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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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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得好, 天道好輪回, 蒼天饒過誰。

厲鳶以前就把自己的姘頭塞到衣櫃裏過, 但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也能被塞進櫃子裏, 現在她終於知道這種藏在櫃子裏是什麽滋味了……

好在寧逐的櫃子裏的東西不多, 她在裏面能伸得開腿,也能直得起腰。

暗門落下後,這裏變得漆黑一片, 只有從縫隙裏漏出的微乎其微的光。

寧逐說這裏是他藏東西的地方, 可他那個古板的性子, 看見他的房間一眼就一覽無餘,他能藏什麽好東西?

難道是功法?

想到這裏, 厲鳶把自己縮起來,生怕自己碰壞什麽貴重的東西。

只是微微一動, 就感覺屁股下方有什麽膈著, 她眉頭一皺,胡亂地摸了出來。

這裏伸手不見五指, 她看不清自己拿的是什麽,但摸著像是一個盒子。

她又仔細地摸了摸【】,總感覺這上面的花紋有些熟悉,再一動鼻子, 發現氣味也很熟悉。

努力想了想,突然內心一動,這不是上個月自己還給寧逐的聚氣丹嗎?

當時的她察覺到寧逐的心思不對,為了絕了他的念頭也為了不欠他人情, 於是就把那顆丹藥還給了他。

但她以為對方早就把它吃了,沒想到會放在這裏……

她沒看到,一道虛影和她擠在這小小的暗室內,聽她呼吸有些亂了,眸光不由得一閃。

正失神間,耳朵突然一動,有些慌亂地擡起頭。

他來了……

虛影咬了一下牙,在厲鳶的額頭上拍了一下,瞬間消失在這裏。

厲鳶似乎感到額頭一涼,她剛放下盒子,朦朦朧朧就聽到寧逐開門的聲音。

是不是寧逐的師父要來了?

她趕緊捂住口鼻,瞪大眼睛豎起耳朵。

“吱呀”一聲,門開了。

厲鳶緊張得額上滲出了汗,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

門開後,是莫名的沈默。

厲鳶:“……”

怎麽沒動靜了?沒人說話嗎?難道是她的耳朵出問題了?

寧逐問:“怎麽是你?”

難道不是熟人?那會是誰?

厲鳶一楞。

有人道:

“路過,打擾了。”

這人的聲音像是一道冰棱瞬間穿透木板。雖然有些模糊,但還是能聽出其中的冷冽低沈,像是從雪山飄來的一道風。

厲鳶像是想起來什麽似的,有些恍惚,但很快就甩去這種錯覺。

她好奇地把臉湊到縫隙邊上,瞇起一只眼睛看。

由於那人被寧逐擋著,只能看到一點白色的衣角。

“閣下找我什麽事?”

“請你幫我找一個人。”

那人道。

即使說是“請”,也帶著上位者特有的威嚴。

寧逐一頓,看樣子就要關門:

“閣下,恕我能力不足,恐怕我無法幫你找人。”

來人的語氣毫無波動:“我見你眼底青黑、面頰發紅、額上帶汗,恐怕是最近耽於情……”

寧逐:“……請進。”

厲鳶:“……”

臥槽,這就放他進來了?

寧逐你是不是忘了還有一個被你關在衣櫃裏的前未婚啊!

寧逐將那人請進屋內,厲鳶眼睛都要抽筋了,就只能看到那人的背影,這人一靠近,就好像自動帶著冷氣,她都穿著這麽多了,還是被冷得打了個寒顫。

這種氣質讓她不由得想起了另外了一個人,恍惚了一瞬不由得暗罵自己想多了,那個人一出現都能把她凍得恨不得三拜九叩,這人的氣質還是差了點。

寧逐坐在桌前,問:

“我沒想到你會在這裏出現。”

那人坐在寧逐的對面,厲鳶不由得跟著他的身影移動視線,然而這道縫隙只能讓她看到對方露出的一只手。

置於桌上,在燈下如同玉石一般瑩潤。

厲鳶暗道即使看不見臉,這人也定然長得不賴。

也不知道這人到底是誰,怎麽會找上寧逐?

那人道:“我察覺出自己一直找的人就在這裏,如有打擾,還請見諒。”

寧逐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衣櫃,暗暗壓下焦急:“你要找誰?”

“你們這裏,可有一個愛喝酒且……”元衡眉目一冷:“且愛男色的女子。”

寧逐:“……”

原來此人是來尋姑娘的。

看滿面冷然,難道他除了未婚妻又被別人辜負了?

寧逐不由得又想起自己和厲鳶的事,心思覆雜,搖頭道:“沒有。”

在他們北域,每個人都堅決遵守院規,喝酒但不酗酒,“愛色”也只是愛這“江山美色”。女子更是個個孤傲,哪裏會如此直白地愛男色。

但如果是在院外……

寧逐眉心突然一跳。

“愛喝酒”他倒是想起來一個,那不就是厲鳶嗎?

至於“愛男色”……他似乎也從來沒有見過厲鳶有過出格的舉動。

所以不是她。

不知為何,明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寧逐還是松了一口氣。

他道:“我們這裏沒有閣下要找的人。”

厲鳶也點頭,確實沒有,你快走吧!

元衡想了一下,微微起身:“那我就不打擾了。”

寧逐道:“那我就不送……”

話音未落,他眉頭一皺不由得咳了一聲。

厲鳶撐在門上的手指不由得一縮。

元衡的腳步一停,垂著眸子居高臨下:

“你修行不專,糾纏於情愛,導致能量反噬。如果再這樣下去,恐怕會修為倒退。”

寧逐面色猛地一僵。

厲鳶嚇了一跳,寧逐竟然有內傷?

元衡又道:“我剛來此地,聽外面的弟子說有一叫寧逐的,輾轉於兩個女子之間,那人可是你?”

寧逐閉著眼點了一下頭。

元衡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他負手而立:

“修行講究‘專’和‘恒’,你第一步就無法堅持,日後更難精進。上一次我就跟你說過……”

這人一看就是經常給人上課的。

厲鳶眼睜睜地看著他走過來,不由得死死地憋住一口氣。

那人走進,身上的白衣雖然樸實無華,但靠近了似能看到上面精致的雲紋。

她怕這人發現自己,但也好奇這人的長相。於是捂住了口鼻,歪著脖子盡量往上看。

向上一點,是勁瘦的腰,腰間一條銀絲白雲帶,即使隔得遠也能感受到勁腰的力度。

再往上,是寬闊的胸膛,衣服穿得嚴嚴實實,不染一絲灰塵。

看那裏三層外三層的,厲鳶懷疑要是把它扯開,也得花上個一盞茶的時間。

再再向上,就是喉結了。

那人微微側頭,從領口露出的一點皮膚如玉一般,厲鳶眼睛都快要翻到泛白,終於看到了他的下巴以及一點嘴唇。

薄唇如刀,卻像是冰山一般少了一點血色。

厲鳶的心裏下意識地一跳。

寧逐看他就要走到櫃門前面,暗道此人功力高深,若是被他發現厲鳶在櫃子裏,恐怕會驚動他人,到時候就算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他趕緊咳了一聲,咬牙道:

“是我修煉不專心。”

元衡回頭,問:“你這次又是為何分心?”

厲鳶:“……”

靠,怎麽轉過去了?她這次就只能看到個背影了。

話說這人的腿真長啊。看氣質身形定然是大戶人家的公子,也不知道他找的那個女子到底做了什麽事,讓他三更半夜地也要找人。

這樣一個男子都要拋棄,這婆娘可真缺德。

寧逐本想隨口敷衍過去,但不知為何,想到剛才和厲鳶說過的話,又想到厲鳶忽冷忽熱的態度,他覺得倒不如趁著此次機會把話都說明白了才好。

他低聲道:

“自從從沼澤地回來之後,我就一直在想這件事情。我想不通她的態度為何忽冷忽熱,為何她的師兄屢次放棄她,她都能不離不棄。”

“我本想著忘記往日糾葛,但每次練功靜下心神卻屢屢跳出來。這次她向我示好,我又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她。”

厲鳶一怔。

暗道寧逐現在還放不下過往。

不過既然放不下也好,化仇恨為動力,到時候再打臉她這個惡毒的未婚妻豈不是更好?

“既然無法放下,那就坦然面對。”

寧逐苦笑一聲:

“以前也有一個人這麽跟我說過。湊巧的是,他也被他的未婚妻退過婚。只可惜他也放不下。”

厲鳶:“……”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說楚隨之,不過好在寧逐不知道楚隨之的未婚妻也是她。否則得撕了她不可。

元衡道:“那是你們兩個心性不堅定。”

寧逐苦笑一聲,知道多說無益。

雖然只和眼前的人見過兩次面,但也知道此人性冷如冰,一旦堅持自己的原則不會輕易改變。

他吐出一口氣,道:

“總之,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他的臉色微微冷淡:“我們師門也並無調養的功法,閣下無需擔憂。”

元衡道:“修行之事,我不會再多置喙。你好自為之。”

說著,他緩緩起身,轉身向外走。

厲鳶的心跳不由得加快,暗道他終於靠近了!

她必須要看看這人長得是什麽模樣!

想到這裏,她幾乎把臉擠成大餅,死死地盯著來人。

還是看過的雲紋、勁瘦的腰、寬闊了胸膛,以及如刀一般的薄唇。

快了就快了!

厲鳶不由得屏住呼吸,艱難地向上看。

“啪”。

木板被她擠得松動了。

厲鳶:“……”

寧逐臉色一變。

元衡本來聽不見,靠著辨人口型對話。但對氣息的感應很強,幾乎是厲鳶的呼吸變化的一瞬間他就察覺到了。

他不由得看向了櫃門。

厲鳶:“……”

臥槽!

他要來了!

這是捉奸在“櫃”啊!

她才不要三堂會審!

寧逐全身緊繃,想著是把此人打暈好還是打暈好。

元衡的腳步停在了櫃門前,厲鳶的心臟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她死死地閉上眼默念:

“你看不見我、你看不見我。”

就在他微微垂下眸子之時,窗外樹葉一響,他臉色一變猛地化作一陣白影沖出去。

窗戶“啪”地一聲,瞬間合上。

厲鳶一懵,怎麽這就走了?

寧逐也松了一口氣,他把櫃門打開,道:“他是來此地尋一個女子的,看來是發現了什麽線索。”

厲鳶差點虛脫了,她被嚇得滿頭大汗,道:“也不知他尋的是哪個沒良心的臭婆娘,偏偏受罪的是我。”

寧逐忍不住一笑。

兩人對視一眼,一旦安靜下來皆不約而同想到剛才說過的話,寧逐這次沒有回避,厲鳶反而有些不自在起來了。

她咳了一聲,道:“先讓我出來。”

寧逐剛想把她拉出來,臉色又是一變:“有人來了。”

“剛才那人回來了?”

“不,是我師父。”

“……”

還讓不讓人活了?!

這次要是被發現,那就真的是三堂會審了。

眼看著寧逐要把她按回去,她趕緊道:“別別別!我從窗戶走!”

寧逐只好把她送出去,厲鳶連滾帶爬地從窗戶跳走。

剛從窗戶跳下,她就松了一口氣。

趕緊問系統:

“系統,我的任務完成了吧。”

【不明力量侵、侵入,系統修覆時空裂縫中……】

厲鳶一驚:“時空裂縫?”又出現了?

楚隨之不會來吧!?

可是對方沒有出現啊。

那麽到底是什麽力量侵入了?

她驚疑不定,正趴在地上,就聽寧逐打開門:“師父。”

“你為何夜半滿頭大汗?”

“……徒兒練功岔氣,有勞師父掛懷。”

先不管時空裂縫的事了,她必須趕緊逃走。

她屏住呼吸,剛一擡腳。

“啪”。

樹葉被踩碎的聲音。

厲鳶:“……”

谷天寒:“窗外是何動靜?”

寧逐:“……是鳥。”

厲鳶:你是鳥!你才是鳥!你全家都是鳥!

“鳥?”谷天寒看了看寧逐潮紅的臉色,有些狐疑地往窗戶走去。

厲鳶聽見腳步聲,暗叫一聲吾命休矣!

我不要三堂會審!

我不要被捉i奸!

突然,一聲鳥叫在窗前響起。

谷天寒的腳步一頓,他擡眼看去,不知何時窗前站著一只七彩的鸚鵡,用粗啞的嗓子發出一聲拙劣的翠鳥叫聲。

寧逐:“……”

谷天寒:“……”

還真他媽的是鳥。

厲鳶暗道難道自己的運氣真這麽好?

她一擡頭,猛地就和小鳳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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