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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陰霾,他是希望,也是重生,他成就了謝欣。”

謝欣似乎在自言自語,也似乎在放空自己,而席老剛從那句最溫暖的光裏面緩過來,就只剩那句“他成就了謝欣”了,葛思從沒跟他提過謝欣還有個養父,他一思索也明白了,那個女孩兒在她心裏住了20多年,那時才不過七八歲,想改頭換面弄個新的身份實在太難,但是如果有人幫她,就簡單了。

這個人,會是那個林蘇傑嗎?

成就,這個詞有太多含義,無論是正面的還是反面的事情都有可能成就一個人,因人而異,因時而異,因事而異,覆雜得很,不過既然說他是光,應該就代表著是正面的,那麽到底是成就了謝欣的身份還是成就了她的性格、成績呢?

席老從沒有想過事情還可以從別處入手,他只是想著委婉的勾起謝欣對顧惜墨的回憶,卻沒有想過,可以直接通過對這個養父的回憶來得到更多的線索。人都是這樣,當以自己為話題中心的時候,夾雜了過多的個人情緒,說起別人的經歷,就會好一些。只是關於林蘇傑他一無所知。他是為了重生之後的謝欣做了事,還是為了之前的顧惜墨?

沈吟再三,席老還是開口,轉換了人稱,語調盡可能的和緩,問道:“他幫顧惜墨做了什麽?”

“他給她新生,幫她脫離了苦海。”

席老這時已經確定了林蘇傑是早於“這個謝欣”出現的,甚至可以確定,就是因為他,顧惜墨才有了新的身份,只是,誰又能想到,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呢?席老沒有再問下去,謝欣對於顧惜墨這個名字太過抵觸,自己沒必要老去碰她的底線。他站起身去了書房,從紅木書桌的抽屜裏取了幾張文件回來。

除了謝欣猜到的三份,還有第四份。

謝欣快速地瀏覽了前三份,和自己預想的差不多,沒什麽新意,然後手指停留在第四份上,把文件放在茶幾上,用手指輕輕敲擊著茶幾面,“席老,這是什麽意思?您的要價高,我也可以接受,可是,這份文件,也太有意思了吧?”

席老看著謝欣的動作,嘴角揚起深不可測的笑容,“錢,我不缺,我不但不要錢,如果你答應,我還可以給你錢。”

“您不缺錢,我就缺嗎?何況缺錢不可怕,缺心眼才可怕。這份文件,大有深意啊!席老,我想問問,我簽如何,不簽又如何?席老覺得自己可以威脅我嗎?您可知道,我最討厭被人威脅了?”謝欣直起身,她的笑容陡然變得詭異而自信,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大氣息幾乎可以逼到人的心口。席老忍不住退了一步。

------題外話------

這章不知道起什麽題目,所以直接不起了…

【74】第四份文件

“我沒逼你接受啊!”席老定了心神,才尷尬的笑笑,說道:“簽,或者不簽,這一切都是看你的心情。我絕對不會因為你不簽就耽誤你的治療的,我只是覺得你的病情很有意思。”

謝欣挑著眉看著席老,幽幽地說道:“有意思?當初我的導師覺得我很有意思,我也覺得他有意思,然後他就成了我的畢業論文案例,以前是活碰亂跳的人,因為車禍差點沒命,我耗盡了心血,給他救活,可惜啊,多處骨折,養了幾年還是無力回天了。現在我也覺得席老很有意思。”

口氣除了平淡,還是平淡,但是威脅的意思已經暴露無遺,席老的臉色驟然變得不好,心裏也開始埋怨起趙毅來,到底自己找了個什麽奇葩病人,三天兩頭明著暗著威脅自己,自己不就是對她很感興趣,想把她作為論文的素材嗎?現在一副劍拔弩張的樣子,自己多少大風大浪過來了,當年參軍都沒有英勇就義,楞是被這個小丫頭逼死死的。

“呵呵,別說的那麽邪乎,車禍也不是你做的啊!這種迷信,沒什麽意思的。”

謝欣動作沒什麽變化,嘴角倒是又揚了幾分,“哦?那更慘,死有時候是種解脫,難死不活吊著才最難熬。”

席老心裏暗暗叫苦,孩子啊,我是不是又碰到了你的底線了?所以你現在切換到完整的謝欣模式了?哦,no,下次你切換的時候能通知一下嗎,我一定不會去惹渾身都是刺的你。想是這麽想,面上還是不能表示什麽。“你不答應就算了,本來這事兒也不是勉強的事情,誰還沒有個人隱私呢!”

“席老,論文不比其他的東西,要確保你所用的案例的真實性,關於我的論文,一寫出來只怕會是軒然大波,你讓我何以自處?心理學的論文難就難在這裏,即使你保密,用了化名,還是會有人找我核實。你是風口浪尖的人,這裏面風險太大。何況誰沒有親人呢?那會給我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親人?是了,自己忽略了,也許謝欣擺脫的,不只是自己,還有原來的親人,她讓顧惜墨所有的親人都找不到她,她徹底消失了。席老從容的說道:“那就不簽吧,本來也不重要的,我都這麽老了,還有什麽看不開的。”

謝欣點了點頭,重現檢查了前三份文件,發現沒什麽問題,就直接簽了,還不忘打趣席老一句:“到底是經常幹這事兒的老人,文件寫的還是挺全面的。”

席老額上無數條黑線劃過,誰說他經常幹這事兒了?!你不說你自己病情極端,反而把我說的跟登徒子一樣。再說,也不是我幹啊,席老又想起那個共犯理論,算了,我忍還不行嗎?

“什麽時候開始?”謝欣簽完了文件,把東西往席老那裏一推,問道。

“等我通知吧,還有別的事情要安排,我會提前兩天告訴你的。”看到謝欣點頭,席老總算放了心,開始的時間他哪裏說得準?還要問葛思呢!

謝欣見沒自己什麽事兒了,就起身告辭。

【75】 兩處憂愁

葛思從接了電話就郁悶,一直郁悶到接完電話,於是拼命地看文件,視察工廠,終於清閑下來了,又開始郁悶了。外面的臺子上,顧思遠秘書還在做著整理資料,葛思辦公室的們開著,因為布局的關系,正好可以從玻璃的反射中看到顧思遠,唉,謝欣的娘家人啊!

忙完了工作,回家在門口徘徊了半天,一直到褲子上沾了好多狗毛,才終於開門,謝欣的狗被訓練的很好,門一開,就乖乖的往後退。進了屋,沒看見謝欣,葛思心存僥幸,避之唯恐不及,以前覺得住在一起很好,現在是怎麽了?如此離譜的事情,居然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上次葛思好不容易下定決心,結果是虛晃一招,根本沒有用到自己,早晚都要同自己一刀,早死早好吧。葛思一邊想著,一邊上樓,剛準備開門,就聽見謝欣問道:“葛思,你回來了?”

葛思一般回來的時候,都會說一聲,今兒個沒說,謝欣還有些奇怪。謝欣這麽一問,把葛思嚇了一跳,唉,到底沒躲過去啊!“恩,回來了,希希跟小天呢?”

希希?什麽時候如此親厚了?“他們去我的研究室了,去拿件東西。”葛思知道謝欣有自己的研究室,那是她的導師建的,她導師一死,把自己除了不動產以外全部的遺產都留給了自己的這個得意門生,研究室就是其中一個,葛思一直覺得她導師之所以這麽做,跟謝欣救她一命有關系,但是這種事誰說的清楚呢?

不過謝欣說拿東西,拿什麽去了?正想著,林希跟葛天就回來了,後面還跟了一個保安,葛思見狀,驚訝的沖下樓,以為葛天又惹事了,卻看到保安在背著什麽東西。

“這是什麽情況?”葛思問道。

林希悠閑地坐在沙發上,根本沒考慮答話的事情,葛天瞅了瞅自己的老哥,又看了看樓上的謝欣,擺出一副可憐相,對謝欣委屈的說道:“欣姐,你沒告訴我這個東西那麽沈啊!”

保安把背上的東西放下,行了個禮,就出去了,葛思道了謝,把人送出門。

謝欣不以為意的笑笑,“我說的不明顯嗎?這是仿真人,一切都是按照一個成年人的標準做的。”

“可是你也沒說,連重量都是仿真的啊!”葛天抱怨道,“這是我從那一堆人裏面選的最輕的一個,欣姐我才14歲好嗎,這麽沈的東西,你就不怕我以後長不高了?”

謝欣又笑了笑,“我有提醒過你的,但是你說不過就是個道具,你可以搞定的,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葛天,這個真的不怨我。”

葛天對謝欣這話驚呆了,不知道尊老愛幼的嗎?我還是未成年啊!欣姐,你這麽腹黑你家人知道嗎?無奈的喘了幾口悶氣,心裏才好受一點,又看著林希在沙發上愜意的模樣,不甘心的說道:“欣姐,我傷體格了,今晚讓林希下廚,給我補補吧!”

林希噌的起身,淩厲之氣遍布客廳,葛天剛想收回自己的話,謝欣輕輕地說道:“可以。”

林希的臉瞬間垮下來,姐,你是個壞人。

------題外話------

鋪墊了好久,差不多該進真正的轉折點了吧?

【76】

葛天得意的給了林希一個眼色,林希則是毫不客氣的釋放自己的憤怒,姐的話,她從不敢不聽,這輩子她就佩服兩個人,一個是老爸,一個是老姐,眼見著葛天搬來了靠山,自己不就範都不可能,心裏更加記恨葛天,仰著頭對著謝欣說道:“姐,我覺得你教葛天太累了,他很笨的,沒必要那麽麻煩。”

“哦?你有什麽好辦法?”謝欣順著她的話,“說下去。”

林希慢慢踱步到了葛天面前,給他一個挑釁的眼神,才對謝欣說道:“反正我現在也沒什麽事兒,所以,很樂意為姐姐效勞,不知姐姐意下如何呢?”

“deal。”

這下換葛天郁悶了,不過是為了一桌飯,用得著把自己搭進去嗎?“欣姐,你看林希還小,有時候也許會沒有輕重的,是不是不太好,要不,你在一旁指導一下也可以啊!”

林希笑瞇瞇的揪起葛天的耳朵,“你放心,人家很有分寸的,我小,你只要不重傷我就沒刑事責任,再說,你忘記了,我是美國人,出了事,我還有三年以下豁免,沒事兒的。”

葛天求救似的看著謝欣,林希連退路都找好了,哪裏像是沒事兒的樣子!雖說經過之前在山間的相處,兩個人已經和諧許多,可也了解許多啊,林希要是想報覆一個人,絕對是防不勝防。葛天在心中感慨,寒假的時候,自己還是太小了,被她美麗的外表迷惑,哪裏知道這下面還有副“蛇蠍心腸”呢?

“恩,為了你的生命安全,我會看著的。”謝欣看著兩人的互動,也覺得有些好笑,希希啊,你一直都是刀子嘴,豆腐心,要是有天你家裏的紅旗不在了,外面的彩旗,你還真的會看一眼嗎?

葛天輕舒了一口氣,又指了指已經放好的仿真人,“這東西怎麽用?”

林希突然來了精神,問道:“你不知道?來來來,姐姐教教你。你看好了,這個位置,用這個力道擊打下去。”只聽,一聲骨頭想,葛天瞪大了眼睛,這種訓練太暴力了吧?骨折?玩死我得了。

“這種呢,是骨頭錯位,不是骨折,我跟你說,這種大人方式是最好玩的,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太爽了!”

葛天聽著這虐心一般的聲音,全身的汗毛都站立起來,林希走上前,抓住想躲的葛天,在他耳邊輕輕的說道:“要不要親身體會一下?然後你再去做做檢查,就知道了,明明心痛的可以,但是心臟卻一點兒事都沒有,只是骨頭錯位了而已。”林希的聲音清清淡淡,卻有一種懾人的穿透力,讓人無所遁形。

“這個真不用。”葛天討好的笑著,看的其他人十分無語,他自己也悻悻的掃視了全場,直到看見自己的老哥,上下打量了好一番,才問道:“哥,你這是掉狗窩裏了?”

葛思這才發現自己的褲子上,狗爪、狗毛、還有哈喇子,一樣不落,這要怎麽解釋?葛思苦笑著說道:“額,我剛剛去跟他們溝通感情去了。”

“跟狗溝通感情?哎呀,你也太逗了,好好的人在那裏,你不去勾搭,竟然去勾搭狗?”林希無語的問道,葛大少,你真是個阿鬥!

------題外話------

下章正式切入,原諒我又跑了一章非主角~

【77】第二次催眠

林希的話一出,全場寂靜。謝欣低下頭,眨了眨眼睛,也理不清思緒,直接回了屋,葛思見謝欣回去了,自己也沒必要杵著,還沒洗澡換衣服呢!於是也走了。王阿姨去買菜了。

留下樓下客廳裏,兩個人大眼瞪小眼,葛天在沙發上趴下來,面對著沙發靠背,腿隨意的一撇:“讓你哪壺不開提哪壺,兩人都不理了吧?”

“不是說都表白了嗎?”林希趴在靠背上,半蹲著問葛天。

葛天白了她一眼,“表白有用嗎?我哥下了多大決心才表白的,結果,欣姐沒給回應。”

林希心有不甘的走到另一個短沙發上,恨鐵不成鋼的說道:“我走了這麽久,她倆才進入到單方面表白狀態,這麽下去,什麽時候可以滾床單啊!我想要老姐的萌包子。”

“是啊,什麽時候才可以滾床單啊!”葛天喃喃自語。

還好謝欣跟葛思都回了屋,要不然,聽他倆的話,非崩潰不可。兩個未成年背著他們在研究怎麽能把他倆送到一張床上,這是多麽可怕的思維?

——我是賣萌的分割線——

時間就在那裏,你可以走走停停,它卻一直無情,很快,葛思的第二次挑戰又來了,一切還是按照第一次的樣子,席老把一切都做得很到位。為了不讓第一次的失敗影響到謝欣,席老又費盡心思把這個治療室變了一番樣子,看起來向另外一個屋子。

他示意謝欣坐在弗洛伊德榻上,遞給了謝欣一個白色的圓形藥片,還貼心的問了句需要糖嗎?謝欣搖了搖頭,又不是小孩子,吃什麽糖。席老又問:“需要檢驗一下包裝嗎?”

謝欣搖了搖頭,“這種事,您不會用來開玩笑,混到您這個地步,本來就不容易,沒必要這麽作死。”席老點點頭,讓吃完了藥的謝欣躺下。

過了十分鐘,謝欣就感到了一股睡意,嘴角一彎,席老的藥藥效很快啊!沖著席老點點頭,席老明白她的意思,示意她放松,自己卻如臨大敵般警惕,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在病人進入真正的睡眠狀態前引導她進入催眠,席老一點都不敢大意。

即使有了藥物的輔助,席老還是用了別的工具——一顆帶著鐵鏈的小鋼球。這次席老換了引導詞,他決定從顏色入口,在謝欣眼神迷茫的那一秒,他迅速的開口,但是語氣卻很和緩,“現在這顆小鋼球會帶你進入一個新的世界,那裏有美麗的藍天,還有一個很大的花園,你身邊有很多人圍繞著你……”

謝欣的眼睛輕輕合上,席老收起了鋼球,為了查看效果,他又試探的說道:“現在你可以聽到鳥兒的歌聲”,然後看到了謝欣耳朵的微動,又說道:“你可以去摸摸鮮艷的花朵”,謝欣的手指動了動,席老終於確認謝欣已經進入了催眠,如釋重負般松了口氣。

他又說道:“你現在28歲,周圍的一切都很好,現在你跟著我往前走,一直往前走,你27歲了,26歲,25歲……現在你八歲了。”

【78】 爸爸是臟的

八歲,沒反應?!席老在心裏有了問號,不是說顧惜墨住了20年嗎?那麽為什麽八歲還沒反應,是催眠失敗了,還是說還要更加往前?雖然心裏打著鼓,還是繼續說道:“現在你七歲了。”

謝欣的身體不經意的顫抖,席老心裏有了計較,原來是七歲,也是了,自己當初只問了個大概,20年跟21年,也差不了多少。“告訴我,現在你的天空是什麽顏色的?”

“灰色。”怯懦的聲音,跟謝欣往日的淩厲大相徑庭,席老很想問現在你叫什麽名字,但是還是延後了這個問題,“你身邊有花嗎?”

“有。”

“什麽顏色的花?”

“血色。”

血色!為什麽是血色?如果是紅色,一定會說直接說的,血色,死亡,是因為有人離開了嗎?席老沒有選擇,他必須理清楚這裏面的事情,“告訴我,你是誰。”

“我是顧惜墨。”席老微微垂下頭,果然出現了嗎?顧惜墨,如此怯懦的顧惜墨嗎?你到底被謝欣壓了多久?“你身邊有什麽人?”

“孫阿姨,趙阿姨,李阿姨,胡叔叔……”說了好多名字,但是沒有父母!為什麽沒有父母?席老問道:“他們是什麽顏色的?”

“黑色。”黑色,預示著恐懼,陰暗的黑色,這些人都讓顧惜墨受過傷,“為什麽是黑色的?”

“因為媽媽是血色。”顧惜墨的話,詞不達意,因為媽媽是血色,所以其他人是黑色?等一下,血色?花是血色的,媽媽也是血色的,她媽媽死了,在她七歲的時候死了,而且跟剛剛那些人有關。席老被自己的推測嚇到,是什麽樣的情況,會有人逼死她的母親?既忐忑又期待結果,席老接著問道:“那些人是什麽人?”

“鄰居。”

席老確認似的點點頭,問道:“為什麽媽媽是血色?”謝欣的身體開始戰栗,她在試圖反抗,席老剛想安撫她一下,沒想到她自行平靜下來,“因為媽媽的手腕是血色。”

割腕自殺。席老再次點點頭,“鄰居說什麽了?”

“臟。”

“誰臟?”

“爸爸媽媽,還有我。”

很臟?如果只是用來說小孩子,還有各種各樣的可能性,但是,現在用來說一家三口的時候,這是怎樣殘忍的詞匯!一定不是服飾不幹凈這種單純的意思,那麽為什麽要惡狠狠的說他們呢?

“爸爸臟嗎?”席老避開了她母親的死亡,怕謝欣再一次反抗。

“臟。”口氣居然透著埋怨的意味。

什麽!席老驚訝於自己得到的答案,顧惜墨說爸爸是臟的!那麽癥結所在一定是他的爸爸。“爸爸為什麽是臟的?”

“因為艾滋。”

席老倒吸一口涼氣,事情居然是這樣?顧惜墨的爸爸得了艾滋,於是一家人受盡冷眼,童年時候的惡語中傷,給這個孩子留下了如此深的陰影。艾滋,在那個消息閉塞的年代,這是多麽恐怖的一個詞,即使是現在,艾滋還是無法攻克的頑疾。席老看了看已經出汗的病人,這個孩子,好艱難。

【79】

下面的問題該怎麽問,爸爸的感染渠道?這麽問太殘忍了嗎?席老想了想,問道:“為什麽鄰居是黑的,天空卻是灰的?”

“因為林叔。”

果然,能夠完整的聯系起謝欣跟顧惜墨的,只有這個林叔。“林叔是什麽顏色的?”

“沒有顏色。”

無色?還有這種答案!“為什麽林叔是沒有顏色的?”

“他是會發光的。”

席老忍了忍即將湧出的淚水,無論對於顧惜墨還是謝欣,那個他從未見過的林蘇傑都是會發光的。“林叔跟爸爸是什麽關系。”

“好朋友。”

“林叔知道爸爸的病嗎?”

“知道。”

“那林叔說了什麽?”

“那不是事實。”

“什麽不是事實。”

“鄰居說的。”鄰居說的,不是事實。鄰居說他們是臟的,那麽這個不是事實,到底是安慰還是真相?

席老在猶豫要不要直接引導顧惜墨回想林叔的話,“鄰居說的什麽?”

“說爸爸有了別的女人,還得了臟病。”

“你很喜歡林叔嗎?”

“是。”

“乖孩子,林叔說的是事實,爸爸不臟。”席老話一說完,謝欣又開始了蠕動,席老嘆了一口氣,孩子啊,你是要反抗多少次!“惜墨,相信我,艾滋有很多的傳播渠道,他們說的不是事實,林叔說的對。”

顧惜墨一邊反抗,一邊被動的重覆著那句“林叔說的對”,仿佛被席老的話洗了腦。席老看著漸漸沈默下來的謝欣,又問道:“男孩兒是臟的嗎?”席老沒有用男人,因為她是年僅七歲的顧惜墨,不是謝欣。

“是。”

“為什麽?”

“因為背叛。”

席老試圖用言語糾正她的觀念,“並不是所有男孩兒都會背叛的。”

“爸爸會。”

爸爸會,所以全世界的男人都會,在那個父親是天的歲月裏,父母對孩子的影響遠遠比一般人想象的還要強大,否定了父親,就是顛倒了世界,席老憐惜的看著眼前的女孩兒,很想問一句為什麽在如此年少的時候,她會經歷這樣的事情?認為父親是臟的,很有可能擴大化到認為連人類的繁衍生息都是臟的。

席老搖了搖頭,他是不想讓葛思參與的,雖然做了準備,因為事情牽涉太多,他總是想著不到極端的地步,就不要用極端的方法。尤其,現在躺在這裏的不是那個光芒萬丈的謝欣,是那個楚楚可憐的顧惜墨啊!

“惜墨,林叔說的對,爸爸沒有背叛。”

沈默,女孩兒沒有回答,不知道是接受這種說法,或者是不屑一顧。

“惜墨,寶寶是臟的嗎?”

“是。”

席老扶了扶額,果然是這樣嗎?呵呵,謝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在耍我呢!為什麽所有我希望你給“非”的問題,你都給了“是”?為什麽所有的問題都朝著萬劫不覆的地方走去,難怪謝欣會壓不住心裏的顧惜墨,因為顧惜墨根本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熱中!

“為什麽寶寶是臟的?”

“因為寶寶的父母是臟的。”

“為什麽寶寶的父母是臟的?”

“因為要結合。男孩兒是臟的。”

“男孩兒臟,所以跟她結合的女孩兒也臟,所以寶寶也臟了,對嗎?”

“對。”

【80】治療

席老心裏暗暗叫苦,謝欣當時明明說自己是不排斥動物之間的交配的,怎麽到了人這裏就變成這樣了?顧惜墨如此抵觸,在這種情況下,自己該不該找葛思?對了,如果說動物之間的交配不是她抵觸的,可不可以作為突破口?

席老略一思索,還是決定一會兒再說,“惜墨,寶寶是幹凈的,寶寶跟新生下來的小狗一樣,每個人生下來都是幹凈的。”顧惜墨沒有反抗,席老接著說:“人跟動物一樣,都是需要通過這種方式,來繁衍子嗣,惜墨,那是幹凈的,甚至說,是最幹凈的東西,因為它從人類開始出現就有了,那是本能,本能是無罪的。”

顧惜墨依然沒有反抗,也沒有一點表示,席老簡直以為她睡過去了,於是換了一種說法,“惜墨,林叔也是父母的結晶,林叔是幹凈的,對嗎?”

“對。”

“呼”,還好,還好在那個屬於顧惜墨的陰暗之地還有那麽一線光明,不然自己真的未必知道怎麽幹,光是言語的引導,是非常無力的。

“所以,林叔的父母也是幹凈的,對嗎?”

“對。”

很好,這樣就好,“因為林叔是幹凈的,所以男孩兒並不都是臟的,對嗎?”

“對。”

“只有背叛過妻子的男人,才是臟的,對嗎?”

“對。”

好的,魚兒上鉤了。先把臟跟人的本性劃開界限,再說明背叛是臟的緣由,基本第一階段就沒事兒了。“那麽人生下來都是幹凈的,對嗎?”

“對。”

“所以,惜墨是幹凈的。”

“幹凈的。”

很好,任務完成了一大部分,只要她覺得自己是幹凈的,就不會隱藏在謝欣的背後,只要打開她的心結,兩個身份就可以融合了。“惜墨是不需要躲在謝欣身後的,惜墨是活著的,謝欣已經死了。”

“死了。”

“這些年,惜墨是代替謝欣活著的,惜墨有資格擁有謝欣所有的東西。”

“是。”

眼見著,顧惜墨已經接受了自己說法,可是下面呢?該怎麽辦?自己剛剛的話語,說了林叔的父母,說了林叔,就是沒敢提性這個字眼,顧惜墨到底能接收到什麽地步,他根本不知道。好不容易能把人引到男人不都是臟的這個說法上,席老非常迫切的希望能夠畢其功於一役。

“你是學醫的,對嗎?”席老開始試著把兩個人融合,學醫的是謝欣,不是顧惜墨。

“是。”

超棒的回答,顧惜墨開始接受謝欣的生活了。席老安下心,甚至有些竊喜的問道:“所以你知道性是人的本能,對嗎?”

“知道。”

“所以,你不會抵觸它的,對嗎?”

沒有果斷的回答,只有沈默,席老輕輕搖了搖頭,如果此時謝欣的回答是“對”,也許治療就可以結束了,可是她沈默了,甚至通過她手腳的掙紮,可以看出她還是有些反感的,看來還真是需要葛思的。

“相信我,性不是一件骯臟的事情,你要試著感受它,接受它。”

【81】 鬼丫頭

席老輕輕地推開門出去,葛思在隔壁,即使聽到聲響也不敢開門,因為他不知道出來的是席老還是謝欣。席老敲了下門,然後葛思擡起眼眸,發現是席老,忽的起身,問道:“情況如何?”

席老悠悠的嘆了口氣,“催眠成功。”葛思如落了心口大石一般松了口氣,可是席老的下句話,又把他的心提到嗓子眼,席老說:“言語的治療失敗,所以,現在需要你。”席老遞給了兩個小袋子,葛思接過一看,臉頓時通紅。

想象跟實際操作是兩回事,葛思有些猶豫,“一定要這樣嗎?”

“你覺得我像是在開玩笑?”席老反問道。

葛思認命般跟著席老去到隔壁的屋子裏,榻上躺著的是自己喜歡的女子,淺藍色紗質長袖衣服上有著薄汗,她安靜的躺在那裏,好像城堡裏沈睡的公主,可惜那個睡美人只需要王子的一吻就可以醒來,而自己不但給她的不止一個吻,甚至還要帶走她寶貴的東西,更有甚者,她不知道自己是誰。

席老用眼神指示葛思把衣服脫了,很久以前他就指導過葛思要怎麽做,可是臨上場了,葛思卻有些怯場,這種奇葩的經歷是一種刺激,也是一種沖擊,他的內心十分矛盾。席老背過身去,由著葛思做著準備工作。席老心裏清楚的很,沒有人願意別人看到自己女朋友的身體。愛情裏面,人都是有占有欲的,哪怕是單戀,也不例外。

席老之所以還在這裏,是為了防止有什麽意外,這種刺激性治療,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自己雖然訓練了葛思很久,但是因為他不是專業出身,也沒有實踐經驗,自己不能夠放心,謝欣是他的病人,是他的責任。但是出於理解,席老還是背過身去。

葛思的進入激起謝欣強烈的反抗,不知道是因為疼痛還是因為心裏的抵觸,席老剛想回身安撫謝欣的情緒,就聽到葛思再說:“相信我,惜墨,沒事的。”而顧惜墨,也真的安靜下來,沒有再激烈的反抗。

人,真是奇怪的動物,已經被催眠的人,怎麽還會分辨出聲音,會因為葛思的一句話,而變得平靜,相信我,惜墨,就這樣就足以平靜下來?那麽謝欣醒了之後,還會不會記得是葛思?這裏面的謎題還真是難解。

過了好久,葛思才終於完成席老給他的任務,先把謝欣那裏料理好,才慢悠悠的穿起了自己的衣服。拍了拍席老的肩,示意他回過身,席老做了個請的姿勢,葛思回頭看了一眼謝欣才離開。

席老打量著謝欣,她眼角還有未幹的淚痕,還好剩下的地方,都被葛思清理的很好,又對著謝欣做了催眠的收尾工作,直到催眠中的人,幽幽醒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動了動身體,發現有些不對勁,不過席老早就通知了,她自己也不傻,自然心裏很清楚。

“感覺如何?”席老問道。

謝欣再次閉上眼睛,掙紮的起了身,“還需要想想,也需要消化一些事情,不過找了癥結所在,其他的應該會好些。”

席老點點頭,這是正常的,對著謝欣笑了笑,“你可以休息一會兒再走。”

“不用了,我是練家子,不差這一點。”說完謝欣就下了地,雖然很疼,但是比起她練武時候受的傷,都不算什麽。她走向門口,背後的席老說道:“那時候,我說的收徒的事情,在我老死之前都還算數。”

謝欣背對著他,輕松一笑,問道:“您怎麽知道自己是老死的呢?”說完就出了門。

“呵,這個鬼丫頭!看來是沒什麽事兒了。”

【82】不好的預感

席老推開隔壁的門,因為剛才的運動,葛思還出於迷茫狀態,“葛思,你做的很好。”

聽了這話,呆楞中的人終於反應過來,問道:“那麽,謝欣沒事了,對嗎?”席老點點頭,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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