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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零章 只賺了一文 (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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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吃,她能不留個心眼兒嘛?

“娘剛才出去找你了。”冬梅也說道。

難怪,就是那個時候偶然發現了嗎?他還一直以為他藏得很好。

“請文老爹到家來吧,承了他老人家那麽大的情,總得當面說聲謝謝。”

“文老爹的話…這麽說你是同意了?”

費了那麽多時間,不吵不鬧的又舍得還回去?

“要不然呢?”文秀翻了個白眼,這個榆木腦袋。

劉磊嘿嘿的笑,忙保證道:“秀兒,我會好好幹活,絕對不會讓你們母女受累的。”

文秀眉眼彎彎的笑著,左手放下來,輕輕撫摸著腹部,或許,家裏要多一個小家夥了。

☆、一八八、 子嗣

“掌櫃的,外面有人找。”

“是什麽人?”李武忙的頭都沒擡的問道。

“女人。”夥計答道。

這是什麽廢話,李武不滿的瞪著那個小夥計。

“她說是您的老鄉,有兩句話帶給你。”

他家離鎮上又不是十萬八千裏,還用得著別人幫著捎話?李武心裏疑惑,但也沒有耽擱,用袖子掃了掃身上並不存在的灰,一手握拳側舉在胸前,一手背在背後的出去了。

夥計在後面瞪大了眼,他覺得掌櫃這樣舉動實在是太有感覺了,動作一出,別人都知道他是掌櫃的。他自己在下面摸索了好幾天也不得其形,如今有機會再次看到,自然是不肯放過一絲細節。

“嗯?”李武突然回頭,警告意味十足的發出聲音。

夥計恍然大悟,忙屁顛屁顛的跑到李武側前方一步處,微微佝僂著背,伸手打起了簾子。

等李武邁出去之後他才直起腰,學著李武的腔調,嗯了一聲。

“徐寡婦?”視線一掃,大廳裏就這麽一個女人。

“原來李大掌櫃也是這麽膚淺的人呢。”徐寡婦有些幽幽的說道。

“抱歉,抱歉,虎子他媳婦。”李武心裏不以為意,不就是個寡婦嗎?這麽喊一聲還不對了?不願多說話,李武便問道:“是不是我娘讓你帶來什麽話?”

“李大掌櫃這麽急就要趕我走嗎?”

既然叫你帶話,傳了話就該走啊。他麽的,這怨婦般的口氣是怎麽回事,他可沒招惹過她。這種不幹不凈,醜事還鬧的人盡皆知的女人,他躲都來不及呢。

幸虧米店上午。人一般都不多。

“哪裏,來者是客,小福。趕緊沏茶上來。”

喲,這待遇可是正牌夫人來的時候都沒享受到的喲。小福下意識的偏頭看了徐寡婦一眼。不是說是老鄉嗎?看起來過得倒是不錯,若是臉上沒有那道疤,倒是更好看些。嘴上應聲,心裏遺憾著到後面去泡茶了。當然小福認為茶沒有飯管飽的,也自然泡不出什麽好茶。水燒開放茶葉,再放到茶盞裏端出來就是了。

“我正好渴了,還是李大掌櫃你懂我。”徐寡婦拋了個媚眼兒。

大早上的吃錯藥了吧,跑到他這裏發什麽浪?

李武已經有迫不及待想離開的沖動。他寧願現在派個人去家裏問問,也不在這裏受這個妖裏狐氣的寡婦發神經。

恰在此時小福端著茶出來,李武連忙招手道:“小福,你來這裏照看一下,我突然想起還有點兒事沒有忙完。”然後他又扭頭跟徐寡婦告罪一聲,也不等對方說什麽就離開了。

“哎——”徐寡婦前伸著一只手,喃喃自語道:“跑這麽快,像是後面有狗在…”

呸呸呸,那不就是說她自個兒了嗎?

小福雙手端著茶走到徐寡婦前,客氣道:“大嬸。您的茶。”

大嬸,徐寡婦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老娘有這麽老嗎?”她怒道。待後知後覺的發現這是在李武做事的米店裏,好多人都被她這一身大吼驚的擡起頭看。徐寡婦靦腆一笑。低下頭,詛咒眼前這個不懂事的小子。

“您不老,不老。”小福忙道:“是小子我年歲小。”

他姥姥的,還不是拐彎兒抹角的說她老嗎?

“你們這裏的管事的就是這麽調教你們的嗎?對客人言語不敬!你是不是不想幹了?”徐寡婦的聲音不高,但是很低沈,聽起來威脅的意思很重。

威脅,難道是她是東家的什麽人?不是說是大掌櫃師傅的老鄉嗎?小福想了想,好像剛才掌櫃對這個女人也是很客氣,難道眼前這個大嬸是東家的…妾?

貌似老了點兒。也醜了點兒。

不過人家有背景啊,拔根汗毛都比他大腿粗。

“那這位姑娘。請喝茶!”小福改了口。

但是寡婦還是不滿意,她這身打扮。這個年紀,難道像是還沒嫁出去的老姑子嗎?她立即兩眼狠狠的瞪著小福。

小福嘴一咧,露出兩排白白的牙齒,“是,夫人。”說完,轉身端著茶就走了。

哼,小爺也不伺候。

午飯過後,李武習慣慢慢呷一碗茶才上工。但顯然,他今天的人氣太旺,又有一個女人來找他了。

“不是上午那個女人吧!”李武道。他和徐寡婦從來沒有打過交道,沒想到被找上門來,誰知道這個女人是不是又是什麽奇奇怪怪的人。

“不是不是。”徐寡婦他還會認不出來嗎?小福說道:“是另外一個,她說她姓李。”

難道是秀秀?可要是秀秀的話,小福不會認不出來的。帶著這樣的疑問,李武走了出去。

“李小妹?”李武大驚。

“大掌櫃還真是好記性。”

李武努力把那肥肉收縮的表情當做是對方在笑。

這個不是記性好不好的問題,他生平第一次稀裏糊塗的和一個這麽肥碩的女人上了床,想不印象不深刻都不行。而且他們兄妹倆不是已經離開了嗎?回想起上次因為他們離開不了了之的疑惑,李武覺得來找他肯定不簡單。

小福的眼裏盡是恍然,看正牌夫人的體型,再看看眼前這位,原來大掌櫃師傅好的是這一口啊。難怪上午那個倒貼的女人,掌櫃看不上。不過眼前這位,怎麽看都是一個白白的大胖子嘛。看不出來哪裏美來,大掌櫃師傅看人的眼光還真奇怪。

不過他倒是不懷疑李武會在外面找小,在他眼裏,那些有錢有勢男人家裏哪個不是三妻四妾。李武不也是個成功人士嗎?

李武剛要發問,眼角的餘光瞥見還跟木頭樁子似的站在他身旁的小福,頓時扭頭對著小福:“後面的庫房收拾好了嗎?”

“啊啊啊,我這就去,這就去。”是要打算清場了。小福有些遺憾聽不到八卦了,也還是乖覺的把大廳裏面的幾個人也叫走了。真是,他們米店裏就沒一個有眼力見兒的,都是一群笨蛋。

“不用支開她們,我其實就只有兩句話要說。”

李小妹換一個體型也未嘗不是一個美人呢,李武不無遺憾地想。她的聲音,表現出來的大氣,還有語氣裏透出的那份淡定從容,他無一不欣賞。

可惜,人無完人。

“我回到盆底鎮了,還住原來那裏。”

李武點頭。心裏卻納悶,說這些幹什麽呢?他又不可能再回頭去找她。上一次被人設計,稀裏糊塗的跟一坨白花花的肥肉上床之後,在他眼裏,餘氏都成了美人,把他看女人的水平都拉低了。這種惡心的經驗,他可不想再經歷一次。

“我肚子裏的小家夥姓李。”李小妹說完就自顧自的轉身,邪地裏一左一右的出來兩個人,攙住她。

還真是兩句話呀!

不過她肚子裏的孩子姓什麽,關他什麽事,她不就姓李嗎?等等,他也姓李呀,難道是那次?

“不會吧。”李武喃喃失語。

麻煩來了。

因為李小妹體型的原因,就是對話的時候李武也盡量避開她的臉,更不會說是去註意她的肚子了。那肥肥的肚子裏面真的有他的孩子嗎?

孩子,他和餘氏努力了好幾年也沒有再生出一個,他還一度以為是他的問題呢。偏偏一夜之後,他又有了孩子。要是娘得知之後,怕是會欣喜若狂吧,就是他剛剛震驚之後都隱隱有些欣喜呢。算算日子的話,再過兩個月孩子就要降生了,他又要當爹了。

該不該接納,又該怎麽跟家裏人說?

下午做事都有些恍惚的李武選擇了回家。除了心裏有些拿不定主意,他也想知道家裏是不是真的有什麽話捎給他的。

家裏發生的事他都知道,但親眼目睹之後才能感覺到顯然熱鬧了許多,好像離家太久,許多都變了。

“相公,你回來啦。”

還有不變的大嗓門。

洗了澡,餘氏拿出幹凈的換洗衣服給他,居然沒有一點黴味,潮氣,反而像是剛從太陽底下收回來。

“沒味兒,我天天拿出來在太陽底下曬。快穿上吧,冷。”餘氏瞥見李武不動,解釋完又催促道。

李武收回思緒,穿好衣服,仔細看看餘氏。不用大太陽天出門,餘氏的膚色也白了些,臉上也沒有濃妝,正仔細的準備他明天要穿的衣服。在燈下看,投在墻上的影子裏居然透著幾分溫婉。

“你好像瘦了些。”

“是嗎?”餘氏立即停下手裏的活兒,驚喜的摸臉,心想楊柳的話還是沒錯的。既然太胖就不易懷孕,她努力減下來就是了。

聯想到餘氏在飯桌上也沒吃多少,李武問道:“今晚吃這麽少?”

剛開始是有些不習慣,半夜餓醒,她就灌幾碗水下去飽肚。現在又有成效,餘氏自然高興:“我想瘦下來之後,再給你生個孩子。”

孩子…

李武動動嘴,最終只是嗯了一聲。

“放心吧,會有的。”他鬼使神差的說了一句。

餘氏笑了。

李武也跟著笑起來。

他雖然缺兒子,但不是沒有兒子,又何必為了一個有份兒算計他的女人去破壞掉他現有的幸福呢?

☆、一八九、 行動

“小姐,你何苦這麽難為自己?”陳媽媽坐在小凳子上,幫李小妹洗腳,這個習慣已經堅持了一年有餘。

“陳媽媽,我沒事的。”

有沒有事不是嘴上說說,要自己真的感到快樂。

青梅竹馬的表少爺突然另娶她人,小姐一下子變了性格,變得偏執,陰冷,還暴飲暴食,讓自己大變了模樣。

她肚子裏的孩子也的確是姓李,但是隨母姓,父親根本不是李武。只是小子護主,頭昏腦漲之下做出的事情。

“小姐真的要嫁給李武那個鄉下漢嗎?奴婢聽說他早已經有妻兒。”

“是有。”李小妹點頭,“但我就是想看看在大好前程和糟糠妻之間他會選擇什麽。”

她已經不幸,別人又怎麽能比她幸福許多?親手制造這個不幸和親眼目睹這個過程,都會讓她得到一種滿足感。

那般戲耍,又能證明什麽?即便證明了什麽,小姐最終又能得到什麽?無關乎情愛無關乎喜歡,兩個人就這麽在一起嗎?

太兒戲!

陳媽媽心事重重,卻又不知道該怎麽勸,小姐好像走進一個死胡同,還執拗的不肯回頭。就是表少爺害了小姐!明明跟小姐海誓山盟,連孩子都有了,卻轉頭就娶了別的女人。可小姐呢,為了家族的臉面還不得伸張,只得逃出來保全性命。

“夜了,小姐休息吧。”幫著李小妹擦幹腳上的水,陳媽媽說道。

“嗯。”李小妹點頭。

懷孕,身子浮腫,再加上體胖,李小妹就是上床休息都有些困難。得好幾個下人一起幫忙才能完成常人很隨意的動作。

“陳媽媽,你也下去休息吧,不用為我擔心。”躺在床上後。李小妹揚揚手。

“奴婢就在外間,小姐記得有事就叫我。”

熄了燈。屋裏才暗了下來。

李小妹的眼神也暗了下來。任性嗎?不能對自己任性,還不能任性的戲耍一下別人滿足一下自己可憐的心嗎?

第二天李武又神清氣爽地去上工了。

心裏的郁結一通,整個人也舒暢了,下工後就去敲了李小妹的家門。

“孩子可以交給我撫養,但是你不能進我李家的大門。”他直接道。他的孩子自然不能流落在外,李武也說不出讓李小妹打掉的話,而且一個嬰兒他也好跟餘氏溝通些。考慮到李小妹一個女人帶著孩子的不易,李武還說可以給她一筆錢。

錢?她缺嗎?李小妹的唇角微微勾起。

“我既然告訴你。就是我們母子共同進退。”棄母保子,果然是大多數男人的做法。

“那也就沒有辦法了,我不會休妻。”李武道。女人是最麻煩的,地位意識跟老虎占據地盤一樣重。餘氏雖然已經年老色衰,但畢竟他熟悉多年,也放心,在如今他想更進一步的這個關頭,任何事情都要小心。

立在李小妹身後的陳媽媽倒是頗為欣賞的看了李武一眼,都說糟糠之妻不下堂,可真正做到的又有幾人?利令智昏。見色起意,薄情的男人屢見不怪,只是苦了女人。

真的嗎?李小妹的眼神一轉。

“不要說的那麽信誓旦旦。如果我有本事讓你成為這家米店的大東家呢?”

李武的呼吸一緊,不可置信的問出聲:“你說真的?”

他拼死拼活的不就是為了更進一步嗎,若是李小妹說的是真,他可是一步登天了。

李小妹但笑不語。

同樣的一張肥臉,李武從那小小的眼睛縫李看到了李小妹的自信。

她不是在說笑!

“我要再考慮考慮。”李武啞著聲音說道。

事關他的未來,不慎重都不行。他絲毫不懷疑李小妹的話,心裏的懷疑加上租的這種房子,無一不說明她的實力。至於會不會被認為吃軟飯,妻子全力輔助丈夫不是應該的嗎?他甚至不需要付出。就白撿了這麽大好處,還白得了一個兒子。這買賣。值!

可是,以李小妹這樣的背景實力又怎麽會看上他這種小地方出身還拖家帶口的他呢?只單單因為那不明不白的一夜。才不得不嗎?就算是因為身材而自卑,這種背景,只要放出要結親的話,趨之若鶩的男人還是大有人在吧。至於清高,那玩意兒能管你吃飽還是穿暖?

“可以。”李小妹點頭,又說道:“我也不需要你休妻,只是我要做大。”

作為一個有野心的男人,李武心裏的天平陡然傾斜。

***

“我得到消息,杜絕傷了杜漢叔,跑了。”杜氏對杜汶說道:“他沒有地方可去,只能是回杜家。我不放心他。”

杜汶的神色不太好,如今他的身子越發不好了,每天起床都要人大聲喊好久才能清醒。睡不好,人也瘦了,更顯得顴骨高高。厚實的衣服一穿,越發顯得只剩一把骨頭。

“我知道了。”杜汶平靜道:“這事有我,你不用插手。”

她難道是想染指他的東西嗎?只是不想看自己住了十幾年的地方落入到居心不良的人手裏!

話頭沒開好,兩人也緊接著一陣沈默。

還是杜汶一陣壓抑的咳嗽聲打破了這種寧靜。

“你…你還好嗎?大夫怎麽說?”杜氏有些不落忍,盡管她心裏有諸多埋怨,但不可否認,她身邊的親人是越來越少了。杜汶自從回到家後,補藥不斷,不管是借口還是什麽,反正他的身子是大不如往年了。

“人老了,自然會有這樣那樣的毛病,沒事的。”杜汶心頭一暖,朝杜氏微微一笑,“得閑就多過來在我這裏坐坐。”

習慣性就要拒絕的話要脫口而出的時候變成了點頭。

不知是不是杜氏多心,她感覺杜汶的日子不多了。只是這份突然萌生出來的感覺,讓她惶恐又無助,對杜汶冷心冷情多年,突然又要她無所謂的面對他的死亡,杜氏才發覺自己做不到。哪怕是想著他是害死她親娘的直接兇手,杜氏的心還是忍不住一陣陣的抽疼。

“我以後每天都來。”杜氏保證道。

杜汶頷首,卻道:“有些事該了結了。”

他日子不多了,蠢蠢欲動的人也就多了。他不知道杜絕的這次逃跑有沒有杜漢暗中縱然的意思,他也懶得去猜。也許他看不到結局,但至少目前可以把過程往他期望的地方拿捏成形。

“可能會處理掉一批人。”杜氏有些踟躕,大部分都是杜汶身邊的老人,看起來有些……

“你是杜家的當家人。”杜汶重申了杜氏的地位,“一直沒變。”

她多想說她在乎的不是這些,可若是沒有這些,她也不是杜若瑾了。一個姓氏的延續,更是她曾活在世上的證明。

“你不便出手的還有我。”杜汶掃除杜氏的後顧之憂,“我會為你掃除一切,只為你安穩的從我手上接過杜家。”

換了一種心思,杜氏從杜汶的話裏聽不出炫耀,只有沈甸甸的責任,可她明明…這個時候誰能來替她分擔一些?

“我知道了,但你也要保重身體,沒什麽比你更重要了。”話一說開,杜氏也沒有先前的猶猶豫豫了,“娘已經沒有了,我不想連你也失去了。我能擁有的已經失去得太多,再也承受不起了。爹——”

杜汶微微一震。

“按照那些計劃,可以動手了。”杜汶說道。

屋子裏沒有人,但隱約可以聽見一聲“是”傳了出來。

“兩個小少爺身邊要時時留有人手。”

“告訴顧老,我家那個不爭氣的女婿也可以放回來了,這次是我承他的情,改天我請他喝茶。”杜汶一條接著一條說道。

既然要肅清家裏的一批人,也不能讓杜氏身邊無人手可用。李壯也是時候回來了。

他人不在盆地鎮,卻不表示不知道杜家的事情,多年在江湖裏游蕩,他已經不再習慣突然變成瞎子聾子。杜家是他的根基,怎麽可能不重視?雖然不知道杜氏和李壯之間到底發生什麽,但李壯負氣出走的事情他還是知曉的。明知道杜氏的心不在他身上,還能一如既往的愛護她多年,李壯也算個寬厚容人的了,他當時就沒有敲錯。但男人哪能沒有一點血性?還以為沈默的看了太久,李壯也變得窩囊了。這次夫妻吵架,他也只當李壯是一時氣憤才離家出走,暗地裏讓昔日老友必要時出手幫一把。

歷練夠了,還是要回家的。

男人哪能沒有一點氣度?

李壯的離開盆底鎮之前,對沈易青黑揍了一頓,杜汶就有察覺,估計是李壯有所發現。但更令杜汶心痛的是杜氏居然還對沈易青念念不忘,時間不但沒有消磨掉他原本以為會淡的感情,反而讓沈易青抓住這點,這些年不知道從他杜家騙走了多少銀子。他那個傻閨女啊,怕是也後悔了,看她最近不排斥跟李家人相處,他便肯定了,只是她還還倔強的不肯回頭,說一句錯了,有那麽難嗎?有什麽不能跟自己的幸福相比?

當年隱藏的事,是不是做錯了?

☆、一九零、 失蹤的文老爹

文氏驚得一下子站起來,震得桌子上碗裏的開水都漾了出來。

“什麽時候的事?有幾天了?我爹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麽?”

等何氏把他從文氏的魔掌裏解救出來,狗剩才感覺自己活過來了。他齜牙咧嘴,暗暗心驚,女人的指甲原來是這麽個厲害的東西。

“我不知道,我就是偶然發現的。”久久敲門不應,狗剩問過周圍的鄰居,都說是幾天不見文老爹出門,這才發現不對勁。撞開門,還是不見人影,大家才讓他跑一趟李家屯,問問文氏。

何氏也是百思不得其所,難道文老爹有什麽仇家?不過眼下不容她多想,立馬讓人把李聰叫回來,陪文氏回來去看看。

“我爹,我爹…”文氏惶惶不安的兩只手絞在一起,臉上盡是慌張。

“別急,親家公說不定只是出去走走。”何氏無力的勸道,又吩咐餘氏去鎮上把做工的李強找回來,要快。

這時的李聰正沈著臉攔住不時出入他家的花苗,“我警告過你的話忘記了嗎?不要再纏著秀秀,她臉皮薄,不好意思說重話,但我可不會給你留面子。”

不就是一次隨意之下的謊言嗎?傷了誰?曾經的情分盡消,以至於讓李聰這麽說,她的臉面又該往哪裏擱?難道秀秀還沒跟他透口風?

“五哥,我沒有惡意…”

“我不管你有沒有惡意,我只讓你離秀秀遠一些,她要嫁人了,你別帶壞了她。”李聰的語氣既沖又厲。

她就這麽惡毒?!她就這麽惡毒?!一次小小的撒謊,竟然讓李聰記到現在,他到底為誰還是為什麽在耿耿於懷?

花苗的心裏冒出一股怒氣。仰著頭,猶如宣誓般道:“你不要我進出你家,不準和秀秀接觸。我偏要。不但天天來,還有進你李家的大門。做你的媳婦!”

“你!”李聰怒指著花苗,喝道:“不要臉!”

花苗的心中一痛,喜歡了多年就換來一句“不要臉”,可她就是喜歡李聰怎麽辦?嫁給他的這個想法已經有了好多年,早已成為她生命的一部分。她也不過是抓住合適的時機,讓李聰更靠近她而已,有錯嗎?她也根本沒有傷害過誰。

“為什麽那麽生氣,我哪裏不好。為什麽不肯要我?”花苗索性全爆發出來了,她不問不甘心。

“我對你根本沒有想法,自然不會娶你過門,你還是死心吧。老老實實的讓花大叔和嬸兒給你找戶好人家嫁了,別在我身上耗。”李聰只是實話實說。

“小時候我就下定決心要嫁給你了,怎麽可能再嫁給別人?”花苗冷笑一聲:“找這麽多借口,其實你就是忘不了楊柳是吧?你根本就忘不了那個賤人!”

“你胡說,我怎麽可能忘不了她?!”李聰像個炸了毛的貓,突然尖聲說道:“她那樣的女人,她…”

盡管心裏對楊柳有太多想要詛咒和發洩不滿的話。但李聰卻說不出口。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明明在心裏想的很順溜的,反覆了多次詛咒楊柳的話。當著外人的面就是說不出口。他頹然地放下手,手抱住頭在原地跳了兩下,低聲怒吼:“該死的,該死的!”

他也不知道在罵誰,但顯然只有這麽罵一罵,他心裏才好受些。

花苗的心抽疼。

果然,不如。

但越是不如,花苗心裏就越是不服:“你別再癡心妄想了,你們根本不可能。不管她是什麽身份,她現在已經配不上你。只有我。才是這世上最適合你的人。五哥,我告訴你。我進你家大門的事是鐵定的,而且這一天已經不遠了。”

先前尖銳慌張,後來又逐漸穩定,自信的語氣讓李聰的眉毛微微一皺,他不知道花苗哪來的自信,難道她又想出了什麽陰謀詭計?李聰心裏開始暗暗提防,以免花苗做出不理智的行為。

“反正我不可能娶你,這輩子都不行。”李聰堅而又決的堅定自己的立場,不管他現在心裏有沒有楊柳,他也不說會獨身一輩子,但未來妻子的人選,花苗從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類。

“沒關系,我可以等。”花苗笑笑:“而且說不定你明天就改變主意了。”

當他是孩子般善變嗎?

對方勝券在握的感覺讓李聰心裏很不舒服,他不知道是不是有人給花苗暗中承諾過什麽,總之他決心要離花苗遠一些。雙方的年齡,性別,以及現在所處的敏感環境,都是一種危險。他不想稀裏糊塗的就被結親。未來的妻子是什麽人,什麽模樣,李聰現在還沒有心思去想這些。或許等楊柳的和他孩子出世,在等孩子長大一些,他才會開始考慮,但絕不是現在。

“別讓我恨你。”李聰說道:“也別做出後悔的事。”

哪怕她說得這麽斬釘截鐵,他還是不肯?又是她強求了麽?

花苗還要說話,小路上就突然出現秀秀的身影,正踮著腳招手,“五哥,花苗。哥,快點回家,娘找你有事,急事。”

李聰立馬轉身就走。

“你全都看到了?”花苗呆呆的看著李聰遠去的背影。

秀秀頓了頓,才點點頭。在她現身之前,她已經早到好久,把李聰和花苗的對話都聽了個全。後來聽出局面僵持才跳了出來。

“我哥的話有點兒傷人。”她訕訕的說道。

何止,簡直就是破開她的心,再狠狠的澆上一把鹽。可惜,這道致命的傷口,他卻永遠看不見。

“但我哥說的也沒錯。”秀秀的話峰一轉,“先前是我想的狹隘了。感情本來是兩情相悅的美事,一廂情願是不可能幸福的。”

聽出點端倪的花苗冷冷的面向秀秀:“所以呢?”

“我不會再幫你。”秀秀正色道:“因為我發現,幫你只會讓我哥更加痛苦。”

“所以就讓我一個人痛就好了,是嗎?”

秀秀默然。

“你體會過那種得而覆失的感覺嗎?”花苗問道。

“雖然我知道,我接下來的話可能有點傷人,但對於我哥,花苗你好像從來沒有得到過吧。沒有得到,怎麽談的上失去?”

秀秀輕輕的語氣落的花苗的耳朵裏,卻是讓她臉色木然一白。

“你嘲笑我?!”

“我只是覺得,話說重一點,或許你會更清醒一點。”秀秀搖頭。

“夠了!”花苗手臂一掄,後退了兩步,“我清醒得很。秀秀,我們十幾年的朋友,你居然這麽說我!還在這裏擺出一副為我好的樣子,當初是誰說要幫我的?閑麻煩就算了,我不用你幫忙也可以,別再讓我瞧不起你。也別給我擺什麽語重心長的樣子,因為事不關你,所以你才說的那麽淡然,一會兒站這邊一會兒那邊,但你有沒有考慮過我,我會不會心痛,會不會發瘋?什麽叫一廂情願,什麽又是兩情相悅?你敢說你跟你未來的丈夫就是兩情相悅?”

秀秀啞然,或許正如花苗所說,因為她站在旁觀者的位置,所以看得清楚。對於同樣是因為這份清楚,可以讓她隨時改變自己的主意,站在她認為對的那一方,卻從沒考慮反反覆覆只會讓先前許諾的那方的希望覆滅。處在這個位置上她也根本不知道事中人到底又有這樣的顧慮和糾結,所以行事會帶上一些武斷吧。

她不是他們,卻自作主張的做了她認為對他們都有好處的決定。

看似好意,卻未必不是好心辦錯事。

旁觀者,只是更殘忍的一個位置。

田埂上還只剩下她一人,秀秀忽然蹲下來,雙手環住膝蓋把頭埋在膝蓋上。

做人為什麽這般艱難?

***

看著文氏跟她婆家的小叔子急匆匆的回來,原本搬著椅子守在文老爹院門口的文術老太爺也完成任務回家了。

“爹,爹——”文氏一邊小步急走,一邊喊道。

李聰則在後面小心的查看有無翻墻撬鎖的痕跡。不過隨即他又忍不住搖頭,是人丟了,又不是丟的物件兒,看這些起什麽用。

“三嫂,我去問問周圍住的人上次見到文老爹是在什麽時候,你搜搜屋裏,看文老爹有沒有留下什麽東西。”李聰說道。

文氏點頭。

李聰出去了。

文氏則有些顫微的開始搜索房間,她長這麽大,從來不知道家裏是否有什麽仇人,這次爹難道是被仇人擄劫了?家裏的家具上都蒙了一些灰,看樣子有段時間了。等她們以後修了房子,一定要把爹接過來一起住!文氏心想,但立馬臉色又變了,爹啊,現在你在哪裏?

風塵仆仆,看上去都瘦了些的文老爹一臉疲憊的出現在家門口,盡管回來的時候是坐的馬車,但屁股疼啊。

“真不是享福的命啊。”他小聲嘟囔,手掌貼上院門,卻不料門開了。

小賊!

文老爹精神一震,他小心翼翼的拿起豎在墻邊的一根塊柴,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

好大膽,大白天的都居然敢摸進他家裏。

悉悉索索的聲音不時傳來,看來還沒走。

不過,現在想走也走不了了。

他豎起手裏的塊柴。

☆、一九一、 等

文氏拿著一只煮雞蛋在文老爹有些淤青的臉上滾來滾去,心虛又心疼的不時瞄瞄文老爹和李強。

李強有些委屈的瞥了眼文氏,他沒想到腳跟碰到屁股的跑來,看到一個行事詭異的老頭舉著一根柴,看上去就要打人。他沒多想的就動手了,然後…

“跪老實點兒,還東瞧西瞧的瞧什麽?連你老丈人都瞧不清,還瞧得清楚什麽?”文老爹怒氣沖沖的拍了拍桌子。

自知做錯事的李強只得把頭低了下來。

“你不也沒瞧見我嗎?”文氏小聲嘟囔道。

文老爹一頓,又氣勢洶洶的說道:“我是你爹,打一頓又怎麽了?好好滾,沒看到我傷在這兒嗎?”文老爹指了指自己的傷處。

“是是是。”文氏喏喏。沒辦法,受傷的人最大,很何況他還是她爹。

看他差不多消氣,文氏又小心的問道:“爹,這幾天你到底去哪裏了?為什麽不告訴我一聲就到處亂跑,你不知道我多擔心啊。”

文老爹先是看了李強一眼,才含糊其詞的說道:“也沒去哪裏,就是隨便走了走。”

這像隨便走走嗎?簡直就是離家出走。

“說實話。”文氏停下動作,面對著文老爹,“不然我以後都不回來了。”

“你還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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