻在消磨他的意志,冷汗順著精致的小臉滾落下來,他不敢伸手去擦,更不敢回頭看一眼那個冷漠的男人,可是心裏還是想看一眼父親的,希望留給他的是一個心疼的眼神。

他不知道做錯了什麽,從見到父親的第一眼起,那個男人就是不問緣由,沒事找茬的打他,罵他,甚至將他丟到全是壞女人的地方。

“額……”冷汗流進他的傷口裏,原本就難忍的傷口更加的疼,讓他不經意的叫出聲來。白子軒聽到這聲□□,心猛然一痛,沒有留意手上的動作,以至於正在批閱奏折的他將朱紅色的墨汁滴到奏折上。他倏然間震怒,將手中狼毫扔出去好遠。

“你額什麽?還不到一個時辰就把你弄成這樣,你是眹的兒子嘛?”白子軒快步來到他面前,一臉冷漠的看著兒子,無視他的痛苦,以及那張沒有血色的小臉兒。

殘劍低頭絞著手指,眼眸中流露出深深的愧疚,帶著哭腔說道:“對不起。”細如蚊鳴的聲音,根本沒讓盛怒之下聽到,但他看到的就是殘劍敢不回答他的問題,甚至低頭閃爍他的目光。

“你不說是嗎?那你就永遠不要想說,傳廷杖。”說完,他做到一旁的藤椅上,拿起茶盞,悠閑的等著宮人把板子拿來,責打他的親生兒子。

命令一層層的傳下去,但皇宮就是皇宮,辦事效率就是高,不過一會兒的功夫,金福便帶著那些人進來了。

一條板凳,兩個太監,兩個朱紅色的板子,站在禦書房的白色地毯上,白子軒擡眼瞟了他們一眼,淡淡的說道:“規矩你們比眹懂,那就動手吧。”茶蓋輕砰一下茶沿,發出清脆的響聲,但這響聲對於殘劍來說,就是追命符。

兩人將殘劍拖到凳子上,將他下身的褲子全部扯到腳踝處,露出了紅腫不堪的臀部,凳子上的那個小人兒,被嚇得瑟瑟發抖,一雙如小鹿般的眼睛,帶著祈求的目光看著一旁的父親,白子軒正好對上那雙眼睛,怒火又起:“還磨蹭什麽?還不快開始。”

那兩個行刑的奴才聽到皇上這麽說,立馬揚起板子,落在了殘劍的臀部,剛剛好一點的傷口被這一下,打的撕裂出血。殘劍的嘴巴被堵住了,喊不出聲,但還是不停的掙紮,實在是太痛了,他受不了。

“啪啪。啪啪。啪啪……”原本寂靜的房間中傳出板子打在肉體上的聲音,殘劍也由一開始的猛烈掙紮,到最後的無力動彈,他任由板子一下下的打在身上,好快一點離開這個世界,去見母親,告訴母親,父親好可怕。

白子軒就這樣冷眼看著,一雙好看的眼睛裏流露出不知是心痛還是憎恨,青花圖案的茶盞在他的手裏被捏碎,碎瓷紮進他的手裏,像是一朵盛開的牡丹花。那樣的妖嬈,似乎能吞噬人的生命。

終於在殘劍咽氣之前,緊閉的雕花木門被一腳踢開,白子軒看著那個人,嘴角處扯出一絲冷笑。他來了,還真是準時啊。

“白子軒,你瘋了?”白浩宇看到昏倒在凳子上臉上沒有一點血色的殘劍,沖著白子軒大聲的吼道。

白子軒慢悠悠的從藤椅上站起,一步步的走到白浩宇身邊,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眹早就說過,朕的兒子不需要外人來管,鵬王記不住?”

白浩宇看了一眼屋中的奴才,沈聲說道:“都出去。”但沒人敢動,白子軒冷哼一聲:“看來鵬王的命令在這皇宮中及不上眹呢。都退下。”一陣腳步聲漸漸走遠,白子軒臉上的那抹笑意也消失不見。

待眾人離開之後,白子軒就像是一只發火的豹子,沖著白浩宇一通警告:“白浩宇,你越發無法無天,就憑剛才那態度,眹就可以斬了你。”

即使是再好的性子也會忍不住發火,更何況白浩宇的脾氣本來就不好。聽到白子軒敢這麽和他說話,揚起手一記重重的耳光甩在白子軒的臉上,白子軒被扇的一歪,嘴角泱泱的流出血。他不敢相信的看著面前的人。過了一會兒,他回過神來,憤怒的瞪著白浩宇。

“你瞪什麽瞪?我大哥是你父親,大哥早亡,我就有替他教訓你的權利。”白浩宇依然不依不饒,這更加增添了白子軒的火氣,也終於忍不住把藏在心底多年的話說出來。

“大哥?你現在想起來我父親是你大哥?你和我母後抱在一起的時候怎麽想不起我父親是你大哥,為了李琪和他大打出手的時候怎麽想不起他是你大哥。若不是你,我父親怎會郁郁而終?這記耳光,就算是還了你多年來的教導之恩,以後我白子軒和你白浩宇再無瓜葛,鵬王退下吧。”說完。他轉過身,不再回頭看一眼那個頭發花白的人,白浩宇也在一陣嘆息聲中離去。他知道一切都是他的錯。今日的所有都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在白浩宇走後,白子軒眼眶濕潤,他仰起頭,將淚水流回心中。他十二歲時,父親死亡,繼承皇位,在那偌大的朝上,哪個又是省油的燈,他才一開始的恐懼變成現在的應付自如,他把童年的不幸,算在了白浩宇的身上,他見不得白浩宇對殘劍好,而且也是殘劍毀掉了他原本的幸福,這怎嫩讓他不恨。

他攥緊拳頭,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白浩宇,你不是心疼殘劍嘛?眹就讓你嘗嘗心痛的滋味。”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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