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小說都是真的。”

不是我說的，是王朔說的。

[6]

早上一覺醒來，全身的骨頭都在痛。心裏暗叫著不好，想著他大概已經起了還沒吃早餐，還是掙紮著爬起來。這一定是昨天凍的，受寒的癥狀。

我起來的時候王俊凱已經在廚房邊拿手機看視頻邊吃牛奶泡谷物了。那畫面，我看了不禁松口氣，沒來由的安心。很久沒有因為在意別人的事而著急了。一個人自由自在慣了，什麽時候吃飯什麽時候睡覺，都隨性而為。有男朋友的時候，則是對方照顧我。

我對他的定位很矛盾，一方面覺得他是個需要照顧的小朋友，一方面又覺得他已經是大人了，不用總依賴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現在看來，他是大人了。也許只是我潛意識裏想照顧他，才會把他當小孩吧。

谷物脆片是昨天去超市時買的，他說有點懷念，組合裏的有一個成員很喜歡吃，他也不反感。主要是，簡單方便，沒有油汙，幹幹凈凈。王俊凱穿著舒適的純棉T和運動褲，長袖長褲，早上起來似乎剛洗了澡，頭發還有些濕潤。嘴角的傷不出意外地腫著，但比我預想的好很多，果然冷敷一下還是有效果的。

他很好看。受傷了也好看，還惹人憐惜。

“Good morning！”他看著我彎起眼睛笑，嘴角上揚的弧度不敢太大，不放過任何機會地練習口語，還帶點親切的重慶口音。

“Morning。”我有氣無力地笑了笑，拉開椅子在他對面坐下，愧疚地看著他，“抱歉啊Karry，我好像感冒了……真是不好意思，還說趁開學前帶你好好玩一下的。”我打開廚房的掛壁電視，裏面正在放早上例行的天氣預報，現在零下二十四度。

高中比大學晚一周開學，恰好我的課也不緊張，開學的第一周翹掉也無所謂。我很想當好這個東道主帶他去玩的，只是天公不作美，自己也不爭氣。

“啊？”王俊凱楞了一下，緊張地問我，“要不要緊？要去醫院嗎？家裏有藥嗎？”

“唔……”我捂著額頭皺了皺眉，頭痛欲裂，不想讓他為我這個不稱職的大人擔心，可是逞強似乎也瞞不過去，只好實話實說，“嗯……不太舒服，沒辦法帶你出去玩了……”他來之前我就在爸媽的逼迫下計劃好行程了。第一天游覽市容市貌，第二天去滑雪，第三天去參觀農場，第四天去看冬天的海，第五天去他的學校熟悉環境……

今天我這身體狀況，無論如何是沒辦法去滑雪了，連開車都困難。額頭的溫度比掌心高，不妙啊，這是發燒了。家裏也沒有藥了，得去買。其實平時生病我也很少吃藥，睡幾覺也就過去了，只是王俊凱初來乍到，我怕他有什麽事需要我幫忙，不敢怠慢。

“別介意，是我過來打擾到姐姐了……玩什麽的，以後機會還多嘛！”王俊凱搖搖頭，滿不在乎地說。也是，來日方長，有的是時間讓我彌補對他的“虧欠”。

“你會開車嗎？我想出去買點藥。”我癱軟地趴在桌子上擡眼看著他，期待著他的回答。

“呃，會。”他緩緩點了點頭，“去年到年齡就考了。”他反應很快，立馬就明白了我的意思，體貼地說，“我去給你買藥吧，你把地址和藥的名字給我——”

“你開車，我和你一起去。”我感激地說，伸手揉著太陽穴，“因為你不是當地駕照，轉證之前得有當地司機陪駕。”要不然我還真不想去，我不喜歡勉強自己硬撐。

“噢這邊是這樣啊……”王俊凱抽了一張紙巾，小心翼翼地擦著嘴，盡量避開痛處，但不小心碰到時，還是輕輕蹙起了眉。

“順便問問醫生你的傷口要怎麽處理。”憂心忡忡地瞥了一眼他腫著的嘴角，不忍多看。每看一次都會想起昨天晚上的荒謬。

前任多疑，之前就總覺得我出軌，各種調查，苦於找不到證據。這下好了，無獨有偶，王俊凱的出現，更是把他的“綠帽子”坐實了。否則也不會真那麽沖動揚手就是狠狠一拳吧？

他已經吃完了早餐，乖乖地自己去洗碗——我連自己的碗都很少洗，自然是不會客套地幫他收拾。我回房間換衣服，裹得很厚的出來。王俊凱還說著讓我再多穿點。我把車鑰匙放他手裏，王俊凱猶豫了一下，說道：“你信得過我的技術？我去年考完駕照可就沒碰過車了……而且路上還有雪……我從來沒在雪地上開過車……”

我莞爾，鼓勵道：“完全不用擔心，慢慢開就好。你也看到了，路上都沒什麽車，不會有人催你的！只要記得轉彎的時候不管有沒有車有沒有人，紅等綠燈，都要停三秒才能走就好。還有就是，有行人的時候一定先讓行人。”這是發達國家的規矩。

“嗯……！”王俊凱點了點頭，大義凜然地樣子似乎我把命都托付給了他。我忍不住笑出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別緊張。

“男生開車都很有天賦的啦，我對你more than放心！”

很多年了，我都沒有再見過像他這樣的男生。

也許只是陌生感帶來的錯覺，讓我感覺他是一張白紙，一無所知，茫然被扔到了這個遙遠的異國他鄉。有那麽多沒有把握的事，有那麽多擔心，有那麽多需要去了解學習的事……

我悄悄觀察著他開車的樣子，心裏平靜無比。看多了瀟灑耍酷開車的男生，他這樣有點慢慢吞吞，小心翼翼，還略顯笨拙的樣子讓我反而覺得更加心動。

自動檔，四輪驅動，防滑的冬胎。

對女司機而言都好開的車，自然難不倒王俊凱。

他不自覺抿著嘴認真小心瞄後視鏡的樣子，莫名奇妙就讓我心中某個地方忽然柔軟溫暖。

【參差】

[1]

高中開學以後，王俊凱忐忑地開始了在異國的新生活。事先柯然跟他介紹過這邊的高中教學模式，他也算是心中有數，不至於太手足無措。這邊的高中課業不算太難太緊張，實踐和運動的時間很多。上了一段時間學，王俊凱漸漸適應了。只是還沒交上什麽朋友，每天形單影只的有點孤單。

他的高中生活單調而規律，學校和家兩點一線，而柯然卻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不知道每天都在忙些什麽。王俊凱有點擔心，潛意識裏總是想找她。畢竟柯然是他在這邊第一個朋友，也是目前唯一一個可以信任依賴的人，看見她會安心一些——不懂的可以問她，不會的可以請她幫忙。以為她不在家的時候，柯然總是冷不防頂著睡亂的頭發出來喝水，把他嚇一跳。基本上他睡下了以後才聽見柯然回來。想出去看看打個招呼，看著自己只穿著睡褲，不方便見，也就算了。

也不知道她每天有沒有按時吃飯睡覺。不在家的時候都在哪裏，做什麽？他不禁好奇起她到底過著怎樣的生活。

明明住在同一屋檐下，自從王俊凱高中開學以來，就只和柯然一起吃過一次晚飯。大部分時間都是他自己在家——寫完作業，上上網，和家裏人聯系，和國內的朋友們聊聊，再練練吉他。國外的生活，果然是好山好水好無聊，可是柯然的日子似乎挺充實的。

柯然回家很晚的時候，王俊凱偶爾也會胡思亂想，怕她是不是又被上次那個前任糾纏了，這裏人煙稀少會不會遇到意外卻找不到人幫忙之類的。因為他來之前也害怕自己會陷入語言不通又孤立無援的境地，所以也這樣去揣測她。有時候想得擔心得睡不著的時候，就發個信息給她，讓她回家以後記得鎖好門再睡。

她覺得王俊凱管得倒挺寬，明明是她的房子。這地方民風淳樸，夜不閉戶，不過王俊凱的責任感，安全意識和謹慎還是常常讓柯然會心一笑。

周末，柯然好不容易閑下來，終於和王俊凱能好好坐下來聊兩句。柯然起來的時候已經快中午了，王俊凱坐在客廳地毯上閑適地看書。其實也不閑適，一邊查單詞一邊看書，挺辛苦的。見她起來，便順勢休息一會，體貼乖巧地給柯然做了個牛奶水果麥片粥。

兩人面對面坐下，他覺得自己似乎好久沒和活人說話了，迫不及待興高采烈地想要聊天。

柯然把頭發挽到耳後，右手輕輕按在肩上避免長發沾到食物，她是個左撇子。她吃了幾口，感激又歉疚地看著王俊凱，開口說道：“抱歉啊Karry，沒能好好照顧你，剛開學我這邊挺忙的。”

“哎呀，別這樣說，我自己能搞定。”他燦爛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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