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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0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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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五的話音剛落, 那位喚名“阿魯渾”的戎狄就大笑了起來。

不只是他,圍坐在火塘旁邊的所有戎狄, 無論男女老少, 在聽到衛五這句話後, 全部都笑了起來。有的笑容帶著揶揄, 有的卻是放肆的嘲諷。

笑容騙不了人,因為假笑、諷刺和帶著惡意的笑, 眼睛都會出賣你的內心。

江俊看懂了這群戎狄的鄙夷之情, 他不動聲色, 臉上慢慢地也跟著泛起笑意:“衛五,下次出來, 我會讓無煙記得、帶上那張你送我的弓。”

戎狄人聽不懂江俊在說什麽,可他嘴角的玩味笑容,卻讓幾個戎狄變沈了眼眸。

“是我疏忽, ”衛五頷首,轉頭卻對那阿魯渾道:“只是——還要向你借一張弓。”

阿魯渾不再大笑, 唇角的笑意更甚, 也不管衛五黑著的臉孔,上下打量了江俊一遭後, 又響亮地吹了個口哨:“好, 你們去把那張送給爾朵的小弓取來。”

衛五蹙眉:“阿魯渾, 他不是女人。”

“爾朵”,在戎狄語裏,語義高山上的花。

阿魯渾不置可否, 只是從手下人掌中接過了那張精致漂亮的小弓,上頭紋飾著繁覆的紋飾,還鑲嵌了煜煜生輝的藍色寶石。

他拿著弓走向江俊。

江俊早看出來了:這個高大壯實,露出半邊胸膛,肩膀上都是結實腱子肉的戎狄,是這一大片部落的頭領。他的皮膚偏黑,發色卻偏淺棕色。

高挺的鼻梁加上深陷的眼窩,沒由來帶上了一股異域風|情。

當然如果這股風|情不是建立在對他不敬的基礎上,他就有心情欣賞片刻了。不過此時,他只是冷笑著、學著阿魯渾的動作,將阿魯渾一個上下打量。

然後,他一步越過了阿魯渾,閃身到了阿魯渾剛才坐的地方,拿起了一張弓。

“多謝好意。”

“不過要比試的話,我更喜歡這張弓——”

不管周遭倒抽一口涼氣的聲音,江俊動作利落地彎弓搭箭、滿弓而射,羽箭“嗖”地一聲擦著阿魯渾的耳畔飛射了出去。

最後,勁道剛剛好地直|插|入了不遠處的一塊青石中。

金屬制成的矢鋒敲擊在青石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在草原靜謐的夜空中,顯得尤為清晰。

在場的大部分戎狄,臉上都閃過了驚異的神色。看向江俊的時候,眼中多了幾分審視和驚異不定。

反是被江俊搶了弓箭的阿魯渾,只在原地楞了半晌之後,突然回神、眼眸皓亮地鎖定住江俊,然後他舔了舔嘴唇,道了一句戎狄語。

“他問你要怎麽比,”衛五站起來,卻滿臉肅殺地走到江俊身邊虛扶了他的腰一下,沖阿魯渾警告地瞪眼:“註意你的眼神。”

阿魯渾舔了舔嘴唇,笑得狂狷。

怎麽比?

騎射有許多種比試的方法,早年替太子淩威參加的秋獵,是比試騎射獲得的獵物多少、大小和珍貴程度;而在驍騎營、前鋒營當中的騎射比試,卻是定木樁、草靶子,比箭矢的準頭。

這裏是草原,對環境不熟悉極可能吃虧。

瞇起眼睛極目遠眺,江俊滿意地在不遠處看見了連片的蘆葦。那些蘆葦有半人高左右,連排成片,靜靜地立在夜風中。

心裏有了主意,江俊便笑瞇瞇道:“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說過射柳之戲,只是可惜他們這裏沒有柳樹,退而求其次,就用那邊的蘆葦吧。”

射柳之戲。

這是前朝貴族們逢重大節日必辦的活動,重陽節令之時,斬長短一致的柳條插|在場子兩側,比賽者由場子這頭跑向那頭,疾馳勁射到革囊中沒有弓矢為止。

既折斷了柳枝又能用手穩穩接住馳去的人,即為勝者。

此戲不僅考驗射速、準頭,還考驗騎者的反應能力。而且,相對控制了變量,江俊覺得比這個,最為合理。

只是不知道那阿魯渾,是否接受這種看起來“場面很小”的把戲。

見衛五將規則同阿魯渾說明後,這戎狄臉上只是露出了一種饒有興味的表情,江俊便放下心來。

掂了掂手中的弓,江俊看向阿魯渾道:“這弓是你的,且是張絕世良弓,無論是你、是我用這柄弓,都會有失偏頗,所以,我們隨便尋兩張普通的弓比試,十支箭為限。”

阿魯渾偏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之後,卻找人牽來了兩匹差不多的馬、兩張差不多的弓,將韁繩和革囊遞給江俊,還沖他擠了擠眼睛:“你就不怕我在上頭動什麽手腳?狡猾的中原人?”

“戎狄為人素來坦蕩,你都叫我狡猾的中原人了,”江俊翻身、一躍上馬:“那肯定你就不會使詐了——沒有心機的戎狄小夥。”

看著那漂亮的身姿,阿魯渾忽然吹了個響亮的口哨,回頭看了衛五一眼:“他可真是個寶藏。”

衛五無奈地笑了笑,搖頭:“我說過,阿魯渾,別打他的主意。”

隨著一聲響哨,江俊和阿魯渾兩人策馬急速地飛奔出去,彎弓搭箭、箭簇飛速地射向那些插在地上的蘆葦,飄著小白花的蘆葦在一陣陣風聲中墜落。

然而一段都沒有落地,無論是江俊還是阿魯渾、都沒有打算讓步。

雖然蘆葦是分別插在場子兩邊的,但是江俊和阿魯渾的速度幾乎不相上下。周圍圍觀的戎狄,從一開始的不屑、再到震驚,最後一個個興奮起來,站在場邊來勁兒地吆喝。

衛五卻至始至終,都只盯著江俊,唇角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

月光如水,夜風習習。草浪翻卷,如同一卷怎麽也抖不完的綠色布卷。

十支箭不算多,場子也不算大,勝負往往在一瞬間分出:

阿魯渾和江俊在射出前九支箭的時候,一直不分高下,兩個人都能在激射出一支箭之後,穩穩地接住斬斷的蘆葦,然後插入革囊當中。

但是,在第十支箭的時候,卻出現了不同。

砍下來的蘆葦非常多,絕對超過了十數,大約是為了防止他們兩人脫靶才準備了超出十支之數,他們最後一支箭面對的,是剩下的三四根蘆葦桿子。

通過前面九箭,阿魯渾對江俊已經不再那麽輕蔑。

所以他準備好了一個和江俊打成平局的收場,規規矩矩地射出了一支箭後,穩穩地接住了那支蘆葦。

但是,江俊要贏,而且必須得贏。

所以在阿魯渾驚訝的目光下,江俊彎弓搭箭、飛射出去的箭矢,竟然前後穿透了兩根蘆葦。斷裂的蘆葦被風一吹,江俊只來得及接住其中一根。

另一根眼看就要落地,江俊卻一夾馬肚、用弓抽了馬兒一把。

更是整個人一歪、半掛在馬背上,利用馬匹吃痛急躥出去的速度,用嘴穩穩地叼住了那個蘆葦。

阿魯渾看呆了——

那個人如同劃破了黑夜的閃電,又好像是海上升起的明月,如雪後初晴的天,又好像是水草豐饒的一大片土地。

讓他眼前一亮,唇舌幹澀。

同樣震驚的還有廣大戎狄的圍觀群眾,他們全部用[還有這種操作.jpg]的表情,呆呆楞楞地看著江俊,眼中從震驚、漸漸變成了崇敬。

江俊“呸——”地吐出了嘴裏的蘆葦桿、穩穩地扔進了革囊當中,然後用弓直接指著阿魯渾,勾起了嘴角:“你只有十支、我有十一支。”

“這一戰,你輸了。”

或許直到很多年後,當阿魯渾帶領大戎部眾宣布對錦朝臣服的那一天,他在路過鎮國大將軍的時候,還是會想起他的故人。

不是想起這位故人曾經陪同淩武征戰南北創建的豐功偉績,而是想起在他們相逢之初,在草原上的這一場比試。

即使日後得到了再多的寶石,阿魯渾當時就知道——

在他發現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黑曜石的時候,同時,他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失去了擁有這寶石的機會。

因為,在阿魯渾怔楞的時候,衛五從後面走了上來,接住從馬背上跳下來的江俊,然後轉頭對他說了一句:“阿魯渾,你輸了。”

各種意義上的輸了。

阿魯渾走過來,同樣警告地看了衛五一眼,竟然將右手放在了自己的左胸口,然後朝著江俊單膝跪了下去,額頭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然後,他親吻了江俊腳邊的泥土。

江俊:……

“抱歉。”阿魯渾說了一句不怎麽地道的漢話,然後他看著江俊,說了很長很長一段戎狄語,而衛五,卻只是挑了挑眉,然後告訴江俊——

“他說,他和他的部落,此生都會為你效忠。”

“……”厲害了,射箭還能賺隊友?

江俊不知道劇情大佬心中的天平是怎麽擺的,但是衛五在旁邊給他加持了這樣一種神助攻,讓他也體會到了一把打開金手指的快|感。

“他們是伯顏部落的,部落圖騰是一頭白狼。伯顏——就是‘白色’的意思。他們部族最出名的人,還和我們錦朝有些瓜葛。”

在回去的路上,衛五同江俊解釋清楚了一切。

“伯顏……”原主江俊並不是個谙熟《錦繡書》的,所以到了江俊這裏,他也不太知道。

“還記得《千歲大人房|中術》嗎?”衛五面無表情,眼睛裏卻充滿了詭笑:“那位衛奉國、衛公公,原本就是大戎國的十二翟王之一,他的戎狄名,便叫伯顏伊洛。”

千歲大人……房?中?術?

江俊終於想起了那本教會了淩武把他這樣、那樣又這樣,還能羊皮筏子普雷的書,想起了這位“千歲大人”,他的臉不由得一陣紅一陣綠。

然後他狠狠地踹了衛五一腳。

衛五眼眸閃了閃,語調卻還是帶著笑意,他輕聲道:“後來伯顏部落漸漸沒落,阿魯渾如今也只是一個小小的守將。”

“等等——!”江俊忽然驚呼:“他姓伯顏?!”

這他娘的不就是原書裏面的那位四海冶府的守將、伯顏阿魯渾嗎?!

當時西路軍慘敗於束鯊、呼赤爾之手,聯合四海冶府大將納哈薩在定遠山埋下伏兵。然後上官塵遭遇了伏擊戰死,西路征虜軍前鋒營全滅。

西路軍的餘部,餘部被四海冶府的守將伯顏阿魯渾誘入烏蘭沙漠,十來萬人被流沙吞沒,少數幾個逃出生天的,也被等在外頭的戎狄大將伯顏阿魯渾、太尉呼赤爾生擒。

然後副將葉問夏就投遞叛國,投的、不正是眼前這位伯顏阿魯渾嗎?!

……

江俊頭一次變成了呆頭鵝,只懂得滿臉不解地沖著衛五眨眼睛。為什麽、為什麽戎狄四海冶府的守將,竟然和衛五看起來關系不錯?

似乎被江俊瞪大了眼睛的姿態戳到了萌點,衛五不管當著眾位戎狄的面兒,便湊過去親了親江俊的眼:

“許你穿書進來預先知道劇情,改變自己的命運。難道便不許我,重獲新生之後、稍稍用些巧勁兒?”

說著,衛五在江俊恍神的時候,一把將人抱起來、翻身躍馬上了疾風。

白色的馬兒發出了愉快的嘶鳴,似乎和江俊久別重逢,在江俊驚呼出口的同時,衛五咬著江俊的耳朵,壓低了嗓音道了一句:

“你不是問我,如何藏我的私兵嗎?今日,江公子,我便告訴你答案。”

說著,衛五夾緊了馬肚子,疾風真如一陣疾風般激躥了出去,轉瞬就將伯顏阿魯渾的部眾甩在了身後。

私兵,江俊確實擔心恭王淩武的私兵。

羽城固若金湯,陳家勢力雄厚。就算恭王府有親衛,卻還是很難同錦朝的大軍抗衡。而且,這也是江俊贏下這場戰爭最大的顧慮——

他是可以贏,但是贏了之後,便再沒有逃兵。

沒有逃兵,恭王如何獲得那些、對皇帝不滿的逃兵和殘兵,組建自己的王師?

疾風很快將江俊帶出了草原,半人高的水草消失後,江俊看見了藏匿在烏蘭沙漠和定遠山、雲臺山口之中的一個廣闊的腹地,這裏——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成了一大片的城。

而且,裏頭住滿了人。

這些人手上都拿著兵器,沒有統一的軍旗和兵甲,看上去散亂無章,暗地裏卻盡然有序。冶煉、練兵、馴馬一樣都沒有落下,而且還有教習營,有不少孩子在對練、對打。

“……這是?”

“你可以說是戎狄的部落,”衛五從後面摟著江俊的腰肢,“也可以說,是我恭王自己的人,屬於我恭王淩武,或者說——屬於你我的人。”

“我、我知道,我的意思是——”

“只要戎狄和錦朝交戰,我便能夠有人,”淩武明白江俊的意思:“以戰養戰,只要開戰,無論戎狄和錦朝,都會有逃兵,而我淩武,接納這些逃兵、傷兵,甚至是——俘虜兵。”

“……可是這樣,雖然人多,但是……”質量也太層次不齊了吧?

衛五笑了,他刮了一下江俊的鼻頭:“前世那樣一盤殘局,那樣一場騙局,我不是也一樣打下了半個天下。今生——難道你還不相信我麽?”

“唔……”相信是相信,可是總覺得有些不真實。

“何況,今生我還遇到了你,”衛五蹭了蹭江俊的肩膀,動作親昵語調卻嚴肅認真:“何況,這裏也並非只有逃兵,逃兵、殘兵、傷兵,也只是一個借口。北地義軍之中的大部分藏兵,我都放在這裏。”

“阿魯渾有野心,他絕非甘心只是做個部落首領、一城守將這麽簡單,”衛五撥轉馬頭:“和他合作,他取大戎,我取錦朝,從此互不幹涉。他算得上是戎狄裏,很有想法的人了。”

確實,江俊記得這位阿魯渾最後在劇情裏,確實成為了戎狄的翟王。

只是,卻是因為被戎狄的大巫設計陷害、毒死在了翟王任期中。

今日同那漢子不打不相識,至少江俊不討厭他,便也彎了嘴角:“也是,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好。只是……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朋友。”

瞅著江俊一本正經地和他談城府和政交,衛五忍俊不禁,只覺得江俊可愛得緊,心念一動手上便不怎麽客氣,直鬧得江俊面紅耳赤。

偏偏他一邊推拒、一邊說著“你再鬧我就要生氣”了這樣沒威脅的話時,某位不算小的江小俊同學,卻很給衛五面子地、來了個升旗起立,標準地站了個挺拔的軍姿。

江俊:“……”

“噗——”衛五終於忍不住笑出聲,抱著恨不得將自己掐斷的壽桃子江俊狠狠地吧唧了一口:“好了寶貝兒你就別躲了,這硬的都硌得疾風背疼,你也想要的、是不是?”

這種時候說想要他就輸了。

江俊一點也不想要變成“嘴上說著不要身體卻很誠實的小妖精”。

他氣哼哼地轉過身去、故意板起臉來瞪著衛五道:“所以衛五……不,淩武你給我聽好了,跟著你太寒磣了,我不想一輩子幕天席地地跟你處下去,你明白嗎?”

不要求你三環以內有車有房,但我要有一天,你我能夠幸福相擁,天地為被、江山為褥。

衛五聽懂了,卻故意裝成沒有聽懂,他故作深沈地摸了摸下巴,看了一眼無辜的疾風道:“確實,在馬背上你也不太舒服。”

然後江俊就被他用疾風帶著一路瘋跑,到了一個草有一人高的綠洲附近。

從疾風身上扯下一塊狼皮墊在草地上,然後衛五便毫不客氣地將江俊當成是戰利品,鋪在了狼皮子上拆吃入腹。

草原夜裏的風很涼,身後衛五的胸膛卻熱得發燙。

身上冒出來的薄汗被夜風一吹,涼意還沒通到心脾,就被新一輪的曹幹折騰出了新的灼熱感。

一會兒爽得升天、腳趾卷曲、手指都能在狼皮子上摳出一個洞,一會兒又渾身發顫、痛得收緊了力道、嗓子裏發出破碎的低吼。

低伏在狼皮子上,不是很小的江小俊同學很快便被衛大武給頂得和那硬硬的狼毛來了個親密接觸。

小刷子一般的戳刺感不疼,卻密匝匝地給江俊帶來了瘋狂。

晶瑩剔透如同清晨出水的露珠,順著已經蔫噠噠的江小俊慢慢滾落。狼皮子上出現了一團一團黏糊在一起的詭異皮毛,江俊卻還覺得衛五沒有結束。

“夠……夠了……”

“才這點,哪裏會夠……”

“……你……唔嗯……”江俊尖叫一聲,整個人頹然地伏倒下去,卻陰差陽錯地、讓衛大武提前繳械投降。

汗津津的兩個人團在狼皮子上,被戳一下就敏|感得渾身顫抖、發出羞恥黏膩聲音的江俊,自然是十分不樂意、氣呼呼:

“果然……你……還是太窮了……”

——窮得連張床都買不起。

衛五:“嗯,所以我會努力的。”

——各方面的努力。

兩人享受難得的賢者時間,這時候不知道從什麽地方竄出來一團淺白色的小東西,在遠處看了白花花的江俊和衛五一眼,然後“啪嘰”一聲,跳到了江俊胸口。

“……臥槽?!”

“藥丸?”

望著眼睛烏溜溜、身子白兮兮的藥丸,渾身上下都充滿了白精精的江俊忽然就窘了臉——這他媽的真是藥丸了。

只是奇了怪了,江俊看了藥丸一眼,下意識就將自己心裏的疑惑問出口:

“這小東西今天怎麽同我又親近起來了?好像自從我們到達徐流以後,它就不怎麽喜歡和我睡在一處了,平日裏也不躲在我袖中了。”

衛五也坐起身來,替江俊裹上衣服——夜裏風涼。

胡鬧歸胡鬧,不能不顧所有。

“而且,李無章不是說我無論何時何地都要帶著這只小東西麽?”江俊撓了撓頭,嗓音還有些沒有恢覆:“它前幾天不親近我,我還有些擔心呢。難道——這小玩意也會鬧別扭?”

江俊一直以為藥丸只是掀起他和衛五成日胡天胡地,被辣了眼睛。動物都有領地意識,或許是因為藥丸覺得自己的領地——被衛五入侵了吧。

至少,在那條立大功的“烏龍”毒蛇出現之前,江俊一直是這麽想的。

動物有領地意識沒錯,但入侵藥丸領地的東西,卻絕對不是淩武。

作者有話要說: 淩武:我他娘的不是東西!

江俊:我知道,但是我就想你是個東西。

淩武挑眉:嗯?!

江俊笑嘻嘻:這樣我就可以把你揣懷裏,每天帶著到處走啊~

淩武:)日哦,媳婦兒搶我臺詞,雖然好氣但是有點甜到心坎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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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沒更新,今天更兩天的量,接下來五天參加活動,每天更一萬,時間盡量穩定在晚七點,如果沒有,那麽請在十一點之前換個姿勢再鞭笞我一次~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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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富強,愛民主,愛文明,愛河蟹~

我們的口號是:

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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