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

可現在已經很有難度了。

洋妞不喜歡，學校裏的中國女生，他沒去刻意觀察都知道是名花有主的，他可絕對不是柯然前任口中那個“搶別人女人”的人。雖然這個國家同性婚姻合法，但王俊凱真的不好那口。

戀愛，總得有個喜歡的對象吧？

王俊凱驚覺柯然說得沒錯，想談一場戀愛也非易事。他連個目標都尋覓不到！以前總被粉絲們捧著寵著，還真以為找個女朋友易如反掌——那麽多女生哭著喊著要給他生猴子呢。現在時過境遷，看來現實並不像他想的那樣容易。

他要求不高，至少是女的吧！活的。

[3]

柯然，女的，活的。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對十七歲的王俊凱而言，柯然顯然年齡偏大了點，但他自己倒是不在乎。就像柯然說的，不要鉆牛角尖，標準要求都放寬一點，要學會包容人。所以就，女的，活的，就好。

當然，學校那邊王俊凱也有稍稍留心一下。但不曾想引起他註意的，卻是個男生。這個人很多科目都和他一個班，陽光開朗，在班上挺受女生歡迎。黑頭發黑眼睛黃皮膚，應該是中國人，但因為他英語說得十分地道讓他不敢確定。王俊凱心裏癢癢的，幾次三番想去搭話，但最終都還是敗下陣來。不僅羞澀，也沒自信。

反而是對方先按捺不住了，今天中午放學的時候那人拍了拍肩膀叫住了他：“Hey！Wait！”他叫Louis，王俊凱第一天自我介紹的時候就記住他的名字了。畢竟是除他以外班裏唯一的一個亞洲人。

“Hi……”王俊凱楞了一下，臂彎裏的書本因為失力而往下滑了一下，他尷尬地把書往上摟了摟，莫名奇妙地望著對方。

這人性格長相都討喜，高大帥氣，又是張娃娃臉，圓眼睛，自然卷。

“那什麽，你是王俊凱吧？”

“啊，對，我是……你，認識我？”王俊凱內心狠狠震動了一下，心中暖流快要決堤。同胞啊！說中文的啊！這邊中國人不算多，留學生主要集中在大學，高中看不到幾個亞洲人。在這異鄉遇到同樣說中文的，就像是找到了知己那樣激動人心。他果然是中國人！

興奮完之後隨之而來的，卻是恍若隔世的感慨。

沒想到在這地方還能被認出來。王俊凱說不上是高興還是驚愕，總之心情覆雜。以前不知道祈禱過多少次要是能像成名之前一樣不被認出來，有個安靜的生活就好了。可一旦習慣了前呼後擁，真的冷清下來，又突顯寂寥。他本來做好了在這邊不會被人認出來的準備，可是突然被人叫了名字，一時無措。

“你很紅啊，我知道我知道。”他咧嘴笑，一口潔白的牙齒整整齊齊的，讓王俊凱不禁想到以前有個牙膏廣告，用過以後牙齒如鉆石璀璨，他就是那樣燦爛的人，“我就說我沒認錯！觀察你很久了！對了我叫Louis，陸知航。你好你好！哎呀太好了，終於遇到我天朝哥們了！幸會幸會！”

“你好你好。”王俊凱也跟著笑，原來叫陸知航啊，怪不得英文名叫Louis，發音相似嘛，“我也註意到你很久了，但是看你英語那麽niubility，還以為你不是中國人。”

“這個，哈哈，說來慚愧了。”陸知航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發，“我十九歲了，國內高中畢業了成績不好，申請不上這裏好的大學，就說重讀一年高中再申請容易些。誰知道分班考試把我分到高二，所以——待了兩年了，學校又盡是老外，我這也是被逼無奈啊！以後可以跟你聊了！”

“那是那是！”王俊凱附和道，心裏也是開心不已。雖然和柯然也談得來，但是總不見她人。在學校也有和老外聊，都只是淺嘗輒止。一來語言不過硬，二來文化差異還是很大，說不到一起。這些人連海賊王都不知道，怎麽聊？

“誒，你這周末有空嗎？一起去逛逛，聊聊天？”陸知航熱情地邀請也並不讓人覺得逾越不妥。

“我okay啊！”王俊凱自然一口答應下來。這也意味著，他算是有了自己的生活了吧？像柯然說的那樣。

於是就這樣，王俊凱交到了在這邊的第一個朋友。

柯然對於他來說，甚至算不上是姐姐，更多像是家長和老師，——以及被他覬覦著的潛在的交往對象——所以，陸知航就排到了朋友行列的第一位。

周末，王俊凱應邀到市中心的商場和陸知航見面。這冰天雪地的，室外除了能滑雪，所有其他娛樂活動都只能在室內進行了。陸知航也看漫畫，這讓王俊凱異常興奮。陸知航還帶他去了漫畫店，兩人翻著英譯版的火影忍者漫畫，對裏面人物名字的翻譯笑了好一陣，一個笑成了叉燒包，一個笑出了腹肌。

男生自然沒什麽興趣逛服飾店，笑累了，便找家咖啡店坐下聊天。

陸知航轉著吸管，問道：“對了，你住哪裏？我有車，待會送你回去。”

“噢，我住——”他抿了一口還很燙的奶茶，要出口的話在腦子裏轉了個彎，“我住親戚家。地址的話——”王俊凱直接拿過他的手機在GPS裏輸了進去。本來想說住在一個姐姐家，但是想想自己對她的“圖謀不軌”，再想想柯然這年齡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尷尬，怕被擠兌調侃，幹脆就說是親戚好了。某種意義上來說，也不算假話。

“挺好，在這邊有個認識的人要容易些，尤其是一開始。”陸知航點點頭，去看Google地圖裏顯示的路線。

一整天都和王俊凱一樣聒噪喋喋不休的陸知航忽然不言不語，神色也有些凝重。

“怎麽了？”王俊凱茫然地眨眨眼睛。

“噢，沒，華人圈子太小，”陸知航扯著嘴角笑，卻並不燦爛迷人，“這房子的主人，我認識。”

認識？

王俊凱心裏咯噔一下，臉有些發燙。那……自己所謂親戚的說法豈不是……就被識破了？

“是你姐姐嗎？真好，哈哈。誒，但好像長得不象啊？”陸知航收起手機，他不用看導航都知道怎麽到達那個目的地。他恢覆了慣常的笑容，說道，“她人挺好的，雖然一開始接觸有點怪有點冷。”

“嗯嗯嗯！”王俊凱雞啄米似地猛點頭。就是！她似乎總在強調什麽，卻又都不明說，“也不算是姐姐……怎麽說，其實是我媽朋友的妹妹的女兒，也是過來了才認識的。小時候見過，沒印象了。”

“這樣啊！不錯不錯，嗯，我和她挺熟的。”

“熟嗎？沒聽她提到過你啊？”王俊凱壞笑著瞟他，如果對面是個女生，大概受不了這樣的眼神吧。

“哈，她那人——”陸知航笑著擺擺手，“挺自我的，基本上不說別人的事。”

“唔，確實。”王俊凱回想著柯然的行為舉止，讚同地點了點頭。

“走，回家吧！我化學實驗報告還沒寫呢。”

“Go Go Go！”

陸知航系上安全帶，王俊凱擺弄著他的車載GPS，輸入了柯然家的住址，想要熟悉路線。陸知航笑了笑，發動車子，根本不去看GPS。GPS計算出來的路線總是最短距離，經濟實惠，而他，從來不走那條線路。

[4]

手機又在震動。

柯然在內心祈禱了好幾遍不要是那煩人的前任，才鼓氣勇氣去看。因為遇見了王俊凱出來阻攔，那人喋喋不休不厭其煩地發信息罵了很久柯然的“不忠”。而柯然根本不屑於解釋，只等著他自己無趣了閉嘴。她堅信並且貫徹著無視才是最有效的蔑視。

早就把他號碼屏蔽了，但他總能找到其他辦法，比如，用別人的手機。柯然沒辦法，她也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自己換號。換號反而弄得是自己做賊心虛。

不是陌生號碼。是個在通訊錄裏沈寂了很久的聯系人。

她沒有忘記這個人。手指收緊握緊了水杯，柯然抿著嘴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短信來看。

“嗨，最近過得怎麽樣？真巧，世界太小了，你室友是我同學！”後面還跟了好多各種各樣的鬼臉表情，和以前一模一樣，有些孩子氣。

是說王俊凱嗎？柯然仔細算了算，沒錯，Louis今年的確是高三最後一個學期。也沒錯，他們是同一所高中。這個圈子總是小得可怕，所以她才害怕。

認識的人轉幾個圈，都沾親帶故。

說不定誰就是誰的情人，誰就是誰的仇人。

她回了信息，清清淡淡兩個字：“挺好。”

陸知航收到信息，自嘲地笑了。她也還是和以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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