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蒙月終於走出了房間，看到第一絲陽光的時候，她微微瞇了下眼。

這是一座覆滿了白雪的山峰，她之前一直被關在了山頂的一棟別墅裏。

這時，天上還在不斷地飄落著雪花，蒙月便伸出了手，片片雪花落在了她的掌心。

曹襄在蒙月身後看著她側臉仰望著天空的樣子，是那麽的靜謐美好。

他忍不住溫柔道：“蒙月，我們以後就好好過日子好嗎？”

可蒙月連頭都沒有回一下，她只是突然朝身邊的虛空中抓了一把，然後她的手就這麽突兀的消失在視線裏。緊接著空氣像是扭曲了一樣，蒙月用力的將虛空扯開了一條細縫，裏面是洶湧的黑色暗流！

大概只有五六秒的時間，蒙月就消耗了九成的能量，她便將手從虛空中抽了出來，然後大口的喘著氣。

曹襄驚訝地看著蒙月的動作，“你...你的天賦是——撕裂虛空！”

蒙月知道這個根本就瞞不住曹襄，所以從剛開始的時候她就正大光明的在曹襄面前使用了她的天賦。這幾天蒙月就總覺得空氣像是流動的透明液體一樣，她有一種感覺，她能像撕開幕布那樣撕開空間！

可是在房間裏她試了好幾次都失敗了，她就想著到空曠的地方試一下，沒想到她真的能撕裂空間。她想起霍景桓曾經跟她說過的，每一個吸血鬼都會有一個覺醒天賦，只是她沒有想過她的天賦會這麽特別。

曹襄看見蒙月撕裂空間後，心裏驚訝了一下就恢覆了平靜。這也許是婆娑花的原因吧，婆娑花又被稱為輪回之花，它能讓人的記憶超脫輪回、跨越時空，使人能夠回想起她上一世的記憶。蒙月很可能就是因為融合了婆娑花，所以才具有了空間之力。

也正是因為蒙月超脫輪回成為了兩世人，所以才能殺死同樣處於六道之外的始祖吸血鬼。這一點，在得到婆娑花之前，他和霍景桓就清楚知道了婆娑花的這種神秘力量。

之前，曹襄本來以為一切盡在掌握之中，可沒有想到的是在霍景桓死亡的一瞬間，他在蒙月血液裏的靈魂印記也消失了，接著蒙月蘇醒，並且和秦明月的記憶融合在了一起。蒙月不再是他的吸血鬼了，可是她卻以吸血鬼的身體活了下來。

不過沒關系，現在這世界上只有他一個始祖吸血鬼了，任何人都不再是他的對手，所以他不再需要蒙月作為牽制霍景桓的砝碼。他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得到蒙月的心，和她生生世世在一起。

任曹襄在一旁心思起伏，蒙月休息了一會兒，就接著練習撕裂虛空這個天賦。可是她的第二次嘗試只堪堪堅持了兩秒就不行了，看來以後還要繼續磨練。

之後的每一天，蒙月都要求到外面練習。曹襄也不阻止她，有時候他在一旁看著還會指點蒙月幾句。只有在這時候，蒙月不會對他嗤之以鼻，會靜靜地聽他講。

於是每一次曹襄都會耐心仔細地給蒙月講解。

通過一段時間的練習，蒙月現在已經能將空間撕得有拳頭那麽大了，最多的時候能堅持五分鐘。

……

春去夏又來，曹襄的吸血鬼隊伍越來越龐大了。西陵雪山成為了幸存人類最向往的棲息地。

曹襄儼然成為了雪域之王。

這天，封嬈走進了蒙月的房間裏，當然這時蒙月住的地方已經不是最初的那間屋子了。

“你練習得怎麽樣了？”

蒙月手朝空氣中一揮，一個跟她差不多高的裂縫憑空出現了。

封嬈甚至能聽見裂縫裏面滋滋的亂流聲，她驚訝道：“好可怕！”

蒙月挑眉，隨即將手伸進了時空亂流中，然後整個人都走了進去。她的周圍像是產生了閃電形狀的電流，在她的身上啪啪作響。可是她卻一點也沒受影響，在裏面如魚得水。

封嬈笑了，“你現在這麽厲害了，曹襄知道嗎？”

蒙月走了出來，裂縫也隨之消失，她看著自己的手說道：“在他面前我一向有所保留，我等著給他致命一擊的那一天。”

這麽多年過去了，封嬈到現在還能清楚記得那個清雅男人的臉，為他報仇，是她現在活下去的唯一動力。

“到時候算我一個。”

蒙月看著封嬈，默然了一會兒才問道:“其實你也喜歡景桓吧？”

封嬈楞了楞，隨即大方承認了，“嗯，很喜歡他。”

“這些年以來，你為什麽這麽幫我？”

封嬈理所當然道:“因為你是他愛的人。只有你過得好，他才會安心。”

蒙月看著眼前這個明媚的女子，很真誠地說了句，“封嬈，謝謝你。”

封嬈笑了笑。她還記得她只是普通人類的時候，因為家裏孩子多，她爹便把她賣給了戲班子。她那時候每天天不亮就要起來練功。當時她個子小，十幾個人的桌子上她也夾不到幾口菜，很多時候都是餓著肚子的。

因為她是最小的師妹，還要幫師姐們洗衣服。冬天時，河水冰冷得刺骨，可是她還是要去洗七八個人的衣服。只要一到冬天她手上就會生滿了凍瘡，每天夜裏都又疼又癢。

這樣的苦日子過了七八年，終於有一天師父讓她登臺唱主角。她長的美麗，唱功又不差，沒有意外的就受到了追捧，鮮花、掌聲一時間鋪天蓋地般而來。她以為她終於苦盡甘來了。

可是沒有想到她卻被京城惡霸王少虎看上了，執意要納她做第八房姨太太。她怎麽肯！於是委婉的拒絕了王少虎。

王少虎卻不打算放過她，那天晚上趁她在後臺上妝的時候，王少虎就帶著一大群手下沖了進來，強行要將她擄走。她拼命地掙紮，求師父救救她，可沒想到師父竟冷眼旁觀。後來她才知道師父已經收了王少虎的銀子，已經將她的賣身契賣給了王少虎。

可王少虎是什麽人？奸、淫擄虐、無惡不作，她的師父竟如此狠心將她賣於此種敗類。

她一時絕望至極，就想咬舌自盡。沒有想到一個男人竟然救了她！

他如同鬼魅一般，一眨眼的功夫就將王少虎一群人殺掉了。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好看的男人，一時都怔住了。

夜晚的樹林裏，天邊掛著一輪又大又圓的月亮。他的手上還滴著血，他問她，“害怕嗎？”

其實她心裏怕得要死，可是嘴上卻說:“我一點也不怕！”

那男人笑了笑，轉身就走了。

她咬了咬牙，起身跟了上去。回到戲班子也是死路一條，還不如跟著這個神秘的男人走。

就這樣，封嬈一路跟隨霍景桓到了現代。

……

封嬈走後沒多久，曹襄就過來了。這麽多年來他也習慣了蒙月的冷淡，見蒙月自顧自的看書，他便開口說道:“今天又有一批幸存者來西陵雪山了，我會從他們之中挑選一個最強者把他變成吸血鬼。明天就是挑選儀式，你也去看看吧？”

蒙月直接就說，“不去。”

曹襄走到她面前，還是勸道：“你每天都待在屋子裏不無聊嗎？”

蒙月連眼皮都不擡一下，“不無聊。”

曹襄嘆了一口氣，“蒙月，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說話嗎？”

蒙月合上了書，語氣有些尖銳，“你殺了我的丈夫、孩子、親人、朋友，你難道還期望我能好言好語的對你？！曹襄，別異想天開了！”

聽到蒙月又提起了霍景桓和那個雜種，曹襄的臉色變得黑得不能再黑，這對於他來說就是一個恥辱，“蒙月，你別再挑戰我的容忍限度，別逼我做出一些傷害你的事。”

蒙月冷笑著說道:“傷害？你早就把我最重要的東西全毀了！曹襄，你總口口聲聲說愛我，以前是不顧我的意願強逼著我嫁給了你，現在是殺了我最愛的那些人。如果這就是你所謂的愛的話，你收回去吧，我消受不起。”

曹襄沈默了。

隨即蒙月拉開了房間的門，語氣生硬道：“你走吧，以後最好別來了。”

之後過了好幾天曹襄都沒有來看蒙月，蒙月難得清靜一下。

這天，蒙月又跑到後山去練習了。正當她將空間撕開時，一個老者驚訝的聲音傳了過來，“小姑娘，你竟然能撕開空間！”

蒙月立即收回了手，然後轉過了身去，她面帶疑惑地看著老者，問道：“你是誰？為什麽會在這裏？”

老者深深地看了蒙月一眼後，才說道：“我是被允許上山的幸存者。”

蒙月知道曹襄不會讓一個毫無本事的普通人類上山的，這個老人一定有他的特殊能力。

她便又問道：“你知道我剛才是在撕裂空間？”

老者笑了笑，“我當然知道，我的師尊當年就撕裂了空間，回到了過去。最後拯救我門於危難之中。”

聞言，蒙月就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道：“什麽？你說他回到了過去？！”

老者理了理他銀白的胡須，對蒙月說道：“我騙你有什麽意思，不過你既然也能撕裂虛空，便也能穿越時空了。”

蒙月心下震動，一個大膽到不可思議的想法浮現在她腦海裏。

作者有話要說： 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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