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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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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淩國公府嫡系長房唯一的女兒,祁福珠生下來就是泡在蜜罐裏的,十幾年順風順水的生活,卻在國公府和趙王結親之後,徹底改變。

完全是連個過度都沒有,直接從美夢掉進了噩夢裏。

先是眼看要成的親事變了卦,再是堂姐慘死,國公府滿門淪為了逆賊,最後竟又轉變成了她得代替亡姐嫁給趙王,這是她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的事情。

其實要問她具體接受不了什麽?

是接受不了成為續弦?還是單純不喜歡嫁給趙王?或者是接受不了淪為逆賊?

祁福珠想不清楚,但她是個行動派。在晉陽城新置辦的府中大鬧了幾場,說的還是有理有據,致使爹娘還有大哥都對她心中有愧。尤其是她娘,將她往趙王府中送的這天,連將她送出門的勇氣都沒有,她剛好有機會在身上藏了很多東西。譬如,匕首,金銀。

還和心腹的丫頭約好了裏應外合,這就順利地逃出了趙王府。

她們一刻都不敢耽擱,徑直出城,又一路往南,過的是苦不堪言的行乞生活,幸好遇上了一隊從北往南的商隊,這才提前到了邯鄲。

一到地方,就闖了軍營。

祁福珠可是早就聽說了,劉元楓就是來討伐趙王的刺奸將軍。

又臟又臭,還是做男裝打扮的祁福珠沒有引起註意,被當做鬧事的地痞給趕出了軍營。

沒挨上一頓打就算幸運的了,祁福珠要再闖軍營的時候,被心腹丫頭紅鵑給攔住了,說什麽都不肯再讓她去。

兩個人在邯鄲城裏好一番打聽,這就打聽到了裴金玉那裏。

裴金玉現在住的地方,正是郡守特地為劉通騰出來的府邸,她一來,劉通也就只有騰房子了。且安保工作也由裴寶帶來的那兩百多人接手,他的人只負責最外面看守大門的工作。

一個是不攬責任上身,再一個他的人員雖然素質過硬,可和裴寶帶來的那兩百多的精銳一比,也差了好大一截哩。

且不說,劉通看著那些人也就只有眼饞的份。

單只說,祁福珠的丫頭紅鵑是個手腳麻利的,生怕府外看守的士兵不讓進,這就找了個沒人的矮墻,想要翻進去。

嗯……才騎上了墻頭,就被人給拎了進去。連帶著蹲在墻角等消息,無聊的直畫圈的祁福珠也被拎了進去。

雖然拎她們進來的人是兇神惡煞的表情,但是正合她們意啊。

被審問的時候,祁福珠就說了:“我要見你們這裏最大的。”

她的本意是要見姓劉的,別管是平亂大將軍,還是刺奸將軍本人呢。

她連說辭都想好了,要是見了平亂大將軍,她就說:“我是來通風報信的,但是說情報之前,我還有條件要說哩。”

要是見了刺奸將軍本人,那就更好辦了,她只管哭就行。

祁福珠覺得自己做好了兩手準備,哪裏想到還有第三種可能呢!

她想到死也想不到她會被丟到長公主的面前。

這不是任誰也想不到,長公主不好好的在洛陽城呆著給代王生猴子,居然上了前線哩。

祁福珠一眼就將男裝的裴金玉給認了出來,只因還在洛陽城的時候就見過她不止一回哩。

可是裴金玉不認識她啊,將她仔細打量,一眼就瞧見了她的耳洞。

裴金玉問:“你是……”本是想問祁福珠是不是女人的,誰知,她一挺胸道:“我是祁福珠。”

裴金玉一聯想到祁家走失了一個丫頭還滿城封鎖找尋的消息,這就是心裏有了譜,對裴箏道:“去,趕緊把劉通截回來。”

說完,她瞧見了祁福珠的小嘴動了一下,隨即補充了一句:“也派人去找找刺奸將軍吧!”

祁福珠松了一口氣,也不跪了,直接坐在了那裏。

裴金玉瞧她狼狽不堪的模樣,道了一句:“你要不要先洗洗?”

祁福珠瞧了瞧自己:“也行。”

裴金玉二話不說,又使了嘉榮將她主仆二人領了下去。

不多時,裴箏就將劉通給截了回來。

沒有裴金玉的吩咐,裴箏也沒告訴劉通,讓他回來到底有什麽事情。

劉通問了一路啊,裴箏都是笑而不語。

對於別人的手下嘴巴這等的嚴密,劉通一來就表示了自己的憤慨和窩心。

其實是有點兒羨慕嫉妒恨的意思,還想著可不可以借題發揮,弄兩百個士兵和裴金玉的兩百精銳換一換哩。

劉通白日做夢做的很開心,裴金玉一張口就跟他說了祁福珠的事情。

別看劉通動不動就不顧及他人想法的揍上劉元楓一頓,可是揍得再狠,那也是兒子啊。這就板著臉道:“祁福珠是罪臣之女,理應法辦。”主要還是不想讓他兒子和她扯上一丁點兒關系。

裴金玉當然知道劉通的心思,但事情不是這樣辦的,遂道:“若將祁福珠法辦,就等於告訴其他的謀逆之人投降必死。”

劉通也明白這個道理,雖說劉家娶妻不在乎什麽助力不助力的,但也不好娶一個會拖後腿的。

是以,劉通沒再說什麽,可臉色一直都是很臭很臭的。

又過了一會兒,嘉榮領著清洗幹凈的祁福珠和紅鵑回轉。

說實在的,這一回裴金玉才算看清楚了祁福珠的真容呢。至於剛才,入眼的全是泥。

單論祁福珠的長相,配劉元楓那是綽綽有餘的。只是劉元楓一向都是“大丈夫只患功名不立,何患無妻”的臭屁模樣,裴金玉也摸不準他見了祁福珠,會怎麽想哩。

祁福珠也是個懂得看臉色的,瞧見了劉通不善的神情,趕忙道:“長公主,大將軍,我有事要稟。”

這還真不是騙人的,且她要說的事情,也可以算是她非得逃離晉陽的原因之一。

祁福珠就將在她哥哥門外偷聽到的趙王與北國聯盟的事情道出,還特別講了事成割讓十郡的事情。

劉通就顧不上生她的氣了,將趙王翻過來倒過去地臭罵著,最後還不忘啐了一口,充分地表明了自己的憎惡和不恥。

這時候,祁福珠哭了起來,又說了自己離家的不易,就算她家人謀逆是不忠,但作為一個女子背叛家人還是會被視為不孝。可一想起趙王和北國結盟的事情,她覺得自己就是死也不能嫁給趙王,和他同流合汙。

示完了弱,就開始表明自己的不得已,還順便表達了自己的決心。

這樣的事跡,換了個其他的女人來聽,保準兒是要淚水漣漣的。

劉通個大老爺們都有所動容了,一看,裴金玉那裏除了聽得很專心,就沒有其他的表情。

劉通自問沒有長公主那樣的定力,嘆息了一聲道:“行了,我知道你是個明是非的好孩子,你就安心在長公主這裏住下,剩下的事情慢慢再議。”

剩下的事情指的是什麽,大家心知肚明。

祁福珠就差磕頭叫爹了,劉通擺了擺手,跟裴金玉道了一句:“趙王和北國聯盟的事情,要即刻報給皇上聽,我得趕緊讓人快馬往洛陽送消息。”

裴金玉點點頭,劉通就撤了。

一出了大門,他就對隨身伺候的小廝說了一句:“去攔住刺奸將軍,叫他一定不能來這裏。”

他將才說的話語,不過是為了安撫人心。

要說祁福珠不好,她其實還挺冤的。自古忠孝不能兩全,不管她是舍小家保大家,還是為了愛情不惜拋棄一切。

作為一個爹,還是親爹,劉通仍舊不願意兒媳婦是祁福珠那樣的。

裴金玉將劉通的心思摸的很透,他走了之後,她就對祁福珠道:“我可保你性命無憂,但……也就只能是性命無憂了。”

祁福珠一楞,急急道:“剛才大將軍不是說了……”

裴金玉好似沒有聽見,一直沒有話語。

她不過是在回憶,當初聽聞林青巒起兵之時自己的心理,還有她要從城樓跳下之時的心理。她到底有沒有想過,拋棄所有,不顧一起地和林青巒在一起?

或許是因為時間隔得久遠,裴金玉居然想不起來了。轉而一想,想沒想過又有什麽關系,關鍵在於她並不會那樣做的。

她再看向祁福珠的眼神,至始至終都沒有絲毫的鄙夷。

因為她知道,當國家、親人、愛人,全都擺在一起的時候,是很難選擇的難題。

她選擇的是撲向大地,又有誰能說的清祁福珠的選擇是不是撲向光明呢?

而遠在洛陽的高再嬋,如今也正好面臨著這樣的一個選擇題。

她的答案是殺,哪怕是要背上殺死生父的惡名。

想想林樅和高再嬋還真是很配的,一個殺叔,一個就要殺爹了。

天下都難找如此絕配的夫妻。

林樅表示,這不是被逼無門,不得不反擊。要不,孩他娘,你就捂著眼睛?

“不,我要看著他們是怎麽死的,好在我娘的墓前講一講哩。”高再嬋卻是這樣說的。

至於原因,還要從裴金玉離開洛陽的第二天說起。

作者有話要說:長公主的精銳是很強大的,參見帶著黑超的安保大叔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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