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夢第一次單獨約見童樂，一大早起來特意找了修身的衣服，勾勒出腹肌線條和長腿，還換了個粉色皮筋紮頭發，打扮得無比騷包，背上了最好的吉他，還約在全封閉環境——錄音室。

對方卻帶了一個平野出來。

“平影帝好，”顧清夢委婉道，“來指導的？”

他也看了昨天的熱搜，總覺得平野應該避避嫌吧？

童樂滿臉歉意：“不好意思，我管制比較嚴，不能自己隨便用手機，所以看不了地圖，麻煩他送我來的。”

顧清夢：不能用手機，和著之前和我聊天、約時間地點的都是平野嗎？？？

他說了一堆什麽“你的表演很打動我”、“你給了我靈感”、“我想為你寫歌”、“我們一定能組成最強的組合”……原來都在跟平野說？？？？？？？

平野：“嗯。”

顧清夢：“……………………”

男神雖好，但不能妨礙別人搞創（dui）作（xiang）啊！

“他手機我管著，”平野說，“你記一下我電話，等你們談完了，我來接他回去。”

顧清夢記下了國民男神的手機號，卻說：“大概率會通宵。”

平野：“沒關系，我正好有個房子在這附近，方便休息，不管多晚我都醒著，你記得打給我。”

童樂：“那個……”

平野：“就這樣吧。”

平野走之前，暗示性地看了一眼顧清夢，警告他：別讓童樂看手機，他不知道熱搜的事。

顧清夢了然，比了一個ok的手勢：放心吧，他看了熱搜一定很傷心，我會好好安慰他的！

平野一走，童樂局促起來。

因為長得可愛卻超窮，還沒有親人，童樂從小一直被孤立，幾乎沒有人對他示好過，更別提像昨晚顧清夢說的那樣熱切了。

如果說平野是第一個對他好的人，那麽顧清夢就是第一個對他好的陌生人。

他還很不習慣，不知道如何回報這樣的好意。

“對不起，”童樂想，先道歉吧，“之前的事，我……”

“之前什麽事？”顧清夢眨了眨眼睛，“我已經忘了。”

“！謝謝！”

這麽好的嗎？童樂簡直要淚流滿面。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就放過自己了，但童樂知道原著中，顧清夢就是一個心胸寬廣、有話直說的人，而且童樂根本沒想好要怎麽解釋放狠話的事，頓時感激不盡。

“今早出的賽制，自由組隊和之前一樣，不過這次出了隨機曲庫，不能唱原創曲，只能把我給你寫的那首歌放到下次12進6再唱了，”顧清夢遺憾地說，“下次我們還能組隊嗎？”

童樂：“當然當然，我的榮幸！”

“曲庫的歌，你有想唱的嗎？”顧清夢紳士地說，“你來選。”

童樂擺手：“你選吧，我全都沒聽過。”

“？……那就這首吧，”顧清夢說，“《道貌岸然的我》，趙老師出道之前寫的歌，我以前改編過，直接拿來用，就算和別人撞了也沒關系。”

童樂看著歌詞聽完，陷入憂郁。

歌是好歌，但詞太致郁了。

童樂覺得自己就是個道貌岸然的人，偷了這具身體的身份、能力，得到平野的愛護、幫助，才走上了舞臺。

顧清夢所看見的，那個閃閃發亮的人，並不是自己。

他真正的靈魂，只是一個在深夜大雨中淋濕的普通人，剛剛加完班，面色疲憊，懷裏抱著三塊錢的面包，向破爛的小出租屋跑去。

顧清夢卻誤會了他的想法，安慰道：“我知道沈星河和你不對付，你不要把他那些sb粉絲說的話當真，你看，雖然平野棄票了，但你不是也贏了嗎？”

童樂：“棄票？？？”

顧清夢：“……你不知道？”

童樂懇切求他告訴自己，顧清夢只好簡要說了說：“就是沈星河有個粉絲，說平野教你是作弊，所以平野直接棄票了，不過別擔心，你少了百分之十的票，今早出的排名還在第十。”

顧清夢看了眼手機，補充道：“而且後一輪的人氣票還在漲，好像是因為昨天節目組加班，把你的表演給剪出來了。”

童樂用他的手機看了一下，最新的熱搜是：

#童樂實力#。

Tag裏全是問號：

“昨天太晚沒看，只看到沈星河粉絲口吐芬芳，今天……exm，這實力需要黑幕？”

“又奶又A，才排第十，確定不是前九個黑幕？”

“路人疑惑：如果這是黑幕，那別人得是什麽神仙？”

“帥氣弟弟solo吧，不受這個委屈，我們集資送你出道！”

“平樂是真的，求師徒組隊QAQ”

顧清夢看他刷到這條，眼疾手快地拿回了手機。

童樂心情十分覆雜。

原來不止寵愛、關心，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平野還在保護自己。

“是我拖累他了，”童樂說，“我沒想到，應該避嫌退賽的。”

“沒必要吧，各人憑實力競爭，評委憑良心打分，違反哪國法律了？不過……”顧清夢問，漁翁之意不在酒，“你和他真的只是師徒關系嗎？之前聽說你有後臺，會不會是家裏人。”

童樂羞澀一笑：“你好聰明啊，其實他是我叔叔，但是我們沒有血緣關系，也沒有法律關系，其實只是不是陌生人而已。”

（註：因為勾勾不能寫，所以這裏解釋多一點，不是他跟外人話太多。）

顧清夢放心了，又開始新的套路：“我猜就是。好多人說你們是情侶，可我看你不像彎的啊？”

“哎？”童樂傻芙芙的，“為什麽？哪裏不像？”

“是彎的嗎？”顧清夢故作驚訝。

童樂猶豫。

“我也是彎的，純1，”顧清夢說，“會參加賣腐團的，其實大多都是彎的吧，不過你看著像個還情竇未開的小孩呢。”

“哪有？”在他的千層套路下，童樂很快敞開心扉，默認了，“我已經不小了。”

顧清夢“哈哈”笑著，伸手揉了揉他的頭。

童樂下意識躲了一下，開玩笑說“不要弄亂發型”，心裏卻有了一瞬的疑慮：

為什麽，平野對自己做這樣的動作時，自己只會覺得很舒服、還想讓他再揉揉，可換了別人的話就覺得這麽不習慣、絕不想被人碰到呢？

也許……

因為他是親人吧。

童樂說服了自己，很快就開始投入正事，和顧清夢合計起表演來。

……

半夜十二點，平野又看了眼手機。

顧清夢不但沒聯系他，還不接電話，估計很忙。

哎，孩子大了，也有自己的社交、事業要忙……平野忽然惆悵起來，體會到了留守老人的心情。

在童樂來之前，平野原以為，家裏來了個孩子，也許會很吵鬧，但現在卻莫名有些寂寞。

他合上工作電腦，隨意瀏覽網上有關童樂的評論，發現又有了新的熱度，因為教唱歌的趙老師也就這件事發聲了：

“被叫一聲老師，就要為自己的學生負責。捫心自問，我打的每一個評分都是公正的。”

這條微博下，還跟了一個錄屏：

趙老師拖動他的聊天記錄，短到一分鐘之前，長到幾個月以前，發信人全都是各位選手的名字，有的在問樂理知識，有的在問節目設置，每個他都有認真回覆，尤其是作編曲和演唱相關問題，聊的有來有往。

這裏面沒有童樂的名字，但他顯然是在說：

童樂沒錯。

另外，常駐的舞蹈老師也在這條下回覆了一個評論：

“@星隨我心：可是平野沒有和其他選手這麽聯系吧？（攤手）”

“@自助戀愛_愛的指揮官：平影帝是隱藏的特邀嘉賓，本來就不負責指導學生，只負責從觀眾角度給出公正評價，之前還批評過我給童樂的分數打高了。他會教童樂只是因為他們兩個本來就私交甚密，堂堂正正師徒、清清白白參賽，無需避嫌。如果你覺得他有私心，可以問問你自己，童樂到底應不應該得他這一票。”

平野給她的回覆點了個讚，而後猛然發現，這條評論的樓中樓好像不太對勁：

“堂堂正正師徒，清清白白參賽。（壞笑）”

“還是宋老師會嗑啊，平樂堂堂正正師徒年上。”

“私交甚密。（你懂我要說什麽）”

平野：……懂什麽？

他揉了揉太陽穴，哭笑不得，沒想到還有嗑cp嗑到自己頭上的。

平野倒是不介意，畢竟自己母胎solo這麽多年，已經被拉過無數cp了，男女都有，老少鹹宜，但是童樂不一樣，他爸可是自己那個冷面閻王的大哥平易……

他正打算再仔細看看，研究下這些小孩都是怎麽想的，下次好避嫌，就收到了助理消息：

“老板，不好意思，星河的經紀人說實在攔不住他……”

緊跟著，助理甩過來一張截圖：

“@自助戀愛_沈星河：抱歉打擾大家網上沖浪了。

“經過一天查證、溝通，我已經確認@星隨我心是我的粉絲，另外其他幾個@星夢之夜、@光耀晨星lucifer等，對@自助戀愛_童樂進行過人|身攻擊、惡意p圖、威脅人|肉的，也確系我的粉絲。所以我認為，我的部分粉絲也許對我的態度存在誤解，在此我想對我的粉絲明確說明幾件事：

“首先，舞臺不問原因，只看結果。與其盯著別人的私事，不如做好自己的工作。其次，我本身就是平原傳媒簽約的藝人，還來參加自家公司開展的節目，就是因為我憑實力說話，無嫌可避。如有對我專業能力的質疑，我會直面問題，給出答卷。最後，偶像是利用形象販賣給粉絲快樂的職業，手段即是個人影響，因此與粉絲形成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系。

“所以除此之外，我要說的最重要的是：

“對不起，@自助戀愛_童樂。這次打擾到你，我也有責任。”

作者有話要說：  （

顧清夢：童樂傻芙芙的。

芙芙（飛踢）：汪！（為什麽說我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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