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夜無痕的腳步聲，夜無痕也知曉規矩，絕對不敢在這時候越過屏風。

“出…”他側首，想要呵斥來人出去，可來人，已經越過了屏風。

“哐鐺！”瓷盤墜落，在接觸到地面的人瞬間碎開，發出刺耳的聲響。

眼前的人背靠浴桶而坐，三千青絲全部散開，柔順垂下，在水中鋪散開來，恍若最上等的黑色綢緞。

墨發之前，是一小片瑩潤白皙的肩背。黑白交錯，是更具沖擊性的視感。

因主人側首的動作，那張絕色的容顏，有一小半，被展露在眼前。

斜飛入鬢的眉下，羽睫翩躚，其上還掛著幾顆晶瑩的水珠。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瞇著，墨玉般的眸子被水汽氳地有些朦朧。

高挺的鼻梁下，是形狀姣好的淡粉色薄唇。原本就嬌嫩的唇，沾了水，便變得更加柔嫩，讓人忍不住想要一親芳澤。

弧度完美的下頜之下，一段優美的脖頸，在墨發之間若隱若現。從素鳶的角度，甚至還可以看到一小節如玉的精美鎖骨。

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之回雪。

姿容無雙，風華絕代，叫人移不開視線，只想著多看幾眼。

被眼前的艷色所驚，楞了半晌，素鳶才從呆滯中回過神來，極速轉身，“我什麽都沒看見！你繼續！”

處於震驚之中的人並未察覺，那坐在浴桶中的人，絕色的面容有那麽一瞬間，浮現出了一抹淡淡的緋紅。

慕卿寒：“…”

什麽都沒看見？她確定？剛剛盯著他看了半天，鬼才信她什麽都沒看見！

“你來找我有什麽事嗎？”慕卿寒一邊起身，一邊淡淡問道。

“順路來問問，你是跟我們一道回門派，還是自己有計劃。”稍微一頓，素鳶又指了指自己身後已經摔壞、灑落一地的糕點，“還給你拿了盤吃的上來。”

慕卿寒隨手取過搭在一旁的衣物穿上，聲色淡淡，“就這麽點兒事？”

“對…”素鳶點頭。

“就這麽點兒事，就能讓你在我沐浴的時候闖進來？”慕卿寒緩緩踱至素鳶身後，挑眉輕笑道，“我怎麽覺得，你還有些別的目的？”

他語氣揶揄，若焦尾琴一般悅耳的聲音，勾人心弦。

“沒有！”素鳶急忙辯解，“我不知道你在沐浴，才直接走進來的！我要是知道，我肯定不進來！”

“哦。”慕卿寒湊近她，故意意味深長道，“那你知道了還不出去，一直看著？”

“我沒看！”素鳶小聲反駁。

說這話時，她一點兒底氣都沒有。因為就連她自己，在清醒過來之後，都意識到，自己的目光，似乎粘了那一片絕色許久。

“敢做不敢當。”慕卿寒漂亮的桃花眼微瞇，略微沈聲道。

看不見他面上神情的素鳶，以為他是生氣了，趕忙道歉，“對不起，我…”

她話剛起了個頭，便被慕卿寒直接打斷，“對不起有什麽用？看完了一句對不起就想了事？”

“啊…”素鳶面露為難之色，卻依舊不敢轉過臉去看他，“那你說，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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