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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皮厚難自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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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才師兄的幫助下,若筠總算是趕在日出之前抄好了。

“不如……改天再去還吧?”若筠一邊收拾東西,一邊默默地把手伸向了【黃書】。

繆寒天毫不留情地打開她的“爪子”,把畫卷跟書放在一起,“不要心存僥幸。”

“天都快亮了,我們馬上就要去練武場了,會遲到的。”若筠望著天色,一臉地憂心忡忡,“我遲到就算了,但你遲到的話多不好啊。”

繆寒天壓根沒有理她,召喚了自己的銀劍,冷冷看著她。

若筠瑟縮一下,“那個……我有俱高之癥,會吐的……”

“啰嗦!”繆寒天將她提起來丟在了劍上,一指點中她的睡穴。

若筠只來得及發出意味不明的一聲“唔”就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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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方密林裏,一大一小兩個白影,專心避開大道往小岔路裏穿。

清秀少年的聲音明顯不耐,“你到底知不知道是在哪裏??”

女孩的聲音則滿是委屈,“我說了不是很清楚啊……當時有一陣風吹過來,我就蹲下去了,我跟你說了很多遍了嘛。”

“風是從哪裏吹過來的?”

“這邊?也可能是那邊……我不記得了……”

“風是前面來的還是後面來的,你都不知道?”

“先是在右邊,然後把我往前推。”

“然後你繼續往前走了一段?”

“是啊!”

“風太大,抱了一棵樹?”

“對!對!”

少年沈默了,女孩子睜大了眼,只顧著看他。

這一大一小,自然就是繆寒天和若筠了。

寒天站起來看下四周,“從天權宮一直往西北方,才能到玉衡宮,你被一陣風擾亂了方向,那應該是往西偏了……”

“嗯……”若筠乖乖地由寒天領著往前走,倒像是他來過一樣。

繆寒天忽然站住了,指著面前的高大杉樹,“是這棵樹嗎?”

“可能吧……”若筠瞇起眼,所有樹都長得一樣嘛,她哪裏記得。

繆寒天彎腰撿起一張美人書簽,“這是你的吧?”

“對,就是這條路!”若筠接過心愛的美人簽,崇拜地看著他,“寒天師兄你好聰明!”

“廢話。”

繆寒天信步往前走,若筠趕緊追了上去。

小路似乎繞了一個彎,緊跟著周遭的樹木越來越稀少,視野越發開闊,眼前出現了一大片谷莠子。

陽光遙遙落在面前這片草地上,看起來像一只只金黃色的刷子招展著,只露出條彎曲的狹窄通道。

若筠記得這片谷莠子,她擡腳正要走進去,卻被繆寒天拉住了,“慢。”

他指著草地盡頭,“你沒發現嗎?從這裏應該能見到東峰的,但草地前面卻什麽東西都沒有。”

若筠擡起頭,怔怔道,“是了,瑤光殿也不見了……”

“這是生死陣,天地萬物皆可為陣門,稍有不慎,便是有死無生。”繆寒天似乎有些無奈。

“什麽陣法?”若筠十分茫然,陣法是算理課的內容,暫時還未涉及,所以她並不懂,

繆寒天靜靜註視著天空,有幾只鳥雀經過都遠遠避開了這片草叢。

他忽然長嘯一聲,清越動聽。

若筠還不覺有什麽,卻見到一只雀兒飛過頭頂之時,明顯被他的清嘯聲擾亂了方向,驚慌失措地一頭鉆進了草叢。

然後,隱約可見它在草叢裏不停撲騰,仿佛裏面有什麽可怕的東西,再過了一會,連動靜也不再見了。

雀兒始終沒有再飛起來。

若筠看得心慌慌,“這麽厲害?”

“所以,我也不知是你運氣太好了還是無知者無畏呢?居然叫你闖進去了。”繆寒天忽然伸手抓住了她,“跟緊。”

若筠低下頭看著少年特有的修長手指,方才的不適立刻拋之腦後,只剩下滿心雀躍。

雖然他只捉著自己的袖子,但離得好近啊,手指稍微一伸直就能碰到他的手,清涼涼的,果真和想象中的一樣呢。

她假裝不小心地摸一摸,看他沒有反應,膽子越來越大了,倒像是上了癮。

繆寒天眉頭擰得緊緊的,耳後根一片可疑的紅暈,範圍越來越大,他終於忍耐不住,猛地停住了腳步。

“哎喲!”若筠忙著吃豆腐,根本沒發現前面的他停下來了,避之不及便撞到了鼻子。

繆寒天不耐煩道,“再敢亂動就把你丟出去!”

若筠看不到他的臉色,摸了摸被撞酸的鼻子,悻悻然地不再動彈。

不知過了多久,繆寒天長長呼出口氣,若筠自他身後探出頭來,終於看到瑤光殿了,暖金色陽光將這座精巧的殿宇籠罩其中。

若筠以為前面還有什麽機關,不敢亂動,只是看著寒天。

繆寒天看出她的疑問,語氣中帶著淡淡的自矜,“你以為生死陣那麽容易通過嗎?”

說出這話之後,繆寒天就想起了,眼前這個人就是莫名其妙進來過的。

好在,若筠也沒有註意,她一聽說沒事,幾步就跳上了臺階,還是不敢開門,回過頭來朝他直招手。

繆寒天信步拾階而上,推開門,一眼就見到了若筠所說的那幅美人圖,“是蓬萊弟子。”

“什麽?”若筠站在門口,還不敢進去,“你說畫裏的人是蓬萊弟子?”

“看她的衣服。”繆寒天信步朝前走去,無比自信道,“那碧衣男子應該也是。”

“你這麽一說,我也覺得他穿的衣服很像蓬萊弟子。”若筠想了想,“你是怎麽知道的?”

繆寒天不理她,若筠再三問,再丟下一句,“猜的。”

然後自顧自去研究畫了,等一會,他發現若筠沒跟過來,就隨口道,“你過來。”

方才還那麽不耐煩,憑什麽叫她過去她就得過去啊……

若筠心裏這麽想著,假裝很不情願,其實屁顛屁顛地過去了。

繆寒天指著那幅畫,“你說昨晚你準備拿下來的?”

“是啊!”

“你再試試。”

若筠狐疑地踮腳,想要把畫取下來,“咦?拿不動了?”

那幅美人圖好像被釘死在了墻上,而且是四個角被牢牢釘住的那種,她湊近,“奇怪,我昨晚明明還掀開過……”

“有一種可能。”繆寒天薄唇一啟,認真道,“你昨晚是在做夢。”

若筠橫他一眼,繆寒天漠視了,“還有一種可能,畫卷是被特殊手法封印起來了。照你的說法,那男子一定很想要這幅畫,他做不到,你卻恰好能夠取下畫來。”

若筠不以為然道,“不過就是一幅畫而已,至於費這麽大勁嗎?”

繆寒天用更不以為然的口氣道,“有人為了一幅空白的畫,單腿跳了一個多時辰,還抄了一個晚上的書。”

若筠語塞,又爭辯道,“你能不能別用嘲諷的口氣這麽說我啊。都說了西門覆懲罰我是因為我遲到了,遲到的原因是迷路了,迷路了!要不是你小氣,我至於每天這麽辛苦嗎?一點也不懂得尊老愛幼!”

“隨你怎麽說吧。”繆寒天將手中的【黃書】放下,然後便失了興趣,準備出去。

若筠正在認真研究那幅美人圖,畫中的月白衫女子還是那個姿勢,嬌俏地與她對視著,手背在後面拿著什麽東西,“咦?”

繆寒天詫然地看過來,若筠指著畫道,“美人手裏拿的東西好像不見了。”

“什麽東西?”

“我昨天看的時候,她手裏拿了一卷書。”若筠拿起了桌案上的【黃書】,下意識地往畫上比劃,“就像這樣露出一截——啊!!!”

若筠右手握著的【黃書】被畫裏一股強大的吸力拉住,突如其來的變故令她整個人都趴在了墻上,另一只手死死摳住面前的桌案,滿臉恐慌地看向繆寒天。

繆寒天執劍沖過來,欲斬斷【黃書】,只聽得一聲金玉相擊的清鳴,那書卷竟異常堅硬,“松手!”

若筠原本還有點猶豫,但她的另一只手已經被繆寒天下意識往自己懷中一帶,她整個人都陷入那單薄而溫暖的懷抱。

她乖乖松手了,就勢環住了他的腰。

繆寒天身體一僵,下意識地正要推開她,懷中忽然傳來她壓抑的哽咽聲。

到底,還只是個小姑娘啊。

繆寒天由著她揪著自己的衣服,清冷的黑眸中現出一絲暖意。

眼看著她不停抖動的肩膀,他無比僵硬地伸出手,但到底不習慣與人如此親近,久久懸在她的腦袋上空,始終糾結著放不下去。

若筠察覺到他的異樣,哽咽聲忽然頓住了,她慢慢擡起頭來,眼神無比清澈,稚嫩的臉龐寫滿了狡黠,“你其實還是很關心我的嘛……”

繆寒天面無表情地伸出白玉無暇的手掌,啪地將她的腦袋拍開,“你想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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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筠從瑤光殿出來後,完全無視繆寒天的嫌棄,十分興奮地說著方才的事,“真的回到畫上去了!!”

繆寒天十分懷疑,她若是早知道如此,方才會跟著進去吧。

“那個人能把畫裏面的東西取出來,好厲害啊!”若筠開動著腦筋,靈光一閃,“小時候常聽娘親說故事,發生在望月夜的故事最多了,你說會不會跟昨晚的月亮有關?”

“可能。”繆寒天信口道,“說不定下個月圓之夜,他就能讓畫中人活過來。”

“我也這麽覺得!”若筠眼睛放光,“如果畫上的美人能夠活過來,那百美圖我也可以不要啊!”

過了一會,她又加了一句,“嗯,其實百美圖也可以一起要吧?”

繆寒天十分無語,“那根本不是百美圖。”

“是百美圖!”

繆寒天沒有再說話,任由她嘰嘰喳喳,重新回到密林後,才冷然開口,“這裏離玉衡宮應該也不遠了,反正你懼高,那就自己過去吧。”

“什麽?”

繆寒天已經召喚了銀劍,自己站了上去。

然後,一個人,走,掉,了。

“餵!”若筠徒勞地叫了一聲,發現他早走得沒影了,不由得郁悶道,“要不要這樣絕情啊,剛剛不是還挺好的嘛……”

作者有話要說: 洞主仰頭看天寂寞狀:啊……有沒有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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