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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遇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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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周沒榜單=。= 好難過

紫薇認得她。

紫薇喜歡在北鬥府種花,她養的梅花是涼月七脈梅,這種梅花天上地下只有三株,一株在南海、一株在蓬萊,一株在鬼蜮,當時北鬥府並沒有這種花,她想養,於是蓬萊就遣人送過來了。

來的人叫綾絹,眉目間溫柔得像是春水,手指幹凈修長,為了養活那株梅花在北鬥府住過一陣子,把一株小小的梅花養得靈氣四溢,雖然後來那株梅花被流火砍得七零八落,但好歹風光過一段時間。

那時候絹綾總是帶著些悵然,時常看著梅樹發呆,將要走的時候才對紫薇道:“星君,我想我很快就會離開蓬萊了。”

紫薇有些詫異,她記得絹綾是蓬萊島的養花人,在她手裏面不知道養出了多少奇珍異草,甚至有一兩株流散到天地間的時候,還有人為其大打出手,鬧得天下大亂,蓬萊島不知是多有幸才能讓這樣一個女子為蓬萊島付出那麽多。

“為什麽要走?”紫薇問。

“星君,就像花雕一樣,我也很快就會雕零如灰了。”她低聲道。

所以縱使紫薇不愛記人,她也依舊記得這個女子走時悵然的面容,和她說過的莫名其妙的那句話,沒想到今日會在凡間遇到她,看起來她似乎是在等自己。

紫薇感覺到她身上的氣息有些濃郁。

“她身上有風闕石。”紫薇淡淡道。

流火把紫薇放下來,扶著她站穩,悄悄問道:“星君,風闕石就是你要用來補天的石頭嗎?”

他的話音未落,就見著絹綾輕輕的遞出雙手,手間捧著的正是紫薇所說的風闕石,輕微細小的風在石頭上緩緩的流轉著,她的手上不知道為何結了一層薄薄的霜,看起來寒冷無比。

流火楞了一下,替紫薇把石頭接過來,又悄悄的問:“星君,她是不是有事求你啊?”

紫薇也沒有想到她會直接把石頭拿給自己,細細的去看絹綾的臉,她才發現這個女子睫毛間沾染的不是露珠,而是沒有擦幹凈的淚珠,問道:“怎麽了?”

“星君,我離開蓬萊島了。”

“哦?”

“我快要死了。”

紫薇不知為何她要這樣說,伸手碰了一下她的臉,發現她的臉頰也解了一層薄薄的霜,蹙著眉頭道:“你犯了禁令?”

“是。”絹綾垂眸。

“你殺了人?”紫薇又問。

“…..是。”

紫薇眉頭不展:“我救不了你,莫說現在我沒有了法力,就算有,九重天的禁令我也違抗不了,你將石頭拿回去吧。”

流火聽著紫薇的話把石頭又遞給絹綾。

“我不是來求星君救我的……”絹綾微微避開沒有去接,輕輕的嘆了口氣,道:“星君,我犯了錯,過不得幾日就會去九重天受刑了,輕則投胎轉世、重則灰飛煙滅,不論結果怎樣我都不能以這樣的身份存活下去了……我送石頭給星君,是想求一個簡單的東西。”

紫薇一時沒有答話,她素來嫌麻煩,所以不願接受別人給她的東西,來北鬥府拜訪的人無一例外的被她趕了出去,然而如今她是負罪在身,在人間尋覓神石,偏偏這個求她的人拿著她需要的東西來而來。

絹綾一拜及地,懇切道:“星君,璇璣、玉衡、琉璃三塊石頭都在蓬萊,被我一同帶了出來,若您想要,明日我就給您。”

紫薇一怔,竟是沒有料到她身上會帶著這麽多塊石頭,流火聽到興奮不已,對著紫薇道:“星君!那有了四塊石頭之後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啊?”

紫薇轉頭看他,問道:“想回去了?”

“是啊!你看你又沒有法力,在人間多危險啊!我整日也提心吊膽的。”

紫薇看著他跳躍不已的火紅色眸子,想著當時也是因為他才賭氣來了人間,既然如今他追隨自己而來,自己也沒有必要再久久的在人間待下去,早些集了石頭回去也未嘗不可,便微微點了下頭。

絹綾感激不已。

折騰了大半夜,也差不多快天亮了,絹綾將剩下的三塊石頭一股腦拿給了流火,流火便陪著紫薇上了船,紫薇到了這個時候開始犯困,在小屋裏睡了一會兒,起來的時候把流火喚進來吃早餐。

流火稀裏嘩啦的喝著粥,忽然想起什麽,擡頭問道:“星君,那人有沒有給你說到底要我們幫她幹嘛?”

“不是我幫她,是她求我做事。”

“好好好,求你!”

“她養了一株花,本來是想送一位深愛的杜姓少年,可是那杜姓少年移情別戀,愛上了其他

人,她心裏難過,嘔了心血把花染得通紅,擺在那少年的窗臺上,那少年心有愧疚,日日夜夜摸著那朵花的花瓣,最後變成了一只鳥,對著那株花啼血而鳴。”

流火目瞪口呆:“只不過是把人變成了一只鳥,怎麽算殺人呢?”

紫薇喝了幾口粥又有些吃不下東西了,拿筷子給流火夾菜,一面漫不經心的道:“可是後來少年移情別戀的那個女子,憂郁而死。”

流火就更是吃驚了,問道:“那也和這位仙人沒什麽關系吧?”

“如何沒有關系?”紫薇耐心的給他解釋:“若非她執著於這個少年,也不會讓少年化作啼血而鳴的鳥,也不會讓那個女子因為思念自己的愛人憂郁而死。”

流火想來想去想不通,只覺得好像絹綾也沒有犯什麽錯,就莫名其妙的被定了死罪,不由得覺得有些冤屈,湊到紫薇面前問道:“星君,你有沒有覺得禁令有些問題啊?”

紫薇點點頭:“是有問題,我回去會和神帝說的。”

流火這才稍感安心,轉念又回到了最初的問題上來,問道:“星君,那她到底求你做什麽?”

“求我給這株花起名字。”

流火楞了一下,沒想到就這樣一個簡單的事情,竟然值得四塊神石,不禁吐了吐舌頭,道:“這麽好?你取的是什麽名字?”

“沒想好,你覺得呢?”

紫薇甚少征求他的意見,流火聽慣了她的命令,此番竟然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趕緊放下筷子認真思索,想了半天道:“星君,不如就叫杜絹吧。”

“甚好。”紫薇淡淡一笑,算是定了下來。

流火還是不信這個事情就會這麽簡單的結束了,纏著紫薇說還有什麽事情要做,纏得紫薇不耐煩了,才告訴他還要把這株花放在北冥種著,以後若她還有魂魄在,也好順著那朵花的指引回去。

“北冥?”流火楞了楞:“北冥不是鬼域嗎?”

“是鬼域。”

說到鬼域這個地方流火就有些煩惱了,他記得昨天晚上刎頸覓死覓活要追尋的那個男人就是鬼域的,還自稱為鬼君,雖然那時候是以刎頸的身份和那個男人交談……但是最後那個男人抱著的是紫薇的身體啊!

流火想想就很煩惱啊,臉頓時就拉了下來。

紫薇看他飯也不吃了,黑著個臉把桌子盯著,輕輕的敲了一下他的腦袋,問道:“怎麽了?”

“不開心!”

“怎麽又不開心了?”

“星君!你都不知道有人占你便宜!趁著你不知道的時候!”流火滿臉幽怨。

“好了。”紫薇拿筷子壓在他的腦袋上,淡淡一笑:“你知道那是刎頸不是我。”

流火還是不高興,氣鼓鼓的喝著粥,紫薇看他吃得差不多了,給他添了杯水,一面道:“等會兒你回去一趟,問一下莫羅神君四塊石頭補天夠不夠。”本來她是準備找到六塊以後再回去的,但是流火想回去了,她便隨著流火早些回去好了。

流火有些不放心的道:“我走了你怎麽辦?不然等我們從鬼域回來一起去好了!”

紫薇搖頭道:“補天的事情不能耽擱太久,僅僅靠北煙辭撐著也撐不了多久。”

流火差點就忘記了還有北煙辭這個事情,當下一拍案板:“我去!”其實他就是想回去的時候順便向北煙辭找茬,以發洩自己前段時間的憤怒,並且警告他以後不要再和紫薇那麽親密了,畢竟他是有妻子的人了,怎麽還這麽不安分!

所以流火決定快去快回,匆匆忙忙的把吃過的飯碗收拾了一下,乘風回了九重天,紫薇就坐在船頭吹風,等著流火回來,她默默的看了一會兒幽藍的湖面,開口道:“說來聽聽,或許我能幫你。”

“……星君”刎頸輕聲道。

接下來就沒有聲音了,紫薇見她不想說,也就不必多問,吹風吹得有些涼了,站起來準備回屋,一股記憶猛地從她腦子中穿過了過去,就像是回到了九重天上重影樓,一個玄衣的少年撥開重重的黑影,靜靜的看著樓閣中鎮著的那把劍。

“你是誰?”

“你叫什麽名字?”

“你為什麽不說話?”

“你的淚痣好美。”

“做我的劍吧!”

眉目幹凈的少年伸手握住了那把為殺人而生的劍,眸中滿是歡喜,他把臉輕輕的貼在劍身,低聲問道:“你願意替我殺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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