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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若 狐 玲 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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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綿紛雪在不知不覺中悄悄飄落,一望無際的皚皚白雪,寒意冰凍著人心,暮雪稠密,濃厚壓雲,不見日月臨空,白晝依然呈現,幾株寒松蓋雪染白,冰寒冷冽氣勢,讓人心頭一凜,猛打哆嗦。

終年積雪的天山雪連峰,一般人只要一登上,均須靠厚重衣物來禦寒,以及深厚內力來支撐,才能勉強在冰天雪地的天山雪連峰上立足。

望著全身散出一股不尋常靈氣的雪蓮,一襲絲白薄紗掩身,冷風輕拂下,清晰透白的雙臂隱隱可見,赤足雙腳吻著冰雪,竟無凍僵之態,白裏透紅的肌膚,紅潤的雙頰,晶亮的雙眸,可愛稚氣的笑聲,在她身上竟看不出有一絲絲的寒意。

“唔──”白猿神婆細瞇的雙眸露出精光,濃密的眉毛下勾出一道奇異的弧線,眼神不時的打量著雪蓮……

驀然,隨手拐杖傾身落雪,皺紋雙手靈活轉動,在胸前捧成蓮花狀,手指輕捏蓮印,雙目緊閉,嘴裏幽幽念出:“神之子,雪之女,夕紅之月,白雪貫日,地、水、風、火、空五色、五蘊、不生、不滅……”

隨著蓮印近身,法音清吟,雪蓮□□一聲,雙瞳瞬間發出有如火焰炙燒般的鮮紅,輕顫粉肩,薄紗輕揚,柔密烏亮發絲輕盈直上,紛飛白雪環繞在她周身舞旋而上,身形瞬間轉變,輕盈窈窕身影隱於雪中,隨著漩渦般揚升,寒松上的雪花紛紛飄落,一片霧雪蒙蒙中靈光乍現。

銀狐雪影喉嚨咕噥一聲,目不轉睛,靜靜凝視著漩渦中,一個小小身影,蛻變成一條輕盈優雅,婀娜修長的身形……

“轟--”一聲震耳的破雪聲中,一條美麗的白色身影立於他的面前。

震飛的白雪覆滿銀狐雪影那頭銀白發絲,他依然無動於衷,全神專註在那破雪而立的靈秀倩影。

眼前一張沈魚落雁之容顏,好似精致雕刻下的五官,水靈動人,薄紗下的輕盈之態,隱隱帶出晶瑩剔透,吹彈可破的雪白肌膚,襯托出她那高貴不凡的靈氣,月眉下,火紅的雙瞳出奇的艷麗、耀眼,神秘的色彩掩蓋白雪的風采,一切事物似乎為她而存在。

“這是那ㄚ頭嗎?”銀狐雪影狐疑著盯著眼前之人,嘴裏喃喃念著。

滿天紛雪飄落在白猿神婆汗水淋漓的額上,瞬間冰霜溶化,呼呼喘息的熱氣不斷自口中吹出,微弱的氣息,衰竭的身軀,幾乎立不住身,她勉強彎身柱起拐杖,微弱的聲調說著:“真的是妳!若狐玲瓏。”

“妳是誰?為什麽知道我的名字?”若狐玲瓏靈眸輕綻,聲如黃鶯出谷般的甜柔細膩,幽幽問著。

“難怪妳不認得我了!我們已有數千年不見!我已不再年輕,這副醜陋衰老的軀殼,只為了信守當年對妳的承偌而存在,不然,我早已不在人間了。”

“原來是妳!難怪妳能找到我……唉!”一聲輕嘆,美麗的雙眸綻放出優美的線條,柔纖輕雅的伸手接過一片飄雪。

看著雪在掌心中化為小小的水滴,靜靜的感覺心中的清冷:“雪,我感覺到了,有多久不曾體驗這種觸感,冷,我感覺到了,是冷的,雪是冷的,雪一直是冷的……”斷續幽聲仿佛靈山空谷中的回音旋繞不止。

“ㄚ頭,是妳嗎?”銀狐雪影雙眼直直凝視著她,問出想知道的問題。

“你問的是雪蓮嗎?我不是她,她也不是我。”若狐玲瓏語調冷冷淡淡。

白猿神婆輕咳兩聲:“這是怎麽回事,妳不是說可以重生為人的,為何要趨附在這精靈身上。”

若狐玲瓏撇了她一眼,螓首蛾眉:“我的力量還沒完全恢覆,暫時只能屈身在這精靈身上,等我力量完全恢覆,就能完全重生。”她續問一聲道:“他呢?”

“他也轉生了!本來他應該在此的……我的任務也應該結束了!”她責備眼神望向銀狐雪影。

“真不知道你們再說什麽?”銀狐雪影嘴裏咕咕噥濃,雙手不時搔著銀白雪絲,神態依然故我,張著大嘴巴打著哈欠,一邊還懶洋洋的伸展四肢,嘮叨著:“餵!老太婆,你們要敘舊,本大爺不反對,但是妳一大早就把本大爺給吵醒,害本大爺現在好累,現在本大爺要先回去睡個大覺了。”

白猿神婆細咪的眼眸瞬間放大,眼角邊泛著淡淡青筋,拐杖已敲向銀狐雪影那顆雪白腦袋……

銀狐雪影已有了警覺,縮頭旋身順利逃過一記。白猿神婆一記落了空,“噗”的一聲,重心不穩,正面仆倒在雪地上,一動也不動。

“扼--啥?”銀狐雪影卷起豐嫩雪白的尾巴,全身做好防備,隨時準備逃跑,一旁叫囂道:“老太婆,妳別再裝死了,本大爺已經不上當了!”

銀狐雪影叫囂過後,四周空氣呈現一片沈靜、死寂,一襲冷鋒拂來,卷起深沈雪細落紛飛,滿天飛旋的雪舞,慢慢落在仆倒地面的身影,寂靜的空氣中,聽得到自己呼吸的氣息及微弱的心跳聲,仆倒雪地的白色身影,依舊一動也不動。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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