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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入瑤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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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靜悄悄。

夜幕,幹幹凈凈。唯有一輪圓月懸掛於頭頂,灑下聖潔的光輝。

南峰山下天權宮門前,卻寂寂匍匐著兩個黑影。

“已經三天了。”繆寒天以密語對她說道,“你確定還要等下去嗎?”

若筠也不確定這樣守株待兔能不能逮到兔子,只能沈默以作回答。

“即使你的猜測是真的,你怎知她會出來。”

若筠良久方回答道,“我也不知道。”

“你……”會不會想太多了。繆寒天正要開口相勸,卻聽到他們盯著的方向傳來細微的聲音,他立刻一凜。

若筠也下意識支起了身子,兩人同時屏住呼吸朝山門看去。

一人披著黑色鬥篷從濃黑夜色中走近,到了近前又攏了攏兜帽,將整張臉遮得更加嚴實了,看那身形,卻的的確確像是名女子,若筠便在心裏暗暗認為就是妙雲了。

將自己全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妙雲四顧了一陣,便毫不遲疑地埋頭朝山下行去。

匍匐在暗處的若筠和寒天二人對視一眼,悄悄綴了上去。

妙雲要隱藏行蹤,選擇的都是容易藏身的僻靜小路,倒是方便了後頭尾隨的二人。想必她也未料到會有人跟蹤,是以一路大步向前,沒有絲毫停留。

越往前走,若筠二人越是心驚,只因那方向,赫然是鮮有人跡被列入禁區的西南密林。

所幸,托若筠洪福,對若筠和寒天二人來說,西南密林也算是極為熟悉的地方了。縱使妙雲在前頭很容易便失去蹤跡,但他們也很容易重新找到她經過的痕跡。

直到在那片招搖的谷莠子後慢慢現出那座熟悉的殿宇,若筠心中便是一動,爾後親眼看著妙雲進入了瑤光殿。

“不能再進去了!”繆寒天拉了她一把。

若筠有些躊躇,“我想確認到底是不是她。”

“是她又如何?不是她又如何?”繆寒天肅然道,“來過一次並不代表什麽。你別忘了,當初你也來過這裏。”

“我……”若筠想說什麽,終究沒有開口。

繆寒天耐心解釋道,“而且,她是你的親妹妹。你可以先問問她,看她怎麽說。”

在他的註視下,若筠別扭著點點頭,卻怎麽也不肯說話,轉身就欲離開。

繆寒天見到了她臉上的糾結,很是好笑,也不多勸,只是悄悄地跟在後頭。

二人一直回到天樞宮也沒有說話,繆寒天看了她一眼,“早些休息。”

“等下。”若筠方訥訥道,“你……你為什麽總要為她說話?難不成是因為她比我年輕些?我也不老啊!”【清元上仙你年紀也不小了好麽!】

繆寒天“嗤”的一聲就打斷了她,“這話就奇怪了。你怎麽不想想,她是你妹妹,怎麽犯得著讓我來為她說話。”

若筠固執道,“我的直覺不會有錯!”

繆寒天靜靜地看了她一會,方道,“能有親人陪在身邊便是大幸了,不要讓自己後悔。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說罷,他便自顧自回房間了。

留下若筠在原地懊惱不已,怎麽偏偏就戳到他的痛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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繆寒天是很有原則的人,他說讓若筠自己好好想想,於是第二天真的都沒有等她,自己一個人走了。

若筠望著空空如也的房間,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思索再三,決定去找妙雲了。

她開門見山道,“昨晚我見到你了。”

“昨晚?”妙雲驚訝道,“我沒出門啊。”

若筠在她臉上仔細辨認,也沒發現一絲痕跡,反而越發覺得妙雲的相貌很眼熟,“你真沒出門?”

妙雲笑道,“真沒有,師叔為何如此問?”

若筠鎮定自若道,“哦,昨晚外出散步,看到個人,背影看起來很像你,所以問問。”

“我昨晚身體不適,早早就歇息了,大家都知道的。”妙雲不由得失笑,“師叔在哪見到的?”

若筠呵呵一笑,“那可能是我看錯了。”

她伸出手去,妙雲下意識一偏頭,然後自己也楞住了,似乎不好意思地看向了若筠。

但若筠的手更快,她終究還是準確地將妙雲的額發撩開,仔細看了她一會。

妙雲頭次被她如此親密的端詳,很是不習慣,“師叔?你……你看什麽?”

“我看你啊。”若筠收回了手,目光淡然,“私底下還是叫我阿姐吧,有什麽事情一定要來找我。”

妙雲有些不可思議,嘴裏已先接話道,“哦,好的。”

若筠笑了笑,“我先走了。”

“阿姐——”

若筠回頭,看著妙雲臉上寫滿了糾結,“怎麽了?”

妙雲終究翕動著嘴唇,吐出幾個字,“沒什麽。”

“恩。”若筠點頭,“想到了再告訴我吧。”

妙雲怔怔地點頭,正要答應,眼前卻早已沒有若筠的身影,她便望著她遠去的背影,發了會呆,直到沈柔師姐來找她方回過神來。

而告別了妙雲,早知道從她這裏問不出什麽的若筠,卻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興沖沖地來找繆寒天了,“我終於想起來妙雲像誰了!”

“我一直覺得她眼熟來著,她像十八年前我在瑤光殿見過的那幅畫裏的美人!”

“我就說她的靈力來得很奇怪!我問她的時候,她也總是躲躲閃閃的!”

若筠說得太興奮,沒註意到繆寒天的眼神。

繆寒天很無奈,這對姐妹怎麽就一點都不似其他親姐妹那般親近呢?瞧這個做姐姐的,居然覺得自己妹妹眼熟是件很奇怪的事情,而且還用來推敲妹妹的不良動機。“你跟你妹妹,感情就如此淡薄嗎?”

“我跟她本來就不熟。”若筠也很無辜,其實還有一句話,她都沒說。

她很喜歡瑤光殿內的那幅美人圖,妙雲明明像那個美人,可為什麽她卻如此討厭妙雲呢?

若筠堅持認為妙雲在心虛些什麽,比起妙雲突如其來的靈力,她更好奇的是妙雲跟那位美人的關系。

她還記得在瑤光殿見過的碧衣男子,對那幅美人圖癡癡的模樣,她有理由懷疑妙雲會不會被那碧衣男子給蠱惑了。

如果是這樣的猜測,寒天一定是不會相信的,更加不會讓她去跟蹤妙雲了。

如此,好像只有一條路可走了。

可以去瑤光殿重新見到美人圖,若筠想想就有些小激動了。說不定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故意不想讓寒天知道的。

但接下去幾天裏,妙雲都沒有再出去。

若筠忽地想起當年她便是在月圓之夜誤闖進瑤光殿的,她按捺住了性子,一直等著下一個月圓之夜。

在此期間,她也經常去天權宮探班,跟妙雲倒是能說幾句話了,也親眼目睹了妙雲的表現,靈力簡直是突飛猛進,元炘仙長已經笑得合不攏嘴了。

連元炘仙長都沒能發現異常,若筠更加擔心了。

十五那日,若筠同往常一樣很自然地去找妙雲,並順利地在她身上下了跟蹤符。

月圓之夜,若筠小心翼翼地以隱身符偽裝自己,她體無靈力,只要隱藏好身形,便很難被人發現。

這回,她親眼見著了妙雲進了瑤光殿。

她想了想,還是小心翼翼但卻非常堅定地跟了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

洞主很羞愧,於是決定……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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