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突如其來的女聲傳來，帶著絲絲暧/昧的笑意，女子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凈墨面前，紅衣如血，恍惚間看見熟悉的身影，那一襲嫁衣如火照亮天涯兩端，伴隨著紅艷艷的鮮血濺落，人群撕裂痛苦的慘叫，刺痛耳膜。

凈墨猛地睜開雙眼，眼中帶著滔天憤怒：“你怎麽又來了？給我滾！”

“脾氣倒是不小。”瑤姬詫異的上下打量男子，微微笑意帶著調笑：“不過，奴家可從未見過這位公子，公子怎得如此狠心？”

她隱藏的很好，直到宋丹離開之後，她都沒有發現瑤姬的存在。或許宋丹的情緒太過不穩定，所以她才沒發現。

瑤姬很好奇，從來沒見過宋丹如此失控過，所以一時間對男子的身份好奇，她可以肯定的是，男子是佛教中人，很有可能還活了三百年。

可如今看來，活了三百年倒是不差，畢竟是個修煉之人，只可惜修為盡廢。

瑤姬上下打量對方，對方似乎恍然回神，望著面前陌生的女人有點警惕，皺眉質問：“你是何人？為何來此？”

瑤姬笑瞇瞇的甩了甩衣袖，一道紅綾欺上凈墨，將他包裹成粽子一樣，看著他漲紅的臉，突然道：“果然很像。”

凈墨一頭霧水的看著瑤姬再次將紅綾收回，一副高冷莫測的模樣。

瑤姬嗤笑：“果然是一介高僧。”

凈墨沈吟，壓下剛剛湧起的情緒，一副淡漠的樣子，道:"不知施主來此所謂何事？"

瑤姬嘆了口氣，調笑道:"不要一副疏遠的樣子，說起來，我應該還和你相識呢？緣塵可是你大理寺的人？"

凈墨猛地瞪向瑤姬，眼中帶著憤恨:"你不是人！？你到底是誰？你跟緣塵有什麽關系？"

瑤姬皺眉，沈吟道:"看來奴家猜對了？那奴家和你，還真是親戚呢。"

凈墨道:"你是誰？"

瑤姬勾起唇角，若有所思的看著他的表情，道:"奴家可是緣塵恩公的妻子，你覺得我是誰呢？"

凈墨瞳孔收縮，不可置信的望著瑤姬：“不可能！緣塵怎麽可能做這樣的事！別以為你能騙到我，我絕不相信。”

瑤姬似笑非笑：“你真的不相信？”

她早就看出來了，凈墨雖然一直保持著冷靜的樣子，但是他心中早就已經掀起滔天駭浪，最重要的是，他已經心慌了。

剛剛宋丹來過，他的情緒早已被她挑起，而如今瑤姬再將這一爆炸性的消息告訴他，他整個人都懵掉了。

不慌，也難。

“我……”凈墨低下頭，閉上雙眼，突然冷靜了起來，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就連瑤姬都發現，他身上的氣勢變了，變得更加的清冷。

“貧僧早就知曉緣塵有一色劫，卻沒想到，你竟是他的色劫，宋丹說的那個妖怪，是你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怎麽，你還不介紹介紹自己？”瑤姬轉移話題，勾起唇角一抹清幽而絕美的弧度令整個石室恍若花海。

凈墨視而不見：“阿彌陀佛，緣分天註定，即天意即命數，既然他已遇到他的劫難，就應該由他自己走過這個劫數。”

“和尚！”瑤姬皺眉，略有不滿：“你還沒回答我的話！”

凈墨嘆道：“貧僧法號凈墨，是緣塵的師父。有什麽事就沖著我來好了，別再為難緣塵了……”

“原來是緣塵的師父啊。”瑤姬輕笑，道：“一日為師終生為父，說起來，奴家還要叫您一聲父親呢。”

“貧僧受不起這一聲父親。”凈墨道，“你即是緣塵的情劫，但也只是情劫而已，若他渡過情劫，從今往後便是大成。忘了凡塵往事，直通神界，這才是他該有的宿命。”

瑤姬臉色一變，神色驟然變冷：“你什麽意思？”

她非常清楚緣塵現在的情況，白日單純無邪如孩童，夜晚邪魅猙獰如魔王，就算他是魔王的身外化身，那也是她的緣塵。

可凈墨卻告訴她，緣塵終有一日會忘卻她，忘卻所有凡塵往事，從此大成神身，成就神格，她如何相信？

“貧僧以為，貧僧說的已經夠清楚了。”凈墨淡漠的看著臉色難看的瑤姬，又道：“佛說，菩提並無樹,明鏡亦無臺,世本無一物,何處染塵埃……”

“啰啰嗦嗦的，你什麽意思直接說，本尊沒有多大興趣聽你講佛語，告訴我，緣塵以後到底會怎麽樣？”瑤姬煩躁不已，整個人如同炸毛的貓一樣伸出亮人的指甲，尖銳的閃亮著自己的牙齒，欲殺之咬之。

凈墨勾起唇角，一瞬間，佛光普照如神仙下凡，恍若佛陀轉世，帶著神聖不可侵犯的感覺：“他，定會成佛！”

定會成佛！？

瑤姬不相信，她憤怒的瞪著凈墨，想要殺他，可又瞬間冷靜了下來。

凈墨是宋丹的人，她不能動。再者，他又是緣塵的師父，她更不能動。

不管緣塵是否會成佛，她一定要將緣塵拉下雲層至巔墮入地獄！不是說她是他的情劫嗎？既然如此，那就讓他永遠記住她。

瑤姬深吸口氣，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凈墨，勾起唇角，笑了笑：“多謝您的教誨，奴家這廂有禮了。”

凈墨心中一跳，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既然他要成佛，那奴家便成神成魔，總會把他拉入色/欲之中，永不翻身。”瑤姬輕笑，摸了摸自己的指甲，妖嬈無聲綻放：“您不是說過嗎？奴家便是恩公的情劫，那就讓他永遠也跨不過那情劫的堪，從此墮入凡塵。達不到大成，他就無法成佛，不是嗎？”

凈墨終於臉色大變，犀利的眼神如刀刮般刺向瑤姬：“你想幹嗎？萬萬不可亂來！否則……”

“否則如何？”話還沒說完，瑤姬果斷的打斷他的話，冷笑道：“和尚，我敬你是緣塵的師父並不動你，你惹怒了本尊，也該慶幸你的身份，否則……本尊讓你不得好死！”

言罷，化作紅色流光消失在石室之中，只留下淡漠而殘忍的背影，瞬間消失。

凈墨倒吸口氣，忍不住緊握雙拳，咬牙間閉上雙目。

“若達不到大成……他會魂飛魄散的……這就是宿命……孽緣，孽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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