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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人的小狐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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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比賽以鞠的“不堪重負,爆體而亡”而提前結束,宴會也恢覆正常。

女妖精們頗為惋惜的看著負手登樓的挺拔背影,意猶未盡。男妖們則坐地上,傻呵呵的仍是不敢相信:有生之年,竟有機會同夙皇一起玩蹴鞠!拍拍臉,這不是夢,嘿嘿,不是夢。

最活躍的就要數落緣了,轉眼又拉了一群小妖精玩骰子。輸了的要罰喝酒。

說來也怪,平時玩這個特在行的落緣今日卻老是輸。一杯接一杯的酒下肚,頭都有些暈乎乎的了。後來幹脆抱了個空壇子,將輸來的酒先存放在裏面,等以後再喝。

回去的路上,夙缺在前面不緊不慢的走,落緣抱了小半壇子酒,搖搖晃晃的跟在後面。每晃幾步就喚一聲“夙缺”,也不說幹什麽,傻笑幾下,再喚聲“阿缺”。

如此反反覆覆,還未走至半山腰,便已喚了數十聲。

夙缺無奈轉身。照這個速度走下去,怕是天亮都回不去。眉頭蹙起,沈聲道:“到底喝了多少?”

那麽好的酒量,現在竟是連路都走不穩了。

“沒……呵呵……高嗝……高興嘛……”見夙缺停下等她,落緣忙小跑著追上來,接著道,“阿缺,以後我陪……陪你玩蹴鞠…………好不好……別……別老是待在書……書房裏嘛……”

溢滿笑意的彎眸裏染著幾分醉意,似是搖曳在湖水中的彎月,令夙缺心中隱隱一動。

唉,每次都是這樣。對上某個小東西笑瞇瞇的眼,就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夙缺面無表情的輕攬過她細腰,完全忽略依舊念叨個不停的話語。招了朵祥雲,剛想駕雲回去,意外又發生了。

其實吧,只是件很小很小的事兒:落緣懷中抱著的酒壇子,因不小心掉落在地,骨碌碌的滾進了地洞中而已。

不就那麽一小壇子酒嘛,宮中多的是,不理會便是。她卻不依不饒的非讓撿回來。

“不一樣嘛,那是我贏回來的。”

“……”是輸回來的吧。

“阿缺,幫我嗝……找回來嘛……”不停的嘟囔著,“那可是我裝傻換來,特……特意留給你喝的,可……可甜了!”

哼,擲骰子那玩意兒,她若說第二,誰敢稱第一?!

夙缺看著躺在地上來回打滾,哼哼唧唧不停吵鬧的人兒,無語凝噎。只覺一個頭兩個大。如果說女人是麻煩的,那會耍賴撒潑的女人便是最最麻煩的!而遇上你偏生狠不下心置之不理的,就要稱之為克星了。

無奈化作一道藍光進入洞內,心裏一陣憋屈。想他堂堂妖皇,竟三更半夜為了一壇子酒鉆地洞!還是個岔路眾多的無底洞!!

耐著性子挨個找,才總算在某個角落裏見到那壇“罪魁禍首”。

夙缺一出來,就見落緣蹲在洞口旁邊,手裏死死攥著一只老鼠,眼神幽怨,嘴裏念念有詞。不禁有些好奇:“你在做什麽?”

聽到熟悉的聲音,落緣呆呆的擡頭望了眼夙缺,又低頭看了看手中的老鼠。楞了一瞬,隨即一松手,欣喜的跑向他:“阿缺,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我。”

接過夙缺手中的酒壇子,突然把它往地上一丟,“不要了。”

“……”不、要、了?!剛才怎麽沒這般覺悟?這樣瞎折騰好玩?!

落緣卻不管夙缺心裏的哀怨,乖乖的拉著他的手往回走。

而早已被隨手扔開的老鼠,則翻著白眼,順了好幾口氣,才算緩過來。慌忙向洞中跑去,心裏暗暗叫苦:今天到底是啥日子喲,先是自己的洞府無緣無故被不明之物襲擊,而它不過出來打探情況而已,卻被一“瘋婆子”追著跑。

雖說老鼠過街,人人喊打。可自己這是招誰惹誰了?竟在自家門前“光榮被捕”。小姑奶奶誒,偶上有老,下有好幾窩小,都還得靠偶養活。您就大慈大悲,放過我吧……

可自己可憐,人家小姑娘看起來更可憐的樣子,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一個勁的喊它“阿缺”,說什麽不鬧了,酒也不要了,別丟下她。

這都哪跟哪嘛,他們以前見過嗎?況且偶那麽小的洞,也盛不下你呀……

正嗚呼絕望時,幸好有其它什麽東西轉移了她的目標,自己才躲過被活活憋死這一劫。嗚嗚……,不就欺負偶還不會化形嘛!

想到這裏,某鼠瞄了眼自己肥嘟嘟的肚子,瞬間狠心做了個決定:減肥!要減肥!!太可惡了,自己四條腿的沒跑過她兩條腿兒的。倘若傳出去,它這鼠臉往哪擱?!

若是夙缺知道落緣將那只胖耗子認作是他,會不會也狠心做個什麽決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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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緣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指尖發涼,小腹微微脹痛。唉,做女人真是麻煩。索性披了件衣裳,決定出去走走。

正值初秋,夜風已經偏涼。寂靜的皇宮內,只留幾只蛐蛐兒此起彼伏的叫嚷著。真無聊……

落緣正準備“打道回府”,忽然瞥見夙缺的寢宮竟還亮著燈。立刻來了興致。這麽晚了,他在做什麽呢?

輕手輕腳的溜到窗戶底下,踮起腳尖,好奇的朝裏張望。沒辦法吶,這三更半夜的,若是冒冒失失的闖進去,定又要被夙缺教訓。所以,還是這樣偷偷看看更為妥當些。

只見明亮的寢宮內,夙缺盤膝坐於榻上。周身籠罩著一層藍光,正專註的為一只小狐貍療傷。指尖拂過它身上細小的傷口,一縷黑氣隨之冒出,逐漸消散。傷口便很快愈合。

每拂過一處,小狐貍就瑟縮一下,仿佛正承受著莫大的痛苦。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終於,夙缺雙手結印,周身藍光也隨之淡去。鳳目微微闔起,“進來。”

呃……,又被發現了。落緣揉了揉些許僵硬的脖子,笑嘻嘻的朝殿內跑去。幾步走至專門用來盛放小狐貍的玉盆前,伸手戳了戳那肥嘟嘟的小身子,歡喜得不得了。

“阿缺,從哪兒撿來的?今晚讓我抱去玩兒,好不好?”

“不行。”

那小狐貍似也聽懂了般,翹起尾巴甩開落緣四處作亂的手。換了個姿勢,繼續埋頭昏睡。

“……”這麽小氣,落緣不滿的嘟起小嘴道,“我撿到阿呆時也讓你玩兒了嘛。”

阿呆是個呆呆笨笨的女妖精,被落緣撿到時,還是只烏鴉。因受到欺負,已然丟了半條命,毛也掉得沒剩幾根了。後化形成人,時常跟在虎迦身邊修習法術。

“這麽晚了,怎麽還不睡?”夙缺睜開眼,註意到她略顯蒼白的臉色和額頭上冒出的虛汗。似是想到什麽,微微別過臉,耳根染上淡淡的粉色,“肚子痛?”

“呃……,剛才不疼來著,你一提醒,又痛了。”

夙缺單手化出一杯清泉,指尖輕旋,杯子上方便冒出氤氳的熱氣。起身放入落緣手中,觸到她冰涼的小手,心口一沈:“又不聽話,喝酒了?”

“我……那個……喝完才想起來。”

“……”每次都這樣!夙缺無奈一嘆,軟了聲音道,“知道痛還不註意。”

落緣一彎眸,有些狗腿道:“你讓我把小狐貍抱走,就不疼了。”

“狐貍的事,”夙缺拿過被她叼在嘴裏的空杯子,一字一句道,“沒、得、商、量。”

“……”

最終,在夙缺的監視下又喝了三大杯熱水,才被送回自己殿裏。當然,一起被送回來的,沒有那只胖乎乎、肉嘟嘟的小狐貍。

疼啊,疼死了!別誤會,是心口疼。落緣賭氣的用被子蒙住頭,偷偷從縫隙中看他走遠後,才小聲嘟囔道:“哼,夙缺,你丫的,軟硬不吃!”

接下來的幾日,夙缺與那只狐貍幾乎形影不離。而落緣也被下了禁止令:不許靠近那狐貍。

哼,憑什麽?自己又不會把它給吃了。落緣鬼鬼祟祟的四下一望。很好,夙缺這會兒不在。貓著腰跑到關著小狐貍的籠子前,伸手在它腦袋上使勁點了一下,暗暗得意:小樣兒,看你怎麽逃得出我手掌心。

本在昏睡中的狐貍被驚醒,猛的睜開雙眼,兇光乍現。陰森森的目光,似是來自地獄裏的惡靈。張嘴死死咬住落緣未來得及收回去的手指,喉嚨裏發出低低的吼叫。

指尖處傳來一陣刺痛。幸好是只出生沒多久的小狐貍,牙齒還不太尖利,只是冒出些血絲。不然,今天就把這手指頭留這兒了。落緣還未將手指解救出來,又因接下來的一幕呆住。

只見原本還兇神惡煞的狐貍,突然像遇到什麽可怕的東西一樣,後退一步,驚恐的望著她。隨即身子懸空,陡然迸出一股黑氣,尾巴如花朵一樣綻開。竟是只尊貴的九尾狐。

隨著黑氣的消散,尾巴也再次合攏成一條。等它再度睜眼時,烏溜溜的眼睛懵懂溫順,好奇的望著落緣,還討好的嗚咽兩聲。仿佛剛才的兇相只是一個幻影。

“你在幹什麽?” 夙缺一進來,看到的便是一幅人狐互瞪的畫面,仔細的看了眼狐貍,並未發現不妥。才又轉身沖落緣冷聲道,“不是不讓你靠近它嗎?”

“我……”

看著已然消失在眼前的背影,落緣低下頭,委屈的揉著還在滲血的指尖。小聲嘟囔:“是它先咬我的嘛。”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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