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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獻血染上了病,所以活得不長,又怕您傷心,那時候您的身體正不好,他覺得還是自己找個地方默默地死掉比較好,所以才能跟家裏斷了消息。”顧執想著說道這裏就差不多了,顧然死都死了,老爺子追查下去也沒用。

沒想到老爺子一個拐杖就抽過去,顧執不敢躲,生生挨了這麽一拐杖,疼的他皺了一下眉,老爺子又說道:“叫你不老實,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不要藏著,你當我老糊塗了?我告訴你,老子雖然八十了,但是不傻,不是什麽事情都能瞞得過我的,就算他真是怕我知道了傷心,也覺得不會讓惜墨跟咱們家裏的人斷了聯系,我自己的孩子,我心裏清楚,最是想著落葉歸根,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孩子在外面呆著,還托給了外人。我現在要知道的,就是這個萬不得已到底是什麽?”

顧執眼見著自己欺瞞不過,只好認命的說道:“爸爸,你知不知道有很多病,不但是要人命這麽簡單的?還會讓人身敗名裂,艾滋就是其中一種。”

“艾滋?”老爺子手一抖,拐杖應聲落地,客廳裏突然安靜的落針可聞,整個顧家都被一股莫名的悲涼籠罩。過了一分鐘,老爺子開始一滴一滴的流眼淚,安靜無聲,連抽泣的聲音都沒有,只是默默的淚流滿面。

顧執不知道此刻是不是應該懊悔自己的舉動,只好趕緊站起來,又蹲下去,扶著老爺子的胳膊,一直喊著:“爸爸,爸爸。”就怕老爺子突然一個激動,直接人就過去了。

八十歲高齡,那不是開玩笑的,說不定哪天就沒了,這畢竟是顧家的主心骨,就算是老爺子平日裏面對子孫的教導苛刻了一些,但是天下無不是之父母,顧家人可從來都沒有對這位長輩有什麽怨懟。

“艾滋啊”,半晌,老爺子又重覆了這句話,“可憐我的孩子啊!這個病,我不是不知道的。顧執啊,你是老大哥,顧然這個孩子當時要下海經商,不知道會遇見多少風險,當時雖然口號打得響,說是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但是局勢還是緊張的,你在軍隊那麽拼命,你敢說不是為了穩固好自己的地位,讓顧然過得順心點嗎?”

顧執沈默不語,這些事情,他原本以為老爺子是不知道的,他為了顧然顧戚做什麽,在他看來都是應該的,他是老大,應該為了自己弟弟妹妹遮風擋雨,在空軍的生活,他總是報喜不報憂,好幾次差點沒命,到了他的嘴裏也不過是說一點小傷。

如今想來,原來老爺子什麽都知道,只是不說而已。

“顧執啊,你還真是固執,對得起你這個破名字,什麽都不跟老頭子我說,其實顧然的事情,我早就覺得沒那麽簡單的,如果說他是出去鬼混,得了這麽一個病,我顧家從此就沒有這麽一個人了,可是他怎麽可能是這樣的人呢?只是我的小兒子福氣不夠,攤上了這樣的事情吧。”

顧執驚訝於老爺子的平靜,正常來說這個時候一般人都不會有什麽理智而言,自己這麽大人了,對艾滋難免有一些歧視,更別說老一輩的人了,雖然顧老爺子不是食古不化的人,但是就這麽接受還是讓顧執有些不知所措。“我想著惜墨也是因為這個緣故吧,因為父親得了這樣的病,怕連累到我們。”

“我雖然是個好面子的人,還不至於為了這麽一點面子,連裏子都不要了。惜墨什麽都沒做錯,為什麽要承擔這樣的結果?唉,關於惜墨的事情,你一五一十的跟我說了,凡是你知道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懂不懂?”

顧執點點頭,把老爺子的拐杖弄好,給老爺子支起來,自己也站起來,說道:“爸爸,您還是去屋裏歇著吧,您受到的刺激,可能不會小,不如您先回屋躺著,我去屋裏說給您聽聽。”

老爺子略一思索,也覺得有些道理,關於惜墨的事情,還是不要讓太多人知道,畢竟現在思遠跟惜墨還在一家公司,有些事情不怎麽方便也是真的。於是有著顧執把他扶到屋子裏去。

顧家的一層只有兩個住人的屋子,老爺子占一個,老爺子的保姆占一個,現在也不需要上樓。

顧家的兩姐弟,眼見著爺爺跟老爸都走了,就自顧自的聊起天來,“姐,你最近怎麽又跟姐夫吵架了?為了孩子的事情?你們倆這樣成天鬧著,我都不想結婚了。”

顧思齊用手裏剝好的花生仁往顧思遠的腦袋上一砸,“說什麽呢?爸爸讓你回來還不是接受了你的女朋友?還不趕緊結婚,爺爺只要報上了重孫子,你說什麽都行了。咱們顧家可就只往你一個了,別給爸爸丟人啊!”

“切,我就是不明白了,怎麽二叔就生了惜墨一個孩子,還是個女兒,整個顧家這一輩就我這麽一個男人,爺爺是個老頑固,我也沒有辦法,任重道遠,生男生女也不是我能說的算的。”顧思遠從桌子上拿起砸自己的花生仁,好不客氣的送到嘴裏。

“你跟姐夫又是為了什麽?三天兩頭這麽吵的,能不能過了?”

“死小子,沒事兒咒我呢?這次還是為了兒子唄?出了點小事兒,學校說要給孩子驗驗血,結果驗出來是AB型的,所以你姐夫說了,這孩子醫院給我們報錯了,嚷嚷著要找自己的孩子。”

“AB型?好神奇啊?我記得老姐你可是孟買血型,姐夫是B型血,要是你兒子真的是AB型,還真是有些不靠譜呢!”

顧思齊給了顧思遠一記眼刀,那個表情把“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演繹的淋漓盡致,看著老姐諱莫如深的表情,顧思遠神神秘秘的湊到老姐跟前,試探地在她耳側說道:“老姐,該不會你兒子不是姐夫的兒子吧?”

顧思齊的好脾氣徹底到了極限,什麽叫自己的兒子不是老公的兒子,她看起來就那麽欲求不滿嗎?顧思齊抓住顧思遠的脖子,把人往旁邊一拖,直接掠到沙發上,狠狠給了一個過肩摔,擦了擦手,才說道:“你老姐對你的好,你都忘了,良心是被狗吃了吧?你老姐是什麽人?根正苗紅出來的新時代新女性,別用你在外面學過來的亂七八糟的東西汙染家裏。”

【110】顧家新動態(2)

顧思齊說的雖然狠了點,行動上還是把顧思遠摔倒沙發上而不是冰冷的地板上,可見不過是個刀子嘴的傻子,顧思遠早就認準了她老姐的脾氣,此刻更是從沙發上坐起來,粘著老姐的身體,“你說要不是這個原因,是為什麽呢?”

“人體是跟奇妙的構造啊!”顧思遠一聽這話就有些困倦,老姐你開頭弄得這麽誇張,真的有想過我是多麽的暈暈欲睡嗎?咱可不可以不從開天辟地宇宙洪荒開始講,就落實到這個簡單的問題上,你為什麽會有了一個AB型的寶寶。

“姐,咱能不能說正經的。”

“我很正經啊”,顧思齊不以為然,“你知道咱媽什麽血型嗎?”

這個話靠譜多了,顧思遠在心裏說道,總比前面的廢話好多了,“A型吧?我印象中是A型,因為我的血型隨媽媽。”

“這就是咯,我雖然是孟買血型,但是身體裏面帶有A型的隱性基因,只是因為是隱性的,所以看不出來,到了我兒子這裏,跟他爸一湊合,就變成了AB型了。神奇吧?我就說嘛,那個二貨的臭男人,都不知道查一查DNA嗎?一看到電視上放著什麽抱錯孩子的情況,聽風就是雨的,一直在跟我碎碎念,說孩子抱錯了。抱什麽錯啊,長得跟他那麽像,還說不是自己的,我就沒見過這樣的爹!”顧思齊恨恨的咬著手裏的蘋果,像是要一口一口把人吃的似的。

顧思遠不覺打了一個寒顫,又往後退了幾步,顧思齊吃完了蘋果,人也舒服多了,看著老弟給自己騰出了地方,也樂得自在,往後一仰,舒舒服服的靠在沙發上,敲擊著顧思齊的大腿,問道:“我聽說今兒你遲到了?剛剛搬回來,住在家裏,不怎麽習慣吧?你老板說你什麽了沒有?”

“他那裏顧得上我啊!惜墨現在是她老婆,又有孩子,成天跟個妻奴似的,估計他也沒想好該怎麽面對我,所以,雖然遲到的錢還是要照扣的,但是沒怎麽訓斥我,問了我一下原因,就算了。”

“還要扣錢?你怎麽說也是顧惜墨的堂哥,要不要這麽狠啊!不看僧面看佛面,他又不是包公,那麽鐵面無私跟誰看?”顧思齊有些吃驚,沒想到那天在醫院裏面看到的小哥,還是這麽又原則的人啊!

顧思遠倒是沒怎麽太在意,倒不是說不心疼錢,只是自己犯了錯,應該認罰,沒必要為了這麽一點工資就動用謝欣的面子,“我本來就遲到了啊,無規矩不成方圓,我不覺得他罰的不對,一視同仁,才是最好的結果。”

顧思齊看了看自己的老弟,想不到出去自力更生的時間不長,懂事了不少,要是以前,還不是哭爹告娘的,受不了一點的委屈,如今倒是懂得規矩二字怎麽寫了。

“唉,思遠啊,你長大了,是時候結婚了,人家跟了你那麽久,你也該有個交代,總不能這麽耗著,女孩子的青春是經不起時間的摧殘的。”

顧思遠點點頭,隨後又皺緊了眉頭,一臉諂媚的樣子,楚楚可憐的看著自己的老姐,“姐,你可一定要替我美言幾句啊!你不是不知道咱們家這兩個大爺的性子,那是真的不留情面啊,這種事情我都不能出面,必須是他們去跟人家家裏提親,我就不明白了,現在都是21世紀了,提什麽親?”

顧思齊可是不願理自己這個傻弟弟,摸摸他的頭,自己上樓去看兒子去了,不知道兒子醒沒醒。

——我是萌噠噠的分割線——

在顧老爺子的房間裏面,顧執小心的扶他躺下,又蓋上了被子,自己拿了一張椅子,坐在他的身邊,等他喘息好了,才開始慢慢的說。

“顧然夫婦去得早,可能顧然也覺得自己走的不是那麽光彩,所以有些事情堅持不告訴咱們。”

“哪裏不光彩了?不過是命運使然,也由不得他的,他原本就是好心,怎麽會想到那樣的事情,你不要自己想的太多,顧然是咱們家最敢闖蕩的一個,原本我是想著你從軍萬一有個什麽意外,也好有個香火傳承,如今人老了,才發現什麽都是假的,還是活著最重要。”

“那麽惜墨的事情…”

“我還是有自己的堅持的,那孩子如果是因為心裏對我們又恨意,而不回來,我絕對不會勉強,她一個女孩子,吃了多少苦,不是我們能夠想象的,如果是因為怕她父親的事情連累我們,那就大可不必,我不會因為這種事情就把人往外面推的。”

“爸爸,不擔心那些流言嗎?就算是謠言,還有三人成虎的時候,何況是真事?說是獻血,只怕沒有幾個人會相信,現在的宣傳雖然做的很好,到底人們還是有偏見的。”

顧老爺子閉上眼睛,沈重的嘆了口氣,緩緩的說道:“那又能如何呢?我混了這一輩子,如果真的是會讓這些流言把自己的家人打到,我還真是白活了,謠言止於智者,顧執,你應該明白的。”口氣中的無奈蔓延開來,整個屋子回蕩著矛盾的氣息。

“陳年舊事,真正願意查的人已經很少了,比起事情的真相,大家更關心的就是這些傳言。我總是擔心爸爸你好面子,不願意冒這樣的風險,畢竟把惜墨帶回來,弄不好,我們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顧老爺子勾起嘴角,用手絹擦了擦自己的眼淚,“人啊,還是心廣體胖好一點,不顯老不說,遇見事情也更加看的開了。惜墨的事情,我們不見得非要公開她的身份,就算是對外說成認了幹親,也是一樁好事。”

顧執遲疑的看著老爺子,用手替他暖了暖手,“爸爸,你是不知道惜墨的個性,比起她爸爸更加難纏,我派人查了惜墨的資料,得到的消息簡直讓我嘆為觀止,比起我家那兩個孩子,惜墨真是太爭氣了。”

“爭氣?也不知道是性子使然,真的爭氣呢,還是被生活所迫,不得不爭氣。”

顧執聽了老爺子的話,不敢做聲,老爺子又問道:“我雖然年紀大了,牙口不好,吃什麽都不香,反應也更遲鈍一些,但是有些事我還是知道的,我的耳朵不聾,你那幾日打電話提起的什麽心理醫生的事情,別以為我不知道,應該也是跟那孩子有關系吧?這年頭新名詞也多,我們那個時候,哪有什麽心理醫生,真是扯淡。”

眼看著瞞不過去,倒不如坦誠說明白,“顧然的事情,好像對惜墨影響很大,想想也是,她當時才七歲,根本承受不了別人的冷言冷語,只是我們想從那個心理醫生那裏打開缺口,似乎做不到,那個人很是堅持,就是守口如瓶,什麽都不說。如今風聲太過,我們還是不要鬧出什麽事兒來,那個老大夫看起來不像是什麽壞人,應該會對惜墨有所幫助的。”

顧老爺子頷首,側過身,看著顧執的臉,“你們兄弟倆長得太像,只是你受過軍事化的訓練,人要顯得剛毅果決一些,有種軍人的氣質,顧然隨性慣了,總是懶散的樣子,不那麽高標準高要求的。”

“可能是吧,惜墨的事情還是從長計議吧。可能是逼不得,她跟義字幫也有聯系,小時候還放過高利貸,這樣能闖蕩,還真是意想不到。您可能不知道,惜墨快要結婚了,我想著她的婚禮我們總要去看看。”

“婚禮?你怎麽知道的?”顧老爺子很是不悅,剛找回來的人就要結婚了?自己還想著沒事兒給參謀一個人,現在人家都有了伴兒,也不能拆散人家,“你知道對方是誰嗎?靠譜嗎?總不能讓那個孩子再受什麽委屈。”

顧執尷尬的搓搓手,他怎麽會不知道老爺子的意思?只是葛思雖然跟謝欣沒有登記,但是孩子都有了,根本就是早晚的事情。未婚先孕,這事兒可千萬不能告訴老爺子,不然葛思以後的日子不會好過,老爺子每次見他估計都要給那麽幾刀。“是思遠公司的老板,那孩子我見過,具體的情況還是等等再說吧。惜墨的傷已經已經好了,我們找一天跟惜墨好好談一談,我這也是一頭熱,沒有跟人家商量呢!現在的孩子都是很能鬧騰的,我怕我管不住,本來我們就有一些理虧,現在更加不敢強迫她了。”

【111】好久不見了,顧先生

“強迫?”顧老爺子喃喃的重覆著兩個字,“想不到我們還有被人說強迫別人認親的這一天,你的顧忌也不是沒有自己的道理,一切就隨惜墨的意思吧。我的目的十分明確,就是要這個孩子回來,至於她是以什麽形式回來的,那都是無所謂的事情了。顧執啊,那個孩子吃的苦不會少,按說咱們家清清白白的,是不應該跟義字幫那種人扯上關系,但是已經扯上了,也沒有什麽辦法。”

顧執了然的點頭,知道老爺子這是一個赦令,告訴他可以離開了。於是給老爺子重新整了整被角,回到了客廳裏。

看見顧思遠一個人在廳裏坐著,就走過去,在一旁落座,“有時間把你女朋友帶回來吧,抗爭了這麽長時間,你不嫌累,我還嫌煩呢!”

“謝謝爸。”顧思遠喜上眉梢,自己終於把老爸這根鐵杵磨成了針啊!

“惜墨最近去公司上班了嗎?你那個老板怎麽樣了?你聽說他們要結婚的消息了嗎?”

顧思遠聳聳肩,示意自己沒聽說,“在公司的時候,我們一般都不談論私事,葛總對工作的要求還是比較嚴格的,這不,我今天遲到了,還被扣了錢,所以我覺得,從我這裏還是打探不到什麽的。葛總剛繼承公司的時候,犯了一個不小的錯誤,然後惜墨幫他解決了,之後他就改了脾氣,多看多學,現在對公司的事情駕輕就熟,只是可惜,工作的時候永遠都是生人勿進的樣子,我雖然是他的秘書,也不敢隨便就打擾他。”

“唉,也不知道惜墨怎樣了,你應該是有惜墨電話的吧?”

顧思遠詫異的聽到父親居然關心起這個來,“電話雖然是有,但是是工作專用的,老爸你要是用我的電話,會不會讓她不高興?”

“你害怕惜墨。”顧執看到自己兒子的反應,有些費解,就算是說起葛思,也沒有這樣的神情,如今卻為了惜墨出現了,顧思遠居然會如此為難。

“爸爸,你不在品誠,不知道品誠的規矩,寧可得罪老總也不能得罪謝律師,也就是惜墨,現在的《勞動法》對於勞動者的保護很是全面,就算惜墨真的走人了,品誠也只有一個月的時間調整,惜墨對於品誠公司的貢獻是難以想象的,要是真的把人惹急了,這份責任我可是擔不起的。照我說,爸爸,你還是不要用公司的小號吧。我可以給你謝欣的地址,你直接上門去找她比較好。”

顧執沈著臉看著自己的小兒子,在他眼裏,雖然沒有歧視女性的感覺,但是打心眼兒裏不怎麽喜歡女強人,惜墨的樣子分明就是個指點江山的將軍,這種“不正常”的位置,讓顧執心裏有一些不舒服。

“也不知道惜墨的性子是怎麽練出來的,如此的剛強,她的過去,全部都是謎,現在的情況,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但是總是要見見人的。”

“爸,你知不知道謝欣的上次的手術連局麻都沒做?醫生是直接縫的針?”顧思遠斜靠在沙發上,揉了揉鬢角,似乎是父親的為難情緒也感染了她,“她就像一個傳奇,讓人實在難以想象,凡她所欲,無所不能,比男人更堅強也更出色,可以說是巾幗不讓須眉了,她從來都不是嬌弱的女子,所以爸,你不要總是把她當成一個孩子。”

“不當成孩子還能當成什麽?在長輩的眼中,你們小輩永遠都是孩子。義字幫她也不是白呆的,上次跟那個輝哥聊了幾句,說是她跟義字幫的人學功夫,小小年紀能夠有膽子放高利貸,運籌帷幄,不知道給你叔叔的錢翻了多少番了。”

顧思遠把頭一垂,瞇著眼睛似乎在想著什麽,“她從來都不是一個簡單角色。爸,如果你真的要去見謝欣,我覺得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她的思維跟一般人不太一樣。她對感情看得重,但是我們不在她的感情範圍內。我是個傻子,但是她不傻,她一早就認出了我,還能夠淡然處之,你怎麽看?”

顧執的右手支撐著頭,左手放在胸前,眨了眨有些清亮的眼睛,不再說話。兩個人枯坐許久,客廳裏都是電視的聲音,可惜卻沒有人有看電視的心思,直到月亮已經升到高空,顧執才慢慢起身回房。

顧惜墨啊顧惜墨,你還真是麻煩!

過了幾天,顧執來到了顧惜墨所在的小區,嚴防死守般的狀態簡直讓顧執覺得住在此處的應該是某位重要的外賓,過了重重阻礙,顧執才終於來到了謝欣的家裏。

門口的小花園裏只有淺淺的草坪,石磚路一直蔓延到門口,顧執說不清楚自己單槍匹馬就闖進這裏是為了什麽,也不知道顧惜墨的態度究竟是什麽樣子。看著守在門口身穿黑衣的保鏢,顧執本能的嗅到軍人的氣息,這個葛思對惜墨的保護還真是周到。

保姆給顧執開了門,謝欣就坐在披著淺黃色沙發套的白色沙發上,沐浴著陽光,謝欣回過頭看著門口的人,微微頷首,示意他進來。

謝欣的嘴角含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該來的,總是要來的。她今天穿了一條比較休閑的裙子,打開了空調,維持了室內的溫度,穿著一雙毛茸茸的白藍相間的條紋拖鞋,這樣的搭配顯得不那麽違和。

顧執走進門,打量了一下屋子的裝潢,總是給人明亮又清淡的感覺,沒有覆雜的墻漆,也不是單純的白色,顧執只是在換拖鞋的時候不經意的碰了一下這種壁紙,就覺得不簡單。門口的地上,有那麽一塊,裏面全部都是鵝卵石,鵝卵石間用幾道玻璃隔開,上面又有一層彩色的厚玻璃,上面的花紋是一直黑白的大蝴蝶。

顧執換了一次性的拖鞋,邁步走進來,經過某處的時候,突然右腳下又畫面一閃,低頭一看,是一朵假魚游開了,這個位置是專門的一個感應區,經過這個位置的時候,會發出亮光,出現魚的樣子,但實際上這只是一種小花樣而已。

謝欣故意把這些開關都打開,讓顧執在自己的“不經意”之間發覺,給他無形的壓力,她最是喜歡揣度人心,在顧執來之前她還是頗有顧忌,如今看到他的表情,倒是覺得心裏安定了不少。自己的生活越是高科技,越是活得好,顧執就會越愧疚,對於自己的事情顧家的幹涉就會越少。

眼見著顧執走進來,謝欣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的這位大伯,果然是穿什麽都會有一種軍人的感覺,合體的中山裝顯得此人越發的英氣逼人,明明已經退役,明明已經算是個老人了,還是這樣有氣質。

“好久不見了,顧先生。”謝欣優雅的起身,伸出手,標準又生疏的打招呼方式。

顧執雖然眉毛輕擰,還是認命的伸出手去,“好久不見了。”

【112】

顧執收回了手,按照謝欣的示意坐下來,謝欣給他倒了一杯茶,“現在天氣轉涼了,還是喝杯熱茶吧,這是特級的金駿眉,顧先生嘗嘗看。”

“我是個粗人,對於茶沒什麽研究,就算是好茶,只怕也辜負了,你的戒指倒是挺好看。”顧執接過茶杯,又輕輕放下。

謝欣的玉指輕輕撫弄了一下戒指,說道:“葛思是小孩子心性,總覺得這種動物的可能可愛些吧。他不像是個男人,總在一些小事兒上糾結。”

“他是想要圈住你。”

“你又怎麽知道這不是困獸猶鬥的意思呢?”謝欣眼神清冷,顧執從中讀不出一絲的熱絡。

“我來是有件事情要跟你談。”

“您先說吧,說完了,我也許還有事跟您說的。”謝欣輕輕地捧起水杯,即使是金駿眉這種茶,她也不敢喝,只能每次都喝白開水或者牛奶。

“我知道你以前吃了很多苦,不過現在有外面護著,不會有別的事情,你們一走這麽多年,老爺子跟我們一直都在找你們,你不知道我們投入了多少,但總是石沈大海。我們早幾年找到了你父親母親的墓地,想著你一定會去參拜的,沒想到還是沒有等到你。”

謝欣輕嘆了一口氣,仗著自己的裙子長,不會失禮,索性翹起了二郎腿,手裏攥著水杯,“你又怎麽知道不是自己弄巧成拙呢?要不是你們總是派人盯著,我也不會不去那裏。這些年日新月異的,沒想到那塊墓地還真的是得以保留下來,雖然公墓的面積越來越大,十年前也經過一次改建,好在地方沒變,還是那裏。”

顧執被謝欣的話一堵,立刻啞口無言,自己總覺得布下了天羅地網,卻被謝欣逃脫了,卻沒有想過是自己打草驚蛇,一早就讓別人有了防備。

謝欣接著說道:“那片公墓的管理人是我們的人,所以你們的行動,我跟林叔早就知道了,每次林叔都是拜托管理人每個墓上弄那麽一束花,才不會讓你們起疑。說起來,還真是鋪張浪費。”謝欣的口氣異常輕松,可是顧執卻有些不習慣,這個孩子,怎麽會有跟自己年齡完全不相符的深沈?

“惜墨,有些事情,我們可以慢慢再說的。首先你還是要承認你是顧家的孩子,血緣上面的聯系是不能割舍的。”

“請您等我一下,我去書房取一件東西。”謝欣站起身來,去書房取了所有的文件,回過身,對著顧執說道:“這是我父母當年留下的遺產,我爸爸沒有留下遺囑,走的法定繼承。我按照我的份額進行了繼承,首先要說明的是,他們留下的財產是夫妻共同財產,我媽媽除了我以外沒有其他繼承人,我爸爸是先去世的,所以按照法律的規定,我爸爸的財產是所有財產的一半,之後一分為三,顧老爺子一份,媽媽一份,我一份,我媽媽沒有其他的繼承人,所以我繼承母親全部的份額,也就是說,父親留下的財產裏面有六分之一是老爺子應該得到的。”

謝欣抽出一張支票,寫下了一百萬的數額,交給了顧執,“這是老爺子應得的。”

顧執拿著這一張支票,冷笑一聲,“難道在你眼裏,我們顧家還缺這麽一點錢嗎?不知道在你的心裏,我們的這種熱忱當真變得這麽事故,這麽廉價嗎?”

“丁是丁卯是卯,我只是按照規矩辦事,問心無愧。”

“你的規矩裏面,從來都沒有親情的嗎?”顧執的聲音有些難以控制,分貝高的讓謝欣皺了眉頭,只是她也不是吃素的,吃軟不吃硬的個性根本就是遇強則強,於是冷言冷語的回道:“在你們身上,我從不曾感受過什麽親情。我七歲之前,只是過年過節偶爾跟父母回去看看。七歲之後,跟你們再無聯絡,現在是你們要認親,不是我謝欣追著你們,要攀高枝,結富貴,顧先生用不著擺什麽名門的架子,惹不起,我還躲得起。”

躲得起,只是三個字,就讓顧執無言以對,逼得急了這個孩子真的會逃,他苦笑了一下,自己的滿腔熱血,一身熱忱如今到了謝欣這裏換來了一盆透心涼的冷水。

“對不起,可能是我上綱上線了。我們可以從長計議的。”顧執不敢輕舉妄動,畢竟老爺子還沒見到人,自己要是直接把人弄丟了,責任可是完全付不起的。

“您是長輩,咱們立場不同,有沖突也是正常的,您不用放在心上,還是喝杯茶,靜靜心,咱們慢慢談。”謝欣又把茶往顧執那裏推了推,這次顧執沒有推辭,一飲而盡。

謝欣又倒上,動作嫻熟,彰顯了她對茶道的研究,“我沒吃過什麽苦,所以您不用對我有什麽愧疚。”

顧執心裏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但是從謝欣這裏也不會挖出什麽新的東西,既然自己的分量不夠,只好搬出老爺子來,“你爺爺想見見你。”

你爺爺?你爺爺的!這話裏面文章不少,這麽一個人稱的切換之後,自己如果不答應,就成了自己的過失了。不孝順,這個可大可小的罪名。

“多年不見,不知道他身體怎麽樣了,算算日子,今年老爺子也該是八十歲了。”謝欣動動指頭,動作就像是一個算命先生。

顧執沒有想到她會記得那麽清楚,“是啊,八十大壽呢,我們想著到時候要好好慶祝一下,你姑姑那時候也會回來,不過那都是臘月份的事情了,老爺子生日小,日子有點遠,怕他等不及了。”

“爸爸的生日要到了,不如就找那一天吧。托你的福,我也很久沒去墓地看看了。”

托你的福?呵呵,這話說的無比諷刺,宛如一把利刃紮在顧執的心口,讓他叫苦不疊。

【113】顧惜墨,原來你也曾經幸福過

“那個時候,你爺爺就可以跟你好好聊一聊了,人老了,比起富貴顯達,還是更希望自己家裏團團圓圓的。”

“這種事情,也不希望就可以有的。人算不如天算,如果註定不能團圓,又何必勉強呢?生死之事,還是不要有太多的執念比較好,上一輩盼不來的團圓,又怎麽知道,這一輩可以實現呢?”謝欣含著疏遠的笑意,讓顧執有些措手不及,她明明承認了自己跟他們的關系,為什麽就是不肯回到顧家來?

“你總是顧家的孩子,回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你總不能否認血緣。”

謝欣看了看顧執拿著支票的手,感覺他隨時都會把那張支票扔掉或者撕碎,“血緣的確不能否認,但也並不是說有了血緣就會有稱呼上的變化,會理所當然的有感情,顧先生,你能來,我很高興,那張支票是給老爺子,所以無論你想怎麽處分,都不要擅自做決定。”

顧執只覺得自己這次來沒有什麽效果也就罷了,反而接了那麽一個燙手山芋,這要是回去了拿給老爺子看,自己還真是豬八戒照鏡子——裏外不是人。

見他只是愁眉不展,沒有只言片語,謝欣接著說道:“老爺子畢竟年紀大了,公墓上面需要走的路不少,不如就讓老爺子等著,到時候,咱們先上去,之後一起吃頓飯就罷了。”

從顧執剛到的時候,門口的保鏢就給葛思打了電話,當時葛思還在開會,公司的事情實在走不開,也知道顧執不會為難謝欣,這個時候,他順著謝欣還來不及,更不用說什麽爭執,說了一句“知道了”就把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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