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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杯水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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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地進來一堆大學生打扮的人, 她連忙上前招待。

“小姐姐, 我又來啦。”人堆裏蹦出來個小女生。

正是上次說要教許之發直播的蘇婉。

因為小女生長得可愛, 又特愛笑,許之印象比較深:“歡迎, 這些是你同學嗎?”

“是啊, 專門照顧你生意的,怎麽樣,你忙嗎?要不要給我們唱歌啊。”蘇婉很開朗, 一點都不拘束。進了店像進了自個家似自己就招呼起了她的同學們。

“都給我自覺點單,喝什麽, 寫下來。”

許之在旁邊倒像是個無事人了, 她看了眼放在唱臺邊的吉他, 去過琴行後,即使每天很忙,她基本也都會緊持 練習一會。

付出總是會有回報的,這段時間的堅持不僅把以往丟掉基本功撿回來了,進階成績也不錯, 坐下來彈個七八道還是沒有問題的。

在蘇婉的折騰下,許之坐到鏡頭前調整了一下坐姿 。

“可以嗎?”

“啊,等下,我想還是要用你自己的手機比較好,不然以後我不在,就看不到你彈吉他的樣子了。”蘇婉顯得特別地熱心。

“你就這樣抱著吉他,我給你拍張照。”蘇婉為了拍這張照顧幾乎都跪到地上了。

七七八八弄完這些,蘇婉幫平了手機對著許之說:“可以開始唱了,你以前沒有經驗,就先錄播吧,回頭再傳上去。”

許之心裏有些暗戳戳地激動,畢竟以前連張自拍都懶得整,現在突然在眾目睽睽之下錄視頻唱歌,有種像公眾人物的感覺。

“錄完了,濾鏡都不用加,很文青的風格。”蘇婉讓許之看了一遍視頻:“沒問題吧?”

這時旁邊一直不好好幹活的店員湊了上來,踮腳看了眼手機:“好好看啊,我要求關註。”

許之奇怪地盯了眼店員。店裏總共就那麽幾個員工,她平時哪個勤快哪個懶都看在眼裏的。印象裏她記得這個店員是娛樂活動最少,平時最愛研究賺錢門道的。

蘇婉把APP名稱和許之的ID告許了店員,店員這便避開許之的眼神回到了工作臺。

“OK,上傳成功了,我讓我同學她們都給你點讚加關註還有轉發,你長得又好看,又有才,還像個有故事的老板娘,隨隨便便就能火一把的。”

許之把自個自彈自唱的視頻看了好幾遍,說實話她覺得唱得一般。

不過下邊很快就有人開始各種評論。

【小姐姐長得好溫柔】

【好清冷的感覺啊,又不會太酷,看上去內心就很平靜的女子。】

“怎麽樣,反響熱烈吧,嘿,暫時是我同學們幫你刷的評論,不過沒關系,轉發出去後,火的機會多著呢,這次不行就下次,對你生意可有幫助了。”蘇婉一邊說,一邊在自個手機上吧啦吧啦地發著評論。

【小姐姐人超好的,鋼鐵直的我都彎了。】

許之想著要是能有更多人知道她這個店,接下來的生意就會好做得多了。

蘇婉突然噗哧一聲笑出來:“這個應該不是我同學,你看,這就有狂熱粉了。”

許之低頭看著手機屏幕上刷動的評論。

其中有一個刷得特熱情【退散吧,這個小姐姐已經被我包養了。】

【樓上驚現情敵。】這是蘇婉刷的。

【樓上你只是個小三。】

許之看了下被稱作狂熱粉的ID,頓時便有了幾分警覺,同時又覺得好笑。

蘇婉也在那裏被逗得不行:“這個池霸郎怎麽這麽激動啊,別人說一兩句她要懟好幾句。”

許之沒有再繼續唱下去,離了座就找到了剛才那位形跡可疑的店員。

店員果然一看許之走近便低頭使勁地抹桌子。

“說吧,池青給你多少錢了。”這事兒就有點過了,居然在她店裏安插臥底。

店員擦桌子的速度越發地加快:“許老板,您說什麽呀?”

“別裝傻,你二老板都把你給賣了。”許之敲了敲桌子:“別給我發現第二次,小心我炒了你,這個月工資也減半。”

“別、別呀。我這還不是想給你們湊成對的嗎?”店員扯著抹布一副無辜的樣子:“再說了,那個池老板看著可兇。”

威逼利誘。

自打有了連麥睡覺的習慣後,許之和池青晚上基本都有聯系,有時候彼此太累也不一定多說什麽話。

“今天店裏生意不錯。”相處得久了,就想到什麽說什麽,許之愜意地躺到了床上:“有個小姑娘幫店裏拉了好多生意,還教我用直播吸引客流。”

這些原本是在齊樂的計劃裏,可現在事情倒是提上了日程,齊樂他人卻不見了,多少有些令人惆悵。

“哦。”

聽起來不大開心啊,許之暗自笑了笑,並沒有表露出來:“你呢,今天怎麽樣,好像很累。”

“有一點,今天找了個新秘書,比較折騰。”池青淡淡回應:“你再也不用擔心我喝水的事情了。”

“嗯哼?那挺好的,祝你幸福。”

池霸郎很快就成了許之直播室裏的頭號粉絲,就是不直播的時候,池霸郎也總在她的錄播視頻下各種警告樓上。

許之不禁有些奇怪,池青最近接手了新公司應該會很忙才對,怎麽會這麽有空。

果真是愛情讓人麻木,嫉妒使人迷失自我。考慮池青成了她少量粉絲裏的一只鬥氣狂,許之決定拉下臉來去池青公司探班。

池青的公司離和天池總辦比較遠。從許之店裏打車過去都要近三個鐘,行程時間比較長,這也是為什麽池青不能像以往那般往許之店裏跑的原因。

公司坐落在一個創意工業園區,和往日的天池集團樓自是沒有可比性。許之進了園區很快就看到了一塊路引牌——禾火生物科技。

由於規模本身也不大,公司接見流程很簡單,許之被前臺帶到了接見式:“我們池總正在會客,您稍坐。”

總經理辦公室就和休息室挨著,沒一會突然從裏邊跑出來一個女生,蓬頭垢面,衣冠不整,面色憔悴。

女生跑出來後,一臉生無可戀,看了眼許之,然後在她邊上不遠處的沙發上坐了下來,低頭狂按手機。

許之打量了一下女生,心裏莫名有股火氣。想必這就是池青那個新安排秘書吧,就這營養不良的長相,哪裏好了?

按捺著內心的狂燥,許之保持住沈著的語調,溫聲問旁邊那位女生:“總經理辦公室裏還有其他人嗎?”

“啊?”女生擡頭一臉懵:“好像走了?不知道啊。”

你不是才從裏邊出來嗎?許之決定這就進去探個究竟,看池青是在穿衣服還是在會客,這時那個女生抓了一把頭發:“啊……我我要瘋了。這個許之郎究竟是何方神聖啊。”

許之耳根子抖了抖:“許之郎?”

“啊。”女生胡亂點了頭,咬著手指又盯向了屏幕,最後見許之挪過來看她手機,就順口問了句:“你有沒有什麽罵人不帶臟字,還要很兇,又要顯得很冷漠,還要帶點霸氣的那種句子。”

“……沒有啊。”你究竟要怎樣?

許之視力向來不錯,很快就看到了女生的ID,呵呵,難怪池青看起來很閑呢。看把人家小姑娘折騰成什麽樣子了。

總經理辦公室的門開了,走出來幾個西裝革履的人,池青也在其中,臉上難得露出幾分對外的微笑。

這個總辦室也延續了池青一貫地簡潔風,只是面積明顯小了許多。

“有事?”池青一進門就是我跟人不熟的表情,遠遠地坐到了她的辦公椅上。

“哦,就是過來看看你和新秘書過得怎麽樣。”許之玩弄著指節間的鉆戒,淡淡道。

很顯然,兩人過得還不錯,一個專門負責指揮,一個專門負責執行。光是看那些評論,許之完全沒有想過這會是別人的手筆。

她還以為池青的日常是每天跳著腳在辦公室裏狂躁地吃飛醋呢,有意過來安撫,結果真相倒是令人措手不及。

果然是想多了,池青像是那麽老實巴交的人嗎?

“多謝關心,還可以。”池青面上露出幾分得意:“你剛才應該看見她了,挺乖的一秘書,做事也靠譜。”

“你喜歡就好。”許之收拾了下就站起來:“看你過得這麽開心我就不打擾了,對了,妹子評論很的激情,我很喜歡,改天借用一下,我請她吃飯。”

池青這就楞了下神,手裏轉著的筆往下溜了溜。

許之這都走到剛才的休息室了,池青追了上來拉住她的手:“許老板,我錯了。”

“池老板您真客氣,好端端地怎麽就錯了呢。”許之一把將池青扯上來的手捋了下去,滿面森冷。

旁邊正埋頭想詞的妹子感受自家老總的氣息時嚇得十指飛鍵,可不能讓老總看出來她沒有幹活。

不過女人的天性使然,她還是沒能忍住往旁邊丟去一縷餘光,看著她們老總一副死皮賴臉的樣子一把熊抱住了那位冷若冰山的小姐姐。

“我不該叫別人冒充我。”池青忽然便想起來旁邊還有個拼命奮鬥工作的小秘書:“你,手機放下,先出去。”

“啊?”小秘書一臉懵,不過還是快速地給兩位膠著在一起的女子騰出了一方二人世界。

在關門的時候,小秘書看到她家那個兇巴巴,至高無上的情緒總裁忽地就摸著膝蓋……跪、跪下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下本開寫實向《板房姑娘》,這本不會寫太長。

☆、誰要你摸啊!

在蘇婉的督促下, 許之一直都有堅持直播, 效果還是有的, 至少從日常均四五桌的狀態增長成到了均十桌往上。

“誒, 池霸郎最近很安靜啊,只點讚, 都不懟人了。”評論區跟著安靜了好幾天,蘇婉註意到了這個頭號粉最近都只是默默地刷花和禮物, 幾乎不多說話。

她敢!

許之想起上次池青低聲下氣認錯的場景, 嘴角忍不住抿了抿。

夜色漸深, 許之將店招上的燈具開關擰開,迎進來形形色色的客人。

蘇婉這些天完全就變成了店裏的二把手, 有時候還幫著點單, 安頓好客人後她湊到許之面前滿臉興奮:“小姐姐,今天開始直播吧,這些人都掐點來聽你現場的。”

“再等會吧。”許之看了眼時間, 她唱不久加/一/一/零/八/一/七/九/五/一,也只能控制著八點到九點半左右。

除了時間, 她主要也是想等池青。約好周末兩人一起上的, 想起這事兒, 她也是好長時間沒有和池青做這種休閑的事情了。

池青很少有遲到的時候,不過看得出來,為了趕時間,她連衣裝都沒來得及換一下,老樣子, 襯衫和西裝。

池青一進門就吸引了蘇婉的註意。

“哇,這個小姐姐看起來很霸氣。”她話剛說完,就被池青霸氣地擠到了一邊。

池青拎著她的鼓包筆挺地站在許之旁邊斜睥了眼蘇婉。

許之沒辦法,只好給兩人作一下介紹:“這是蘇婉。”

“蘇婉,這位是池青。”許之覺得她沒有揭穿池青就是池霸郞算是很給她面子了。

池青顯然對於許之的介紹並不滿意,自己更正了下:“叫我池總就可以了。”

“……池、池總你好。”蘇婉被池青盯得有些發毛,不過還是努力地想要把氣氛搞好些,裝出一副小活潑的樣子:“聽說你是今天的鼓手哦,好欺待呢。”

池青冷笑了一下,氣氛越發地尷尬起來。

蘇婉還在努力:“對了,今天也不知道那個屎殼郎看見你們同臺表演後會不會發表新的評論呢。”

屎、屎殼郎……許之手裏的白開水包了半天最後還是噴了出來:“蘇婉,哪裏來的屎殼郎?”

“就就我給那個池霸郎新取的措號啊,不覺得很可愛嗎?”蘇婉有些怯怯地感受著池青身上情緒上的變化。

可愛啊——許之瞄了眼旁邊幾乎炸毛的池青,咽了下口水:“我們該上臺了。”

直到下臺,蘇婉還在那裏嘀咕:“咦,真奇怪,今天那個郎沒有出來說話。”

許之含笑不語,盡管沒有池霸郎的刷評,可今天的直播反響很熱烈粉絲數一下子就翻了番。

蘇婉一直都在評論區發送酒館的地址,然後說明有活動的時間。照這樣下去,店鋪很快就可以走上盈利的軌道。

許之這邊正喜滋滋呢,蘇婉就呀了聲:“屎殼郎出現了。”

許之看旁邊看了眼,打完鼓下來後池青就一個人窩在角落裏,一副郁郁寡歡的樣子。

許之探頭在蘇婉手機上看了眼。

池霸郎發了一串大哭的表情【我情敵越來越多了。 】

【摸頭,我們許老板註定是要紅出一片天的女子,你慢慢排隊吧。】

池霸郎【我想壟斷資源。】

“幹什麽呢?”許之裝作一無所知,遞了杯檸檬水給到池青:“今天來了很多人,都是喜歡聽我唱歌的。”

“是嗎?只是你這店裏的酒水便宜而已。”池青冷冷地道:“不要任意膨脹,把自個當明星了。”

而蘇婉這個時候帶了好幾個人過來:“小姐姐,她們想要你幫忙簽下名。”

“是啊,我覺得你嗓音條件真好,又有顏,如果用心做音樂的話,肯定可以成為一個優秀的音樂人。”

許之謙虛了幾句:“不過我現在唱的都是別人的歌,簽名還是不要了吧。”

那幾個人多少有些失望,不過仍舊表示尊重:“那就期待你有一天可以創造自己歌 ,記得給我們補簽名哦。”

等他們都走後,許之才放下方才的矜持得意地看了眼池青:“我怎麽覺得隨便一個人都比你會說話呢?”

池青面前的檸檬水都已然見了底,眼神往酒館裏蕩了幾圈:“都是些小屁孩子,說出來的話能有什麽價值,今天喜歡你,明天就喜歡別人,她們可以喜歡十個,二十個像你這樣的歌手。”

池青雙手拍在桌子上,撐著身子向許之探前來,兇巴巴的:“而我只喜歡你一個。”

哦謔!學了個新招數啊。

不過聽著還挺舒服的,許之把自己的杯子遞以了池青唇邊,池青張嘴剛要接,卻被門口處進來的人吸引了。

“你還有這麽老的粉絲嗎?”

順著池青的眼神,許之看向門口 。

說是粉絲,許之也是不相信的,可兩位一把年紀,還帶個未成年進店,能有什麽原因呢。許之把杯子放下迎了出去。

早知道不這麽快說了,池青自個把杯子端起來,憑著記憶裏的唇印把嘴烙了上去。

兩位老人一看就是的夫婦,相互攙著,看起來能的六十多歲了,身上穿著棉大衣,背上還背著編織袋。

大概是從未來過這種地方,見了人都很是緊張,就一個勁地沖著收銀說些什麽。

許之走上前來:“怎麽了?”

打前的那個老爺爺見了許之 眼睛便亮了亮,張口巴拉巴拉說出一堆許之聽不懂的方言。老奶奶也在旁邊幫著說。

許之聽見照片什麽的,還是不懂,只好又看向了躲在老人後邊的小姑娘。

小姑娘顯然很不好意思,不過被許之看著,她還是小聲地幫老人翻譯著:“我們是來找我哥的。”

“你哥?”許之恍然想起來:“是齊樂嗎?”

小姑娘一聽了齊樂的名字,眼眶裏的淚水就直打轉,連連點頭:“可不是呢,他在外邊欠了很多債,現在人家要債的都上家裏了。”

齊樂公司的註冊資金多數都是融資,現在項目失敗,款項收不回來,有追債都是正常的。許之並不意外,她已經很慶幸那些人沒有追到店裏來:“那你哥這段時間有回過家嗎?”

小姑娘搖了搖頭:“不過他有給我打過電話,他說這個店他有份,讓我們來投靠一段時間。”

看著店裏一片熱鬧景象,小姑娘聲音越發地小了,似乎不太相信這店和他哥哥有什麽關系似的。

“啊,是這樣。”許之有些楞。

齊樂也太不夠意思了,提前給她個電話多少也讓她有點心理準備啊。現在突然來了三個人,她就是想安排也有些急了。

“那你們今天住哪裏啊?”許之問道。

小姑娘用方言和老爺爺說了些什麽,老爺爺直拍大腿的,急得眼睛發紅,最後無助地看著許之。

小姑娘很為難:“我們這邊也沒什麽親戚,家裏實在是呆不下去了,聽了我哥的話就找來這裏了。”

“那、那要不就先住我家吧。”許之摸了下額頭,現下在這種情況,齊樂是明顯把雙親托付給他了。

池青聽了後,又是擰眉:“你家能住得下?”

“住倒是住得下。”許之家是四房一廳,可其中一個房並沒有床:“我打地鋪好了,睡沙發也可以。”

池青底頭擺弄著手裏的車鑰匙,她答應一會載許之和齊樂一家去到許之家裏的。

“我都沒有去你家住過。”她的聲音聞不可聞,許之沒有聽清:“什麽?”

“沒有。我說你家那麽小,要不要讓他們去我那裏住?”

“嗯?”許之有些意外池青會這麽熱情。平時的池青,除了在乎的人,對於其它物事都是淡漠得不得了。

“哦,還是不用了,住我那裏吧,他們兩個年紀大了,有我母上和大妃照顧一下我更放心。”

主要是老人家沒見過世面,本身就拘束,去了池青那裏,非親非故不說,每天面對著那些豪華的房間和擺飾,還有傭人,估計都會不知道要怎麽適應吧。

幸好母上和大妃都是很隨和的人,突然見到家裏來了這麽多人,一點也不慌張,尤其是母上K歌的節奏完全沒有被打斷。

大妃幫著倒了水:“就當自個家裏一樣,別拘束,有地方睡,有飯吃,別的還有什麽需求你們說就是了。”

老人雖然不會說普通話,卻聽得懂大家說的話,感激得連連點頭。

“那阿姨,我先走了。”池青淡淡地說了聲。

許之這個時候才想起來忽略掉了池青:“我送送你吧。”

“不用了。”池青特意往許之住的那間房裏瞄了眼,又恨恨地瞪了下許之,最後揚長而去。

母上見狀馬上來圓場 :“青青,你要不要來和我合唱一首,肯定都會的,千年等一回。”

池青僵硬的臉上勉強浮出了一抹笑意:“不用了,改天吧。”

“那你練練渡情。”母上不依不饒。

許之趕緊將池青推出門外:“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兩人走到電梯邊等著,看著上邊的數字一下一下跳動,池青往許之身邊挪了了幾步,用肩膀頂了頂她。

許之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怎麽了?”

池青呆呆地看著電梯墻上的數字:“沒事。”

電梯到了,許之推了一把傻楞著的池青:“太晚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電梯門合上了。

許之剛轉身要走,就聽見電梯門又開了,池青氣哼哼:“你今天連我的手都沒有摸一下。”

那……就摸一下?許之準備往裏走的時候,池青偏又是叭地一聲,把電梯門給關上了,幾乎是氣怵怵地:“誰要你摸啊。”



☆、那麽要強幹嘛

南方的冬天通常不會很長, 只是年底這幾天通常都教人受不了。

齊樂一家都是打北邊來的, 見過雪, 也受過零下的冷, 可一點也不適應南方的濕冷,這住下來沒幾天, 齊母就病了。他們剛來的時候,家裏還有母上和大妃媽媽能幫忙照應, 許之倒也覺得沒什麽事情。

只是這眼見著年關了, 母上和大妃媽媽專門跑到鄉下去接外婆, 按著外婆那磨磨唧唧的習慣,肯定也是得好些天才能來。

於是這幾天都是許之忙著忙後地幫著照顧齊母, 加上酒館裏邊每天忙到淩晨, 一下沒扛住也跟著感冒了。

“真是不好意思,給你們添了這麽大的麻煩。”齊樂的妹妹名叫齊歡。經過幾天的接觸,她現已經可以很自如地同許之交流了, 小女生的本性也慢慢地體現了出來,只是仍舊滿心抱歉。

許之抱著被子窩在沙發上, 吸了吸鼻子:“沒事兒, 齊樂是我好朋友, 既然他把你們托給我,我就不能不管你們。”

幸好家務事那些齊歡能搞定,飯菜口味雖然偏重也還能將就。許之早上吃了碗白粥就睡下了,現在看下時間又到了要去酒館的時間。

“你爸和你媽又出去了?”許之打著精神收拾了自個的包包準備出門,看到房間裏空蕩蕩的, 還是沒能忍住和齊歡說:“你勸勸他們,這樣不管用的。”

齊父齊母從來這的第一天就形成了早出晚歸的習慣,東一個街頭,西一個街頭的走,開始時都是在周邊走動,後來就開始坐公車去遠一些,偏一些的郊區。

他們總覺得這樣可以找到齊樂。

“我哥那個人,從小就很要強,受了委屈都不給家裏人知道。”齊歡沒有跟著齊父齊母出去,並非是不認同父母的方法,只是她覺得住在許之家裏什麽都不做有些不好。

她說:“我哥高中的時候被人家搶了學費,他覺得對不起家裏,就找地方躲起來,和一群流浪漢住在一起,我爸媽也是這樣一條街一條街把他找回家裏的。”

“回家後,我爸我媽也打他。”

“他又沒錯,只是背運了些。”

齊歡說:“他現在雖然欠了很多錢,我們村裏邊的人都說他野心太大了,想一步登天才混成了這樣。”

“可是我覺得,我哥只是背運了些,沒有那樣的好命而已,他沒錯。”

許之抿著白開水,若有所思地輕點了下頭:“嗯,只是背運了些。”

生活,哪裏有什麽對錯呢。

“不過你還是勸勸你爸媽,這裏不比你們那裏的小縣城,七八條街就見了底,肯定好找。” 這座大城市可是有著千千萬萬個小巷子。再說了,誰又能保證齊樂還在這裏呢?

齊歡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只是匆匆在抽屜裏翻了藥出來給許之:“你別忘記吃藥了,還有這個,你的口罩。”

“謝謝。”

沒有池青接送的日子,每天擠公車確實有些難受,在車上擠了一會,許之整個人都暈乎乎的,她抽空給池青發了個信息:【天冷,記得註意保暖防寒。】

【早上語音裏你就應該說這話。】池青緊跟著發了一個撇嘴的表情。

每天聊天不皮一下好像混身會發癢似的,許之無奈地輕嘆口氣,卻還是笑了。她主要不想讓池青知道她感冒的事情,早晚連麥的時候都幾乎沒有說話。

要是池青知道她生病了,指不定就又會放下工作,跑到酒館裏來瞎折騰,折騰完又得回去加班做她的事情。

倒不如讓她專心於現在手頭事情。許之回【我這幾天都睡客廳裏,不方便說話。】

更別提池青常常想玩的嗯啊游戲了。

【你這沙發要睡到什麽時候?】池青的語氣一下子變得嚴肅。

許之低頭看著屏幕,現在她也很為難,如果齊樂一直不露面呢,就一直這樣下去嗎?短時間內她定然是沒有什麽意見的。

可是家裏突然多了三個人,不說開銷的事情,母上和大妃她們也多少會有些受拘束,時常要顧及齊父齊母的感受,都不能正常恩愛已經有些委屈了。

【再看吧,先把年過了再說。】

由於進入了寒假周,店裏生意很好。可惜許之嗓子啞了,沒有辦法唱歌,不管是來了現場還是沒有來現場的粉絲多少表現出失望的意味。

蘇婉見著關註量這幾天一直不漲,比許之還急:“不能停呀,要不你就和粉絲們互動聊聊天也可以。”

在蘇婉的再三慫勇下,許之只好摘了口罩對著鏡頭。

“來來來,手裏拿杯酒,氣質就更顯了。”蘇婉悄悄地放了杯酒在許之旁邊。

暗沈的燈光下,許之看著鏡頭,有些無奈,她只是覺得自己在和一只手機說話:“我……唱歌雖然唱得不好,可是畢竟是有韻律的東西,唱著唱著就習慣了,說話我真不知道說什麽。”

【你長得好看,說什麽都好聽。】

【你聲音好聽,長什麽樣都美。】

【氣質好出眾好,好喜歡,你坐那裏給我看就可以了。】

【啊,小姐姐笑了一下,我肚子大了……】

許之被這些評論弄得有些無所適從,甚至有些不好意思地側開了臉。這時下邊暗處不知道誰起哄說了聲:“那就講講這個酒館的故事吧。”

“酒館的故事?”許之有些意外,她可從來沒想過這個酒館還有什麽故事。

“一個就是有故事的許小姐,講講你的戀愛史也好啊。”客人A說。

客人B:“對啊,許老板這麽好看,感情史肯定不少。”

蘇婉出來鎮場:“註意別亂說話哈,我們許老板可正經著呢。“

“我……也沒什麽感情史。”許之被弄得有些局促:“也就喜歡那麽一個人,還特別難搞,性子奇奇怪怪的。 ”

【奇奇怪怪是什麽意思。 】

【啊,頭號情敵被爆了。】

【想聽,想聽,好奇什麽樣的男人配得上我們許老板啊?】

“主是不太正常的那種人。”許之不確定池霸郎有沒有在下邊聽,不過她倒覺得用這種直播的方式把心裏話說出來也挺好的。

“她明明很喜歡我,卻不肯說出來。雖然海誓山盟都太俗,可是有時候總覺得少了儀式,生活都變得不那麽明確了。”

【哇,就是沒有正式告白哦。】

【真沒道理 ,這樣都不和你告白。】

【許老板,放開她,讓我好好愛你。】

【戀愛這種東西,一生若是只談一次,就要好好談,你們這些人懂什麽。】池霸郎終於又開始了各種刷評。

【不許和我搶,這個女人是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

許之忍不住喝了口酒,再開口的時候才意識到嗓子控制不好了,啞的本質一下子顯露了出來,下邊都是粉絲們的關切。

【感冒啦?吃藥沒?】

【不能喝酒哦,要註意保暖。】

池霸郎反倒是就此沒有了聲音。

許之轉過話題,沒有再說她那蒼白的感情史:“對了,說起這個酒館,我想起了我的老朋友。”

“他姓齊,稱他作齊先生好了。”許之突然產生了一個奇怪的想法,她在想,或許齊樂也會看她的直播,畢竟這是他們一起合力開的酒館。

“齊先生呢,是個很厲害的男人,做事有謀略,有魄力,是我見過的,最厲害的男人。 ”

說到這裏,下邊又是瘋刷出來一長串。

【咦,齊先生這個稱呼好酷啊,是許小姐的先生嗎?】

“不是。”許之沖著鏡頭搖了搖頭。這些人的想像力簡直令她感到頭疼。

【可是最厲害的男人不應該就是家裏的那位嗎?】

“不是啊。”許之搖了搖頭,她剛想說明她喜歡的人不是男的,蘇婉就先一步地沖她搖了搖頭。在此之前,蘇婉就說過了,這事兒自個知曉就好,沒有必要張揚。

齊先生是我的朋友,我一直覺得他很優秀,最近終於發現了他的缺點。許之輕搖著手裏的酒杯,杯中酒色輕搖,晃出淺淡地光斑,印在她的臉龐上,她湊近了鏡頭:“ 齊先生的缺點就是太要強。”

“要強有時候看起來很了不起,什麽事情都永遠要做到最好,什麽事情都自個擔著,從來不依賴別人。”

“這種人其實是很吃虧的。”許之突然就感概起來:“當你變得看起來很強大的時候,周邊所有的人都會覺得你理所當然應該如此。看看你們身邊的人,那些好吃懶做,看起來不要臉的人,隨便與人多磨磨嘴皮子,就可以得到適當的幫助。而你因為要強,只能自個苦著累著,到頭來也沒人在意你的辛苦。”

“所以一旦失敗,這種人就會覺得自己沒有用了。”許之又忍不住喝了口酒,旁邊的收銀眼珠子都瞪直了。

有了以往的小經驗,店員知道,許老板是個一喝醉就會正兒八經發酒瘋的人,今天雖然沒喝多少,不過那杯裝樣子的酒沒有調過,濃度本身就很高啊。

許之混然不覺,臉色越來越嚴肅:“所以做人不能太認真,不要總考慮別人的感受,多想想自己。怎麽開心怎麽好,自責的情緒要不得。就說齊先生你吧,扛了這麽久的擔子,突然放下來了,就覺得自己一無所有了,犯了大錯似的。”

【222222223,原來你是這麽正經的許老板。】

【???我那個鄰家清冷小姐姐怎麽突然變成教導主任了。 】

【啊?】

“齊先生,要想開一點啊,臉面這種東西,有什麽用呢,都是給人家扯的,盡是不開心,倒不如不要。厚著臉皮回來大家好好想想辦法比啥都強。你說是吧,來,走一個。”

下邊的評論各種懵圈和誇許之可愛,蘇婉見勢趕緊收了把許之手裏的酒杯摘了下來:“小姐姐?你還好嗎?”

“她不好。”這時後邊一個冷冷的聲音響了起來,蘇婉一回頭就識趣地讓到了一邊。

池青上前伸手就捏起了許之的下巴:“生病了的女人能好到哪裏去,更何況是喝了酒的女病人。 ”

☆、你是不是怕黑

許之是在一陣暈眩中醒過來的。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裝飾精巧的天花板, 她明顯聽見了鳥叫聲。許之意識到這絕對不是她家。

她們家裝修簡單得很, 墻的顏色都沒怎麽挑選, 一切省錢為主。

許之從床上坐起來往四周看了一遍, 扶著頭沈默了會。昨天她似乎喝酒了,感冒再加上酒, 現在鼻子塞得很。

她從房間裏出來後才意識到自個在池青家睡了一晚上。

客廳裏沒別人,到處都靜悄悄的, 許之尋思著, 總不能池青把她一個人扔別墅裏了, 自己跑去上班了吧。

不過樓下廚房裏傳出來的聲音讓許之一顆滿是疑惑的心放了下來。

連個傭人也沒有看見,許之輕手輕腳地走到了廚房門口。池青家廚房倒是挺大, 不過此時此刻, 案板上堆著亂七八糟的食材。

池青捧著個平板,盯一會上邊的視頻,又趕緊抓一把料往鍋裏放。

許之看得入神, 一個沒留意,打了個噴嚏, 驚得廚房裏當郎響個不停。池青慌手慌腳地把鍋扶穩, 繃著張臉把頭發給順了順:“今天廚子放假, 我閑著沒事做,搗騰下。”

“做飯做菜這種事情,簡單得很知道吧。”池青掂了掂手裏的鍋,瞄眼旁邊的平板,往裏加了勺鹽。

許之往烏煙瘴氣的廚房裏走去, 看到湯鍋裏保著溫也不知道燉的什麽湯,旁邊垃圾桶裏已然倒著一坨糊糊,估計是什麽失敗品。

“我來吧。”看著池青一手油膩,許之有些不忍,啞著嗓子要去接鍋。

“你出去坐著就好,這點事情我還能搞不定嗎。”池青冷冷道,煞有介事地拿著鏟子在鍋裏劃拉著。

“行,你厲害那你弄,我去洗漱下。”許之才懶得和池青爭呢,只是看著這弄得到處都是的食材有些心疼。

等她洗出來後,池青就擱沙發上正襟危坐等著呢。

“你過來一下。”

許之小心地往廚房方向看了眼,確定沒有炸才慢慢走向池青,大概是有些低燒,整個人狀態不太好,走路發飄。

池青面前放著一杯微冒熱氣的水,旁邊就是藥。

許之想著應該就是感冒藥了,往前走幾步挨著沙發剛想坐下來,池青就在她落座前開口了:“以後在我家裏,沒有我的許可,不許上我的床,不許上我的沙發,也不許上我的廚房。”

“?”許之楞了一秒:“那我可以上什麽?”

“我。”

“……。”

虧你說得一本正經,許之沒有理會池青摸得溜直的腿彎,仍舊在旁邊撿了個位置坐下來,拿起桌邊的藥看了看。

池青見狀很不開心地往相反的方向挪了一米多,低頭看起了自己的手。

“這是配好的吧?那我直接吃了?”許之看著一小袋一小袋分好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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