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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躲在家裏邊練鼓呢。

許之輕聲地把池青放到了池發上,又幫著她把扣子解了下來。擡頭看到老劉正盯著她,便馬上解釋說:“這樣散熱好,容易醒酒。”

“噢噢,我不懂這些,您繼續。”老劉又去打了一盆水出來,笑呵呵地坐到了一旁。

許之擰了濕毛巾幫池青擦了下臉,又幫她擦脖子,再往下邊一些的時候,她便停了停,看著還在傻呵呵盯著她們的老劉:“也不早了,要不您先回去休息吧?”

“那、那也行,您繼續,繼續有事再叫我,我就住這靠後院的那個房間裏。”老劉呵呵笑著走了。

終於只剩下她們兩個人,許之伸手就把池青胸前的幾粒扣子都扯開,拿著毛巾將她頸側一堆若隱若現的唇印抹幹凈。

大概是抹去了一些酒氣,池青又開始斷斷續續地說醉話。

“喜歡、喜歡女人怎麽了、女人又好看,又好摸,她有的,我都有,等、等價交換,誰也不吃誰的虧。”

許之將毛巾丟回盆裏邊,倚在沙發邊,靜靜地盯著池青。

池青此時的臉蛋因著喝過酒的關系,白裏透紅,長長的頭發松散地鋪在身下,雙手微握著放著腦袋兩邊,不時的揮兩下:“有、我們有女朋友的人,我只、是、只是還懶得睡她。”

哦。

許之倒是很好奇池青在夢裏都跟誰談話,嘴巴厥得這麽遍,她拿手在池青的唇上壓了壓:“你厲害。”

還想睡我。

不過下一秒許之就有些迷,為什麽她總理所當然地覺得池青說的女朋友就是她自個呢?

作者有話要說: 池青:之郎,快來睡我呀。

許之:你這滿口窯姐腔是哪裏學的!!!(我喜歡)。

☆、入V求包養

池青總算重新安靜了下來, 趁著這會功夫, 許之起身打量了一下房子的構造。樓下一個大廳, 一個洗手間, 飯廳,廚房, 一個關著門的房間應該是老劉住的,一個開著門的似乎只是臨時休息的房間。

那就在二樓了。按老劉的意思, 池青現在是一個人住, 所以許之放心地到處逛動著。

二樓有好幾個房間, 只有一個房間的門可以打開,從擺設來看很容易確認這裏就是池青的臥室。確認了位置後, 許之重新回到樓下, 將池青抱了起來。

雖然曾幾何時,許之一度對於母上逼她各種煆煉,可是在這種時候, 許之倒還是蠻慶幸自己一身力氣。只是她剛抱起池青,就像觸發了池青身上的語音開關。

池青整個人在許之手裏松松跨跨的, 脖子往後仰, 手也往地上掉, 只有嘴巴堅持極積向上:“誇我,快誇我。”

“你真美。”許之扶著池青倚在沙發上,彎下腰來去幫池青脫鞋。

“膚淺!快誇我聰明。”池青腳亂蹬一氣,差點沒把自己從許之手裏蹬到樓下去。

虛驚不已的許之只好順著她: “嗯,你很聰明。又聰明, 又勤奮,做事認真,執著有分寸,是業界精英,你是天池集團裏的頭號女王。”

許之有些不明白,池青這種集萬千榮譽於一身的人,難道被誇得還少嗎。

池青閉著眼睛,聽見有人一直在說她的好,不由得滿足地笑了起來,像個傻孩子伸手拉住了眼前人的衣領:“摸摸我的小腦袋。”

“……好。”許之把池青放到了床上,小心地順著氣,伸手摸了摸池青的發頂。

“嗯。”池青手這才慢慢松開來,調整了一下睡姿,微微倦起身體伸攬住了的許之的腰,頭就歪進了許之的領口特地蹭了兩下才算安靜下來不再說話。

許之的手仍然在池青發頂盤旋著,慢慢便游走到池青的臉側。

每個人都好像有兩副面孔,一副是站著的,一副是躺著的。池青站著時看起很高挑,出色,給人一種行事張馳有度的從容。躺下的池青和一個小孩子們沒什麽區別。柔軟,溫暖,簡單而純粹。此時的池青在許之看來異常陌生,她從來沒有發現原來池青是有酒窩的人,小小的酒窩因為池青時不時哼唧的傻笑而若陷若現。

許之的指尖在池青眉間轉來轉去,恍惚間她就低頭,把剛才緊抿著的唇貼在了池青淺淺小酒窩上。

池青原本被擦得幹幹凈凈,白白嫩嫩的臉蛋上一下子多了個粉色的唇印,許之醒過神來時往房間四下看了看,似有些不能接受這事兒是她自個做。幹脆舔了舔嘴唇再親一口。

至少把口紅印子吃掉,不要留下痕跡。

吃到心滿意足,許之也有些撐不住困倦來襲,挨著池青的腦袋自言自語:“我就瞇五分鐘,五分鐘後再找地方睡。”

她的五分鐘就這樣慢慢耗到了天亮。

“池……總。”許之睜眼就看到了放大版的池青,正端坐在旁邊盯著她。很顯然,池青已經比她早很多醒了過來,身上的衣服換了,還彌漫著一股沐浴露的香味。

池青坐直了一些,不過眼神還是向著許之:“我昨天晚上醉了嗎?”

“稍微有一點。”許之坐起身低頭看了眼扣子全部都被解開了的襯衣。和池青一樣,她在公司的時候都是穿襯衫了,昨天周五晚上沒來得及換。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她記得自己睡著前,扣子是一直扣到第一排的,她才不像池青,沒事就喜歡把鎖骨露出來。

她沈默地把扣子一粒一粒重新扣好。

池青淡然地喝著醒酒茶,目不轉睛地盯著許之……的胸口:“我有沒有說什麽樣不太正常的醉話。”

“還算正常,你讓我誇你。”許之從旁邊摸出手機,打開錄音文件。

“小手手都拍腫了……快呼呼……誇我……摸我的小腦袋……可愛的小腦袋。” 基本昨天池青說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話許之都錄在了裏邊,見池青伸手來拿她的手機,許之不著痕跡地躲開,將手機裝進了口袋裏。

許之一走進洗手間裏就看到洗手臺上貼著個便簽:“毛巾是新的,牙刷也是新的,浴巾是新的,衣服是舊的,內衣是新的,內褲是新的。”

所以池青早她一步醒來就盡忙活放在架子上的這些東西了嗎?許之伸手拿起內衣看了下尺寸,剛好合適。

衣服的尺寸看起來大了些,應該是池青自己的碼,不過相差並不明顯,許之打消了回家洗漱的念頭,就地解決了問題。她穿著寬松的衣服站到鏡子前時總覺得哪裏不對。

這是一件白色的印花T恤,印的是一只戴著草帽的綠色青蛙。

可著勁兒想了好一會,許之才恍然,這衣服是她十七歲那年夏天穿的那身,一模一樣,可是這個尺碼絕對不是她的衣服,也就是說池青買了一套和她當年差不多的衣服在穿。

還說不是喜歡我。

許之從房間裏一出來,就看見掛著條圍裙站在小客廳這,手裏還拎著把鏟子:“我做了早餐,吃完了就走吧。”

不吃白不吃,印象中,許之記得上次池青去她家裏的時候,連菜名都叫不對,這麽會功夫居然也會做早餐了,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出於好奇她決定留下來吃點東西。

令許之更意外的是早餐簡直不要太豐富了,切口整齊的三文字,擺相精致的意粉,黃白分界完美的煎蛋,怎麽看都像是一級廚師出品。許之很是疑惑地看著池青手裏的鍋鏟:“這些……都是你做的?”

就算她不太會西式早點,可是講道理,這些東西真的用得到鏟子嗎。

池青得意地揮了揮鏟子:“怎麽,我看著像不會做飯的人嗎?”

實在是太像了。這時忽然有人按門鈴,對話器正好在許之右手邊過去些,她順手便點了下。

顯示屏裏露出一張胖呼呼的臉,頭上戴著個白色的廚師帽: “池小姐,剛才差點忘記,您訂的早餐今天有活動,就您下次再叫的話,我們還會送雙人份的布丁,很好吃哦,不要錯過了。”

許之回首看了眼池青,代替她答道:“好的,謝謝。”

池青默默地把手裏的鏟子放下,把圍裙摘掉,垂著頭坐到了桌邊。

“味道還不錯。”許之將一份三文治推到了池青面前。她已經很努力地沒有哈哈大笑出聲,以此來羞辱池青了。可是池青現在一手刀一手叉將一個好好的煎蛋切得七零作落的樣子令她很頭疼。

我該說什麽樣,我能說什麽樣,我應該說什麽?許之搜腸刮肚:“不會做早餐的女人現在多得的是。”

“可是會做早餐的女人很迷人。”池青將切成了碎渣渣的煎蛋推到了一邊,把兇器伸向了三文治。

“你什麽都不用做就很的迷人。”許之淡淡道。說起來,以前這貨老是隔著窗戶看她給外婆做早餐難道是因為這件事情嗎?

池青終於把低著的頭擡起來,轉眼便精神了很多:“我也覺得。”

吃完了早餐,許之趕著到店裏邊去交班,老劉前來主動提醒:“我來接您了。”

“你送我過去,那池總出門不就要等了嗎?”許之往回看了幾遍,確認池青真的沒有追出來,心裏有些堵,只好和老劉聊天來轉移註意力。

老劉樂呵呵的:“你就不要擔心池總啦,她不是自己會開車嗎,車庫裏好幾輛車呢,放心吧。”

“也是,差點忘記了。”許之忽然想到老劉對池青了解好像挺多的,於是打算從老劉那裏套點內幕:“你給池總開多久的車了?”

“開了十幾年吧。”老劉提起這事兒,不由得有些感概:“我給她開車的時候,她還是個小娃娃呢,剛上學,池家怕男司機不安全,所以當時招的時候就要求女性。”

這麽算下來可有不少日子,那有些事情問老劉總沒有錯。

“池總好像還有個姐姐,您知道這事兒嗎?”

“池總和您說過這事兒?”老劉似乎對於許之提到池青她姐姐有些意外:“池總這人,從小到大有啥事都悶在心裏邊,別看她像個女強人,其實內心裏邊就是個小孩子。”

昨天醉酒的狀態就是最好的證明。

許之對於這點很認同:“和我說過一次。”

也是喝了酒的那次,池青在公交車上提到了姐姐。

老劉嘆了口氣:“你還是不要在她面前提姐姐,免得使她傷心,她的日子也挺辛苦的。 ”

“為什麽會這麽說呢。”許之想了想池青的生活,表面上來看並不覺得哪裏辛苦,只是細究一下的,許之覺得有點奇怪的是,這麽久以來,池青好像一直都忙在工作線上,預約的名單裏邊似乎沒有一個親人。

就許之了解到的情況,池青她父親至少是健在的,只是把集團主要的管理權移到了池青的身上,他目前應該在國外,對於天池集團仍舊有一定的話語權,可接連兩個月,許之沒有得到池青父親的只言片語。

不過,沒有父親的許之其實也有些不理解和父親如何的相處模式才算是正常的。

“池總這人性子要強,在外邊雖然有幾個朋友,也只是拿表面說事兒,心裏的不痛快都自個兜著。”

老劉把許之送到了店門口,仍是沒忘記幫著池青說好話:“池總對你的好我可都是看在心裏,她那性子就是擰巴得很,你以後多遷就遷就她就好,還別說,我覺得你壓得住她。”

就憑許之能一彎腰把池青從車裏抱出來的勁兒,老劉便覺得這兩人很般配。

天氣慢慢轉涼了,許之從小到大都是怕冷不怕熱,起身就感受到了溫差,發現陽臺的玻璃大開著便走上前想拉起來。

剛走到門邊就聽見有很小聲的說話聲。

“我真的沒有多的錢了,我拜托你,就我上次那個能不能……。”

“餵,餵?餵!”

聽出來是大妃媽媽的聲音,許之不由得有些擔憂:“是什麽樣事啊?這麽急,趕緊進來吧,別著涼了。”

大妃媽媽慌亂地把沒顧得上理的頭發抹順,看著許之笑了笑:“沒事,沒事,就一個推銷電話。”

“現在電銷這麽積極嗎?”許之有些不相信。

“可不是,現在半夜三更打電話的都有。”

大妃媽媽做事向來穩托,和母上完全不同性格,她若是有什麽事情不願意同你攤開來說,自有她的道理,許之也便不繼續深究:“都是一家的人,要是會遇到什麽難事,都可以說出來的。”

“嗯嗯。”大妃媽媽點頭應著:“我出去買早餐。”

許之看著大妃媽媽慌手慌腳地帶上門,想了又想。

大妃媽媽現在沒有在工作了,通常能對她情緒有影響的無非就是母上不聽她的話,或者就是廣場舞搶地盤沒成功之類的事情,其它的她一時想不出來還有什麽。不過老年人能折騰出什麽事兒來。

許之想了半天無果,便也就不想了,拿出上次加[一[一[零[八[一[七[九[五[一[從池青那裏穿回來的衣服放到桌上面上熨。熨到袖口的時候,她特地把邊邊壓了壓,結果發現上邊繡著一個一個的小圓圈。

【詛咒她愛上我。x年x月。】

圓圈繡得歪七邪八,一看就很像池青的手殘作品。許之無語地笑了,拿了手機拍了張照片存起來。

下了樓,池青那輛黑色的車子一如即往地穩定在小區門口了。

“帶飯了嗎?”這句話已經成為了池青每日必問,許之已然有種沒帶飯你別來上班的危機感。

“帶了。”

“好,上車吧。”

許之上了車默默地把衣服塞到一邊沒有吱聲,反正池青到時候會看到。

“天涼了要註意添衣。”到了公司,池青見許之總在裹衣服,伸手就將身上的圍巾解下來給許之披上了:“別給弄感冒了染的我。”

“我的時間很寶貴的。”池青還煞有介事地添了一句。

薄薄的披肩上有股淡淡的香水味,不知道為什麽,許之總覺得除開香水味,披肩上還有股奶味,她特地低頭再確認了一下,這一幕很快被周邊伸著脖子立著耳朵搜羅八卦的好奇同事們收進了眼底。

“就說她和池總之間不可能什麽都沒有,前兩天還剛以為是池總想玩她呢,現在看來,到底還是她想上位。”

“就別酸了,青青Boss偏就給了人家機會,你有什麽辦法。”

根本就還沒有遠離視聽範圍的許之正了正圍巾,擡頭挺胸收腹,昂首闊步進了總辦室。此類八卦現象早就成了集團辦公樓裏邊茶前飯後的不可缺少,她自認已經免疫。只是對於內容多少有些不服。

明明不矜持的是池青,結果到最後她成了背鍋的。

中午許之把剛把飯菜擺好,母上就來了個電話。

“怎麽了?”母上這個人平時雖然話特別多,可要沒什麽大事兒的話,她是絕對不會來電話的,許之見池青坐在沙發上咬著筷子盯著她,便刻意地躲到了門外邊,接完電話才進來。

“誰的電話?”池青慢吞吞地吃著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我媽。”許之臉色有些沈郁,這會就是想笑也笑不出來:“我外婆傷到腰了,她得去鄉下看看。”

“哦……,石坊村。”

許之點點頭:“對,以前,好像在那裏看到過你。”

“是嗎?我不太記得了。”池青低頭扒飯。

大概是那次酒醉之後吧,許之總覺得池青身上好像有什麽了不得的東西給酒泡活了似的,動不動就變得跟個小鵪鶉。比如像現在,只是忽地問一下她,她就縮成團小口的吃飯,剛才那個雲淡風清,橫眉冷目的青青BOSS好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許之努力地暗示:“就以前那裏條河,你經常在河邊畫夕陽。”

你倒是承認啊,你就是在那裏被我親了一口!許之連飯都顧不上吃,就這樣緊盯著池青,希望像小鵪鶉一樣的池青會突然淚眼巴巴地回憶起過去,紅著臉承認她被一吻定了情,所以現在才百般套路她。

池青仍舊努力地扒著飯,整張臉都埋進了小白碗裏。

算了。真拿她沒辦法,許之把湯移到池青面前:“這幾天正好趕上中秋,我想提前請兩天假,和中秋的假期連在一起陪陪我外婆,我出來工作後很少去看她。”

想想也挺愧疚的,母上一直都致力於世界那麽大必須去看資[源[整[理[未[知[數看,小時候許之諸多事情都是由外婆打理。直到她上了大學後便很少去看她老人家,要不是這次她傷到了,許之想估計又是過年的時候才能見上。

池青的鵪鶉狀態這便收了起來,她沈靜地喝著湯,似認真思考:“那這幾天你陪我加班吧。”

“我看了下行程表,事情好像不多,沒有必要加班。”許之在說這話之前還特地細想了一番,經過池青上位後的調整,各部門執行效率都有很大的提高,加上近期也沒聽到有什麽樣大項目在進行,池青的上下班作息已經很規律了。

“我是老板,加不加班我說了算。”

於是連續三天,許之都陪著池青熬到了晚上十一二點。

“不許喝咖啡。”聽見有聲音,許之睜開打盹的雙眼,正好看見池青攝手攝腳在那裏沖咖啡,每次一過了晚八點池青就有喝咖啡的習慣。

許之擡手抹了把臉,看下時間已經快十二點了:“喝多了會睡不著。”

池青很乖地放下了杯子,同時走到桌子邊默默地把畫板收了起來:“行了,下班回去吧。”

“那我明天就不來了。”許之說,算著日子,她明天就會下鄉去外婆那裏,得一周後才能見到池青。

池青點點頭:“我知道。”

“還有一件事,就是我外婆家可能不太方便上網。”這確實是件令許之也有些頭疼的問題:“所以您晚上就不要發我的語音了。”

其實最近池青還蠻老實地,沒有再騙她玩那種嗯嗯啊啊的游戲,只是道早晚安,外送晨頌現代詩還是挺按摩心靈的。最主要許之發現,只要離開了池青的語音她就極容易陷入失眠狀態。

中了彎毒嗎……

“這樣啊,我知道了。”池青沒說什麽,鎮定地把許之送到了小區門外:“明天八點,在這裏等等我。”

“等、等你?”這位是不是又忘記了她明天不去公司的事情,許之提醒道:“那個是有什麽事情嗎?”

“我在石坊村有點事情要辦,看你也要去就順便捎帶一下你。”池青淡淡地說。

也就是這幾天加班根本就是想把手頭的事情處理掉,然後和她一起回石坊村。為什麽你有話都不能直說呢,許之第一千零一遍翻著白眼,準備走的時候忽然想起來放在包裏的披肩。

就圍了那麽一次,許之特地洗過晾好了才裝在包裏的。

“對了,池總,這個還給你。”

池青憑著花色認出了那是她的披肩,並沒有伸手去接:“你披過的怎麽好意思還給我,重新再幫我選過一條好看的吧。”

所以你想我給你買禮物能不能好好說話。

許之輸了一炮有些不甘心,正準備將披肩收起來,池青卻又說:“算了。先給我用著,等你買了新的再給我換過來。”

“……知道了。”

許之頭也不回地挺著小胸脯走進了小區門口,一如即往地躲在角落處觀察著池青。

只見池青還站在車邊,捧起披肩,低頭把臉埋進了柔軟的布料裏,吸得一臉滿足。許之趕緊拍了個照片,得意地發過去給池青:【看來池總很喜歡這一款披肩。】

【你家洗衣液用的是什麽樣牌子的,感覺還不錯,顏色都洗亮了些。】池青避重就輕。

人不要臉到這個地步,許之發現像自己這種正兒八經,三觀奇正的人根本就招架不住池青接二連三的變相撩撥。

到了初識的地方,池青應該想不認當年的事情也不行了吧,居然裝不認識,總裁失憶這種套路已經不管用啦。許之給母上發了條消息【明天下鄉,準備迎接。】

母上那邊網絡不給力,估計也不一定能及時看到。許之癱在沙發上想著明天要怎麽解釋池青的出現呢,她要在村裏住好幾天,總不可能裝作不認識池青。

而以池青的尿性,隨便幾句話應該就能給母上提供各種胡思亂想的題材。再又母上的尿性,估摸著接下來的日子不會好過。

石坊村離市裏比較遠,經歷了兩個多小時的奔波,許之和池青總算是入了村。

由於地處偏僻,村裏原住民早就搬到外邊了,留下幾戶不願意去外邊住的老人家守著自家的田地幾十年如一日。村裏都是石鋪的小道,因為住的人口少,便沒有專門改建過道路。車子只能停在村口。

池青下了車站在村口,目光一直盯著不遠處的小河。

“看,那座的橋。”許之指著河灣處的拱橋。

此時太陽正懸於天空,拱橋在一片金秋色中顯得樸素而寧靜,一如當年,屹立無聲。

池青此時心情似乎並不怎麽好,有那麽的瞬間,許之感覺看到了當年那個有些憂郁的少女畫家。

兩人帶的東西都不多,一人一個包都給池青拎了出來。

“我來吧。”許之哪敢讓池青做這種事情,伸手就要去接池青手裏的旅行包。池青避了避,以身高優勢完美從高至下地看著許之:“你這麽矮,拎得動嗎?”

真……看不起人。許之冷笑:“池總您忘記我平時練拳了嗎?”

“對哦,聽起來力氣很大的樣子。”池青仍舊沒有打算把手裏拎著的東西給許之,只是把胳膊湊前去一些,頗為嚴肅道:“既然你力氣這麽大,就拎我吧。”

許之看著池青遞到眼跟前的胳膊,咽了咽口水。池青今天穿的一件薄的針織衫,袖子擼上去,露出嫩白一截,看著就很摸,不、很好吃,呸……許之醒過神來暗自腹誹,我媽還在村裏呢。

池青住的那個房子地理位置相對於更挨近村口,走幾步就到了。

一看就是很多年沒有住人,院子裏滿是雜草,一拉開門好幾只貓四散逃竄。光是站在院子門口,許之就看到房子上好幾塊玻璃都破了。

“您今天要住這裏嗎?”許之瞪著有些呆的眼睛看著池青。這家夥來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實際情況啊。

池青確實也沒有想到印象裏的房子會變成現在這事模樣。可若是今天就回去的話,連著幾天的夜班豈不是白加了。池青硬著頭皮:“我出差的時候,都是秘書安排住宿的。”

呵呵

許之聽著這白日大謊,嘴角扯了扯。池青根本就是直接吃的家底,一出道就從她老爸那裏接過了天池總栽的位置,接手後這短短幾個月,主要都是忙些內部的事情,即是有會議也都是通常網絡連線來完成。

許之倒是想問一聲,池總您什麽時候背著您的貼手秘書出差去了?居然還有其她秘書給你安排住宿。

“還有吃飯的問題。”池青接著把的臉皮也加厚了一層,扛著兩個旅行包站在那裏盯著許之。

盯著盯著,池青的眼神就變了,表情也變了。

兩人在秋風裏僵持了一會,許之最後不得不把這只臉皮厚得無可形容的鵪鶉領進了外婆家。

和池青家破敗的別墅相比外婆家的小房子就樸素得多。屋子是一根一根圓打樁建成的,外圍是黃竹制的籬笆,籬笆院裏種著各種各樣的花。現下的季節,正是菊花開時,一縷風過便香氣四溢。

也是幾十年的老歷史了,許之由於小的時候經常來這裏,對於房到內外都很了解,也很喜歡。

“還是和以前一樣。”許之轉頭沖池青笑了笑。她記得池青也有畫過這個房子,那個時候池青天天面對著屋子這邊,許之在院裏就不可避免的經常覺得池青是在看她。

現在想想,許之覺得或許池青當時就是在看她。

一個滿頭銀發的老婆婆端著碗湯走在廊檐下,許之見了三步並兩步跑上去,把湯小心地接到手裏:“外婆,不是都和你說了嗎,這些事情你就不要親自動手了,萬一摔了可怎麽辦。”

“就是就是,你這腰還沒好結實呢。”大妃媽媽聽見許之的聲音,趕緊從屋裏出來,略帶責備地過來扶著外婆。

許之端著湯倒也沒忘記還拎著兩個包傻站在院門口的池青:“池總,您進來吧。”

大妃媽媽和外婆這才註意到門口挺得像人雕塑一樣的長頭發女人。

外婆這裏平進也沒什麽人往來,現在冷不丁看見這麽個眉清目秀的來客,眼睛一下子瞇了起來,搭手就讓大妃扶著她走出來:“這姑娘長得真好看。”

“屋裏坐吧,正好開飯了。”大妃媽媽熱情地領著池青往裏邊走:“東西先擱這裏,吃了飯再拿到三兒房間裏。”

“三兒?”池青楞是有那麽會沒有反應過來。

“噢噢,就是之郎嘛。”外婆趕緊解釋:“在家裏都叫她三兒,或者之郎。外婆拉著池青進了門,許之剛好也走到門口,這便聽見外婆滿臉慈詳地問池青:“那你平時都叫我們之郎叫什麽樣呀?”

外婆,你能不能別再重覆我的本名。許之擡手拍了下額頭:“吃飯了,先裏邊坐吧。”

飯菜主要是外婆操手的,四菜一湯都還算豐盛。

“三兒,你怎麽也不介紹一下。”母上自打看見池青後,便不由得滿面生光,樂不可吱,和大妃媽媽兩個人在邊上一邊嘀咕一邊笑著,時不時盯著池青瞅上那麽幾眼。

令許之感到意外的是,池青在其她人面前,無論什麽樣情況都能保持她總栽的氣質,鎮定自若,面不改色。

不用想,母上和大妃媽媽的話題無非就是那麽幾條。母上肯定會說,看吧,看吧,我生的女兒怎麽能是直的。

“這是池總,我上司,你們說不定也認識,就住在村口那棟別墅裏的。”許之努力想要把她和池青的關系簡單化。

母上和大妃雙雙搖了搖頭,表示不認識,只有外婆想了想,慢吞吞地說:“噢……以前那個秋白的女兒嘛。”

“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和秋白是有點像。”母上跟著附和了一句,接著就突然頓了嘴,看了看許之。

池青低頭夾菜,沒有回應。

這樣也挺好的,不用擔心她說出些令人無法招架的事情。吃完飯,大妃媽媽讓許之把行李拎進房裏去:“你那個房間都給收拾好了。 ”

“好的,我知道了。”許之看著兩個行李袋,糾結了一會,還是和池青說:“外婆家就只有三個房間。”

“你是不是要回去?”

“雖然和你睡是有點委屈,不過我還能將就。”池青說著主動拎起了旁邊擱著的兩個包。

你應該說打擾了,然後轉身優雅地離去。許之總覺得池青記錯了臺詞:“那您是想明天回去嗎?”

“青青不是說了這幾天都不上班嗎?難得回鄉下來住幾天,至少也賞了月再回去啊。”一直在旁邊假裝賞菊的母上開口說。

一直沒怎麽說話的池青轉臉居然露出了一個十分短香甜的微笑與母上道:“那多不好意思。”

“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都自己人。”母上大人十分殷勤在前頭領路:“就這個房間,剛收拾好,被子都晾過的。”

房間裏沒有鋪床,都是直接在地上鋪的床單和被子。本來就是臨時鋪的,只有一個枕頭和一床被子。這時大妃媽媽手裏抱著一團被子進來放下:“三兒,你也真是的,帶人回家也不說一聲,不然早就提前給你準備好了。”

我不知道旁邊這人能不要臉到這種地步啊。許之矮下身子來幫忙整理被子。

有兩床被子的話其實也沒什麽樣大不了。可是許之想想自己從小到大都是一個人睡,也沒有住過校,現在冷不丁地要和一個對自己有意思的女人同房,不免心裏有些打鼓。

這時母上看見許之把被子展開,立即就瞪了一下大妃媽媽。

“天兒這麽熱,兩床被子放這裏用不上還占地。”母上搶過許之手裏的被子,二話不說就抱著往外邊走。

果然不出所料,母上這是擺明了想把她往別的女人懷裏推。我不就是母胎單身太多年嘛,我不就是一把年紀還是個處……許之看了眼池青:“我媽她們就挺愛鬧騰的。”

“是有點,比你可愛多了。”池青在房間裏轉悠著,站定在窗邊。

就在窗戶的旁邊掛著一副舊式相框框好的畫。

畫上畫的正是門外頭的那方拱橋,橋上有個趴著看書女生。

許之也說不上來撿這副畫的原因,反正撿到後她就把畫給壓平了,然後小心地裝婊了起來,掛在窗邊。

看到畫,許之的臉就燒了燒:“我外婆這人,年紀大了,什麽都往家裏撿,這個估計也是她從外頭撿的。”

“是……嗎?”

池青的目光從畫上移到了許之臉上,唇邊若隱若現的小酒窩明顯表現出一絲玩味,看得許之六神無主清了清嗓子:“我去給你倒杯水。”

終於擺脫了池青的視線走到屋外邊透氣,許之在廊下忍不住地來回走動。

怎麽辦怎麽辦?這這就要睡上了,獨處一室,而且要蓋同一床被子。許之覺得自己有點輕飄飄的,她叉著腰冷靜了一會——不是,我怎麽覺得自己情緒好像有點不對,為什麽是興奮,而不是恐慌。

要不再回去和池青商量一下睡覺的事情,房間雖然不夠多,可是到外婆那邊擠擠也是可以的。

許之回到房間……那個……在房間裏手舞足蹈抱著枕頭轉圈圈的女士,為什麽你長著一張和我上司一樣的臉。

池青僵在原地沈默了會,接著乖巧地坐下來,把床單從墻角扯回來,枕頭放回原位,和衣躺下:“鄉下真無趣,我有點累了。”

哦,剛才那個興奮得要飛起來的只是您尊貴的肉|體?

作者有話要說: 噢,最近情緒有點糟。我要盡快好起來。

☆、義正言辭……

外婆的腰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就是在家裏坐不住, 說什麽也得去菜園子裏看看她侍弄的那點青菜。母上和大妃在院子裏幫忙漂洗衣服, 陪伴外婆的責任自然而然地就落到了許之的身上, 而作為稱職的小尾巴,池青必定是緊跟其後的。

“哎喲, 你們別亂踩,這是我種的野菜。”外婆一路上都佝著背, 註意著腳下的各種小植物。盡管對許之有著無限的寵愛, 可在面對各種菜苗和瓜滕被拖著跟班的許之拱倒的情況下, 外婆終於爆發了。

“去去去,你們兩個上一邊膩歪去, 別來這裏折騰我的菜。”

所以許之和池青被趕到了一邊, 沿著小河邊散步。

風景真好,一如當年,只是茅草長得更密集了許多, 山影也顯得更加厚重,此時正是午後斜陽。若是池青這個時候表白的話……許之覺得或許可以考慮答應她, 把那個吻還回去。

“喜歡這裏嗎?”許之問池青。

“嗯。”池青走到河邊, 彎腰把手浸在水裏邊:“我來過這裏。”

你倒是轉過來和我說話, 還跑遠了,許之發現池青這個人,看似滿足跑火車,緊要關頭一點都不懂情|趣為何物。見池青離得她遠了,她只好悶頭跟著。

走在前邊的池青手插在褲袋裏, 在亂石間走著,很久都沒有說什麽話,她的背影裏重新浸染上了一層淡淡地憂郁色。

“小心些,這裏很多石頭,別摔壞了身子,我可賠不起。”許之作勢就把手挽上了池青的胳膊:“我扶著你。”

池青側頭看了眼許之,終於笑了:“工作態度不錯,繼續保持。”

沿著河道走出一段路,池青忽然看到前邊有個圍墻,墻上還用紅漆寫了一行大字:“私人果園,偷采送警。”

池青停了下來:“我記得以前這裏沒有這些東西。”

“噢,前幾年被人給圍了起來,是一些外地人在這裏包了山,種了桃子。”早年的時候桃樹還沒成型自然沒有圍,現在可以結果了,為了防止村民們偷桃,特意用空心磚堆了圍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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