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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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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明白為什麽我的過去會消失。

從我在那天晚上遇見了這個時代的彭格列十代目起, 我就知道了關於我過去的一切, 都是被他所抹去的。消除一個人過去所有的痕跡, 這對於幾乎掌握了裏世界所有權力的男人而言並不困難, 而且我也明白他為什麽會這樣做——哪怕只有一點點, 哪怕只是他一個人所創造出的虛幻或者泡影, 他也想給我一個全新的人生。

關於過去的事情, 雖然我至今為止都沒有回憶起來, 但並不難猜想。

我不是一個好人。

但是那個人, 彭格列十代目, 沢田綱吉, 他想救我 。

自從我收到了那個奇奇怪怪的匣武器之後, 我就隱約猜測到已經有人發現了我的行蹤。如果我真的有那麽重要, 那麽對方不來找我的唯一原因就是對方已經陷入了自顧不暇的境地了——現在看來,我當時的猜測似乎並沒有出錯。

因為有費奧多爾的參與,我和沢田綱吉的處境發生了微妙的變化。費奧多爾除了用瑪蒙鎖鏈封鎖住了沢田綱吉的戒指波動以外,還分派出去了其他的人手進行幹擾, 雖然不知道這能不能拖住港口黑手黨的行動爭取一點點時間——

我接過費奧多爾遞過來的入耳式通訊器, 開口說:“我想應該不起什麽作用。這種程度的障眼法,太宰治很快就能識破。”

費奧多爾歪了一下腦袋, 說:“我想也是, 所以一開始我就沒把希望放在這個上面。”

我“哦”了一聲,不置可否,只是把通訊器置入耳中。一晚上的休養並沒有對傷勢造成什麽有利的影響,只能說沒有變得更糟, 單純的肩膀和手臂的傷勢並不會阻礙我的行動,我一向擅長忍耐疼痛,這種程度的傷口在我看來跟蚊子吸血一樣不痛不癢。

比起傷口,更讓我覺得麻煩的是我成了通緝犯這件事情。

“[千年難得一見的美少女、罪行累累的輝夜姬,她身後隱藏的謎題是?!]——好土的標題,等一下,這張照片連我自己的都沒見過,從哪裏偷拍來的?”我拿著今天份的報紙,坐在電車的座位上,忍不住面無表情地說,“竟然不P一下就把照片登出來,現在的媒體都沒有良心嗎。”

走在我身邊由於過度緊張擔憂、戰戰兢兢而顯得異常鬼祟的沢田綱吉語塞了一下,忍不住摁下我的報紙,壓低聲音對我說:“現在不是吐槽這個的時候吧!我們不光是被黑手黨追殺,連警察也在通緝我們啊!”

我頓了頓,認認真真地糾正道:“被追殺的人是你不是我,而被通緝的人是我不是你。”

沢田綱吉:“啊?沒什麽區別吧?”

“有的,”我用含蓄而委婉的口吻說,“我比較值錢。”

沢田綱吉:“…………誰會在意這個啦!!!”

封鎖了彭格列戒指的波動後,我和沢田綱吉順利地走出了橫濱。一旦走出橫濱,港口黑手黨的勢力就大大減弱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連搜捕的力度都降低了很多。

“這個嘛,”面對我的疑惑,費奧多爾那少有起伏、因此顯得格外冷淡的聲音在我耳邊幽幽地響了起來,“稍微給他們找了點事情做,這樣不好麽?”

雖然不知道這個人到底做了什麽,不過看起來成效顯著,至少我已經沒有發現有任何追蹤和搜捕的跡象了。按照現在的行程來看,用不了兩個小時就能到達並盛,至於到達之後應該做什麽、是否能找到其他的線索就只能再說——說到底,並盛到底有什麽特殊的地方呢?

彭格列十代目總不可能是想讓我帶著他的屍體故地重游吧,難道說並盛這個地方藏著類似於地下基地一類的東西麽?

就在我暗自思考的時候,我註意到坐在我對面座位上的男子高中生時不時向我投來疑似打量的目光,偷偷地擡起眼睛瞥了我一眼後就飛快地移開視線,動作明顯又拙劣還故意裝出一副什麽都沒做的模樣。面對對方的窺探,我只能自顧自地將頭頂上的鴨舌帽又往下壓低了幾分。

為了避開別人的註意,我特地穿上了和女子高中生通緝犯相區別開的寬大的男性牛仔外套,戴上了鴨舌帽和防塵口罩,再加上我的身材比一般同齡女生更為高挑修長,乍一眼看過去應該沒什麽女性特征才對。

“但是這副打扮就很可疑啊!”沢田綱吉忍不住吐槽說。

我表示讚同地點頭,虛心地采納了建議:“那麽,我幫你換一個不那麽可疑的偽裝吧。”

感覺到了危機的沢田綱吉:“???”

我眨了眨眼睛,眼珠子朝左邊輕微轉動了一下,沒什麽起伏變化的目光隨之落在了坐在我身邊的、精心喬裝了一番的沢田綱吉身上——

在窗外快速掠過的陽光照射下,柔順的及肩棕色長發泛出微亮的光澤,從我的角度看過去,只能看見他低垂著的側臉,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年紀尚小的緣故,他的臉部輪廓過於柔和、清秀,在陰影和鬢發的修飾下甚至有幾分柔弱。

他的頭頂上戴著一頂跟我款式相同的鴨舌帽——買兩件可以打折——從出門起,就一直頗感羞恥地低垂著頭顱,只若隱若現地露出小半張臉和一小截線條流暢、膚色白皙的脖頸,再往下就一身普通的上衣、短裙和長襪,以及特地遮掩骨架而套上的棒球服外套。

無論怎麽看都是一個安靜害羞靦腆的軟妹嘛。

我朝他的方向傾過上半身,湊到他的耳邊,小聲說:“同班同學,下一站就要下車了哦。”

“唔……?”沢田綱吉不知道在想什麽正在楞楞出神,被我冷不丁地提醒了一句後才眨了下眼睛,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呆呆地轉過頭後撞見的就是幾乎緊挨著他的我。

這似乎讓他嚇了一跳,沢田綱吉不自覺地抽了一口冷氣,下意識地後仰身體想要拉開和我的距離。

這個時候,我反應機敏、動作迅速地伸出手,勾住他的腦袋、扶住他的後腦勺,讓他下意識的動作停頓了下來。我好心地提醒他說:“小心一點,不要撞到後面的大叔。”

沢田綱吉這才反應過來差點撞到了人,紅著臉,不停地向坐在他另一邊的人小聲道歉。

“你說什麽?”沢田綱吉說話的時候刻意壓低聲音,用他自己都覺得有點做作的聲線問我。

我只好重覆了一遍。

沢田綱吉好像還是沒聽清楚,露出一副懵懵懂懂的表情:“什麽?”

我只好湊到他的耳邊,將覆在臉上的防塵口罩拉下去了一點,露出冷冰冰的嘴唇,輕輕地開口道:“我是說,下一站就該下車了,同班同學。”

沢田綱吉:“………………!!!”

沢田綱吉像是受到了什麽巨大的驚嚇一般,看起來有點孱弱的身體抖了一下,緊接著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耳朵,看了我一眼後就迅速地低下頭,紅著臉結結巴巴地回答說:“好、好的!!我知道了。”

“不過為什麽?”沢田綱吉的臉上浮現出一點疑惑的神情,“我記得下一站還不是並盛吧……”

沢田綱吉話音剛落,一陣“咚、咚、咚”的拍打聲便富有節奏地從我腦後的電車玻璃外面響了起來。

我楞了一下,迅速地反應過來,下意識地朝身後看去,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個不可思議的場景——

一個長著巨大羽翼的金發男人緊挨著飛速行駛的列車,同樣飛馳的速度稱得上是並肩而行,狂亂的氣流將他的金色頭發吹得像風中胡亂搖擺的蘆葦一樣,防風眼鏡讓他在飛速行駛中仍然保持著良好的視線,而現在,對方那雙如同鷹鷲般的眼睛穿透了鏡片、直直地看向我。

得到我的對視後,對方停下了敲打電車玻璃的舉動,游刃有餘地向我打了個招呼。

“咦?外面的那個是……?”

“是霍克斯啊啊啊!!!”

“真的是誒!!不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呢?!”

我眨了一下眼睛,緊接著抓起沢田綱吉的手腕就跑!

沢田綱吉被我拉得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一邊跌跌撞撞地跟在我身後,一邊急促地問:“誒?怎麽突然……?”

我簡短地回答道:“有人來了。”

車廂裏面由於No.3英雄的出現而發生了一些騷亂,不少人湊到窗戶邊上掏出手機開始拍照,一些年輕女孩子甚至紛紛竊竊私語起來。如果不是因為眼下的尷尬處境,我大概也會對這位活生生的羽翼英雄產生一點興趣——畢竟是我練的一手英雄,還差點上過排名(?)——不過現在我只覺得不太妙。

我拉著沢田綱吉快步行走,匆匆地避開喧囂的人群,用眼角的餘光註意到長有巨大羽翼的金發男人保持著跟我同樣的速度跟在電車外面,似乎還仍有餘力——怎麽說呢,就像是正在獵食的鷹隼一樣,對接下來的捕獵勢在必得。

片刻後,電車的速度慢了下來,隨即到站停駐。

我腳步一停,緊接著搶先一步拉著沢田綱吉沖向緩慢敞開的車門,然而卻被一道驟然出現的人影擋住了。

來人一手撐在車門邊框上,朝我擡起了另一只手,將我刻意壓低的帽檐往上推了一下。在我擡起頭的同時,對方看清楚了我露在外面的一雙眼睛和小半片皮膚,我也看清楚了近在咫尺的、No.3英雄霍克斯那張過於年輕的臉。

“拜托,前往不要讓我說那句老土的臺詞,”霍斯克思考了一下,表現出來的態度不知道是漫不經心還是過於冷靜,他說,“所以還是麻煩你束手就擒吧,通緝犯小姐。”

我一拳揮了過去。

眨眼之間,我就跟這位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羽翼英雄在狹窄的電車通道口打鬥了起來,這樣狹小的範圍的和空間使對方近乎完美的制空優勢蕩然無存。當然,這種級別的英雄不可能只以[個性]見長,體術也十分完美、無懈可擊,短時間的近身搏鬥之後,我並不能輕易擺脫對方的纏鬥。

很快,電車即將啟動的提示音響了起來。

我眨了下眼睛,上跳、攀住車門頂部的門框,雙腳隨即踩在霍克斯的肩膀上,緊接著如同擰上的發條一般,整具靈活且富有力量的身體開始旋轉起來,頃刻間就把來不及反映的羽翼英雄踹進了車廂裏。

與此同時,我憑借著餘力,抓起沢田綱吉就跳出了車門,在最後一道提示音落下之前就沖向了人潮湧動的站臺,留下了身後那道開始緩慢關閉的車門。

然而,幾道破空之聲從身後竄出,我下意識地摁住沢田綱吉的腦袋壓倒在地,自己也隨之俯下身來,只見幾根鋒利的羽毛急射而來,擦著我的頭頂飛了過去。

而這幾根羽毛的主人也側著身體,電光火石之間穿過狹窄的車門門縫,在最後一刻掙脫出來、又糾纏了上來。

沢田綱吉瞠目結舌,聲音驚訝:“好快!”

我保持冷靜,掏出口袋裏的匣武器,屏息凝神、燃起火焰、開匣!

匣中竄出來一道紫色的光芒,到我的手中化為了一把手.槍,我對準迅速逼近的霍克斯,面無表情地連開數槍,幾聲槍響卻迸發出無數顆子彈,彈雨般朝著霍克斯鋪天蓋地地射去!然而在這一片槍林彈雨中,霍克斯的速度卻絲毫未減,接連變化了幾個角度、速度快得幾乎出現殘影,剎那間就避開了所有向他射去的子彈。

在霍克斯閃現到我面前的一瞬間,那些射出去的子彈仿佛有意識般自行更換了飛行的軌跡,密密麻麻地朝著站在遠處圍觀的人群射去!

霍克斯皺了下眉頭,仍舊是率先擊飛我手中的槍,鉗制住我的雙手。然後,他翅膀上的羽毛也在同一時間迸射出去,乒乒乓乓地跟鋪天蓋地的子彈相撞,救下了差點被殃及的市民。

“……餵,剛剛那個,可不是在開玩笑啊。”霍克斯口吻凝重了一些,鉗制我的力道也開始加重,甚至死死拿捏住了我的骨頭。

我平靜地說:“我從不開玩笑。”

話音剛落,霍克斯臉上就出現了錯愕的神情。

因為我的肩膀瞬間扭曲了。

在雙手被人鉗制的情況下,我當機立斷地讓肩膀脫臼、爭取到了更為靈活的活動空間、更讓對手無從著力。趁此破綻,我逼近一步,對準霍克斯的額頭就使出一記頭槌!

“……唔!”

毫無防備,狠狠地挨了這麽一下,霍克斯的防備驟然松懈了下來,捂著受到重創的額頭連連後退幾步。

這時,我才終於拉著沢田綱吉跑進了人群之中,無聲無息地消失在了人潮裏。

暫時到了隱蔽又安全的車站內某個角落裏,我才松了一口氣,開始處理被自己弄脫臼了的肩膀。

肩膀的骨頭被我弄得哢哢作響,傷口似乎又裂開了,我聞到了一點血腥味。我一邊將脫臼的骨頭重新接回來,一邊註意到了沢田綱吉那變得不太好看的臉色。

我思考了一下,一本正經地解釋說:“我沒有想傷害無辜的人,我知道霍克斯會出手擋下那些子彈才開槍的,這一點你大可放心。”

沢田綱吉一臉莫名其妙:“你說這個做什麽?”

我歪了下頭:“你不是在想這個東西麽?”

“當然不是!我對你又不是一無所知,怎麽可能不知道你的想法……”沢田綱吉忍不住抱怨說,他話說到一半就閉嘴了,然後擡起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正好碰到了我的傷口。

我面無表情地說:“痛。”

沢田綱吉抿了抿嘴唇:“就算知道痛你也不會長記性的,為什麽你總是要做這種會傷害到自己的事情呢……”

“因為這是最好的方法。”我簡短地回答道。

沢田綱吉說:“可是這對你不好,我不喜歡。”

我:“?”

我:“沒有你說話的份。”

沢田綱吉:“…………”

沢田綱吉:“???”

沢田綱吉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麽卻仍舊什麽都沒說,最後露出了一臉洩氣的神情,將頭頂上的帽子摘下來、認認真真地戴在了我的頭上。

“趁現在,繼續走吧。”我拉了拉帽檐,正準備轉身走出角落。

然而就在我踏出腳步的一瞬間,我的眼前便是一黑,一道人影自上而下地籠罩下來。緊接著我就被人翻身按在了墻壁上,對方一手握住我的右手手腕,另一只手死死地掐住我的後頸,從後面壓了上來。

我的額頭抵在冰冷的墻壁上,看不清楚身後人的模樣,只聞見了一股淡淡的硝煙的味道。

沢田綱吉的反應也很奇怪。

如果是來者不善的敵人,他的反應不可能如此冷靜,但說是冷靜也並不正確,他的表現更像是難以平靜的驚訝。

“——獄、獄寺君?!”沢田綱吉半是驚訝半是欣喜地叫出對方的名字。

誰啊?

正當我疑惑的時候,對方松開了對我的禁錮,我立刻轉身戒備,恰好看見了一個身穿黑色西裝和暗紅色內襯的高大男人。雖然是日本名字,卻是外國人的長相,有著一頭漂亮的銀灰色短發,碧綠色的眼睛就像毫無溫度的玻璃珠子,明明是極為英俊、鋒利、又具有攻擊性的長相,卻不知道為什麽,看上去十分沈穩可靠。

“果然沒錯,是十年前的十代目……”獄寺看向沢田綱吉,原本沒什麽表情的臉上神色開始松動,連那雙碧綠色的眼睛也溫和了起來。

“但是……為什麽?”獄寺掃了一眼沢田綱吉現在的裝扮,目露疑惑,欲言又止。

沢田綱吉尷尬地捂住額頭,支支吾吾:“啊、啊,這個嘛……”

“我來解釋一下吧,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十年前的彭格列十代目沢田綱吉滯留在了這個時代,”我冷靜地開口說,“而現在的這個沢田綱吉……是個女孩呢。”

沢田綱吉:“???!!!”

獄寺冷靜地點了點頭,毫不費力地接受了這個解釋:“我明白了。”

沢田綱吉吐槽說:“不你根本不明白!別這麽快就相信了啊,好歹也懷疑一下吧?!我怎麽可能是女孩子嘛!”

“嗯?”我聞言,面無表情地質疑道,“那你要怎麽證明呢?”

沢田綱吉:“……這根本不用證明好麽?你只是想搗亂吧?!”

“總而言之,這是為了掩人耳目而進行的…………變裝。”沢田綱吉捂著臉,有氣無力地解釋道。

獄寺點了點頭,隨即帶著審視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開口說:“那麽,你呢?”

我想了一下,拉下了戴在臉上的防塵口罩。

這個名叫獄寺的男人在看見我面容的一瞬間,神情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像是刻意維持表面合理運轉卻已經崩壞的齒輪,我能清楚看見的,是他驟然間縮小的瞳孔、抿緊的嘴唇,以及垂在身側不自覺捏緊的拳頭。最後,他錯開目光,微微側過臉,一副好像不想再看見我的模樣。

“看來你也認識我啊。”我說道,畢竟對方的反應的確有點奇怪。我善解人意地詢問道:“需要我把臉再遮起來麽?”

沢田綱吉小聲解釋說:“那個……琴她忘記以前的事情了。”

獄寺默不作聲,什麽也沒有說。沈默了一段時間後,他開口說:“不,不用。”

“……”他還是擡起了頭,註視著我,看向我的眼神幾乎算得上柔和了,“讓我再看一會兒吧。”

我抿了下嘴唇,擡起手指,不自覺地摸了摸垂在耳邊的一縷頭發,說:“雖然我沒什麽意見,不過我現在是個通緝犯,再過不久應該會有很多追捕我的人……在這裏敘舊真的沒問題麽?”

獄寺單手插兜,另一只露在外面的手上戴著好幾個戒指,映襯著他的手指格外修長。

獄寺平靜地說:“他們沒有這個時間。”

話音剛落,接二連三的劇烈爆炸便應聲響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捂著我的心口緩緩倒下

590好棒,太妙了,特別是跟十年前咋咋呼呼的59對比起來,這種反差萌怎麽會有人扛得住?!

可是59也很妙啊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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