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黃的鬼魂晃了一圈，飄了回來，對著瑤光搖了搖頭道：“沒有。”

瑤光微微頷首，示意自己知道了。姚黃的鬼魂便乖乖地待在一旁，等候差遣。

左右環顧一圈，舒靖道：“人還沒齊。”

瑤光一挑眉，問：“其他人呢？”

舒靖答道：“有一部分萬花弟子在埋屍所那邊清理屍體，如果其中有真兇，姚黃早認出來了，但姚黃卻沒有反應，所以我做主，讓那些弟子留在那裏不用集中了。”

“其他人呢？怎麽沒來？”瑤光掃視一圈，自己認識的那幾個人都不在，便問道：“蘇鸞姐姐呢？唐果呢？”

舒靖翻了個白眼：“還有留白師兄……留白師兄和蘇鸞姐姐剛成婚，新婚燕爾的，阿容你不會這麽煞風景吧？明知道不肯定是他們兩個呢？”

瑤光轉過頭去，裝作沒看到舒靖鄙視的眼神。

“不過話說回來，怎麽唐果到現在都還沒出來。”舒靖嘆氣一聲，“難得來一次萬花谷，結果唐果在天工坊閉關，郁悶。”

自從六年前，論劍大會結束後，唐果就被公孫大娘推薦到萬花谷拜工聖僧一行為師。此後六年，一直都乖乖地呆在秀坊念書的舒靖還真沒和自己這位認識雖然不久但卻相交莫逆的閨蜜有多少見面的機會。難得這次公孫大娘肯放她出秀坊來萬花谷，舒靖自然也想找自己當年的小閨蜜一起玩，結果連人都沒見到，怪不得舒靖會喊郁悶了。

旁邊一位身著墨紅雙色相間衣衫的工聖女弟子不由得掩嘴輕笑：“聽說，唐果師妹得了一份據說是三國武侯的手書，好像是木牛流馬的設計圖，正在廢寢忘食的研究中。要不是師父外出游歷了，怕是閉關研究的人還得再多一個。”

“木牛流馬？”舒靖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說道：“那怎麽只有唐果閉關？”

那位工聖女弟子無奈地一攤手：“我們幾個，連圖紙都沒看懂，跟唐果師妹一起閉關也幫不上什麽忙，反而添亂。”

舒靖一楞：“唐果現在這麽厲害？”

對方點了點頭，道：“是啊，師父說過，唐果師妹在機關一道的天份，天下無人能出其右。假以時日，說不定唐果妹妹能重現先秦時期的墨家機巧也說不定。”

瑤光側過頭，無辜地問了一句：“你們不嫉妒？”

“若說沒有半點羨慕嫉妒恨，那是假話。”對方灑脫一笑，“不過，差距太大，我們也只有仰望的份了。”

旁邊另一位男弟子也連連點頭：“就是就是。我們花了十年學的東西，唐果師妹居然三個月就學完了，還舉一反三地出來許多新東西。那個時候我們就知道，唐果師妹的天分高到我們這些凡人只有仰望的份。”

聽到萬花谷弟子你一言我一語地盛讚唐果的能力和天分，舒靖心裏頓時有一種微妙的自豪感。

瑤光突然插了一句：“唐果有沒有說她什麽時候出關？”

幾個工聖弟子對看一眼，紛紛搖頭。

瑤光不易察覺地皺了皺眉頭：“那唐果有沒有說過，閉光的時候不允許打擾嗎？”

最先說話的工聖女弟子有些遲疑的說：“倒是沒有，只是……”

聽到“沒有”二字，瑤光轉身就走，大踏步地向天工坊方向行去，帶起一陣清風，裙帶劍穗在風中飄蕩起來。

沒有說過不允許在閉關的時候打擾=可以在閉關打擾。既然本人都表示不介意（？）被打擾了，那這個時候去找唐果，應該不算枉顧他人意願了嗎？

——瑤光如是想。

雖然就算唐果說過不允許打擾，瑤光也未必會聽從就是了。

不得不說，公孫大娘和李盈以及舒靖的教育還是挺成功的，雖然瑤光的邏輯還是一如既往的飛仙，但至少會考慮到他人的想法了。

看到瑤光離去的背景，那個工聖女弟子有些呆滯地把話說完了：“一般情況下，為了安全起見，不會有人去打擾在天工坊閉光的人的，所以才沒有特別說禁止打擾。”

舒靖吃了一驚，直覺瑤光是不是發現了什麽，跟唐果有關？正當舒靖擡腳準備跟上瑤光的時候，聽到那名天工女弟子如些說，不由得問了一句：“為了安全起見？什麽意思？”

“天工坊裏面的研究，雖然大部分都很安全……”說著，那名天工女弟子的眼神就游移開來。

另一名天工女弟子重重地嘆了口氣：“但是……”

一名看服色並不是天工門下的萬花谷弟子苦著臉說了一句：“有會爆炸的……”

這話一出，舒靖就看到好幾個萬花谷弟子有致一同地點頭，看樣子，似乎不少人吃過這個虧？

不過，打死舒靖都不會擔心瑤光的安全。她妹妹可是神仙下凡！神仙，懂嗎？

無聊地靠在一旁的大樹上都快睡著的淵虹聽到“爆炸”兩個字，下意識地問了一句：“火藥？”

“好像是吧？”最早說話的那名天工女弟子無奈一攤手，“那東西太危險，除了唐果師妹和另外幾位師兄師姐外，師父嚴禁其他人研究的。”

淵虹低聲說了一句：“武俠時代的熱兵器嗎？”

難得的，她也提起了幾分興致，打了個呵欠，慢悠悠地往瑤光離去的方向走去。

被晾在一邊很久的姚黃的鬼魂眨了眨眼，看著唯二可以制住她的人完全都不管她就自顧自地離去，不禁有些囧囧有神嘴角抽搐了一下。

餵，我是厲鬼啊？就這麽把我扔在這裏好嗎？

“你，”正當姚黃的鬼魂囧囧有神的時候，舒靖朝她一指，下令道：“你在這裏呆著，如果有看到兇手，隨便你怎麽折騰都可以，但不準動其他人！”

姚黃的鬼魂下意識地擡頭挺胸，應了一聲：“是！”

舒靖這才滿意的離開。她倒不擔心姚黃的鬼魂會弄出什麽夭蛾子，有瑤光和淵虹壓著，姚黃的鬼魂就算想作亂，也得掂量下後果。

更重要的是，舒靖曾經從瑤光嘴裏知道了一些關於巫的事情，自然知道擅長召魂驅鬼的巫多的是控制被自己召喚出來的鬼魂的辦法，也知道了不少巫的行為準則。打死舒靖都不信，淵虹在召喚出姚黃的鬼魂後沒有限制她行動的辦法。看淵虹走得如此幹脆利落，可見就算把姚黃的鬼魂扔在一邊也出不了什麽大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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