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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拋拋拋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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丸子看著眼前那張本就極具風情,一笑更顯魅惑的俊臉不由呆住了。還從未見夙缺對自己這般笑過呢。心裏一時竟比喝了酒還要甜上幾分。

看著丸子那副呆楞楞的樣子,眼裏的笑意不禁又加深幾分,嘴角的弧度也越揚越彎。有趣的小東西。

放眼望去,不止丸子,離得稍近的妖精們,也呆楞了一大片。這屆妖皇雖說勤證愛民,卻性格孤僻,寡言少語,更不喜被人打擾。平時能聽其說上幾句話已實屬不易,今日能見他露出笑臉,當真是三生有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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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缺於厚厚的文案中擡起頭來,半倚著身子,伸手揉了揉額角,瞥見放在一旁的造型奇特的硯臺,微微失神。

自那日從南蕪山回來,已有月餘了。不知道那只綠丸子跑哪去了?唉,從南蕪山回來的第二天,本想打發它來書房磨墨的,才猛然想起,這麽多年一個人習慣了,回來的時候竟忘了把它帶上。

本打算再回去看看,轉念一想,它那般活潑好動,定早已不知道跑哪去了。雖稍微有點小失落,畢竟留它在這殿裏也十幾年了,卻也沒有多加理會。

而此時正在山頂上無聊打滾的丸子,心裏的那股後悔勁兒喲……

唉,別提了。那日夙缺不過沖自己笑了笑而已,就笑了一下而已,自己就樂得分不清東南西北了。一杯一杯的酒下肚後,更是放心的睡去。醒來後只剩下幾個零零星星的小妖,早已不見夙缺的影子。

唉,美色誤人吶……

不過,話說回來,夙缺那廝不會是故意的吧。先施以“美人計”,讓自己掉以輕心,然後趁機丟掉它,溜之大吉。

嗯,很有可能。不然他為什麽平時老臭著張臉,突然間就“風情無限”的對它笑了呢?明顯是有陰謀滴嘛。

還是祖師爺說得對,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啊…………色/即是空……偶明明已經很聽話了嘛……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偶磨墨時已經很少偷懶了嘛……空即是色…………哼,臭夙缺,偶後來也沒偷舔過你的杯子了嘛,都是用自己那個小碗滴……

啊啊啊……,美色誤人吶!

啊啊啊……,夙缺,臭蛋!你個大臭蛋!

啊啊啊……,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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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一年,再次站在南蕪山的觀景臺前,夙缺心裏竟有些悶悶的。順著木質的臺階一步步的踏上去,轉過雕著花紋的精致木門,當瞥見桌案上那團綠色的身影時,猛地一怔。

竟是一直都待在這裏的嗎?

只見擺滿了各色水果、佳釀的桌案上,一個通身碧綠的丸子正對著門的方向蹲著。兩只黃豆般大小的拳頭緊緊握著,在身前對接。一雙綠豆眼死死盯著他。那眼神似幽怨,似指責,直教夙缺心裏生生多出一份心虛來。

微微別開視線,頗有些不自然的道:“怎麽還在這裏?”

剛準備退出房間的侍女,聽到聲音疑惑地擡頭,看見蹲在桌上的丸子,頓時大驚失色。忙跪下請罪:“夙皇恕罪,這個會動的青果子,這幾日奴婢明明丟出去好多次了,不想還是冒犯了夙皇,還望夙皇開恩。”

話音剛落,丸子眼裏的幽怨更深,心裏更是委屈得一塌糊塗。這麽高的臺子,滾下去容易,偶這小胳膊小腿兒的,爬上來可是費了好大的勁。竟三番五次的把偶扔下去,這般對我,還開你丫的恩!

夙缺不耐的擺擺手:“下去吧。”

“奴婢告退。”侍女行了一禮後,竟又伸手去拿桌上的綠丸子。

“住手!”

“是”侍女一驚,慌忙把手縮回來,退了出去。

夙缺略顯局促的踱到桌案前,斟了杯酒,推至丸子面前,“嘗嘗這酒味道如何,嗯?”竟帶點討好意味。

誰知丸子斜了夙缺一眼,竟調轉身子,留給他一個背影,來表示它還在生氣。

哼,要不是之前聽那些小妖精們討論,知道這宴會一年舉行一次,留這兒等你。要不然,你以後哪能再見到我?要不是知道你肯定會回來,就我這小身板,又不認識路,要上哪兒去找你?若是找不到你,且要怎麽辦才好?!

這一年來,偶是盼星星盼月亮,才在眾妖精的踩踏中盼來了南蕪宴。個中心酸自是不足為外人道也。現如今,一杯酒就想把我打發了?

哼,沒門兒!

“……”這般大的脾氣,究竟跟誰學的?夙缺平生第一次於人低聲下氣的討好,竟換來一副臭臉,不禁暗暗氣惱。

不過,看著丸子那別扭的小樣,雖不知道它心裏的那些彎彎繞繞,卻也說不出一句狠話來。只得再次放軟了聲音道:“上次本無意丟下你,是我的錯,這不是來接你回去嗎?”

要接它回去?丸子眼睛一亮,這還差不多!

看丸子微微有些動容,夙缺趕緊趁熱打鐵,覆又把那杯酒往它面前推了推,“今晚的酒,全都給你喝,可好?”

咳咳,當然好!丸子瞇了一雙綠豆眼,屁顛屁顛的捧過酒杯,嘿嘿,有一年沒喝過了呢,甚是懷念啊。反正見到他,心情本就不算太差,那就看在他“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態度良好的份上,不計較了。

看著終於不再生氣的丸子,夙缺不由暗暗松了口氣,之前的煩悶也一掃而空。坐於一旁一杯一杯的給它斟酒。

終於喝飽了的丸子,打了個酒嗝,竟有些困了。這幾日,來南蕪山的妖精忽然多了起來,便知道宴會快要到了。它卻不知道確切的日子。生怕錯過了,只得日日來這裏“蹲點”,幾乎沒合過眼。

之前沒等到時,也不覺得困,現如今是瞌睡的眼都睜不開了。卻仍是不敢睡去,怕醒來後,又不見了夙缺。

便挑了幾縷他的頭發纏在自己手腕上,乖乖蹲在一旁。

夙缺看著明明瞌睡得要死,卻不睡覺,還不時揪揪手腕上的頭發,確保沒被丟下的丸子,頓覺好笑。心內卻也是一軟,開口道:“放心睡吧,定會帶你回去的。”

不曾想某丸子竟不領情,跟沒聽見似的,仍是強自睜著快要合成一條縫的眼睛,不肯睡去。

無奈扶額,真是個記仇的小東西,竟這般信不過他嗎?罷了罷了,不與它計較便是。

夙缺解下腰間的盈藍色佩環,取下上面的流蘇。指尖輕輕一彈,佩環便如鐲子般套在了丸子的手腕上。

“這樣的話,即便是丟了,也會很容易找到你的。”

丸子伸出小手摸了摸那可隨意變換大小的玉環,想了想,貌似是夙缺從未離過身的,這才放心的合上眼。

看著一會兒就睡得不省人事的綠丸子,夙缺心裏慢慢的漾出一股暖意來。這一年來,竟一直都在等著他嗎?

從未有過的感覺呢,一直有個人在等他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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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的某天,夙缺問丸子:“為什麽剛開始的時候,你一直跟著我呢?”

丸子煞有其事的解釋:“你可是我當初從山上捆下來的,你是我的!當然要跟著你。”

其實吧,當時想的是:誰讓你彈我的頭?還把“甜水”喝光!非得跟你回去,把你剩下的“甜水”全喝光,來報仇雪恨!

“你確定是你把我捆下山的?”什麽邏輯?還有,他什麽時候成這小東西的了?

咳咳,關於“當初到底是誰捆走的誰”這個問題捏,當事人各執一詞,尚在爭議中。暫不作定論,不作定論啊。

那夙缺究竟是不是丸子的呢?這個問題捏,呵呵呵呵…………

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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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夙缺正於手下一幹將領在霧隱山巡視,忽聽遠處悶雷滾滾。晴空萬裏,不像是要下雨,那便是劫雷了。

妖界之人一生都會經歷幾次劫雷,出生時,化作人身時,等等,時間各不一樣,劫雷的大小程度也不盡相同。

而這般聲勢浩大的雷陣,卻似是集中在妖界皇宮的方向。宮內冷清,根本沒住多少小妖精。夙缺心猛的一緊,從最初遇上那綠丸子,到現在已近百年。莫非……

“虎迦”

“末將在”

“帶領其他部下繼續查看,若有異象,及時回去向我匯報。”扔下這句話,夙缺便捏了個訣,消失在原地。

還未趕至宮中,見那劫雷竟已散去。一時間紅霞滿天,皇宮所在的山頭,萬物滋長,百花齊放,竟是幾千年來從未有過的盛況。

將將踏入宮中,就見一黑袍少年探頭探腦的來回亂轉。見到自己,眼睛頓時一亮,嘴角微微上挑,臉上便旋出兩個淺淺的梨渦來。

邊手舞足蹈的跑向他,邊脆生生的喊:“終、於、找、到、你、了!”

衣袖隨著擡起的藕臂微微下滑,露出她右腕上盈藍色的玉環。及腰的黑發在風中輕擺,劃出美麗的弧度。聲音裏帶著剛剛會開口說話的生澀,卻也不難聽出,撲進他懷裏的,是名女子。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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