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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6章: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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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出國了嗎?”

岑染的反應有些呆怔。

楚遙早晚都會出國,但她一直不知道確切日期。

“明天就走。”所以,明天岑東城的葬禮,他沒辦法參加了。

“好突然。”她低聲說話,更像是喃喃自語。

突然?

楚遙苦笑,不是突然,他早就準備好了。

但後來日子一退再退,一是舍不得她,二是楊小婭不斷地找麻煩。

最近幾天楊小婭突然失蹤了,再也沒來糾纏他,加上學校那邊也催得厲害,他就做了決定。

“上次不是已經說過了,哪裏突然?”

是嗎?岑染楞了一下,黑白分明的大眼裏閃過一絲迷茫。

好像阿遙確實已經和她道別過了。

靈堂前黑白的遺像引來了無數人的感嘆,岑東城這樣風姿卓越的男人,怎麽就這麽死了呢?

他怎麽能說死就死了呢?

直到葬禮的那天,來參加葬禮的人都是一樣的想法。

西郊墓園今天很熱鬧,因為今天是個下葬的好日子。

昨天還好好的天氣今天就下起了瓢潑大雨。

一輛黑色的賓利在雨中猶如優雅的紳士不疾不徐地出現在了墓園裏。

西郊墓地是出了名的“富人別墅區”。

這裏墓與墓的距離寬敞,每一塊墓地都修得十分大氣,岑東城的這一塊選在西北,方位是請了專人勘測的。

這一切的事宜都是由老楊和張勤合作完成。

賓利停下來,駕駛位上的男人就匆匆下車,撐起了一把黑色的打傘,他繞到後座去打開車門,恭敬地撐著傘,身邊替人扶著車門。

率先下車的是權厲,他下車之後就撐開了另一把黑色打傘,並順利取代了司機扶車門的工作。

他一手撐著傘,一手遮在車門上方的位置,這個動作代表著後面還有人下車,為了避免後面的人被車門碰到頭,才會如此。

果然,在他之後,一個女人從車裏探出了腳,小心地低著頭出來,身姿優雅,從容不迫。

一襲黑裙勾勒出纖細的身軀,胸前一朵白花是女子全身上下唯一的配飾。

她手上捧著一束白花,戴著一副墨鏡,手裏捧著一個方形的骨灰盒,上面雕刻著古老的花紋。

權厲與她並肩而行,很自然地替她撐著雨傘,一副保護者的姿態。

此人自然就是今天下葬的主人公唯一的女兒,岑染。

曾經的東城集團少千金啊!她竟然和權少坐一輛車來的,這兩人的關系還真是說不出的微妙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她。

前兩天去吊唁了的人,並不是每一個都收到了參加葬禮的邀請。

能夠來參加葬禮的,要麽就是之前吊唁主動要求了的人,要麽就是岑家的朋友,大家都彼此熟悉。

來參加葬禮的大約就二三十人。

包括在上班的王丹妮都來了,在公司與岑染交好的王曉月也請了假過來。

兩個都是女人,比較細心,她們是擔心岑染今天精神崩潰,所以一定要來。

岑染一過來就發現了她們,瞥見二人擔憂的眼神,不由得心裏一暖。

下葬的時間定在十點,現在已經九點半了。

骨灰盒一到,工作人員就想伸手過去。

可工作人員伸出手去接,岑染卻死死地抱著骨灰盒不放。

“時間不是還沒到嗎?”

一雙白皙的手死死摳住方形骨灰盒的邊緣,岑染臉色慘白,咬著唇。

那模樣,好像是抱著一盒子的珠寶舍不得被人搶走一般。

這個說法,其實也不對。

岑東城的骨灰,對於岑染來說自然比珠寶更珍貴。

工作人員為難地看向張勤,這個一直是葬禮的負責人。

可抱著骨灰的美女不撒手,他們怎麽進行接下來的事宜?

“再讓她抱一會兒吧。”

骨灰盒裏裝著她唯一的親人,她怎麽舍得這麽快就撒手?

張勤苦笑,這兩天岑染的精神狀態一直不好,他們都很擔心刺激到她。就連權少和她說話的時候都比平時溫柔,這時候她不願意,你硬把骨灰盒搶過來不是要她的命嗎?

大雨一直不停地下,參加葬禮的每個人都一臉肅穆。

整齊統一的黑色穿著,黑色打傘,就連胸前的白花都一模一樣。

他們的表情,與其說是肅穆,不如說是木然。

也許,在場的很多人都不是第一次參加葬禮了。

對於這樣的生離死別早就司空見慣。

時間到了,岑染一臉木然地看著工作人員從自己手中搶走骨灰盒,看著墓門開啟,又合上。

就在那墓門被合上的最後一刻,她突然跪在墓碑前嚎啕大哭。

權厲眸色猛地一變,立刻把人扶了起來。

“別在地上,下雨有寒氣!”

他把人摟緊懷裏,岑染的哭聲足以讓聽者肝腸寸斷。

王曉月和王丹妮本來想上前勸她,卻被權厲一個冷冷的眼神制止。

這是他的女人,自然由他來照顧。

主持葬禮的人還在念著悼詞,岑染埋在權厲懷裏,從才最開始的嚎啕大哭到最後嗓子都啞了,暴雨裏已經聽不清她低聲的嗚咽。

在場許多人都被她的傷心所感染,不由得紅了眼眶。

來參加岑東城葬禮的,不請自來的那些女性朋友更是一個個手裏拿著紙巾,眼妝都哭花了。

大雨把本就悲傷的氣氛渲染得更加哀戚,就連張勤也紅了眼眶。

他跟了岑先生十年,到頭來,他竟然在那種地方以不堪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

這對於先生來說,絕對是一種恥辱。

這種恥辱,總該有人付出代價才對!

他的目光不自覺瞥向岑染,確切地說,是瞥向抱著岑染的人。

權厲似有所感,在雨中與張勤短兵相接。

誰也沒發現,不遠處停了一輛車。

車邊站著兩個人,一個二十多歲的年紀,撐著雨傘,另一個四十多歲的模樣,一臉沈痛。

從葬禮開始,到結束,他一直站在那裏,遠遠地望墓地那邊。

“走吧。”

葬禮落幕,男人一聲嘆息。

“岑小姐那邊還需要繼續監視嗎?”

“跟緊她。”男人的聲音一派嚴肅,“既然留了東西,就總能找到蛛絲馬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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