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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節一開始她就站到了我旁邊。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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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沒讓她多動。只是握著已經快要忍不住,他可不想自己真的變成禽獸。

那個蠢貨一動不動地放著手靜默了幾秒,還不斷問著:“好了嗎?”青峰大輝實在覺得好笑,又忍得很辛苦,只要啞著嗓子回了句好了,就趕快帶著她把手移開。

他翻來覆去還是沒能睡著,夏小白明明很困卻也跟著他不睡,目光擔憂地貼上來問了好幾遍他怎麽了。青峰大輝翻了個白眼,心想白癡,還能怎麽了。

於是嘴上就逗她玩,附到她耳邊低聲說著:“用嘴吧。”

那家夥果然嚇得整個人都僵了。

他是什麽洪水猛獸嗎?

腹誹間,卻沒想到那女人竟然摸出個眼罩來要他帶上。隔著沈沈夜色青峰大輝都能感覺她整張臉在發燙。

她竟然真的可以為自己做到這一步嗎?

哈,傻不傻。

他笑著扯過眼罩一把罩在那女人頭上,深深吸了兩口氣,抱著她就睡了:“白癡。逗你玩的。”

只不過要他這麽睡覺還真心不容易,高燒加【嗶嗶——】,他整個人都熱得快要燒起來。只覺得口幹舌燥頭腦發暈,卻該死的困意全無。

好不容易哄夏小白睡著,青峰大輝溜進浴室沖了一把冷水澡,這才稍微消減了一些燥熱。

他從浴室走出來,淩晨時分的冷風一吹,涼得打了個寒顫。雖然很冷,但沒有第一時間鉆進被窩,會冷醒那個蠢貨,就會被發現去沖了澡。如果熱度上升一定會被她念到死。

他這麽想著,活動了一下四肢,待涼意散去些,這才重新鉆進被窩把她攬在了懷裏。

啊這個笨女人。

三更半夜被人爬床完全不自知,竟然還轉了個身在他胸口舒服地蹭了蹭腦袋。她有沒有一點防備心?

這麽蠢。

還自以為是的要把他送回去。

真是叫人哭笑不得。

to be continued……

第五十四臺電視機

依靠我一下不好嗎?那個白癡腦子裏塞得到底是什麽?——青峰大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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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青峰拉著一路疾走,你們可以想象,我踩著雙八厘米的高跟鞋還要跟上這頭野獸的腳步有多不容易。

像我這種20年穿高跟鞋天數加起來不超過3個月的人,光是在咖啡店站著都夠嗆,他人高馬大腿又長,我跟在後面簡直是在用生命小跑:“慢,慢一點……”一手被他拉著,我只好一邊哈哈喘氣,一邊用另一只手去拽他,“不要走這麽快啊,腳疼……”

嘶……作為終年運動鞋黨,為了這份女仆工作我現在兩只腳上已經貼的都是邦迪了。這麽跟在他後面蹦蹦跳跳是真的疼,以至於最後兩個字也不知怎麽就囁嚅著從嘴裏蹦出來了。

雖然小聲得幾乎要被迎面而來的夜風吃掉,但就是這個自言自語的音量才最要命。我都被自己嚇了一跳,為什麽聽起來像裝了滿滿的委屈and撒嬌呢?光是飄進自己耳朵裏,我都快入戲了。

難道說我先天就天賦點不足的撒嬌技能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升級?現在可以隨時隨地無障礙釋放了?

不會的不會的,不要嚇自己。

我甩甩腦袋以求清醒。因不確定青峰有沒有聽見,所以趕緊收了聲閉緊了嘴,卻在游神的這秒一頭撞在一副“銅墻鐵壁”上,痛得我齜牙咧嘴,捂著腦袋幾欲慘叫。

但事實證明,剛剛的技能釋放實屬湊巧and無意,你看,這會兒該叫疼的時候,我卻捂著頭、下意識把聲音都吞進肚子裏,像是什麽猙獰的無聲默劇。

銅墻鐵壁顯然也是沒想到我會一頭撞過去,被我撞得一聲悶哼。他一手抓著我,一手捂著胸口惡人先告狀:“夏小白,你是牛?”

“誰讓你自己突然停下來的啊!”我憤憤不平地揉著額頭,迎上他居高臨下的視線回以怒瞪,“活該,我都沒說你呢,青峰大輝你胸口是裝了石頭出門的嘛?!”看,果然,我豈止是技能天賦沒點夠,簡直是嚴重殘缺啊。

和我形成鮮明的對比,青峰大輝他把籃球天賦升到滿級後,剩下的天賦點不出意外應該都用在了“無恥技能”上。

我滿臉怒容,他倒是很輕松的樣子。

“不是你叫我停的?”眉毛斜飛,嘴角微微勾起,抓著我的手按到胸口,渣渣大輝一臉壞笑:“是不是裝了石頭,你摸摸看不就知道了。”

媽媽,大庭廣眾的!他真是夠了……

我一臉嫌棄地想要抽手,渣渣大輝卻一臉邪笑怎麽都不放。他在褲子口袋裏左掏掏右掏掏,忽然想起什麽似得看向披在我身上的外套,手往口袋裏伸,掏出來一根深藏藍色的帶子。

只眨眼功夫,就在我手上綁好系牢。

因天色有些暗,我一下沒反應過來那根帶子是個什麽東西。

禮物嗎?

懵了一下,好奇地擡著手腕湊到眼前端詳,這是……還沒來得及細看,就感覺面前那堵墻俯身靠了過來。是要擁抱嗎?唔,看在禮物的份上~

張開手臂開心地迎上去,渣渣大輝一把抱住我,卻突然猛地用力!

天!“呀啊!——你幹嘛!!!——”雙腳突然離地,我一下沒忍住慌張得尖叫起來,連嗓音都顫抖了!惶恐地瞪大眼睛死死揪著他衣服領子,我壓低聲音咆哮,“青峰大輝你幹嘛!啊!——快放我下來啊!——你手往哪裏放呢?!”

“吵死了。”一手攬著我後背,一手托著屁股上把我抱起來,渣渣大輝面對我的高聲波攻擊超嫌棄地蹙了蹙眉,而後又很快不要臉地笑起來,“還是你想叫大聲點,吸引別人來看?”

我吃癟地瞪著眼睛不敢再出聲,只屏住呼吸死死揪著他。渣渣大輝轉身往馬路邊走了兩步,把我放在護欄上讓我坐好。

路邊有一兩個經過的路人對我們側目行註目禮,但礙於青峰兇惡地長相,又都很快溜走了。

我坐在護欄上驚魂未定地拍著胸口喘氣,定心的結果就是怒從中來。狠狠一巴掌呼在面前的人手臂上:“青峰大輝你幹嘛!想嚇死我嗎?!”我簡直被他結實的肌肉呼得掌心疼!

某人被我呼了一巴掌也不痛不癢,他站在我面前就像一堵墻,擋住了人行道上的來往行人,也擋住了街道商店、和兩旁路燈零零碎碎的光。

我只看得到他,卻因為逆著光天色昏暗看不清他的表情。

總覺得他眉宇間蘊含著隱隱的怒意,卻又看不真切。

“你剛剛說什麽?”銅墻鐵壁突然問。

“?”一手扶著旁邊的欄桿,一手抓著他衣服以求平衡,我也沒明白他沒頭沒腦地在問什麽,只仰著頭努力想辨別他臉上的表情,“我說你突然這是幹嘛?……”

渣渣大輝眉頭漸漸擰緊,我覺得我應該是回答錯了,所以趕快回想了一下:“我說……我不是牛?”

“……”他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我,本來還扶著我的手突然伸到我面前,竟然在我額頭上狠狠彈了一下。

靠之!人家動漫裏彈額頭不是都輕輕彈很溫馨的嗎,他是用了十成的武功嗎好痛!

我反應又是慢了半拍,只能又捂著二度受傷的額頭做猙獰啞劇狀,卻看到渣渣大輝松開我蹲了下去,動作很快的從我腳上把高跟鞋卸掉了。

手捂著腦袋,我從手心縫隙裏往下偷瞄。因心跳沒出息的亂了幾拍,所以一直不敢把手移開,只看到渣渣大輝嫌棄地把高跟鞋放在一邊,拉過我的左腳在檢查腳踝。

所以……是因為我喊疼才把我放到護欄上的嗎……

“這裏疼不疼?”

“不疼。”

“這裏?”

“不……嘶!”他剛好按在我腳踝下一點,我倒吸一口氣,渣渣大輝立馬臉黑了。

“……你有沒有腦子?”他擡頭瞪著我,已經不是第一遍問我這句話,聽聲音像是耐心都用完了似得焦躁。

我嘴角抽抽,尷尬地抓抓腦袋沖他傻笑:“其實也沒有很疼啦~”本來就不是很適應高跟鞋,再加上骨折剛好了沒多久,穿著站久了是真的會有負擔。倒也不是騙他,比起腳上的水泡這確實在能忍的範圍裏。

女人的直覺告訴我青峰大輝這頭野獸他可能隨時會發飆,從剛才開始他就心情很不好的樣子,所以我決定飛快地岔開話題。

“說起來,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打工啊?”示好地朝渣渣大輝伸出手請他站起來,我收回腳踩在第二檔護欄上,“嘶,欄桿好冷,你快站起來借我靠一下嘛。”

技能再次發動好棒!

渣渣大輝糾結了半天,終於還是黑著臉站起來。他擰著眉頭一直瞪我,我咧著嘴只管傻笑,他無言以對,終於乖乖站到我旁邊在護欄上靠著。

技能竟然真能生效?我很歡樂,遂屁顛屁顛挪過去拉著他手臂當扶手倚著,平衡度那是沒話說。

渣渣大輝斜我一眼又轉開視線,我巴巴地盯著他等回答,他又斜我一眼,我其實還蠻好奇:“而且如果不想我去咖啡店打工為什麽不早說呢?今天突然把我拉走跟店長很難解釋啊~工資都沒拿呢……”

聽我這麽說,渣渣大輝一下就瞪著眼睛轉過來:“你還想回去?”

“沒有!”我很識時務的連連擺手。

他懷疑地盯了我一會兒,然後又狀似懊惱地扭開視線:“誰知道你在那種地方打工……你之前不是說我送那個誰回家,所以我今天就順便去了趟你那家便利店……”

“不是啊,我那天不是有穿……?”拜托,青峰大輝他不要告訴我他完全沒把我那天穿的女仆裝和咖啡店聯系在一起吧,難道他以為這是便利店工作服?

“……沒註意。”不悅的側臉,瞪著街上來往的行人,“媽的,你知道這周圍有多少家女仆咖啡館?!你們便利店的員工完全不行,只說了這裏附近,問她具體哪家都不知道!一家一家找過來,啊真是火大死了!”

青峰大輝不知道,他這樣怒氣沖沖地抱怨,我聽在耳朵裏卻覺得心都滿滿的,很溫暖,很溫暖。這感覺真是糟透了,我很怕我會因為這樣就自私地想把他留下來……

不要走,不要走。

心裏已經在這樣想了。

啊夏小白你真是糟糕透了,怎麽可以這麽自私。

風吹在臉上,我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個人。唔,不愧是二次元爬出來的,輪廓分明、鼻梁高挺,臉上的每一寸都很精致,又野性又精致。這麽想著,我已經不知不覺撐著他肩膀站起來,渣渣大輝註意到我的動作,驚了一下,似乎是本能反應一般一下站直,轉到我面前兩手扶著我:“餵,你要幹嘛?”

我不理他,目光落在他永遠皺緊的眉心,又落在深藍色的雙眸上。那裏有我的倒影,套著他的大外套,咧著嘴正在傻樂。

如果可以不走,那該多好。

這麽想著,我嘴角揚起更大的弧度,撐著他肩膀俯身下去,笑著在他皺緊的眉峰上落下輕輕一吻。

如果時間可以停下就好了。

可是並沒有。

渣渣大輝就是個渣,我本想留下這記憶裏美好的一幕,他丫的又突然伸手摸我屁股上了!我驚悚地一巴掌揮過去,啪一聲,他倒是死不撒手。

我急了:“你又幹嘛啦!”

他也跟著急:“白癡啊,走光了!裙子這麽短你有沒有腦子?!”

“我有穿安全褲啊!”

“好!那我放手了!”

“別,別!先放我下來再放手……”

青峰大輝當然不是那種我說1就1,我說2就2的好同志。我看他既不準備撒手也不準備放我下來,路上的行人又往這邊紛紛側目,只好飛快地在他嘴唇上輕啄了一下,他這才往後退了些把我放下來。

回學校的路上我問他:“青峰大輝你是禽獸嗎……”

他拉著我的手停下來,作居高臨下俯視狀:“你這麽說是想要我背你?還是想要我抱你?”無恥度滿分。

我恨得牙癢癢,他還在那邊淡定地拿著我的手玩:“餵,明天我比賽,帶著這個來看吧。”

我這才想起剛剛他系在我手上的帶子,仔細一看這是……

“這次再敢丟掉你就死定了。”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威脅,“帶別人的也死定了。”

我楞楞地:“你該不會是撿了我上次丟掉的吧?”

“你丟在烤肉店我去哪裏撿?!”我貌似踩到地雷,感覺他快要炸了,平息了一下怒氣才悶聲答道,“這是你上次丟給哲的,他給我了……”

Soga!

不過說到小黑我想起來:“對了青峰,為什麽他們上次回來沒有帶電視啊?”被他剛才一鬧,我把這最要緊的事情給忘記了,“難道你們現在可以自由活動了?!”

如果我腦內殘留的記憶沒有錯,那天回來的時候除了沒有電視,隱約還看到幾個人手上套著一色的手環。

“嘛,算是吧。”意外的,青峰對這個問題的回答特別漫不經心,“電視雜貨鋪店員借去了,就是那個很可怕的阿貞,說是有什麽事情要用到。所謂交換,額外給我們提供了幾個手環。”

不知是不是我多心,在說到借電視有用時,青峰似乎有意無意地看了我一眼。我心裏咯噔一下,心虛得一下就移開視線。

我大概知道阿貞借電視什麽用。

“這樣啊,那還真是不錯啊!~”努力擠出歡欣雀躍的聲音,我一步一步踩地上的影子,“放心,比賽的時候我一定會去給你加油的!~”

照他這個耿耿於懷的樣子,之前唯獨沒有給他加油的事情一定也很在意吧。

那天渣渣大輝送我回學校,我讓他在樓下等了會兒,自己則跑上樓去拿鞋子。那時候我滿心歡喜,只想著這雙鞋總算能重見天日了,說不定還能趕上第二天的比賽,也不枉我吃了那麽久泡面。

後來我才知道,他們說鞋是不可以亂送的,送鞋的寓意是要送人遠走。

而那天的我也不知道,我和青峰剩下的時間遠沒有我想象的多。

把寶貝送出去時,場景也遠不如我想象的溫馨。

頭頂著皎白的月光,我踏著拖鞋一路跑出寢室,走到門口還跑掉一只鞋,蹦回去撿,渣渣大輝嘲笑我蠢。

我無視他惡劣的本性,把鞋子塞進他手裏,咧著嘴仰著頭一副求表揚的神情。渣渣大輝又罵我蠢,他的原話是這樣的:“夏小白你是豬?!不吃飯就為了這雙鞋?!!”我其實很想回他不是啊,你見過豬能忍受不吃飯的?

不過說到底,看他明明很高興還硬要擺著臭屁臉,我就很大度的沒有多跟他計較。

那天渣渣大輝總給我一種欲言又止的感覺,明明收了我的禮物,卻還兇巴巴地數落了我很久。臨走時,他問我:“夏小白,你有沒有什麽事瞞著我。”

低沈的嗓音,少了疑問的語氣,目光直直地註視著我,讓我一瞬慌了神。

to be continued……

第五十五臺電視機

我後悔了。——夏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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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是做了一場夢,夢裏恍恍惚惚地過了一夜一日,亦或者是恍恍惚惚地度過了小半年。

在夢裏我好像看見青峰,他問我是不是有事瞞著他。

我眼神躲閃著不敢回答,可到底還是想知道的,躊躇了很久才終於鼓起勇氣:“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我因為某些原因騙了你,你……會不會原諒我?”

等回答的這幾秒像是幾個世紀那麽漫長。

“到時候你就會知道了。”低沈的嗓音,融進夜風。不像是開玩笑,也不像他平時什麽都不在意的懶散語調。頓了頓,把手放到我頭頂迫使我擡頭看他,“這麽說你是準備要騙我了?”

我一顆心幾乎沈到谷底,只努力牽動著臉部肌肉作出微笑的表情。

搖頭,再搖頭:“怎麽會。”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笑得有點難看,總之記憶裏宿舍門口的路燈下,青峰大輝滿臉都是嫌棄地表情。

“白癡……”他似是嘆了一口氣,借著身高優勢又在我頭頂上輕拍了下就轉身走了,“快點上去。”

夢的前半段,他在我視線裏越走越遠,最後融進夜色消失不見。

那一晚我輾轉著無法入睡,就像現在這樣,意識在半夢半醒間游移,偶爾能思考、卻又昏昏沈沈糟糕透頂的淺眠。

暖黃色的光落在眼睛上,微微有些刺目的溫熱,將我從睡夢中稍微喚醒了幾分。

我不太分得清自己究竟在哪裏,就像從前還在讀書時每一個賴床的早晨。我總是夢到自己起床、刷牙洗臉、去上學,甚至有時都已經坐在了教室裏。一直到鬧鐘響了無數遍、我徹底清醒過來,才發現自己還躺在床上留著哈喇子。

艱難地調動著一部分還能思考的腦細胞,我像從前很多次一樣,習慣性地分析起了這是夢還是現實。

照在眼睛上的光線讓我想起今天早晨。是今天……嗎?應該是吧。

因下午有綺華的比賽,我起了個大早翻箱倒櫃地選衣服,又很認真的化了妝。暖金色的陽光從陽臺外落進寢室,微風和煦,天氣好得出奇,老大就一邊沐浴陽光一邊慫恿綠茶跟她逃課出去踏青。

那時的陽光就和現在一樣,暖金色的,特別溫柔。照在身上像是一下一下溫柔的撫摸,環繞得全身都暖烘烘的。

青峰給我的必勝頭帶我讓綠茶幫忙紮在了手腕上,綠茶不愧是專業軟妹妙手生花,隨便兩下就紮出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袖子稍稍卷起一些,剛好就能露出來。

我很滿意,舉著手左看右看樂得合不攏嘴,到了綺華還特地戳到渣渣大輝眼睛前面揮了好幾下。他瞄到我手上的深藍色蝴蝶結,別過頭似乎是笑了下,我來不及看清已經被他一把拽住手腕。

“為什麽又化妝?裙子還這麽短?”

沒有表揚就算了,渣渣大輝微皺著眉頭把我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開口竟然挑剔起了我的打扮。

切,我沖他揚了揚眉:“不好看嗎?剛操場那邊好多小男生都對我吹口哨呢~”

我承認我是故意的,並好笑的看到青峰大輝額頭上成功爆出一個井字。

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只好咧著嘴笑得更加陽光燦爛來補救:“好了好了我說實話~”吐吐舌頭,理直氣壯道,“因為有很多年輕妹子都在對你虎視眈眈啊!所以我就是,咳,就是來震懾一下,震懾一下的,哈,哈哈~”

“白癡。”

果不其然,青峰甩給我的永遠只有這簡單的兩個字,“走了,傻站在這裏幹嘛。”他拉著我的手從操場上橫穿過,能看到體育館門口幾顆顏色鮮艷的腦袋已經聚集了好一會兒。

我擡頭時掃到青峰的側臉,在閃閃發亮的暖金色陽光下,他微不可見地揚了揚嘴角。

是在笑吧?

是的吧。

想要看清楚一些,可刺目的陽光逼得我不得不瞇起眼睛。

低頭還能看見渣渣大輝穿著我送他的鞋,他懶懶地拉長了音調,又是那副自大臉加狂妄笑:“比賽的時候你只要睜大眼睛看著我就行了。”

潛臺詞是其他人根本不夠看。

我垂著頭緊抿著嘴唇一個勁地偷笑,家裏那幫人卻已經在不遠處此起彼伏地嚎叫起來。

“這對白癡情侶到底還要說到什麽時候?”紫原歪著腦袋,“話說,我可以先進休息室嗎?零食忘在裏面了。”

黃瀨嚶嚶嚶地小聲啜泣緊隨著飄進耳朵:“小白不喜歡我們了嚶……都沒有戴印我們名字的帶子呢~”

綠間冷靜地在旁邊補刀:“她什麽時候喜歡過你了?”

黃瀨臉一抽,頓時兩行寬淚不勝傷心。小黑則在旁邊無語地望了他一眼:“黃瀨君,別這樣。綠間君他說的沒有錯。”

這一句簡直是晴天霹靂,黃瀨一下就崩潰了,掛在小黑身上委屈得左搖右晃:“難道你們就不傷心嗎!~小白竟然被那種人拐走了!~”

“Give me five!”火神伸手和黃瀨猛一擊掌,又興奮又困惑地樣子,“其實我也沒想通那種家夥到底有什麽好?餵房東太太!你到底喜歡他什麽?!”

火神大我的獅吼功幾乎要把我耳朵震聾,我只聽到小黑淡淡地補了句:“火神君、黃瀨君,我覺得……你們還是先逃走比較好。”而後就有一道黑影從身邊躥出去,再緊接著,就是阿黃可憐的哀嚎。

阿門,我默默地替他畫了個十字,順便,也替決賽的隊伍畫了。

雖然決賽的另一支隊伍已經是全市第二的水準,可還是遠遠不夠。怎麽想都不可能的吧,三次元高中生和魔幻大籃球裏面的大魔王抗衡這種事!

那場比賽我已經不太能記得清了,唯一還清晰地,就是渣渣大輝在球場上的身影。

每一個動作、每一次投籃、甚至是每個細小的表情,鄙夷的得意的,因我狂喊“青峰大輝別偷懶!幹他們,幹翻他們!”而石化、無語、黑線到習慣的,都意外記得很清楚。

正是因為記得清楚,深藏在心底的那絲不切實際的希望才徹底被熄滅。

不止青峰,就連火神和黃瀨都絲毫沒有動畫裏那種幹勁滿滿的樣子,綠間和紫原臉上則更多顯露出寡然無味地表情。

——對方是那麽不堪一擊。

腦海中的光影有些交疊,能感覺到周圍濕漉漉的空氣,水溫逐漸變低。

嗶嗶的震動聲在瓷磚上摩擦著,我不情不願地睜開困頓的雙眼,終於被鬧醒。

啊,我想起來了。

家裏那幫人說是為了慶祝比賽勝利,遂邀請我回家一起吃火鍋。結果吃著吃著不知怎麽就開始了食物搶奪戰,阿黃端著碗跑,被紫原大魔王絆了一跤,就是那麽不巧我就站在他們對面,悲劇的被劈頭蓋臉潑了一身的食物。

雖然最近是特別累,但貌似也不至於到洗個澡就會睡著的程度吧。

我揉了揉太陽穴,腦子還不太清楚。伸手摸過浴缸邊上的手機,看了眼不是視訊才接起來。

“餵。”對方是未知號碼,“哪位?”

那頭悉悉索索了好一陣才穿來空洞幽然的聲響:“小白,我是阿貞。”

阿貞?撥開浴缸裏的泡沫把手洗幹凈,隨手在浴巾上一擦,我莫名得有些驚慌:“怎麽了嗎?”這個時候來電話。

“抱歉,是這樣的。我們的工程師在研制程式時,因失誤提前啟動了時間倒回裝置。”阿貞的聲音平板無波,比以往任何時候聽來都要空曠。甚至,像是把我的大腦也挖走了一塊,讓人思考艱難,“您的委托已經提前完成,還請根據約定在規定時限內給到委托金。”

她掛斷電話的一瞬,我直接從浴缸裏站了起來。

剛剛她說什麽?阿貞說什麽?什麽叫提前啟動了時間倒回裝置?!什麽叫委托提前完成?!

幾乎是一瞬間眼淚就湧出來,不可置信,完全不敢相信我剛才聽到的話!她在胡說什麽呢?!抓著手機慌亂地想要回撥過去,可……

屏幕上那行日期提示刺痛了眼睛。

「2088年1月11日20:00PM」

一直繃緊的神經像是忽然斷裂,我瘋了一樣從浴室裏沖出去。

不可能,不會的吧……

像是哀求一般在心裏默念,不會的,不會的。

可空蕩蕩的房間,只有墻壁上掛鐘滴答滴答地走,誰都不在。

頭發上濕答答的水滴在臉上,滑過脖子、落進浴巾,赤著腳步伐緩慢地在屋內移動。地板上冰冷刺骨的溫度在提醒著我,這是冬天的感覺。

沒有,沙發旁邊沒有綠間的大只幸運物。

書房裏沒有人、夏小天的房間沒有人,我的房間也沒有。

衣櫥,每一個衣櫥,每一扇門。

沒有,衣服沒有了,他們的東西都沒有了。

唯一只有我的房間,櫥櫃還拖在外面,電線零散地落著,老電視放在地上,亂七八糟的工具堆了一地,就像是剛剛裝好的樣子。

什麽嘛,怎麽可能……這是什麽鬼!我要瘋了,真的要瘋了,腦子裏唯一不停冒出來的念頭就是騙人的吧,都是騙人的吧!

什麽狗屁時間大法?!這種東西怎麽可能會有!!!

崩潰間手機鈴聲再一次響起,是夏小天。

墻上的指針正指向8:10分,我慌了神。1月的那天,我回家給夏小天打電話,本想問問他這種老電視該怎麽接線,他卻沒接,等我裝好了才給我回的電話。

我也不知是冷還是慌張,整個人都在顫栗,牙齒凍的咯咯作響:“餵,餵……小天?”

“姐,找我什麽事?是不是想我了想召喚我回家?”

「姐,找我什麽事?是不是想我了想召喚我回家?」

他的開場白和記憶裏的完全重疊起來,只讓我哆嗦得更厲害。

“夏小天,今天是,幾月幾號?”

“姐你老年癡呆啊,我看一下,我這邊是1月……你那裏是1月11號啦!你該不會打越洋電話就為了問我……”

我沒等他說完,像瘋了似得掛掉又打給老大和綠茶。

老大說她正在組團打Boss,電話裏緊張得哇哇叫,還問我我們到底是幾號開學她懶得看了。

綠茶說她還在老家,這會兒剛吃完飯要去洗碗就不跟我說了。

我腦子裏有點懵,怎麽都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騙人的吧,都是騙人的吧!

陸陽的短信我很早就刪了!為什麽它還躺在我的收件箱裏?!為什麽那張卡裏的餘額還剩下52013.14?我明明都已經快要花完,明明都還給他了啊!

夏小天的電腦裏沒有我給青峰建過的游戲小號,他給我藍色頭帶不見了。

打給老校長,就連他都說不知道有什麽轉學生,還猶豫地說好久不見,夏小白你還好嗎。他大概是以為我瘋了,但我實在顧不得那麽許多。

我是真的快瘋了。

很冷,凍得全身都在哆嗦。

頭發上為擦幹的水珠落下來像冰一樣冷,可我也不管了。

不該有的東西都在,該有的一樣也沒有!通訊裏他們誰的名字也沒有!我試著鎮定下來,不停地吸著已經凍僵的鼻子,手指僵硬地一個一個按鍵。青峰的電話,我是記得的,打一下,打一下試試。

“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是空號,請查詢後再撥……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是空號,請……”

手機落到沙發上,我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

都沒有好好說過一句告別的話啊,這究竟是怎麽了……什麽嘛!這都是什麽嘛!茫然無助在心裏化成無名怒火,回撥阿貞電話的時候我已近崩潰。

“阿貞,你們店長呢?!你們工程師呢!”像瘋子似得嘶吼,我幾乎快要哭出來,“為什麽不到規定時間就做委托?!什麽叫不小心觸動了程序?!”

“抱歉,請……”

“道歉有什麽用?!我不想聽你們的解釋!明明還有一個月啊!……為什麽?!”

為什麽……我以為送走他們是我自己選擇的,我以為自己已經下定決心足夠理智……可為什麽我這麽難過……

真的很羨慕那些不懂事的小孩子……他們可以為了得不到的玩具就又哭又鬧趴在地上耍無賴,不用顧及周遭的一切,一直哭鬧到得到就好……

不討人喜歡有什麽關系?喜歡的東西留在身邊了就好啊!

什麽懂事?什麽理智?什麽狗屁大道理?我不想要了啊……

「要麽把他們弄回來,否則我不會付錢的!」

心裏這麽喊著,卻還是沒有說出口。

連小時候都沒有做過這種撒嬌耍賴的事情,現在突然的,要我怎麽做得來……我也知道自己這是在無理取鬧啊……

明明,是我要把他們送走的。

現在,卻驚慌失措成這樣……

“黃瀨?……小黑?……”

“火神?……綠間?……”

“紫原大魔王?……出來的話,可以請你去吃大餐哦……”

我把房間的每個角落都重新翻了一遍又一遍,每找一遍都冷靜一些。不如說,是每找一遍心都更冷一些,冷的四肢麻木都不覺得難受了。

這裏沒有一點他們生活過的痕跡……

“咚。咚咚咚……”

房間裏忽的傳出幾聲悶響,像是……球砸在地面上彈了幾下。我從書房沖進臥室,一顆籃球不知從哪裏出現滾落在我腳邊。

心臟突突突地一通亂跳。

這一切,和青峰最初來的那晚一模一樣。

我小心翼翼地抱起籃球坐到老電視面前,不敢發出一絲聲音,只瞪大眼睛看著灰黑色的屏幕。

九點。

十點……

十一點……

我凍得全身都在哆嗦,即使咬緊了牙關卻還止不住地打顫。

眼淚從眼眶裏湧出來,一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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