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曉看著舒瑤試了一套又一套的衣服，道：“舒瑤姐，你要幹嘛去啊？”

舒瑤道：“哪裏都不去啊。”

曉曉看她跑進衣帽間，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又換了一身行頭，道：“呃……”

舒瑤站在鏡子前擺了幾個pose，雙手放在腹部，勾唇，微笑，漂亮的桃花眼眨了眨。

曉曉捂胸，做陶醉狀。

舒瑤回頭，有點不好意思，道：“曉曉，我這身好看嗎？”

墨綠色掐腰長裙，好在舒瑤現在懷孕還不滿四個月，雖然肚子已經有了一點變化，但因為人瘦，所以穿大部分的衣服，暫時還看不出來。

烏黑長發散在腰間，大清早把造型團隊找來，給她做了頭發護理，此時對方的長發真的如黑色綢緞一般漂亮。

曉曉托著下巴，道：“很美。”

啊，敷衍！

舒瑤此時非常敏感，她看著鏡中的自己，摸了摸肚子，又側過身去看，低聲道：“我是不是胖了？”

曉曉：“舒瑤姐你要是胖了，我是不是得成豬了？”

舒瑤笑了一聲，搖頭道：“是孩子在肚子裏變大了。”

曉曉面露驚喜，跑到她面前，道：“真的嗎？我怎麽沒看出來呢？”

舒瑤道：“真的看不出來嗎？”

曉曉半彎著腰，在她腰腹上看了半天，道：“不是特明顯。”

舒瑤身材極好，前凸後翹，懷孕前就不是骨瘦的女人，懷孕後……曉曉感覺她無論是氣質還是體態上都發生了變化。雖然看起來仍舊是瘦的，但眼神或者五官，都飽滿了許多，散發著柔和的氣息。

舒瑤不太信，擡手指了指，道：“就是這裏啊，你看——”

舒瑤側著身看自己的肚子，喃喃自語：“不行，還是有點明顯，像是吃多了有了小肚腩。”

曉曉無語，回到床上。

舒瑤：“太修身了，我不能穿這麽修身的裙子。”

說完，就再次進了衣帽間。

曉曉：“……”

這次舒瑤過了幾分鐘才出來，又是一身新裙子。

——鵝黃色的裙子，腰線提高，完美蓋住她所謂的“小肚腩”，顯出一雙腿又白又長。

舒瑤換上淺色低跟鞋，顯然是和她的裙子搭配。

舒瑤看向曉曉，面露期盼，道：“這一身呢？好看麽？”

曉曉不敢敷衍，仔細看了許久，道：“也不錯。”

她正要詳細評價，舒瑤就轉過身去，皺眉打量鏡中的自己。

“是不是顏色太淺了，”舒瑤道，“有點裝嫩啊？我都二十五了。”

曉曉張嘴，沒說話：舒瑤姐您“才”二十五歲啊！不是“都”二十五了！

她的舒瑤姐是不是魔障了？曉曉一腦袋問號。

舒瑤不滿地轉了一個圈，目光像雷達似的在衣服上掃來掃去，莫名其妙地挑了許多缺點，諸如：長度不合適，顯得腿不夠長，領口不好看，不夠優雅……等等。

舒瑤又去換衣服了，這次換了一條設計極好的白色裙子，裙擺處都是精美的花朵，漂亮得像天使。

曉曉發出驚嘆，道：“好美啊……舒瑤姐，這條裙子好看！超級漂亮！”

舒瑤擡手將落到眼前的長發推到耳後，皺眉道：“是不是太好看了？”

曉曉猛點頭：“非常好看！”美極了！

舒瑤道：“不行……太隆重了。”太隆重了，會將她此刻連自己都無法想清楚的小心思暴露在姜知屹面前。

舒瑤不知第幾次進了衣帽間，來來回回換了幾十條裙子，搭配耳飾項鏈、手包、鞋子等，全部收拾利索了站到曉曉面前，讓她評價。

說實話，曉曉雖然不是明星，但也跟了舒瑤好幾年，舒瑤不能說是娛樂圈最頂尖的美女，但也是極為出挑的美女，在曉曉的認知了，舒瑤真的是行走的衣架子，什麽衣服穿她身上都好看，更逞論她今天費盡心思搭配的十幾套服裝。曉曉快要選擇恐懼癥了，因為她真的覺得都很好看。

舒瑤又換了一條顏色和款式都很中規中矩的裙子，全身上下散發著乖乖女的氣息，雖然五官仍是驚人的漂亮，但看上去倒不像是娛樂圈的大明星了。

舒瑤道：“怎麽樣？”

曉曉誠實道：“另一種美。”

果然，下一秒舒瑤轉過身，一邊往試衣間走一邊道：“太普通了……”

曉曉：“……”誰能告訴她舒瑤姐到底怎麽了？這是想參加時裝展嗎？

最後，試了幾十件衣服後，舒瑤挑了一條深紫色的裙子，款式大方，既不顯得隆重，又不會普通，紫色襯得她膚白如雪，臉頰上有因為不停走動而染上的紅暈，雙目水潤瑩亮，唇色不點而紅。

舒瑤在首飾櫃裏挑了半天，最終什麽首飾都沒戴，只在腕間戴了一塊女士手表，耳上兩枚極小的鉆石耳釘，形狀是花瓣，隱在發間，不去註意便看不到，然而擡手碰頭發時，能看到花瓣在閃爍。

低調優雅，而不會顯得太突兀，一切恰到好處的美，氣質柔和，五官大方。

舒瑤不虧是被無數攝影師評價的好身材和好樣貌，這一身的打扮比方才的所有都漂亮。

是那種……曉曉也形容不上的漂亮。仔細去看，女人烏發披肩，肌膚雪白，雙頰自然粉紅，脖子、手腕上皆沒有配飾，清清淡淡，又無法忽視的美。

曉曉想了半天，才能用一句話來形容舒瑤的行為：心機素顏。

曉曉大感佩服，長長籲了一口氣，想要向舒瑤討教，舒瑤就聘聘婷婷地走過來，溫柔地說：“今天麻煩你啦，曉曉。”

曉曉：“呃……”

眨眼，什麽意思？

舒瑤輕輕攬著她的肩膀，曉曉嗅了嗅鼻子，聞到了舒瑤身上特別的香水味。

很淡，很雅，若有若無。

曉曉暈頭轉向，被舒瑤今天一上午的行為給弄得腦袋一片懵。

兩人來到一樓客廳，曉曉的外套和隨身包都在沙發上。

舒瑤笑容溫和，道：“今年的獎金翻倍。”

曉曉一楞，然後道：“謝謝舒瑤姐！”

舒瑤笑容不變，“那我不就送你了，路上小心哦，曉曉。”

“嗯！”曉曉穿上外套，提上背包，剛出門走了幾步，便反應過來：我今天是過來幹嘛來著？

曉曉無語地攔了計程車，坐在車上，回憶舒瑤今天的舉動……

想不通——不過舒瑤的明星，而她是對方的助理，即使兩人關系融洽，但不該管的事，她也不能好奇。

曉曉心態平和地離開了別墅區，想到今天翻倍的獎金，心裏十分開心。

—

姜知屹四點來接舒瑤，舒瑤掛了電話，飛快跑到鏡子前檢查自己的妝容和衣著，確認沒有不妥後，便提著手包和禮物出門了。

姜知屹在車內打電話，聽到門口的動靜，便掛了電話，拉開門下來。

舒瑤穿著深紫色的裙子，長發柔順地落在肩頭，眉眼秀麗，漂亮的鳳眼亮晶晶，含著笑，向他走來。

姜知屹目光有一瞬間的凝滯，隨即恢覆正常。

舒瑤來到他面前，溫柔地笑，聲音有些低，道：“姜老師。”

捏著手提包袋子的手指微微有些緊張，眼眸裏有笑，也有不易察覺的緊張。

姜知屹目光在她臉上停留片刻，道：“舒老師。”

舒瑤嗯了一聲，兩人上車。

舒瑤坐在副駕駛，車子還沒啟動，舒瑤深吸一口氣，將包內的首飾盒和身側的禮物盒拿出來，道：“姜老師，我給伯父伯母選了禮物，但是不知道他們的喜好……”

她將首飾盒打開，裏面躺著一枚天藍色的山茶花胸針，禮物盒裏則是一套昂貴的和田玉茶杯。

舒瑤自己都沒發現，她拿著首飾盒的手略微顫抖。

姜知屹望著她的眼睛，舒瑤不敢移開視線，擔心會洩露自己內心的緊張。

姜知屹沒說話，舒瑤內心忐忑更甚，她穩住心神，竭力平靜地道：“我那裏還有一套翡翠青柏茶具，不知道伯父喜歡哪一套……”

最後的尾音有些抖。姜知屹看著她微微顫抖的睫毛，和眼中沒有掩藏好的忐忑。

那一瞬間，姜知屹心中也不知是何感想。他看著舒瑤，道：“不用擔心，”

舒瑤楞住，沒有想到對方是這個回答，一瞬間臉上露出些許茫然。

姜知屹竟有些想笑，他常年冰冷的眉眼漸漸融化，露出一絲溫和與沒有察覺的寬厚，道：“我的父母為人和善，你送的任何禮物，他們都會很喜歡。”

舒瑤怔了怔，然後道：“真的嗎？”

姜知屹道：“嗯。”

舒瑤將盒子放回包裏，小聲道：“我還是有些緊張……”

姜知屹道：“不用緊張，有我在。”

舒瑤：？！！

她是把心裏話說出來了嗎？舒瑤捂住嘴，驚愕地看向姜知屹。

姜知屹目視前方，發動車子，側臉的角度看不到他的神情。

男人的唇角一如既往地冷抿著，眼中卻有著淡淡的笑意。

舒瑤看了姜知屹一會兒，發現對方沒再說話，她便轉回頭去，悄悄松了一口氣，暗暗有些惱。

車子仍舊在市區行駛，窗外的風景卻漸漸寧靜素雅起來，舒瑤漸漸拋開心中的懊悔和不安，有些驚奇地望著窗外。

姜知屹的家……她現在要和姜知屹去他家了。

車輛仍在不疾不徐地行駛，和之前一樣，舒瑤坐在副駕駛，沒有任何顛簸，姜知屹開車平穩而安靜。

舒瑤忍不住又去看他的側臉，男人臉上沒有表情，手搭在方向盤上，靜靜地望著前方。

就在舒瑤看得出神時，姜知屹道：“我幫你給我的父母準備了禮物。”

舒瑤啊了一聲，姜知屹道：“但他們肯定會喜歡你送的。”

明知道是對方的好意與照顧，舒瑤的心裏卻像澆上了蜜，甜絲絲的。

她抿著唇笑，道：“嗯。”

姜知屹眼睛仍舊看著前方路況，熟悉他的人卻能發現他的狀態非常放松。

車子行駛了四十分鐘，在一處獨門獨戶的宅院門口停下。

舒瑤好奇地望著眼前略顯古樸的房子，有些驚奇在城市的中心竟然會有這樣一處住宅。

宅院外的小道上種滿了綠色的樹與花朵，天空晴朗，微風吹來。舒瑤覺得自己來到了安靜的世外桃源。

姜知屹沒有下車，舒瑤仍舊望著窗外的房子在欣賞，這樣鬧市中的住宅，顯然不是有錢就可以買到的。

舒瑤心裏的緊張與不安重新冒了出來——出道六年，姜知屹的家境從未被曝光過。

他的家人……

舒瑤手從窗戶上放了下來，抓住自己的手提包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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