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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6章:婚禮缺了一個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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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搶救室的門應聲而開,從裏面陸陸續續走出來的醫護人員卻是個個面色凝重。

主刀搶救的專家,頭上全是汗,人已經要站不穩了。

手也在顫抖,就好像剛才用力過度了一般。

耗費這樣大的力氣,花了十二個多小時的時間,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個什麽結論。

此時,望著醫護人員,大家也都忍不住露出了期待又擔憂的表情。

到底結果如何?

專家終於恢覆了一下體力,見大家都望著他,面色除了凝重就是慚愧。

“暫時沒有性命之憂,但多久能醒過來,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專家說話都很有分寸,尤其不會說太滿,否則打自己臉的事,做起來也很尷尬。

但聽他這樣一說,權厲卻似乎是舒了口氣。

暫時沒有性命之憂,那就是還有時間繼續治療。

“諸位辛苦了。”

權厲只淡淡說了一句。

其他人也沒指望他能表個什麽態。

院長心裏更是長舒了一口氣。

只要權厲沒罵他們無能,就已經是最好的了。

這位爺的脾氣可不太好,如果真的觸到了他的逆鱗,讓你在國內任何一家醫院都混不下去,他都有這個本事,毫不誇張地說。

“權少,你看他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

雖然這位爺沒說什麽,但院長還是腆著老臉在為自家醫生求情。

可權厲把手一擡,根本不想聽他把話說完:“我知道,讓他們去休息吧。”

這是,不打算追究了?

院長心下一喜,面兒上卻是不動聲色。

他們又沒有錯,不需要心虛,只是怕他無緣無故把氣撒在他們身上而已。

現在對方尚還理智,他們自然也不會再多說來觸黴頭。

院長也私底下問了那位專家,他自己也承認,對於岑染目前的狀況,最好的辦法就是觀察了。

也就是說,他們已經想不出其他辦法,來快速醫好岑染。

在這種情況下,院長也開始寄希望於厲簫帶來的兩人。

軍總醫院的,腦外傷專家?

總應該有兩下子吧?

但願他們能接手權少夫人這個燙手山芋,最好是直接把人接到軍總去。

否則,他們醫院一天都不會安心啊。

“阿厲,別太擔心,只要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後續治療我們可以請遍國內外專家。”

顏暖玉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此時那個高大挺拔的背影卻顯得有些頹然,無力。

其他人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麽。

王丹妮偷偷地抹眼淚,秦升伸手攬住她的肩小聲安慰。

權臣面無表情,老管家卻是老淚縱橫。

這是青青小姐的女兒啊,怎麽也跟她一樣多災多難?

如果她真的走了,剩下少爺和小少爺該怎麽辦?

少爺冷硬了多年的心好不容易找到了感情的歸宿,有了寄托,可別又讓他便會以前那個石頭人啊。

周琳沈默著,眼眶泛紅,她不僅是自責自己沒有保護好岑染,更是因為她已經把岑染當成了好朋友。

之前還笑著說要撮合她和楊斌的人,現在眨眼間就躺進了醫院。

而且,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醒,這絕對是個最大的打擊。

“別擔心,你先進去看看。看了之後我讓熊主任和林醫生再進去。”

“我也可以一起去嗎?”

厲簫身後的小姑娘拉了拉他的軍大衣下擺,小姑娘身高只在他肩膀處,仰望著他的時候,一雙眼亮晶晶的,讓他連拒絕都不忍心。

他知道小丫頭身上有些古怪之處,但就這樣放她進去,恐怕表弟不放心。

所以,他還是搖了搖頭:“讓他和弟妹單獨相處一會兒。”

這是厲簫的理由,小姑娘瞪了他兩眼,倒也沒有堅持,只是雙眼可憐巴巴地望著裏面,可惜,隔著一扇門,只透過那玻璃窗卻是什麽都看不見。

權厲是換上了無菌服進去的,手裏還抱著權寶寶。

好像他回來之後,權寶寶就一直被他抱著,其他人想幫忙都不行。

一伸手過去,權寶寶就開會癟嘴了。

許是被嚇到了吧,大家都這麽想。

岑染因為傷在後腦,頭發都被剃掉了。

後腦被鐵鍬砸出來的傷很明顯,很深的口子,縫了好多針。

血跡斑斑,脖子上血跡斑斑,都沒清理幹凈,眼睫毛上還沾著凝結的血塊,臉上血色全無,看起來既憔悴又狼狽。

左手臂嵌入的玻璃碴是被取出來了,但傷口也十分猙獰,整條手臂都被裹起來了。

她安靜地躺在床上,戴著氧氣罩,看起來生氣全無。

若非那心電圖上顯示她還有生命氣息,他真的以為她就這樣永遠睡過去了。

岑染手心還緊緊攥著,是握住方向盤的姿勢。

她在這樣的狀態下都沒有放松,可以想象,她當初把車開下山是用了多大的毅力。

完全是憑著意念在開車了吧?

畢竟,血水都已經模糊了她的雙眼,路看不看得清,都是一個問題。

權厲伸手去握她的手,手很涼,涼得讓他心驚。

他把她的手放在自己嘴邊,不停地呼氣為她取暖。

眼淚終於還是從男人的眼眶滾落出來,順著女人的手,滴落下去。

這個男人,是在哭嗎?

他一手抱著孩子,一手為自己的女人暖手,身體面對著床上的人兒,雙目猩紅,眼眶濕潤,下巴上已經冒出了青澀的胡茬。

除了頹然,自責,還有一絲淒涼。

“馬上就過年了。”

“你要快些醒來。”

“我本來為你精心準備了一份新年禮物的。”

“可你現在這樣……”

他把兒子的小手也握住,一家三口的手,緊緊攥在一起。

就好像岑染感覺得到是權厲回來了一般,在他握住她的手那一剎那,她的手已經不是保持原來緊握方向盤的姿勢了。

他坐在床邊,絮絮叨叨說出的話,可能比他從出生到現在加起來還多。

他最想說的是,其實,他已經為她準備了一個盛大的婚禮,可這婚禮,恐怕要往後推了。

新娘的缺席,怎麽能行呢?

權寶寶此時也異常的乖,不哭不鬧,任由爸爸的眼淚,滴答滴答落在自己臉上,嘴邊。

他還吧唧了一下嘴,估計沒嘗出什麽味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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