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杯水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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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假期第一天的回歸上班, 許之帶著雙人份的午餐下了樓, 照常等池青的車來接。
“今天比我早啊。”開車的老劉笑笑地和許之說話：“今天坐副座, 還是後邊？池總沒來。”
老劉的一句話就好像使得天空陰沈了下來, 許之拎了拎手裏的保溫盒有些悶悶地上了後座：“她都沒有和我說。”
“她可能有她的考慮吧，我也是剛才接到她的通知, 讓我直接過來接你。”
“她沒有回家嗎？”許之有些不明白，老劉和池青住在一起, 有什麽事情, 老劉應該可以第一時間會知道的。
老劉搖了搖頭：“前幾天放假後, 我就沒見過她了。”
“原來是這樣。”許之從包裏拿出一盒月餅，放到了副座上：“這個是我給你帶的, 節日快樂。”
“喲, 你還給我送月餅呢，謝謝、謝謝。”
許之把那個單做的月餅放到了池青桌子上，幸好有密封包裝, 不然誰知道她什麽時候來。許之拿出手機再看了幾遍。
池青估計是已經把她這個小秘書完全忘記了。反正池青不在，許之手頭幾乎就沒什麽工作。
相對其他忙碌的人, 許之發現她更像池青藏在辦公室裏用來取樂的真人版玩具。反正正經事兒都不會跟她說。
池青是第三天中午的時候來集團的。
許之正在吃午餐。反正保溫盒有那麽大, 她每次仍舊習慣性帶兩人的份, 工作又太閑，所以每次兩個碗都裝上飯。由於太閑，吃飯的時候她還能翻翻報紙，最近天池集團見報率很高。
報紙上提到了天池集團董事局的股權有所變動。原最大股東池振國持股占比超過百分之五十，似乎因為資金抽調, 出讓了部份股權，現在成為占股第二的東家。
這意味著天池集團的話語權有了被動的可能。
池青進了門也不見外，也不客套，比進了家門還要隨意，坐到許之面前，拿起筷子就開吃：“報紙上說什麽。”
“沒說什麽。”畢竟都是些不太好的消息，許之猜想這些天池青應該就是被這些事情困住了。
股權變動的情況下，自然也會危及池青的地位，比如決斷權就不完全在她手中。這種情況下，只要天池集團在運作上有什麽問題，上邊都很容易提出反對意見。相當於，原本池青可以自己拍板的事情現在可能還要被其他股東制約。
池青吃完飯便和往常一樣收拾起了碗筷，慢條斯理地：“我爸娶了個新老婆。”
“第二春，聽說這就懷上了。”
池青笑了笑：“他給我說，我可能要有個弟弟。”
許之再次看了眼報紙，確認到報紙上有提過池振國今年五十三歲，不過似乎外界還不知道池振國娶小老婆的事情。
“那就……恭喜他了。”許之吃不準池青此時此刻的心情，只好訥訥地應了聲。
接連好幾天池青都顯得很陰郁，上邊送來的各種合同變更文件也一直沒有中斷。許之剛開始的時候還能跟著池青一起去開個會。
池青最近在她面前笑得很少，在外人面前不要說笑了，幾乎沒有一個好臉色，進了會議式簡直就像個□□桶。
再一次的，因為一個項目方案被董事第一股東否決，池青在會議室裏當場就把水杯掃落在地，氣得雙眼發紅。
就在這種時候，池青突然一雙通紅的眼睛看向了旁邊正在收拾稿紙的許之。
若是換了以前，許之大概會以為池青又要撅嘴要她呼呼，或者表揚她。然而在這種場合——應該不大可能。
“你，出去。”池青說這話的時候，聲調有明顯地降低：“叫高助理進來。”
高助理是池青一來就被指定為總裁助理的人，只是由於許之占位，他一直在後邊處理一些重要的工作內容。
許之一直清楚，自己擋在了人家的工作崗位上。這種時候她就知道自己在池青面前的位置了。
“好的。”許之重新倒了杯水放到池青面前：“是溫水。”
辦公室的隔音算是很好的，不過許之在旁邊站了會，還是聽見了池青震怒不已的訓斥聲。會議結束的時候，高助理身上濕了好幾處，滿臉幽怨地把接下來的會進程表遞給許之：“好事都讓你占了。 ”
平時吃喝玩樂的局子，池青都帶著許之，這種挨罵受氣的事情偏生都讓別人來頂。集團辦公樓裏早就總結出了這個規律。
池青連開三場會議，回到總辦裏一開口嗓子都是啞的：“咖啡。”
“ 加糖還是奶。”許之問了一句。
“奶。”池青脫掉外套臥在沙發上有氣無力。
“您的咖啡。”許之很正式地把杯子端到了池青面前。
大概只顧著生氣了，池青的嘴唇顯得有些幹，神情裏滿是疲態，最近似乎上邊有意和她為難，搞下來一堆事情，又正好進入年度各種工作收尾評測階段，壓力大也是自然。
池青才接手現在的位置不久，總是想做出成績來的。許之再叫了一聲：“池總，您的咖啡。”
“騙人，我聞到了是荼。”池青閉著眼睛，難得在這種休息時刻露出了淺淺的笑意。
也就只能休息半個小時，一會還得會客。有時候許之想，好在她的願望只是當個小老板娘，沒什麽遠大目標，不然像池青這樣高強度的工作，她還真應付不來。
光是背這個時間表就讓她暈頭轉向。
“荼好喝，提神醒目，清腸健脾，美容養顏。”許之把母上經常用的那些詞拿了出來想哄著池青喝一點。
池青喝太多咖啡了。在辦公室還好，許之會著量控制，可老劉說池青在家裏有時候淩晨才睡，都是靠咖啡吊著一口氣。
身體會跨的，本來鎖骨就夠明顯了。胸都好像……瘦了些。
許之堅持讓池青喝荼。
“我的顏不用養。”池青似乎倔上了，這個時候就要喝咖啡。
她就是擔心會在外人面前一下子睡過去。可是她的身份不允許她那樣做，她必須時刻保持警惕和總裁的威嚴。
一進門就喊著要喝東西，肯定是很渴的。許之捧著荼在邊上猶豫了會：“池總，我給您的茶裏加點別的提神的東西進去，我想你會喜歡的。”
池青犯困地嗯了聲沒動，不過她能感覺到許之身上香香的味道有些挨近了，她剛想問加的是什麽，剛啟開一條縫的嘴唇被便堵上了。
她精神得睜開了眼睛，睫毛在許之臉頰上掃了掃。許之也睜眼看著池青想要閉上，又強行睜開的眼睛，最後她們默契地一起閉上了眼睛。
許之唇齒間的荼就這樣一點一點滲進了池青唇內，最後她仍是有些把持不住地把舌尖也送了進去。
若是說池青在接應茶水的時候是小心翼翼緊張萬分，生怕被嗆到的話，她在回應許之的吻時就是大刀闊斧，狠不能一口把許之吞進肚子裏，貼在心尖尖上放著。
許之原本只是看著池青那麽渴，小嘴巴有些幹燥，所以想盡秘書的責任滋潤一下她。嗯——是真的。
演變到這種突然被脫衣服的地步絕對不是她這種直女要的結果，她依依不舍地掙紮著從池青身上爬起來：“池總，料加好了，你再喝點……荼。”
池青還是倚在沙發上，胸脯起伏不止，原本有些蒼白面上浮現出少許的潮紅：“再、餵一口。”
有什麽辦法呢，她是BOSS啊。許之難為情地重新含了口荼水倚上去……如此三四次，總算是將荼杯裏的水都餵完了。
“ 現在有沒有精神一些？”許之將頭發捋了捋，將掉到肩膀上的衣服拉起來扣好：“您還有一個重要的會面。”
是和董事局的會議。
許之拿濕巾幫著池青把脖子上的口紅印擦掉。剛才有一些荼水滴上去了，她總得負責弄幹凈吧。
被侍候的時候，池青依然是個小鵪鶉，不過她一站起來就恢覆了慣常的凜冽風格：“荼杯太小了，回頭換個大點的。”
換大點的有什麽用呢，你根本沒有時間喝。許之這樣想，不過還是點了頭。誰讓池青是她的頂頭上司。
第二天許之就在包裏放了個大杯子。
不過一進辦公室，她就發現她的專座上坐著高助理，以及另外一個女秘書。
“哦，這是你的調任通知。”高助理顯然對於現在的安排很滿意，喜氣洋洋，或者在許之看來就是幸災樂禍：“去行政吧，反正那邊的工作你也熟。”
許之看了眼池青的位置，那裏空空的。
“池總知道這個決定，她也簽了字，很爽快的。”高助理說著把一個箱子交到許之手裏：“你的東西，你應該知道這個決定的不是嗎，東西一早就收拾好放在這裏了。”
她昨天一下班就忙著去挑選杯子了，哪裏有時間來收拾東西。許之抱著箱子有些發楞：“有說什麽原因嗎？”
“能有什麽原因，你本來就不是這一塊的料，你看看你在這個崗位上做過什麽像樣的工作？”高助理直言直語：“總裁助理可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為了提升工作效率，把你換出來是必然的。”
影響她工作了？
許之抱著箱子並沒有馬上去到行政部門，而是先下了樓在最近的便利店裏挑了一個最便宜，最小的杯子放到了池青桌邊。
還想用大杯子，等著吧你！
走的時候，行政部門的人一臉喜氣洋洋來相送，回來的時候，大家眼神裏就各種表情：“許之回來啦，沒事兒，到哪都還不是混口飯吃。”
“聽說池總這些天沒去接你，你是不是哪裏開罪人家了，雖然都是女的，不過現在這個社會……你懂的，對吧，呵呵呵，哈哈。”
許之可是在母上的各種嘲諷中活下來的，對於這些事情也不大關心。
不過總算有個同事說了句中聽的話：“其實我覺得池總對你倒是真好，你看看她最近那個壓力爆表的狀態，無非就是不想沖你發火。”
“不就是不想讓你看到她的負面形象嘛，沒事，大家看好你們這一對。”
……這池青還沒表白呢。整棟辦公樓就默認她們為最佳CP組了？
但是她們的話也具有一定地參考性。最近池青的狀態很不好，已經到達了人見人躲的境界，可是無論她在其他員工面前有多兇，言辭有多激烈，多生氣，一進了總辦處的門，她就會慢慢將自己身上的刺蓋起來，恢覆到常態。
許之將箱子裏的東西整理到桌子上，意外地發現池青平時放在辦公室裏畫畫的本子也塞在了裏邊。
☆、委屈你就說出來
由於這次的調動過於意外, 部門裏自然一時也沒給許之安排什麽工作。除了池青的那個畫本, 她幾乎沒有動箱子裏的東西。
“下班了, 不走嗎？”同事們都陸續地離開了, 坐在許之近旁的好意地問了聲。
許之將畫本合上嗯了聲：“我一會就走。”
等大家都走了，許之才把箱子收拾好封了起來, 即然都是默認CP了，她才不會甘願被池青就這麽丟回行政部。
許之抱著箱子回到了總辦處, 反正大家也都不敢攔她。畢竟整個集團總辦公樓裏誰還不知道這位許秘書和青青BOSS的那些緋聞事件。
總辦處新安排的小秘書也不敢出聲詢問許之, 甚至還恭敬地給許之倒了杯咖啡：“池總大概一個小時後回來。”
一個小時候池青很準時地出現在了辦公室, 一進門就把手裏的資料薄甩到了新秘書桌子上，若非新秘書躲得快, 估計就直接甩身上了。
換在以前池青也不是沒在許之面前這麽幹過, 可至多也甩到了桌子上，不然的話也就只是甩到地板上讓許之撿。
“許秘書……。”高助理跟在池青身後，見到端著箱子回來的許之倍感威脅。
“我有事情和池總談一談, 你們兩個先出去。”
新秘書聽了話也顧不得收拾手頭的資料先溜了出去，只有高助理遲疑了一下, 看向池青。
池青沒有作什麽反應, 顯然也有些疑惑, 她不作聲地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高助理大概也就領會到了上司的意思，很識趣地退了出去。
“今天可以喝咖啡。”許之從自己的杯子裏把池青的小杯子滴滿。
池青單手托著側臉倚在沙發上盯著許之：“你好像對於這次的工作安排很不滿意。”
“不是很不滿意。”許之一改平時地恭敬做風，學著池青的樣子，倚在扶手椅上，同樣手頂著額側, 一副大領導的樣子：“是非常不滿意。”
“我倒是很想知道池總對我的工作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呢？”許之自然是明白自己平時在崗位上做的貢獻比較少。
只是換一個角度想，她覺得自己對池青的貢獻已經足夠大了。
本來她平時也不怎麽化妝的，自打池青天天來接她上班開始，她就不得不把起床時間提前半個多小時就為了畫畫眉毛打打粉底，畢竟是見領導啊，起碼的禮儀還是要的，對吧？
她還得每天早上做飯燒菜帶到公司，就為了不讓她的上司因為吃外邊不幹凈的飯菜英年早逝發不起工資。許之覺得自己真的是太善良了。
工作時隨時聽命，上司要喝什麽，幹什麽，耍酒瘋非禮她，占她的便宜，泡她等等一些不正常的潛規則她都忍受著，畢竟在其位，謀其職，對吧？
就連晚上她都隨時奉陪，忍受著上司的呼吸聲睡覺。她還有哪裏做得不好？連喝水這種事情，她都盡量想著不要讓上司動手只動嘴就可以。
這麽分析下來，許之眉頭慢慢拱了起來，最後起身和池青擠進了一個椅座裏：“要是你以後不想洗碗的話，我來洗。”
唯一有點對不起她上司的地方，無非就是每天都讓她洗碗。如果你委屈就說出來啊，大不了給你免除這樣的苦疫，有必要鬧脾氣，搞分離嗎？我適應這一份工作很難的好嗎？
“你的工作表現很好，我很滿意。”池青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撐著腦腦袋靜靜地看著許之：“不過有一點我覺得很影響工作。”
“我想我可以改正。”畢竟在總辦處的工資高一些，知名度也高一些，改正一些個人的小毛病來換取這些，很劃算的。
根本就不是為了每天觀察池青在幹什麽。
池青疲憊的神情裏難得露出一絲笑意：“你的存在很影響我的工作狀態。”
“……我有些不明白。”許之快速地分析著池青話裏的意思——看著池青今天難得沒有矯作的樣子，她覺得可能是要被表白了。
真是的，拿工作變動這種事情來嚇唬人嗎。許之滿心期待地看著池青，試圖用眼神鼓勵池青把心裏想說的話說出來。
“你也不看看你這長相。”池青伸了個大懶腰，端起許之用過的杯子，嘴唇精確地對上杯沿上若隱若現的唇印，享受地喝了口咖啡。
呵？長相，許之下意識坐直身子，沖著對面光亮的裝飾面板上打量了一下自己的長相——沒問題，絕對沒問題。
許之從來都沒有懷疑過自己的長相，畢竟從小到大，班花校花的名號都摘過，即使為了工作忙得焦頭爛耳，也不影響天生麗質的……
見池青慢吞吞的吃著杯沿的口紅，許之眉頭擰成了三段位麻花：“池總對我的長相是有什麽意見呢？”
“長得太好看，令我無法沈迷工作。”
誇我也沒有用。
許之眉頭上的結一下子打開了：“我相信我有力在工作上幫到您的。”
“助理的工作你做不來。”池青這才放下了杯子，進入到平時的冷漠狀態：“壓力強度很大，絕對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
“我不是普通人……。”許之也跟著嚴肅起來。剛才你還說我長得太好看。
池青瞄了眼許之放在旁邊的箱子：“忙完了這段時間再把你調回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許之拿出畫本，翻到其中一頁，點了點畫紙：“池總應該還欠我一件事。”
畫紙上畫著兩個長頭發的女生側躺在藤編的椅上，一個抱著另一個。畫面很容易就讓許之想起了池青去她家吃飯的那天。
她們玩了一個游戲，池青不就是為了抱她，還說是為了玩游戲結果自動認輸，讓許之可以提一個要求。
沒想到還真的用得上的一天，雖然許之對於畫面上池青的手放在她不存在的‘大胸’上表示有些不滿意。畢竟現實的她——胸很一般稍微偏扁再平小那麽一些些啦。
畫紙下方有日期，還備註了當天的對話。池青大概也是忘記了這點，所以沒防備地把畫本送給了許之。
池青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這段時間在我身邊會很累，也很忙。”
“池總這是不相信我的工作能力嗎？”許之一點也不願意示弱：“我知道長得好看總是給人一種沒用的錯覺，不過這個世界上總有那麽些才華與美貌兼並的女子。”
沈默了一會，池青才說：“我總覺得你好像有些暗戀我。”
呵？我對你？
許之沒說話，只是迅速地起身打開了辦公室的門，沖高助理和新秘書下達命令：“高助理這幾天協同我一起處理總辦處的所的工作，而你收拾一下東西，去行政部那邊聽候安排。”
新秘書求助地看向高助理，再越過許之看向許之，大家都沒有反對的意思，她只好乖乖地回到桌子邊收拾東西。
許之知道。如果她想一直呆在池青的身邊，就必須成為一名合格地總助，對於集團內部的各項事物，工作進度需要匯報的細節問題都要了解。
可是她不可能一直陪在池青身邊成為天池的永久性員工，她還有自己的小酒館，屬於她自己的生活。
這也是她留下高助理的原因，她將會從高助理那裏分出一部份工作量，確保工作的順利進行，同時又能在這段時間——池青最為艱難的時間段陪著她。
只是工資比較可觀啊……許之搖了搖頭，把那些古怪的想法甩掉。今天是重新開始努力工作的第一天。
要比以往更加努力了呢，許之抱著一束鮮花站在小區門口等著老劉來接。訂花的理由是……慶祝自己沒有被踢出總辦室啊。
許之覺得自己越來越奇怪了，看到車上的池青時，她在驚喜一下的同時有些驚嚇地把花放到了背後。
池青清早的精神還不錯，瞇了瞇眼：“有什麽話上來說吧。”
她們已經好些天沒有一起同乘一輛車去上班了。許之把花放在她和池青的中間：“我媽總喜歡買花，這個是昨天的，本來想扔，我覺得挺好的，扔了可惜，就想著拿到辦公室裏插起來。當裝飾。”
池青頗為認真地想了想：“我記得我桌子上沒有花瓶。”
別說她的桌子上，就是整個辦公室裏都沒有。許之第一次進到池青的辦公室裏感受到的就是灰調，整體的風格就是性冷淡風。
如果能加上一束鮮花作裝飾，感覺肯定不同。把池青送回辦公室後，許之趁空拉著老劉去了她的小酒館。
這個點她的酒館還沒開張呢，她從裏邊抱出來一個花瓶。
“你這工作熱度可比我強多了。”老劉忍不住打趣許之說：“要不再帶兩瓶酒上去？花前月下什麽的，呵呵。”
酒就——不用了。只是好不容易來一趟，許之還是拿了一瓶酒，兩個自己比較喜歡的杯子。
許之把花瓶擺上了池青的桌子：“花能使人心情愉悅，有利於調節情緒。”
“是嗎？”池青在轉椅上左右旋轉觀察著許之認真擺弄花的雙手表示：“我沒感覺到。”
“明天可以換一種花試試，可能你只是不喜歡這種品種的花。”許之倒覺得這些花挺好看的，她費了那麽多苦心挑了好幾種搭配呢。
池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你媽媽天天都有這麽新鮮的花要扔嗎？“
還是不同品種的——
許之自知有些失言：“花嘛，大不了我讓行政那邊安排下，長期訂一些，畢竟我覺得挺好看的。”
池青湊近花瓣聞了聞：“浪費的可是我的錢，畢竟我每天看你就夠了。”
作者有話要說： 表白什麽的，不存在的——為什麽有時候你們都不興評論的，關於更新時間，是不是覺得我有點晚了。
☆、三個扣子就……
接連幾天的高強度工作下來, 許知大概明白了池青為什麽不想讓她留在總辦處。看看她面前現在堆積如山的資料就清楚了。
“關於整改提案的那份合同給我。”坐在那邊辦公桌上的池青一雙眼睛不停地在各種書面文件和電腦上切換著。
只要和池青有接觸的工作基本都由許之安排, 也就是許之現在相當於主內, 高助理主外對接所有需要同外界溝通聯系的工作。
不管是內還是外在這種非常時期可是一點都不輕松的。許之將文件拿到池青面前：“池總要不要休息下？”
現在已經晚上九點了。許之其實更想提醒池青, 這個時候她應該考慮收工回家的事情。大概也只有這種時候池青才會從工作中抽離出來。
“你先回去。”趕上工作比較忙，池青都是公私分明, 很少對許之表露半點特殊對待。也就這種有稍許空暇時，她才會表露出別樣的關懷。
許之看了眼仍舊忙得焦頭爛額的高助理, 她明白池青不到十一二點估計是不會回家了：“我去店裏, 你一會如果下班得早就過來坐坐。”
“今天不是周末, 你去店裏幹什麽？”
“是齊樂生日。”許之也沒有遮掩，再怎麽說齊樂也是她的第一好友兼合夥人, 生日這種事情還是要重視一下。
池青點了點頭：“別喝酒。”
“可能會喝一點, 都是老同學。”齊樂的朋友許之基本都認識，又是在他們開的小酒館裏不喝酒似乎有些說不過去。
池青看了眼手邊的工作備忘錄，她此時就是想走也走不了, 只好說：“那就喝一點。”
“……好。”許之其實很想帶著池青一起去的，這段時間以來, 她和池青基本就只有工作方面的接觸, 就是想給池青餵口水, 旁邊都還有個高助理。
心裏憋屈得很，一點也不喜歡池青認真工作的樣子！
才下樓，許之就被老劉攔了下來：“池總說你要去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喝酒，讓我跟著你，別讓你喝多了。”
不三不四？
“呃, 我只是和朋友們聚聚。”這麽多天相處下來，許之覺得和老劉倒也算熟悉了，請她一起去到店裏坐坐也沒什麽。
許之之前選擇工作的時候就是特地選擇了距店面近的天池集團，兩地相聚並不遠，走路就可以到。
整個生日趴在齊樂的安排下早就進入了狀態，許之一進門就被眼尖的同學認了出來：“齊樂的藍顏來了。”
“大忙人過來，自罰一杯。”
看到跟在許之身後的老劉，大家自然是要問一句的。
“哦，這是劉姐。”許之拉著老劉入了座：“給我們老板開車的。”
“厲害了，你們老總還用車送你嗎？”
雖然來往比較少，可是就齊樂那麽連帶一句大家便也都知道現在許之的情況，天池集團總栽助理。
說出來就不是一般的職位。
“不是，就認識一起來喝一杯。”許之認命地罰了一杯酒下去，老劉就在邊上敲鐘了：“池總可是說了讓我盯著你，你要是喝醉了，我可是要被扣工資的。”
“她憑什麽管我。”不就是喜歡我嗎？又沒有表白，這些天話都不怎麽和我說，許之想想就有些郁悶。
由於工作上的變動，現在她就是跟著池青不停地工作工作，別的啥也沒做。
酒館裏也沒有其它客人，今天都是來為齊樂慶駕的，其中有幾個男生會在唱臺上又唱又吆喝，氣氛很是熱鬧，就連老劉也扭著有些微胖的身子跟著音樂一起唱了起來。
只有許之啃著酒杯縮在角落裏發呆。呆了一會她拿起手機，看著上邊的時間從九點五十跳到了十點一十。她再次看向大門方向，除了零星的路人，玻璃外邊只有無聲流淌地霓虹燈彩。
“怎麽了？”電話接通，池青淡定而冷漠地聲音慢悠悠地傳過來，形成了許之耳邊獨到的波段。
“沒什麽，今天來了很多人，一會就走，估計會剩很多酒和小吃，你要是餓的話可以過來吃點，不收錢，也不用小費。”許之咕嚕地把杯子裏的酒都喝進了肚子裏，驚得旁邊的服務聲雙眼圓瞪。這可不是啤酒果酒，按這個喝法喝下去，她們家老板不醉才怪。
池青大抵還在那裏酌情桌子上有多少事情沒有處理掉吧，許之想：“不來就算了，反正齊樂這些男同學我都很熟，大不了就一起通個宵。”
掛掉電話後，許之看了眼正嗨的人群，和服務生道：“幫我準備一份果盤，那些小點都來一份。”
“……好。”那邊桌子上都還剩著大堆的小點零嘴呢，服務生已經開始懷疑她們家老板喝高了。
池青一出現在門口，老劉就下意識地想起來自己的責任，不過再看許之的狀態，仍舊正襟危坐，倒不像是喝了很多酒的樣子，於是她又自個和一群小青年們去嗨了。
許之也看見池青了，伸手就指了指她對面的座位：“坐下。”
池青默默地入了座，從許之解開的兩個襯衣扣子上她已經得出對方醉了的結論。平時呢，許之還算是個矜持的人，通常扣子都會扣到最上，偶爾只有她們兩個的時候，許之會解開一個扣子。
通常沒什麽突發事件不會解開兩個以上的扣子。
“我記得和你說過，不要喝太多的酒。”池青將面前的酒往邊上移了移拿了塊西瓜含進嘴裏，不慌不忙地瞅著許之。
“在辦公室裏，你是我上司，在這裏，我是這家店的老板。”許之一點也不覺得自個喝高了，伸手就是一拍桌子：“齊樂，你們給我安靜點。”
酒館裏熱鬧歸熱鬧，不過到底不大，許小之這麽順著風口一嗓子，足夠讓大家安靜下來，也足以嚇到池青。
“你說你，現在都幾點了。”許之把手機推到池青面前：“每天忙到半夜三更，是工作重要還是身體重要，全人類都懂的道理，你一個總裁還不知道嗎？”
池青抿了抿唇，刻意將眉間的笑意壓了下去：“我現在知道了。”
“還的，我雖然是你的下屬，可我也是一個女人，你整天呼來喝去地給我下任務，指派工作我沒意見，可你的表情就不能好點嗎？每天繃著張臉，像我欠你幾百萬似的。”許之如是羅列著這幾天池青工作態度上的不足。
齊樂那一群人早就安靜下來，甚至把音響聲都關小了，靜坐聽著許之有板有眼地說叨。只有老劉一臉憂愁。
這許之到底是喝高了，還是本性如此啊。
池青順應著許之的話接下去：“許老板的意見非常中肯，我虛心接受。”
“好了，你先吃東西。”
許之又大口喝下一杯酒，手往下滑又自解一粒扣子，齊樂見狀推了推眼鏡，便轉身招呼他那群朋友：“去隔壁游樂城打臺球，我請客。”
老劉絞著手指頭走到池青面前，扯了扯T恤後擺，一臉我錯了的神情：“我回去把車開過來等您。”
“嗯，今天心情不錯，就不扣你工資了。”池青繼續喝桌上的檸檬水，饒有興趣地欣賞著一本正經把酒當水喝的許之。
酒館裏就剩下兩個收拾杯盤的服務生還有旖旎的旋律，許之開了三個扣子的襯衫下邊隱約露出小小的弧度。
池青身上的疲憊感被一點一點地褪去，眼睛也變得透亮：“不知道許老板對我的工作還有什麽意見呢？”
“工作上你很優秀，不過感情上，你太失敗了。”許之繼續喋喋不休：“感情這種事情，就應該落落大方，不應該遮遮掩掩。”
“落落大方指的就是要言行一致，有些事情不僅要做，還要能說出來。”
池青將手機錄音點開，放到桌角，眼睛一瞇笑笑地問許之：“比如呢？”
“比如你喜歡我，你就告訴我喜歡我。”許之端著杯子又是一仰頭，嘴裏沒半點濕意她才發覺到沒酒了。
服務生有些擔憂地看著池青。
“她喝了幾杯？”
這個誰也沒註意呀，不過想了想，服務生還是推測道：“估計有四五杯了，都是烈性酒。”
現在沒倒下去，也算是有量。
池青接過許之手裏的杯子往裏倒了些檸檬水，許之接過來喝了一口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勁：“你就說，你是不是喜歡我？”
“哼，說出來我也不會答應的。”
許之已經陷入了自說自語的地步：“便宜了你，別以為我是好泡的妞。像你這種自以為是的女人，不給你一點苦頭吃，你這輩子都得壓著我。”
“在感情上面，我確實不如許老板你。”池青眉角因為笑意都揚了起來：“不知道許老板有何高見？”
“我都想好了，以後你得聽我的。”許之終於感受到了酒意的沖擊，有些疲乏地搖了搖頭：“就你可以叫我之郎，我可以叫你青寶寶。”
青寶寶——
池青終於有所抗議：“青寶寶聽著像個毛毛蟲的名字。”
許之得意地笑了，擺擺手：“早知道你加-壹-壹-零-捌-壹-柒-玖-伍-壹這種自以為是的毛病，肯定會挑刺，我給你準備了一串昵稱。”
邊上的服務生已經聽不下去了，許之體力也有些不支，煞有介事地看了下手表站起來：“先送我回去。我知道你喜歡做這種事情。”
“……好。”
池青仍舊到前臺付了一笑數額驚人的小費：“不用說是我的。”
車內彌漫著烈酒和淡香水的氣味，以及許之喋喋不休的呢喃：“青寶寶，青青寶貝，小池池，青兒……隨便挑，隨便選，反正我還有很多想法。”
作者有話要說： 就……最近想脫單，然後神情恍惚。明明春天都過去了啊。
☆、誰睡了誰
溫暖的陽光輕照在紗窗上, 在房間裏掀出一片明媚的漣漪。
池青在晨色中將領子折好, 頭發捋順, 順帶打了個口紅, 披上短西裝轉過身半倚在桌子上，雙手環在胸前：“是你勾引我在先, 我也是被逼無奈。”
仍舊光著身子一臉懵坐在被窩裏的許之：“？”
清早醒來她就縮在池青懷裏——兩個人都以光著的姿態已經不足以用暖昧來形容了。池青倒好，第一時間醒來就是裹了浴袍去洗漱, 提前梳妝打扮好, 一副無關我事的態度。
許知除了腦袋有些暈, 身上有些涼，並沒有其它的不適應, 比如腰酸腿痛或者初——那什麽疼。關鍵是看著池青這種把她當成一個不小心睡了的路人這種態度實在是叫人不舒服。
睡都睡了, 你負責一下不應該是很合理嗎？
“我沒有把持住，確實也是我的不對，如果需要精神或者身體方面的補償你可以提出來, 我會盡量滿足你。”池青仍舊泰然自若的盯著許之，一副高高在上的口吻。
霸道總裁的游戲。許之冷漠回應：“你出去。”
我想穿衣服。剛才池青動作太快, 她什麽也沒看清楚, 現在池青倒是穿好了, 結果反過來一直盯著她看。
雖然身體已經被池青看過了，可是這種當面看光的感覺還是不太能接受。
池青皺了皺眉頭，顯然在表示對許之態度的不滿意，不過還是背過身往外去了：“我在樓下等你。”
許之這時才糊亂披上浴袍，把被子掀開, 瞪著大眼睛從床頭瞅到了床尾，一滴蚊子血的痕跡都沒有。
問題來了，許之滿臉漿糊地呆坐在床上，究竟是誰睡了誰。
按她的邏輯來說——或者從小說上看到的來說，作為一個老處，被睡了應該有所感覺啊，昨天醉到連春夢也沒做，今兒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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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比我早啊。”開車的老劉笑笑地和許之說話：“今天坐副座, 還是後邊？池總沒來。”
老劉的一句話就好像使得天空陰沈了下來, 許之拎了拎手裏的保溫盒有些悶悶地上了後座：“她都沒有和我說。”
“她可能有她的考慮吧，我也是剛才接到她的通知, 讓我直接過來接你。”
“她沒有回家嗎？”許之有些不明白，老劉和池青住在一起, 有什麽事情, 老劉應該可以第一時間會知道的。
老劉搖了搖頭：“前幾天放假後, 我就沒見過她了。”
“原來是這樣。”許之從包裏拿出一盒月餅，放到了副座上：“這個是我給你帶的, 節日快樂。”
“喲, 你還給我送月餅呢，謝謝、謝謝。”
許之把那個單做的月餅放到了池青桌子上，幸好有密封包裝, 不然誰知道她什麽時候來。許之拿出手機再看了幾遍。
池青估計是已經把她這個小秘書完全忘記了。反正池青不在，許之手頭幾乎就沒什麽工作。
相對其他忙碌的人, 許之發現她更像池青藏在辦公室裏用來取樂的真人版玩具。反正正經事兒都不會跟她說。
池青是第三天中午的時候來集團的。
許之正在吃午餐。反正保溫盒有那麽大, 她每次仍舊習慣性帶兩人的份, 工作又太閑，所以每次兩個碗都裝上飯。由於太閑，吃飯的時候她還能翻翻報紙，最近天池集團見報率很高。
報紙上提到了天池集團董事局的股權有所變動。原最大股東池振國持股占比超過百分之五十，似乎因為資金抽調, 出讓了部份股權，現在成為占股第二的東家。
這意味著天池集團的話語權有了被動的可能。
池青進了門也不見外，也不客套，比進了家門還要隨意，坐到許之面前，拿起筷子就開吃：“報紙上說什麽。”
“沒說什麽。”畢竟都是些不太好的消息，許之猜想這些天池青應該就是被這些事情困住了。
股權變動的情況下，自然也會危及池青的地位，比如決斷權就不完全在她手中。這種情況下，只要天池集團在運作上有什麽問題，上邊都很容易提出反對意見。相當於，原本池青可以自己拍板的事情現在可能還要被其他股東制約。
池青吃完飯便和往常一樣收拾起了碗筷，慢條斯理地：“我爸娶了個新老婆。”
“第二春，聽說這就懷上了。”
池青笑了笑：“他給我說，我可能要有個弟弟。”
許之再次看了眼報紙，確認到報紙上有提過池振國今年五十三歲，不過似乎外界還不知道池振國娶小老婆的事情。
“那就……恭喜他了。”許之吃不準池青此時此刻的心情，只好訥訥地應了聲。
接連好幾天池青都顯得很陰郁，上邊送來的各種合同變更文件也一直沒有中斷。許之剛開始的時候還能跟著池青一起去開個會。
池青最近在她面前笑得很少，在外人面前不要說笑了，幾乎沒有一個好臉色，進了會議式簡直就像個□□桶。
再一次的，因為一個項目方案被董事第一股東否決，池青在會議室裏當場就把水杯掃落在地，氣得雙眼發紅。
就在這種時候，池青突然一雙通紅的眼睛看向了旁邊正在收拾稿紙的許之。
若是換了以前，許之大概會以為池青又要撅嘴要她呼呼，或者表揚她。然而在這種場合——應該不大可能。
“你，出去。”池青說這話的時候，聲調有明顯地降低：“叫高助理進來。”
高助理是池青一來就被指定為總裁助理的人，只是由於許之占位，他一直在後邊處理一些重要的工作內容。
許之一直清楚，自己擋在了人家的工作崗位上。這種時候她就知道自己在池青面前的位置了。
“好的。”許之重新倒了杯水放到池青面前：“是溫水。”
辦公室的隔音算是很好的，不過許之在旁邊站了會，還是聽見了池青震怒不已的訓斥聲。會議結束的時候，高助理身上濕了好幾處，滿臉幽怨地把接下來的會進程表遞給許之：“好事都讓你占了。 ”
平時吃喝玩樂的局子，池青都帶著許之，這種挨罵受氣的事情偏生都讓別人來頂。集團辦公樓裏早就總結出了這個規律。
池青連開三場會議，回到總辦裏一開口嗓子都是啞的：“咖啡。”
“ 加糖還是奶。”許之問了一句。
“奶。”池青脫掉外套臥在沙發上有氣無力。
“您的咖啡。”許之很正式地把杯子端到了池青面前。
大概只顧著生氣了，池青的嘴唇顯得有些幹，神情裏滿是疲態，最近似乎上邊有意和她為難，搞下來一堆事情，又正好進入年度各種工作收尾評測階段，壓力大也是自然。
池青才接手現在的位置不久，總是想做出成績來的。許之再叫了一聲：“池總，您的咖啡。”
“騙人，我聞到了是荼。”池青閉著眼睛，難得在這種休息時刻露出了淺淺的笑意。
也就只能休息半個小時，一會還得會客。有時候許之想，好在她的願望只是當個小老板娘，沒什麽遠大目標，不然像池青這樣高強度的工作，她還真應付不來。
光是背這個時間表就讓她暈頭轉向。
“荼好喝，提神醒目，清腸健脾，美容養顏。”許之把母上經常用的那些詞拿了出來想哄著池青喝一點。
池青喝太多咖啡了。在辦公室還好，許之會著量控制，可老劉說池青在家裏有時候淩晨才睡，都是靠咖啡吊著一口氣。
身體會跨的，本來鎖骨就夠明顯了。胸都好像……瘦了些。
許之堅持讓池青喝荼。
“我的顏不用養。”池青似乎倔上了，這個時候就要喝咖啡。
她就是擔心會在外人面前一下子睡過去。可是她的身份不允許她那樣做，她必須時刻保持警惕和總裁的威嚴。
一進門就喊著要喝東西，肯定是很渴的。許之捧著荼在邊上猶豫了會：“池總，我給您的茶裏加點別的提神的東西進去，我想你會喜歡的。”
池青犯困地嗯了聲沒動，不過她能感覺到許之身上香香的味道有些挨近了，她剛想問加的是什麽，剛啟開一條縫的嘴唇被便堵上了。
她精神得睜開了眼睛，睫毛在許之臉頰上掃了掃。許之也睜眼看著池青想要閉上，又強行睜開的眼睛，最後她們默契地一起閉上了眼睛。
許之唇齒間的荼就這樣一點一點滲進了池青唇內，最後她仍是有些把持不住地把舌尖也送了進去。
若是說池青在接應茶水的時候是小心翼翼緊張萬分，生怕被嗆到的話，她在回應許之的吻時就是大刀闊斧，狠不能一口把許之吞進肚子裏，貼在心尖尖上放著。
許之原本只是看著池青那麽渴，小嘴巴有些幹燥，所以想盡秘書的責任滋潤一下她。嗯——是真的。
演變到這種突然被脫衣服的地步絕對不是她這種直女要的結果，她依依不舍地掙紮著從池青身上爬起來：“池總，料加好了，你再喝點……荼。”
池青還是倚在沙發上，胸脯起伏不止，原本有些蒼白面上浮現出少許的潮紅：“再、餵一口。”
有什麽辦法呢，她是BOSS啊。許之難為情地重新含了口荼水倚上去……如此三四次，總算是將荼杯裏的水都餵完了。
“ 現在有沒有精神一些？”許之將頭發捋了捋，將掉到肩膀上的衣服拉起來扣好：“您還有一個重要的會面。”
是和董事局的會議。
許之拿濕巾幫著池青把脖子上的口紅印擦掉。剛才有一些荼水滴上去了，她總得負責弄幹凈吧。
被侍候的時候，池青依然是個小鵪鶉，不過她一站起來就恢覆了慣常的凜冽風格：“荼杯太小了，回頭換個大點的。”
換大點的有什麽用呢，你根本沒有時間喝。許之這樣想，不過還是點了頭。誰讓池青是她的頂頭上司。
第二天許之就在包裏放了個大杯子。
不過一進辦公室，她就發現她的專座上坐著高助理，以及另外一個女秘書。
“哦，這是你的調任通知。”高助理顯然對於現在的安排很滿意，喜氣洋洋，或者在許之看來就是幸災樂禍：“去行政吧，反正那邊的工作你也熟。”
許之看了眼池青的位置，那裏空空的。
“池總知道這個決定，她也簽了字，很爽快的。”高助理說著把一個箱子交到許之手裏：“你的東西，你應該知道這個決定的不是嗎，東西一早就收拾好放在這裏了。”
她昨天一下班就忙著去挑選杯子了，哪裏有時間來收拾東西。許之抱著箱子有些發楞：“有說什麽原因嗎？”
“能有什麽原因，你本來就不是這一塊的料，你看看你在這個崗位上做過什麽像樣的工作？”高助理直言直語：“總裁助理可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為了提升工作效率，把你換出來是必然的。”
影響她工作了？
許之抱著箱子並沒有馬上去到行政部門，而是先下了樓在最近的便利店裏挑了一個最便宜，最小的杯子放到了池青桌邊。
還想用大杯子，等著吧你！
走的時候，行政部門的人一臉喜氣洋洋來相送，回來的時候，大家眼神裏就各種表情：“許之回來啦，沒事兒，到哪都還不是混口飯吃。”
“聽說池總這些天沒去接你，你是不是哪裏開罪人家了，雖然都是女的，不過現在這個社會……你懂的，對吧，呵呵呵，哈哈。”
許之可是在母上的各種嘲諷中活下來的，對於這些事情也不大關心。
不過總算有個同事說了句中聽的話：“其實我覺得池總對你倒是真好，你看看她最近那個壓力爆表的狀態，無非就是不想沖你發火。”
“不就是不想讓你看到她的負面形象嘛，沒事，大家看好你們這一對。”
……這池青還沒表白呢。整棟辦公樓就默認她們為最佳CP組了？
但是她們的話也具有一定地參考性。最近池青的狀態很不好，已經到達了人見人躲的境界，可是無論她在其他員工面前有多兇，言辭有多激烈，多生氣，一進了總辦處的門，她就會慢慢將自己身上的刺蓋起來，恢覆到常態。
許之將箱子裏的東西整理到桌子上，意外地發現池青平時放在辦公室裏畫畫的本子也塞在了裏邊。
☆、委屈你就說出來
由於這次的調動過於意外, 部門裏自然一時也沒給許之安排什麽工作。除了池青的那個畫本, 她幾乎沒有動箱子裏的東西。
“下班了, 不走嗎？”同事們都陸續地離開了, 坐在許之近旁的好意地問了聲。
許之將畫本合上嗯了聲：“我一會就走。”
等大家都走了，許之才把箱子收拾好封了起來, 即然都是默認CP了，她才不會甘願被池青就這麽丟回行政部。
許之抱著箱子回到了總辦處, 反正大家也都不敢攔她。畢竟整個集團總辦公樓裏誰還不知道這位許秘書和青青BOSS的那些緋聞事件。
總辦處新安排的小秘書也不敢出聲詢問許之, 甚至還恭敬地給許之倒了杯咖啡：“池總大概一個小時後回來。”
一個小時候池青很準時地出現在了辦公室, 一進門就把手裏的資料薄甩到了新秘書桌子上，若非新秘書躲得快, 估計就直接甩身上了。
換在以前池青也不是沒在許之面前這麽幹過, 可至多也甩到了桌子上，不然的話也就只是甩到地板上讓許之撿。
“許秘書……。”高助理跟在池青身後，見到端著箱子回來的許之倍感威脅。
“我有事情和池總談一談, 你們兩個先出去。”
新秘書聽了話也顧不得收拾手頭的資料先溜了出去，只有高助理遲疑了一下, 看向池青。
池青沒有作什麽反應, 顯然也有些疑惑, 她不作聲地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高助理大概也就領會到了上司的意思，很識趣地退了出去。
“今天可以喝咖啡。”許之從自己的杯子裏把池青的小杯子滴滿。
池青單手托著側臉倚在沙發上盯著許之：“你好像對於這次的工作安排很不滿意。”
“不是很不滿意。”許之一改平時地恭敬做風，學著池青的樣子，倚在扶手椅上，同樣手頂著額側, 一副大領導的樣子：“是非常不滿意。”
“我倒是很想知道池總對我的工作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呢？”許之自然是明白自己平時在崗位上做的貢獻比較少。
只是換一個角度想，她覺得自己對池青的貢獻已經足夠大了。
本來她平時也不怎麽化妝的，自打池青天天來接她上班開始，她就不得不把起床時間提前半個多小時就為了畫畫眉毛打打粉底，畢竟是見領導啊，起碼的禮儀還是要的，對吧？
她還得每天早上做飯燒菜帶到公司，就為了不讓她的上司因為吃外邊不幹凈的飯菜英年早逝發不起工資。許之覺得自己真的是太善良了。
工作時隨時聽命，上司要喝什麽，幹什麽，耍酒瘋非禮她，占她的便宜，泡她等等一些不正常的潛規則她都忍受著，畢竟在其位，謀其職，對吧？
就連晚上她都隨時奉陪，忍受著上司的呼吸聲睡覺。她還有哪裏做得不好？連喝水這種事情，她都盡量想著不要讓上司動手只動嘴就可以。
這麽分析下來，許之眉頭慢慢拱了起來，最後起身和池青擠進了一個椅座裏：“要是你以後不想洗碗的話，我來洗。”
唯一有點對不起她上司的地方，無非就是每天都讓她洗碗。如果你委屈就說出來啊，大不了給你免除這樣的苦疫，有必要鬧脾氣，搞分離嗎？我適應這一份工作很難的好嗎？
“你的工作表現很好，我很滿意。”池青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撐著腦腦袋靜靜地看著許之：“不過有一點我覺得很影響工作。”
“我想我可以改正。”畢竟在總辦處的工資高一些，知名度也高一些，改正一些個人的小毛病來換取這些，很劃算的。
根本就不是為了每天觀察池青在幹什麽。
池青疲憊的神情裏難得露出一絲笑意：“你的存在很影響我的工作狀態。”
“……我有些不明白。”許之快速地分析著池青話裏的意思——看著池青今天難得沒有矯作的樣子，她覺得可能是要被表白了。
真是的，拿工作變動這種事情來嚇唬人嗎。許之滿心期待地看著池青，試圖用眼神鼓勵池青把心裏想說的話說出來。
“你也不看看你這長相。”池青伸了個大懶腰，端起許之用過的杯子，嘴唇精確地對上杯沿上若隱若現的唇印，享受地喝了口咖啡。
呵？長相，許之下意識坐直身子，沖著對面光亮的裝飾面板上打量了一下自己的長相——沒問題，絕對沒問題。
許之從來都沒有懷疑過自己的長相，畢竟從小到大，班花校花的名號都摘過，即使為了工作忙得焦頭爛耳，也不影響天生麗質的……
見池青慢吞吞的吃著杯沿的口紅，許之眉頭擰成了三段位麻花：“池總對我的長相是有什麽意見呢？”
“長得太好看，令我無法沈迷工作。”
誇我也沒有用。
許之眉頭上的結一下子打開了：“我相信我有力在工作上幫到您的。”
“助理的工作你做不來。”池青這才放下了杯子，進入到平時的冷漠狀態：“壓力強度很大，絕對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
“我不是普通人……。”許之也跟著嚴肅起來。剛才你還說我長得太好看。
池青瞄了眼許之放在旁邊的箱子：“忙完了這段時間再把你調回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許之拿出畫本，翻到其中一頁，點了點畫紙：“池總應該還欠我一件事。”
畫紙上畫著兩個長頭發的女生側躺在藤編的椅上，一個抱著另一個。畫面很容易就讓許之想起了池青去她家吃飯的那天。
她們玩了一個游戲，池青不就是為了抱她，還說是為了玩游戲結果自動認輸，讓許之可以提一個要求。
沒想到還真的用得上的一天，雖然許之對於畫面上池青的手放在她不存在的‘大胸’上表示有些不滿意。畢竟現實的她——胸很一般稍微偏扁再平小那麽一些些啦。
畫紙下方有日期，還備註了當天的對話。池青大概也是忘記了這點，所以沒防備地把畫本送給了許之。
池青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這段時間在我身邊會很累，也很忙。”
“池總這是不相信我的工作能力嗎？”許之一點也不願意示弱：“我知道長得好看總是給人一種沒用的錯覺，不過這個世界上總有那麽些才華與美貌兼並的女子。”
沈默了一會，池青才說：“我總覺得你好像有些暗戀我。”
呵？我對你？
許之沒說話，只是迅速地起身打開了辦公室的門，沖高助理和新秘書下達命令：“高助理這幾天協同我一起處理總辦處的所的工作，而你收拾一下東西，去行政部那邊聽候安排。”
新秘書求助地看向高助理，再越過許之看向許之，大家都沒有反對的意思，她只好乖乖地回到桌子邊收拾東西。
許之知道。如果她想一直呆在池青的身邊，就必須成為一名合格地總助，對於集團內部的各項事物，工作進度需要匯報的細節問題都要了解。
可是她不可能一直陪在池青身邊成為天池的永久性員工，她還有自己的小酒館，屬於她自己的生活。
這也是她留下高助理的原因，她將會從高助理那裏分出一部份工作量，確保工作的順利進行，同時又能在這段時間——池青最為艱難的時間段陪著她。
只是工資比較可觀啊……許之搖了搖頭，把那些古怪的想法甩掉。今天是重新開始努力工作的第一天。
要比以往更加努力了呢，許之抱著一束鮮花站在小區門口等著老劉來接。訂花的理由是……慶祝自己沒有被踢出總辦室啊。
許之覺得自己越來越奇怪了，看到車上的池青時，她在驚喜一下的同時有些驚嚇地把花放到了背後。
池青清早的精神還不錯，瞇了瞇眼：“有什麽話上來說吧。”
她們已經好些天沒有一起同乘一輛車去上班了。許之把花放在她和池青的中間：“我媽總喜歡買花，這個是昨天的，本來想扔，我覺得挺好的，扔了可惜，就想著拿到辦公室裏插起來。當裝飾。”
池青頗為認真地想了想：“我記得我桌子上沒有花瓶。”
別說她的桌子上，就是整個辦公室裏都沒有。許之第一次進到池青的辦公室裏感受到的就是灰調，整體的風格就是性冷淡風。
如果能加上一束鮮花作裝飾，感覺肯定不同。把池青送回辦公室後，許之趁空拉著老劉去了她的小酒館。
這個點她的酒館還沒開張呢，她從裏邊抱出來一個花瓶。
“你這工作熱度可比我強多了。”老劉忍不住打趣許之說：“要不再帶兩瓶酒上去？花前月下什麽的，呵呵。”
酒就——不用了。只是好不容易來一趟，許之還是拿了一瓶酒，兩個自己比較喜歡的杯子。
許之把花瓶擺上了池青的桌子：“花能使人心情愉悅，有利於調節情緒。”
“是嗎？”池青在轉椅上左右旋轉觀察著許之認真擺弄花的雙手表示：“我沒感覺到。”
“明天可以換一種花試試，可能你只是不喜歡這種品種的花。”許之倒覺得這些花挺好看的，她費了那麽多苦心挑了好幾種搭配呢。
池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你媽媽天天都有這麽新鮮的花要扔嗎？“
還是不同品種的——
許之自知有些失言：“花嘛，大不了我讓行政那邊安排下，長期訂一些，畢竟我覺得挺好看的。”
池青湊近花瓣聞了聞：“浪費的可是我的錢，畢竟我每天看你就夠了。”
作者有話要說： 表白什麽的，不存在的——為什麽有時候你們都不興評論的，關於更新時間，是不是覺得我有點晚了。
☆、三個扣子就……
接連幾天的高強度工作下來, 許知大概明白了池青為什麽不想讓她留在總辦處。看看她面前現在堆積如山的資料就清楚了。
“關於整改提案的那份合同給我。”坐在那邊辦公桌上的池青一雙眼睛不停地在各種書面文件和電腦上切換著。
只要和池青有接觸的工作基本都由許之安排, 也就是許之現在相當於主內, 高助理主外對接所有需要同外界溝通聯系的工作。
不管是內還是外在這種非常時期可是一點都不輕松的。許之將文件拿到池青面前：“池總要不要休息下？”
現在已經晚上九點了。許之其實更想提醒池青, 這個時候她應該考慮收工回家的事情。大概也只有這種時候池青才會從工作中抽離出來。
“你先回去。”趕上工作比較忙，池青都是公私分明, 很少對許之表露半點特殊對待。也就這種有稍許空暇時，她才會表露出別樣的關懷。
許之看了眼仍舊忙得焦頭爛額的高助理, 她明白池青不到十一二點估計是不會回家了：“我去店裏, 你一會如果下班得早就過來坐坐。”
“今天不是周末, 你去店裏幹什麽？”
“是齊樂生日。”許之也沒有遮掩，再怎麽說齊樂也是她的第一好友兼合夥人, 生日這種事情還是要重視一下。
池青點了點頭：“別喝酒。”
“可能會喝一點, 都是老同學。”齊樂的朋友許之基本都認識，又是在他們開的小酒館裏不喝酒似乎有些說不過去。
池青看了眼手邊的工作備忘錄，她此時就是想走也走不了, 只好說：“那就喝一點。”
“……好。”許之其實很想帶著池青一起去的，這段時間以來, 她和池青基本就只有工作方面的接觸, 就是想給池青餵口水, 旁邊都還有個高助理。
心裏憋屈得很，一點也不喜歡池青認真工作的樣子！
才下樓，許之就被老劉攔了下來：“池總說你要去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喝酒，讓我跟著你，別讓你喝多了。”
不三不四？
“呃, 我只是和朋友們聚聚。”這麽多天相處下來，許之覺得和老劉倒也算熟悉了，請她一起去到店裏坐坐也沒什麽。
許之之前選擇工作的時候就是特地選擇了距店面近的天池集團，兩地相聚並不遠，走路就可以到。
整個生日趴在齊樂的安排下早就進入了狀態，許之一進門就被眼尖的同學認了出來：“齊樂的藍顏來了。”
“大忙人過來，自罰一杯。”
看到跟在許之身後的老劉，大家自然是要問一句的。
“哦，這是劉姐。”許之拉著老劉入了座：“給我們老板開車的。”
“厲害了，你們老總還用車送你嗎？”
雖然來往比較少，可是就齊樂那麽連帶一句大家便也都知道現在許之的情況，天池集團總栽助理。
說出來就不是一般的職位。
“不是，就認識一起來喝一杯。”許之認命地罰了一杯酒下去，老劉就在邊上敲鐘了：“池總可是說了讓我盯著你，你要是喝醉了，我可是要被扣工資的。”
“她憑什麽管我。”不就是喜歡我嗎？又沒有表白，這些天話都不怎麽和我說，許之想想就有些郁悶。
由於工作上的變動，現在她就是跟著池青不停地工作工作，別的啥也沒做。
酒館裏也沒有其它客人，今天都是來為齊樂慶駕的，其中有幾個男生會在唱臺上又唱又吆喝，氣氛很是熱鬧，就連老劉也扭著有些微胖的身子跟著音樂一起唱了起來。
只有許之啃著酒杯縮在角落裏發呆。呆了一會她拿起手機，看著上邊的時間從九點五十跳到了十點一十。她再次看向大門方向，除了零星的路人，玻璃外邊只有無聲流淌地霓虹燈彩。
“怎麽了？”電話接通，池青淡定而冷漠地聲音慢悠悠地傳過來，形成了許之耳邊獨到的波段。
“沒什麽，今天來了很多人，一會就走，估計會剩很多酒和小吃，你要是餓的話可以過來吃點，不收錢，也不用小費。”許之咕嚕地把杯子裏的酒都喝進了肚子裏，驚得旁邊的服務聲雙眼圓瞪。這可不是啤酒果酒，按這個喝法喝下去，她們家老板不醉才怪。
池青大抵還在那裏酌情桌子上有多少事情沒有處理掉吧，許之想：“不來就算了，反正齊樂這些男同學我都很熟，大不了就一起通個宵。”
掛掉電話後，許之看了眼正嗨的人群，和服務生道：“幫我準備一份果盤，那些小點都來一份。”
“……好。”那邊桌子上都還剩著大堆的小點零嘴呢，服務生已經開始懷疑她們家老板喝高了。
池青一出現在門口，老劉就下意識地想起來自己的責任，不過再看許之的狀態，仍舊正襟危坐，倒不像是喝了很多酒的樣子，於是她又自個和一群小青年們去嗨了。
許之也看見池青了，伸手就指了指她對面的座位：“坐下。”
池青默默地入了座，從許之解開的兩個襯衣扣子上她已經得出對方醉了的結論。平時呢，許之還算是個矜持的人，通常扣子都會扣到最上，偶爾只有她們兩個的時候，許之會解開一個扣子。
通常沒什麽突發事件不會解開兩個以上的扣子。
“我記得和你說過，不要喝太多的酒。”池青將面前的酒往邊上移了移拿了塊西瓜含進嘴裏，不慌不忙地瞅著許之。
“在辦公室裏，你是我上司，在這裏，我是這家店的老板。”許之一點也不覺得自個喝高了，伸手就是一拍桌子：“齊樂，你們給我安靜點。”
酒館裏熱鬧歸熱鬧，不過到底不大，許小之這麽順著風口一嗓子，足夠讓大家安靜下來，也足以嚇到池青。
“你說你，現在都幾點了。”許之把手機推到池青面前：“每天忙到半夜三更，是工作重要還是身體重要，全人類都懂的道理，你一個總裁還不知道嗎？”
池青抿了抿唇，刻意將眉間的笑意壓了下去：“我現在知道了。”
“還的，我雖然是你的下屬，可我也是一個女人，你整天呼來喝去地給我下任務，指派工作我沒意見，可你的表情就不能好點嗎？每天繃著張臉，像我欠你幾百萬似的。”許之如是羅列著這幾天池青工作態度上的不足。
齊樂那一群人早就安靜下來，甚至把音響聲都關小了，靜坐聽著許之有板有眼地說叨。只有老劉一臉憂愁。
這許之到底是喝高了，還是本性如此啊。
池青順應著許之的話接下去：“許老板的意見非常中肯，我虛心接受。”
“好了，你先吃東西。”
許之又大口喝下一杯酒，手往下滑又自解一粒扣子，齊樂見狀推了推眼鏡，便轉身招呼他那群朋友：“去隔壁游樂城打臺球，我請客。”
老劉絞著手指頭走到池青面前，扯了扯T恤後擺，一臉我錯了的神情：“我回去把車開過來等您。”
“嗯，今天心情不錯，就不扣你工資了。”池青繼續喝桌上的檸檬水，饒有興趣地欣賞著一本正經把酒當水喝的許之。
酒館裏就剩下兩個收拾杯盤的服務生還有旖旎的旋律，許之開了三個扣子的襯衫下邊隱約露出小小的弧度。
池青身上的疲憊感被一點一點地褪去，眼睛也變得透亮：“不知道許老板對我的工作還有什麽意見呢？”
“工作上你很優秀，不過感情上，你太失敗了。”許之繼續喋喋不休：“感情這種事情，就應該落落大方，不應該遮遮掩掩。”
“落落大方指的就是要言行一致，有些事情不僅要做，還要能說出來。”
池青將手機錄音點開，放到桌角，眼睛一瞇笑笑地問許之：“比如呢？”
“比如你喜歡我，你就告訴我喜歡我。”許之端著杯子又是一仰頭，嘴裏沒半點濕意她才發覺到沒酒了。
服務生有些擔憂地看著池青。
“她喝了幾杯？”
這個誰也沒註意呀，不過想了想，服務生還是推測道：“估計有四五杯了，都是烈性酒。”
現在沒倒下去，也算是有量。
池青接過許之手裏的杯子往裏倒了些檸檬水，許之接過來喝了一口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勁：“你就說，你是不是喜歡我？”
“哼，說出來我也不會答應的。”
許之已經陷入了自說自語的地步：“便宜了你，別以為我是好泡的妞。像你這種自以為是的女人，不給你一點苦頭吃，你這輩子都得壓著我。”
“在感情上面，我確實不如許老板你。”池青眉角因為笑意都揚了起來：“不知道許老板有何高見？”
“我都想好了，以後你得聽我的。”許之終於感受到了酒意的沖擊，有些疲乏地搖了搖頭：“就你可以叫我之郎，我可以叫你青寶寶。”
青寶寶——
池青終於有所抗議：“青寶寶聽著像個毛毛蟲的名字。”
許之得意地笑了，擺擺手：“早知道你加-壹-壹-零-捌-壹-柒-玖-伍-壹這種自以為是的毛病，肯定會挑刺，我給你準備了一串昵稱。”
邊上的服務生已經聽不下去了，許之體力也有些不支，煞有介事地看了下手表站起來：“先送我回去。我知道你喜歡做這種事情。”
“……好。”
池青仍舊到前臺付了一笑數額驚人的小費：“不用說是我的。”
車內彌漫著烈酒和淡香水的氣味，以及許之喋喋不休的呢喃：“青寶寶，青青寶貝，小池池，青兒……隨便挑，隨便選，反正我還有很多想法。”
作者有話要說： 就……最近想脫單，然後神情恍惚。明明春天都過去了啊。
☆、誰睡了誰
溫暖的陽光輕照在紗窗上, 在房間裏掀出一片明媚的漣漪。
池青在晨色中將領子折好, 頭發捋順, 順帶打了個口紅, 披上短西裝轉過身半倚在桌子上，雙手環在胸前：“是你勾引我在先, 我也是被逼無奈。”
仍舊光著身子一臉懵坐在被窩裏的許之：“？”
清早醒來她就縮在池青懷裏——兩個人都以光著的姿態已經不足以用暖昧來形容了。池青倒好，第一時間醒來就是裹了浴袍去洗漱, 提前梳妝打扮好, 一副無關我事的態度。
許知除了腦袋有些暈, 身上有些涼，並沒有其它的不適應, 比如腰酸腿痛或者初——那什麽疼。關鍵是看著池青這種把她當成一個不小心睡了的路人這種態度實在是叫人不舒服。
睡都睡了, 你負責一下不應該是很合理嗎？
“我沒有把持住，確實也是我的不對，如果需要精神或者身體方面的補償你可以提出來, 我會盡量滿足你。”池青仍舊泰然自若的盯著許之，一副高高在上的口吻。
霸道總裁的游戲。許之冷漠回應：“你出去。”
我想穿衣服。剛才池青動作太快, 她什麽也沒看清楚, 現在池青倒是穿好了, 結果反過來一直盯著她看。
雖然身體已經被池青看過了，可是這種當面看光的感覺還是不太能接受。
池青皺了皺眉頭，顯然在表示對許之態度的不滿意，不過還是背過身往外去了：“我在樓下等你。”
許之這時才糊亂披上浴袍，把被子掀開, 瞪著大眼睛從床頭瞅到了床尾，一滴蚊子血的痕跡都沒有。
問題來了，許之滿臉漿糊地呆坐在床上，究竟是誰睡了誰。
按她的邏輯來說——或者從小說上看到的來說，作為一個老處，被睡了應該有所感覺啊，昨天醉到連春夢也沒做，今兒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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