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一開始她就站到了我旁邊。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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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光，小小的眼神沒有離開過。
他坐著、和旁邊的人說話，她就會出現心情不爽的小動作，飛快地皺著鼻子嘴型“嗤”出一聲，再移開視線，但總忍不住往回掃兩眼，又反覆出現那個小動作，遠遠看過去很可愛……他離場，小小轉回視線沒能看到他，表情又是說不出的失望。球賽開始，他奔跑、截球，每一個動作她都看著，上籃得分，她會忍不住勾起嘴角。
她坐在我對面的人群裏，是比他還要搶眼的光亮，我也忽然有些移不開視線。
曾經，她是不是也在場邊這樣看著我？
可現在好像已經來不及。她看我的時候眼裏甚至沒有恨，沒有自我防衛用的冰冷，淡淡的，客氣而疏離，像是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路人甲。
我站在一場之外，聽她叫出“綺華必勝”“綺華加油”，叫出他們每一個人名字的時候，我知道，我已經永遠失去她了。
——陸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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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場休息只有短暫的十五分鐘，所以當我發現陸陽坐的地方在第三排中間的時候，我連過去找他的想法都放棄了。
直接往他賬戶打了3W，發了條消息說剩餘的下個月還，就愉快地蹦跶到座位上準備看下半場比賽了。
人都沒坐穩，陸陽的電話就緊跟著來了。
隔著嘈雜的球場，我聽到他在電話裏說：“小小，你好像瘦了……最近是不是沒睡好？其實不用這麽急著還錢……”
“沒有，我減肥。”我懶得再跟他講別叫我小小，蹙了下眉打斷他的話，聳聳肩朝他笑道，“錢已經打過去了，你收到了哦。”
他不回答我的問題，只低聲問：“小小，我們真的不可能了嗎……”嘆息像是哀求。
有那麽一瞬間我覺得他這個樣子很可憐……可那又怎麽樣呢？他的關心和後悔於我而言就像冬天的蒲扇夏天的棉襖，來得太遲我已經不需要……
但我終究還是沒把這些傷人的話說出來，看看，我其實還是很大度的。朝著對面看臺上的人笑了笑，我說：“比賽要開始了，我先掛了。”
再見。這次是真的再見了。
這麽想著，臉上忍不住綻開笑容，心情也是如釋重負的輕松。
夏小白，要往前走了！
下半場開始時，體育館裏的氣氛是前所未有高漲，妹子們不知從哪裏搞來了一堆拍手器、綺華必勝橫幅，最要命的是，還有一堆寫著球員名字的必勝頭帶！
我的聲音淹沒在那群年輕的妹子中間，心情是這幾個月以來從未有過的澎湃。
我和她們一起尖叫，大聲喊著阿黃、火神、小黑還有不認識的球員的名字，從喉嚨裏抑制不住得冒出來的聲音，不僅僅是被感染到的激動，更多的是拋開過去準備重新開始的興奮與喜悅，是對他們的喜歡與感激。
比賽贏得毫無懸念，一場下來我已經完全融入了背後的啦啦隊大方陣。
我家那夥人把我從方陣裏拖走的時候，我手腕從上到下都綁滿了五顏六色的必勝頭帶，紅色火神、黃色黃瀨、藍色小黑、綠色綠間、紫色紫原，一揮起來特別好看。
於是我就揮著這些彩帶左邊一指，右邊一指，吃這吃那玩得不亦樂乎，第二場開始前還拽著他們非要在彩帶上簽名。
“房東太太瘋狂起來原來也這麽可怕……”小黑簽完名後如是總結，我傻樂著不準備搭理他，他又困惑道，“不過為什麽沒有青峰君的呢？”
“哦，這個啊。”我聳聳肩從口袋裏摸出一根深藍色的頭帶丟給小黑，“沒地方綁了，不然送你們經理人好了。”
話一出口，周圍的空氣都靜了一瞬，唔，我覺得貌似說錯話，於是決定撒腿開溜。剛好覆賽也快開始了，學校裏的攤位也玩得差不多了，我就愉快地帶著簽了字的彩帶回座位上去炫耀了。
沒炫耀上多久，就看到兩方隊員修整好上場了。
綺華的隊伍裏青峰打著哈欠一副沒睡醒的樣子，走在他旁邊紫原不知道說了句什麽就開始在包裏掏東西，青峰伸長腦袋貌似好奇地往他包裏看，看完突然轉頭往我這個方向瞪了一眼。
我心虛地扭過頭和後排的妹子們打哈哈，可轉念一想覺得超不爽，幹嘛瞪我？回過頭看到好好的隊伍突然停住了，青峰大輝不造在和紫原搶什麽東西，旁邊E罩杯表情無奈且寵溺的安撫著。
對，我也從綠茶那裏學會用寵溺這個詞了！我就是隔著半場看到她眼睛裏有寵溺了，怎麽了，不服來辯啊！
青峰大輝你是不是男人啊，還要和紫原小朋友搶東西你是不是人啊！要什麽讓E罩杯給你啊，我看她現在的表情就是你要什麽都肯給的樣子啊！我真恨不得穿過半場去幫紫原，憑什麽呀，2對1不公平，誰允許你們欺負我家紫原小朋友？！
我內心憤恨地叫喊著，手上沒控制住，捏著的助威哨子已經沖著青峰大輝後腦勺飛過去了。
……我作ORZ狀看著那只哨子飛過半場掉下來，呼，還好，沒砸到。不如說這個距離根本不可能砸到吧。但那邊原本爭吵中的三個人卻往這邊看過來了，看也就算了，青峰大輝用一種你丫有種的表情瞪了我一眼後，竟然氣勢洶洶地走過來了！
我心虛地輕咳了一聲，然後很快抱臂挑釁地回瞪過去，嘁，幹嘛？紫原你等著，別怕，房東太太給你報仇。
他背後E罩杯楞了一秒，趕緊小跑步跟上。
哼，又是2V1，不要臉。正當我醞釀好，並準備狠狠對著青峰大輝的臉吐出那句“你丫敢欺負我小弟我嫩死你之前”，我聽到青峰大輝不悅地聲音。
“為什麽紫原他們有檸檬我沒有？”
“啊？”啊咧，怎麽和說好的臺詞不一樣？我楞了楞，一時沒反應過來結巴道，“是，是給你們一起分的啊？”
“他們說沒有我的份。”
“哈？”我驚訝地合不攏嘴，不是，青峰大輝你幹嘛呢這是？越過一臉不開心的青峰大輝，我看到對面齊齊對我比出大拇指的彩虹眾人……
我的腦子轉得不夠快，一時沒能領悟對面的意思是房東太太我們給你報仇快給我們點讚，但E罩杯顯然睡眠充足領悟得比我快。
“比賽快開始了青峰君，回去做準備吧，腌檸檬我也做了整盒都給你啦～快不要和紫原慪氣了～”她抱歉地朝我笑笑，“小白姐姐，你也勸勸他們嘛～哈哈，都像小孩子一樣，真是的～”
凸。滾你丫的蛋。
誰他媽是你姐姐？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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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幫人竟然背著我直接把錢給了……我靠說好的一起把錢砸她臉上，再超帥地來一句不用謝呢！這幫該死的叛徒。——青峰大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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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罩杯叫我姐姐的時候我是真的怒了，就差直接把中指比在她臉上。
咳……事實上我確實已經比了，只是離她的臉有些距離。E罩杯多半是沒想到我竟然可以在大庭廣眾之下比出這麽黃暴的手勢，一下就楞住了。
當然我也沒想到。自從下決心變成小綿羊，我真是很久沒有情不自禁地豎起過這根手指了。
“第一，別他媽沾親帶故的叫，誰是你姐姐？我允許你叫了？你二，我現在看你很不爽。”說出這兩句，我覺得連最近累日積攢的起床氣都發洩掉了很多。
威脅性地對E罩杯揚了揚眉，我放下手給她一個你滴明白的眼神，希望她能分分鐘退散。Bitch is Bitch，別以為我不知道她剛剛那兩句話是什麽意思。
嘖，但E罩杯這個時候的反應速度明顯跟不上。小臉一會兒煞白一會兒通紅的，像是被我嚇著了。
通常這種時候，妹子都這樣了，旁邊但凡站著個男人總該挺身而出安慰她一下，順便對我這種惡勢力表示不屑。
我準備看看青峰大輝伸張正義的時候是個什麽樣的表情，結果一轉頭，發現他竟然在偷笑……
我也沒明白他有什麽好開心的，手一攤，沖著他無語道：“她不是說整盒都給你？還不走？”
可青峰大輝他就是個從不聽人說話的混蛋，我手一攤，他直接抓過去撩起右手的袖子就開始數彩帶。數完他臉黑了：“為什麽沒有我？”
“沒地方綁。”我沒好氣地抽手。
他不肯放，還準備解開其中一根：“哈？那這個是誰，方……華？嘁，拿下來不是就有地方了。”
青峰大輝你去死吧！
我捂著彩帶不肯放手，恨不得一腳把他踹開：“你拿下來也沒用，反正我這裏沒有你的！”
“哦？”動作停了一瞬，青峰大輝看向後面幾排的妹子，“還有嗎？”他指指某只妹子腦袋上寫他名字的頭巾。
妹子們會不給他嗎？顯然是不可能的，一瞬就有五六只收同時伸出來。
“3Q～”
無恥！不要臉的青峰大輝開心地向妹子道了聲謝，然後強行把“搶”來的東西綁我左手上，才心滿意足地跑去集合。
憑什麽憑什麽？！混蛋！
去綁你家E罩杯呀，不是十點不見不散嗎？去吃她做的檸檬呀，不是整盒都給你嗎！十幾天都沒露過一次面，之前還對我那麽兇，現在又是在幹嘛？別以為這樣我就會開心了，我絕對，絕對不會給你加油的！
話……雖這麽說，可我沒有拿掉左手的藍色帶子。
在內心爆發了一長串不爽不悅的吐槽之後，我冷靜了幾秒鐘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夏小白，你完蛋了，剛才那大段吐槽該不會是……？不會的不會的，不要嚇自己。
我拍拍胸口，盡量把註意往場上轉。
紫原懶懶地在後方守衛，綠間投了個漂亮的三分，場上尖叫疊起。方華截到了對面的球，跑過小半場，傳給青峰。投籃，再得分。
跑動回防，對方帶球已經到了我們籃下，紫原和方華同時起跳攔截，成功，傳給青峰，過半場，又得分。
在全場呼喊青峰大輝那個賤人名字的時候，只有我一個人扯著嗓子拼命給其他幾個人叫好。如此反覆幾次，青峰大輝進了N個球後，黑著臉呼哧呼哧跑到我面前。
“？”幹嘛，我瞪著他。
他也瞪著我，喘了一會兒不高興地：“餵，球是我進的。”
“？”so what？我繼續費解地盯著他，我知道是他進的，可我偏偏就是要給傳球的人叫好加油哼你能拿我怎麽辦？眼尖地瞟到後面方華晃了下對手，成功帶球過人，“啊！方方太厲害了！方方加油！！！”
於是青峰大輝生氣地走掉了。
下半場可憐的方華很少進球，確切的說，因為青峰大輝這個混蛋的關系，他幾乎沒有摸到過球！VIP王牌青峰大輝同學，以1V5的氣勢，四節拿了139分……最後累成狗坐在地上直喘氣。而我只想走過去狠狠往他臉上踹上那麽一腳！活該你累死，叫你不給人家球，搶盡風頭臭不要臉的混蛋……
可我想踹他，E罩杯卻是很心疼他的，一比完就拿了毛巾和水過去。
我和阿黃他們混跡在一起，紫原下場就直奔包裏那盒檸檬，我因覺得對不起方華，就招呼他過來一起吃。
被一群人鬧哄哄地圍在中間，壓根看不到青峰和E罩杯，這讓我感到很愉快。
盒子一開就能聞到甜膩的檸檬香，一群人早就迫不及待地伸出賊手，可這當中有一只手比所有人都快，比所有人都迅速，從我脖子後面伸過來，只一瞬，直接連盒子都搶走了。
“嘶……好酸。”低沈的聲音在頭頂上響起，是青峰大輝。一邊說好酸一邊又撈了一片往嘴裏塞，表情嫌棄。
但顯然，他這樣是會引起公憤的。火神黃瀨紫原三個人瞬間就飛身撲上去，開始了食物搶奪大戰。青峰大輝被圍在中間，飛快又往嘴裏撈了幾片。可拜托，想和紫原搶食物他一定是瘋了。
很快紫原就成功吃到一片檸檬，可他嚼了兩下表情瞬間變得超級痛苦……“好酸……”我感覺他想吐出來，可被小黑用眼神逼退了。
同一時間阿黃和火神也嘗到苦果，火神捂著牙整張臉都快扭曲了。
青峰大輝坐在長凳上指著他們三個哈哈大笑，超級幸災樂禍的樣子：“我都說了很酸，哈哈哈你們偏不信！”
黃瀨兩只手都貼在後牙上，他雙眼垂淚地問我：“小白，你腌了幾天？T^T”
“兩天啊。”我覺得這不可能，“我放了半罐蜂蜜呢，還酸？”
“檸檬起碼四天（▔□▔）……”看火神的樣子也快哭了。
我家那幾位以紫原為首掙紮地盯著青峰手上那盒酸掉牙的檸檬，我幾乎可以聽到他們的內心糾結，吃，還是不吃，這是個問題。
青峰大輝還在那邊指著火神和阿黃嘲笑，笑完他揮揮手指向後面的E罩杯：“去去，吃艾玲那盒，那盒甜。”這麽說著，又齜牙咧嘴地撈了一片塞進嘴裏。
小黑看看那邊，又看看我：“房東太太……其實火神君也帶了，我們還是吃他的好了。先去休息室拿，你在這裏等我們一下。”
我抱歉地笑著點頭，他們就呼啦啦地走了。
青峰大輝還在吃我那盒酸檸檬，一邊吃一邊嫌棄。我坐在他旁邊瞪著他，他突然把盒子湊到我面前：“嘗嘗？”
我狐疑地拿了一片塞進嘴裏，我真的不信會那麽……臥槽這酸爽是怎麽回事！皺著表情捂著嘴，我想剛才他們幾個真的沒有騙我，我也要吃哭了，好酸……那半罐蜂蜜難道是假的嘛嗚嗚嗚……
可青峰大輝指著我嘲笑的時候我突然看見他烏漆抹黑的手指……
“你手都不洗就跑來吃？”搶過他手裏的樂扣樂扣，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青峰大輝收回手看了眼，朝著我：“洗完手不是就被他們搶光了？”
“拜托這麽酸誰會吃光啊……”我有些喪氣地對著懷裏的盒子。哎，他剛才也說了E罩杯的比較甜……啊我拿出來之前應該先吃一塊的好後悔。
餘光瞥見青峰開了瓶礦泉水往手上倒，隨便沖了沖，竟然又伸過來撈盒子裏的檸檬片！
拜托青峰大輝你講點衛生好不好！啪一下把他的手打掉，我捂著盒子：“你敢不敢再臟一點？去廁所洗幹凈啊……”
“那你給我留著？”
“……”
“保證不倒掉？”
“……”
“看。”
“……好好，我給你留著！還有真的沒有人會跟你搶好嗎實在太酸了……快去洗手啦……”
青峰離開期間我其實又偷偷嘗過兩片，真的很酸，酸哭了。所以青峰回來後，我看他飛快地消滅掉大半盒，就忍不住好奇：“原來你喜歡吃酸的？”
“你白癡？”他表情痛苦地反問我。
to be continued……
第四十五臺電視機（全）
我可能確實是白癡。——夏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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綺華的兩場比賽贏得很漂亮，輕而易舉地幹掉了其他兩所學校。老校長很開心，教練也很開心，趁著這個千載難逢的時機，方華成功地敲詐到了一筆團隊慶祝經費。
他帶來的這個好消息讓整間休息室都炸開了鍋，一整個屋子都是隊長好棒隊長威武地歡呼聲。
阿黃他們高興之餘還不忘慫恿我一起去大吃一頓，我一邊高興不愧都是自家養的，一邊又有些糾結。雖說下午已經和店長請了假，但現在趕過去還能幹兩小時，我到底是去打工呢？還是去吃飯呢？
猶豫間，在空中被拋了兩回的方華終於摸到了地面，他面紅耳赤地一邊拉扯衣服，一邊跑我面前：“大姐大，晚上沒事的話就跟我們一起去慶祝吧。”
我看他那樣就忍不住想笑：“不錯嘛方方，土豪啊～我說你別扯了，CK內褲不丟人，肚子也挺白的哈哈哈。”
被我一逗，方華整張臉都憋得通紅。休息室裏其他球員跟著起哄，這小子就擺出隊長架勢對著他們不耐煩地噓了兩聲。
“哎喲你就別逗我了，”他撓著後腦勺一臉豬肝色，“去嗎？就我們一群男人沒個妹子很無聊的啊。”
好吧哈哈，大餐萬歲！～我才不會告訴他們我口水早就流一地了呢。
不過：“沒女的？你們經理人不去嗎？”忍不住往門口望了眼，貌似從那幫人哄搶檸檬之後就沒見過她了。
“她說晚上有事，八點左右就要先走，”方華看了眼時間，現在是七點差十分，“我們走吧，校門口等她。”
我點點頭，準備去搬電視機，火神和紫原都已經在旁邊“烤肉烤肉”“好餓好餓”地叫好久了哈哈。
剛彎下腰，旁邊綠間突然把呱助往電視上一放。他從口袋裏摸出一副黑色手套帶上，然後對我揮揮手：“你去叫一下青峰，磨蹭到現在，餓死了。”
眼看著綠間帶上黑衣店長給的“什麽都能絕緣手套”搬起電視，阿黃火神小黑紫原也都對我揮揮手齊聲說了句快去就一起走沒影了……拜托我都來不及叫住他們，那貨在男廁所呢，我怎麽叫？
好在那夥人前腳走，青峰大輝後腳就回來了。
我遠遠看到他一手拿著洗過的樂扣樂扣甩水，另一只手揉著側臉齜牙咧嘴地吐舌頭，哈，肯定酸爆了蠢貨，誰讓他非要吃一整盒的～
走過來把盒子給我，青峰又探頭往休息室看了眼：“他們人呢？”
“在外面，”我催促道，“都在等你了。”
“等我？”從我手裏接過外套和包，青峰不明所以，“等我幹嘛。”
我其實超有沖動沖上去把他領帶拉到最高，什麽嘛，之前我還以為是系好了嫌不舒服再扯松的，可現在看起來，這貨根本就是故意系這麽松好直接套進套出，好懶……
“你在看什麽？”註意到我的視線，青峰問。
我被他嚇了一跳，視線趕緊從那貨敞開地領口移開，傻笑道：“沒，沒什麽。方方說申請了團隊基金，晚上請吃大餐慶祝。啊對了，吃完飯你有……”
“啊啊……大餐啊，好可惜……”青峰說著踢飛腳邊的一顆小石子，手插在口袋裏聳聳肩，語調輕松地：“晚上有事，去不了。”
“……這樣啊～”我停了好幾秒才這樣回答道。
“對了，你剛才要說什麽？”
哦，那個啊……我是想說吃完飯有空的話來下我學校，有東西要給你……不過沒空的話就算了：“唔，沒什麽～下次再說好了～”
朝著校門口那夥人招招手，紫原早就等得怨念，老遠就對著我幽幽道：“房東太太，好慢。”
“拜托是青峰慢好嘛，”我笑著跟他打哈哈，“反正青峰不去，一會兒你可以把他那份也吃了當補償。”
不同於紫原頓時雙眼放光，小黑和黃瀨顯得有些失望：“青峰君/小青峰不去嗎？”
“嗯，晚上有事。”青峰大輝打著哈欠伸了個懶腰，指了指手環，“哲，今晚也歸我了沒問題吧。”
說話間，E罩杯和方華也走了過來。
方華還沒發聲音，E罩杯已經走到青峰大輝旁邊，聲音嬌滴滴地勸道：“反正我們那邊要八點多才開始，吃飯的地方就在學校附近，可以先過去坐一會兒的～方華這麽摳門，難得小白學姐在他才肯請吃大餐的，千載難逢的機會不要錯過啦哈哈～”
“就是就是，隊長這麽摳門，夏女王不在絕對會請我們吃麻辣燙再把剩下的錢充公團隊！”旁邊熟識地二三年級也跟著幫腔，“一起去吧青峰！～”
我站在他們邊上，忽然覺得拿著樂扣樂扣的手有點僵，臉上的笑容也維持不住。明明是很溫暖的天氣，傍晚的微風和煦，那群人吵吵鬧鬧氣氛歡快，可我心裏卻像被潑了一盆涼水，說不出的感覺。
只聽到E罩杯說：“而且我也想先和大家一起慶祝下可以嗎？～”
“嗯，”像是猶豫了一下，“那好吧。”
籃球部的男人們一陣歡呼，推著青峰大輝就急急地往前走：“好耶！走了走了，快餓扁了！”
木然地看著青峰大輝和E罩杯被簇擁著往前走，我忽然不想去吃飯了。
“房東太太，”小黑叫我，“你還好嗎？”
他這麽一叫，我猛然回神。
“嗯？快走啦。”一手推火神，一手推紫原，我彎起眉眼笑得燦爛，“楞著幹嘛，你們不是餓死了嗎？”
……
事實證明，紫原和火神不但看著人高馬大，實際手感也很沈。我只是象征性地推了他們一把，這兒會就覺得好累。渾身上下都像被抽空了力氣一樣的累。
明明那麽香的烤肉就在鼻子跟前，卻意外地沒什麽胃口。
八點的時候他們兩個提早離席，E罩杯去洗手間整理梳妝，青峰大輝在我們桌子邊站著等。一桌子男生起哄說難得聚餐還約會，說青峰大輝有異性沒人性，說他不體諒單身狗的痛雲雲，青峰大輝只低低地回了聲滾。
因我坐在長桌靠外的位子，他其實就站在我邊上等E罩杯，我不想參與談話，只能埋頭吃肉。
他們走的時候E罩杯聲音甜甜的，說抱歉，要先走了。可我沒聽出什麽歉意。於是我也沒有跟他們說再見，只顧著拿生菜包烤肉。
可左手伸出去卻剛好露出一截藍色彩帶。
我盯著看了一秒，取下來，綁在樂扣可口上，站起來，朝著青峰大輝的後腦勺狠狠砸過去。砰一聲，剛好砸在關上的餐廳大門內。
我不明白青峰為什麽要吃掉一整盒失敗品，也不能明白他為什麽要計較一根彩帶。我想我可能還沒睡醒，或者99%的大腦功能還在休眠，所以才會產生理解上的偏差，才會像白癡似的開心了一整個下午，才會做出這一系列不經過大腦思考的行動。
頂著各處投來的視線，我頓了許久才找回些理智。
走過去把掉在地上的樂扣樂扣撿起來，畢竟我現在是個負債累累的窮屌絲，沒錢，不能任性。樂扣樂扣很貴的，所以不能丟。但絲帶可以，它沒有用。
“方方我先走了，晚上打工。”
在那桌目瞪口呆狀傻掉的人反應過來前，我已經走出餐廳。
沒走兩步黃瀨的電話就來了，我聽到他的聲音才想起來：“對了阿黃，剛剛有個好消息忘記跟你們說了。我去找過黑衣店長，他說可能有辦法送你們回去。”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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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實並不願意，但阿貞似乎覺得很有趣的樣子，只好勉強答應。——黑衣店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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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實沒想到，黑衣店長竟這麽快就能找到送他們回去的方法，因很久之前的那個下雪天，他說過不可能。
後來我去他店裏胡攪蠻纏了好幾次，他才終於松口，說方法是有的，且本著顧客就是上帝的營業宗旨，他其實很早就拜托了店裏的專用工程師在開發這項功能。但究竟猴年馬月能開發出來，這是個問題。
那天淩晨從他店裏出來，我有一點遺憾，更多的卻是慶幸。
遺憾他們竟然是真的可以回去，慶幸這個方案還未被研制成功。嘛～這麽想好像還真是挺糟糕的。
可天殺的店長和他家天殺的工程師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這效率稍微有點快過頭。只隔天，店長就給我打了電話，說方法找到了。
我通篇聽完，只有一個感受——“你們確定不是在逗我玩？”
黑衣店長提出的方案是「時間逆流」。他認為，把時間倒退回事發當天，比想辦法把他們塞進電視機更節省開發成本和時間。
“倒退時間這麽逆天的事你們確定可以？！我沒聽錯？”
我滿臉都寫著BullShit求不扯淡，不可置信地盯著阿貞又質疑地看店長，可他們兩個人完全是無波無浪的篤定表情，突顯得震驚不能的我特別傻氣。
“可以的。”阿貞在視訊屏裏微垂著頭，烏黑濃重的長發遮著慘白面容。
“需要一個半月準備時間，你應該理解時間逆轉的難度。”黑衣店長抿了口咖啡，紅唇貼著杯沿格外顯眼，他擡起頭，額前的劉海擋住視線，“所以相對的，需要支付的費用很高。你確定要做？”
拜托，我整個人都瘋狂得作OTZ狀不是理解它的難度，而是覺得它根本不可能好嗎！但天知道這家鋪子有多詭異，所以我也瘋狂地說，要。
那晚掛掉電話，我有一瞬懷疑我們的對話內容其實是：“老板，你們這裏有賣用神戶牛肉包的蛋黃肉粽嗎？”
老板說：“哎喲妹妹，這個可以有。但要等日本空運，價格還很貴，你確定要買？”
然後我說：“買買買。”這麽簡單。
可時間逆轉是特麽靠有錢、任性就能搞定的東西嗎？
I Don't Know。
甚至最近幾天我每早醒來都要靜靜思考上幾分鐘，那番對話到底是不是在做夢。可抽屜裏躺著的那張黑底燙金字的巨額繳款單提醒我，這不是夢。
哎……
“請慢用～”微笑著用番茄醬給“主人sama”的蛋包飯畫上笑臉，我站起來走了兩步就忍不住嘆氣。一想到那串燙金色的0，我覺得剛才提早離席趕來打工還是很有必要的。
又或者，我其實就應該直接來打工。
“小小，27桌3杯冰啤，34桌招牌咖啡2杯，51桌點你微笑服務加拍照，整理一下再過去，順便等我做咖啡。”老板如是吩咐。
盤子丟在吧臺上，我倚著大理石舒展身體。重心在兩只腳間不斷交替，最後還是落在右邊，左邊腳踝還是有一點痛。
“一直有點單真好啊～”一起打工的妹子在旁替我理了理頭飾，“好了小小，真漂亮啊好羨慕～不然我把胸分你一半你把漂亮的臉蛋也分我一半怎麽樣？～”
“好啊哈哈，”我調戲她，“不然讓我先捏把驗驗貨成不？”
對著鏡子扯扯嘴角，鏡子裏那個妝容精致的人也朝我溫柔地笑笑。啊啊～便宜51桌了……舉起拍立得合照的時候，我對自己說，看在錢的份上，再想想那一堆0，笑一個。
這麽一想，我確實笑得還挺燦爛。
畢竟指定點單能拿80%的分成，是提高小時收入的絕妙捷徑，只要我還留著一絲理智，就必須得美美的上鏡。甩了幾下，照片裏的人越來越清晰。女仆裝、短裙、黑色高筒襪、黑色高跟鞋，妝容精致下巴尖削。帶黑色腕花的手比在臉側，唔，最近溫柔一笑練得還不錯。
雖然我家女王大人生我的時候沒註意把五官揉捏得個個精巧，但好在她的拼圖能力不錯，沒什麽特色的五官往臉上這麽隨便一湊，意外得還挺好看。以至於二十年後的現在，我可以靠這張臉賺點小外快。
可點得客人再多，還是有人不喜歡。
腦子裏浮現出E罩杯的臉，皮膚比我白，眼睛比我大。說實話，從背後看，她和野獸派的青峰大輝走在一起其實挺般配，有種小鳥依人的即視感……再加上一個球隊一個年紀，唔，平心而論沒什麽可挑剔的。不過……應該是我比較好看吧？欸，呵，想什麽呢。
九點半過後零零碎碎地來了幾撥客人，十點咖啡店打烊。
換衣服的時候聽見負責靠門口區域的兩個妹子說，看到店門口有個挺帥的男的，晃悠了好幾個小時也不進來，也不知道在等誰。
我因趕著下半場打工，就沒參與她們派誰上去要電話的討論。
推門出去，咖啡店外的人行道防護欄上果然靠著一個人。濃黑的夜色裏，那人縮著脖子手插在口袋裏。四月的晚上還是很冷，他看起來真的等了很久。
我看著那個人，他吸吸鼻子也看向我，哈出的氣融進夜色，變成很薄很淡的白霧。
“你怎麽在這裏？”我驚訝。
to be continued……
第四十六臺電視機（全）
那一瞬間，我懷疑自己的耳朵和眼睛同時出現幻覺。——夏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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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著、和旁邊的人說話，她就會出現心情不爽的小動作，飛快地皺著鼻子嘴型“嗤”出一聲，再移開視線，但總忍不住往回掃兩眼，又反覆出現那個小動作，遠遠看過去很可愛……他離場，小小轉回視線沒能看到他，表情又是說不出的失望。球賽開始，他奔跑、截球，每一個動作她都看著，上籃得分，她會忍不住勾起嘴角。
她坐在我對面的人群裏，是比他還要搶眼的光亮，我也忽然有些移不開視線。
曾經，她是不是也在場邊這樣看著我？
可現在好像已經來不及。她看我的時候眼裏甚至沒有恨，沒有自我防衛用的冰冷，淡淡的，客氣而疏離，像是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路人甲。
我站在一場之外，聽她叫出“綺華必勝”“綺華加油”，叫出他們每一個人名字的時候，我知道，我已經永遠失去她了。
——陸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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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場休息只有短暫的十五分鐘，所以當我發現陸陽坐的地方在第三排中間的時候，我連過去找他的想法都放棄了。
直接往他賬戶打了3W，發了條消息說剩餘的下個月還，就愉快地蹦跶到座位上準備看下半場比賽了。
人都沒坐穩，陸陽的電話就緊跟著來了。
隔著嘈雜的球場，我聽到他在電話裏說：“小小，你好像瘦了……最近是不是沒睡好？其實不用這麽急著還錢……”
“沒有，我減肥。”我懶得再跟他講別叫我小小，蹙了下眉打斷他的話，聳聳肩朝他笑道，“錢已經打過去了，你收到了哦。”
他不回答我的問題，只低聲問：“小小，我們真的不可能了嗎……”嘆息像是哀求。
有那麽一瞬間我覺得他這個樣子很可憐……可那又怎麽樣呢？他的關心和後悔於我而言就像冬天的蒲扇夏天的棉襖，來得太遲我已經不需要……
但我終究還是沒把這些傷人的話說出來，看看，我其實還是很大度的。朝著對面看臺上的人笑了笑，我說：“比賽要開始了，我先掛了。”
再見。這次是真的再見了。
這麽想著，臉上忍不住綻開笑容，心情也是如釋重負的輕松。
夏小白，要往前走了！
下半場開始時，體育館裏的氣氛是前所未有高漲，妹子們不知從哪裏搞來了一堆拍手器、綺華必勝橫幅，最要命的是，還有一堆寫著球員名字的必勝頭帶！
我的聲音淹沒在那群年輕的妹子中間，心情是這幾個月以來從未有過的澎湃。
我和她們一起尖叫，大聲喊著阿黃、火神、小黑還有不認識的球員的名字，從喉嚨裏抑制不住得冒出來的聲音，不僅僅是被感染到的激動，更多的是拋開過去準備重新開始的興奮與喜悅，是對他們的喜歡與感激。
比賽贏得毫無懸念，一場下來我已經完全融入了背後的啦啦隊大方陣。
我家那夥人把我從方陣裏拖走的時候，我手腕從上到下都綁滿了五顏六色的必勝頭帶，紅色火神、黃色黃瀨、藍色小黑、綠色綠間、紫色紫原，一揮起來特別好看。
於是我就揮著這些彩帶左邊一指，右邊一指，吃這吃那玩得不亦樂乎，第二場開始前還拽著他們非要在彩帶上簽名。
“房東太太瘋狂起來原來也這麽可怕……”小黑簽完名後如是總結，我傻樂著不準備搭理他，他又困惑道，“不過為什麽沒有青峰君的呢？”
“哦，這個啊。”我聳聳肩從口袋裏摸出一根深藍色的頭帶丟給小黑，“沒地方綁了，不然送你們經理人好了。”
話一出口，周圍的空氣都靜了一瞬，唔，我覺得貌似說錯話，於是決定撒腿開溜。剛好覆賽也快開始了，學校裏的攤位也玩得差不多了，我就愉快地帶著簽了字的彩帶回座位上去炫耀了。
沒炫耀上多久，就看到兩方隊員修整好上場了。
綺華的隊伍裏青峰打著哈欠一副沒睡醒的樣子，走在他旁邊紫原不知道說了句什麽就開始在包裏掏東西，青峰伸長腦袋貌似好奇地往他包裏看，看完突然轉頭往我這個方向瞪了一眼。
我心虛地扭過頭和後排的妹子們打哈哈，可轉念一想覺得超不爽，幹嘛瞪我？回過頭看到好好的隊伍突然停住了，青峰大輝不造在和紫原搶什麽東西，旁邊E罩杯表情無奈且寵溺的安撫著。
對，我也從綠茶那裏學會用寵溺這個詞了！我就是隔著半場看到她眼睛裏有寵溺了，怎麽了，不服來辯啊！
青峰大輝你是不是男人啊，還要和紫原小朋友搶東西你是不是人啊！要什麽讓E罩杯給你啊，我看她現在的表情就是你要什麽都肯給的樣子啊！我真恨不得穿過半場去幫紫原，憑什麽呀，2對1不公平，誰允許你們欺負我家紫原小朋友？！
我內心憤恨地叫喊著，手上沒控制住，捏著的助威哨子已經沖著青峰大輝後腦勺飛過去了。
……我作ORZ狀看著那只哨子飛過半場掉下來，呼，還好，沒砸到。不如說這個距離根本不可能砸到吧。但那邊原本爭吵中的三個人卻往這邊看過來了，看也就算了，青峰大輝用一種你丫有種的表情瞪了我一眼後，竟然氣勢洶洶地走過來了！
我心虛地輕咳了一聲，然後很快抱臂挑釁地回瞪過去，嘁，幹嘛？紫原你等著，別怕，房東太太給你報仇。
他背後E罩杯楞了一秒，趕緊小跑步跟上。
哼，又是2V1，不要臉。正當我醞釀好，並準備狠狠對著青峰大輝的臉吐出那句“你丫敢欺負我小弟我嫩死你之前”，我聽到青峰大輝不悅地聲音。
“為什麽紫原他們有檸檬我沒有？”
“啊？”啊咧，怎麽和說好的臺詞不一樣？我楞了楞，一時沒反應過來結巴道，“是，是給你們一起分的啊？”
“他們說沒有我的份。”
“哈？”我驚訝地合不攏嘴，不是，青峰大輝你幹嘛呢這是？越過一臉不開心的青峰大輝，我看到對面齊齊對我比出大拇指的彩虹眾人……
我的腦子轉得不夠快，一時沒能領悟對面的意思是房東太太我們給你報仇快給我們點讚，但E罩杯顯然睡眠充足領悟得比我快。
“比賽快開始了青峰君，回去做準備吧，腌檸檬我也做了整盒都給你啦～快不要和紫原慪氣了～”她抱歉地朝我笑笑，“小白姐姐，你也勸勸他們嘛～哈哈，都像小孩子一樣，真是的～”
凸。滾你丫的蛋。
誰他媽是你姐姐？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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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幫人竟然背著我直接把錢給了……我靠說好的一起把錢砸她臉上，再超帥地來一句不用謝呢！這幫該死的叛徒。——青峰大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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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罩杯叫我姐姐的時候我是真的怒了，就差直接把中指比在她臉上。
咳……事實上我確實已經比了，只是離她的臉有些距離。E罩杯多半是沒想到我竟然可以在大庭廣眾之下比出這麽黃暴的手勢，一下就楞住了。
當然我也沒想到。自從下決心變成小綿羊，我真是很久沒有情不自禁地豎起過這根手指了。
“第一，別他媽沾親帶故的叫，誰是你姐姐？我允許你叫了？你二，我現在看你很不爽。”說出這兩句，我覺得連最近累日積攢的起床氣都發洩掉了很多。
威脅性地對E罩杯揚了揚眉，我放下手給她一個你滴明白的眼神，希望她能分分鐘退散。Bitch is Bitch，別以為我不知道她剛剛那兩句話是什麽意思。
嘖，但E罩杯這個時候的反應速度明顯跟不上。小臉一會兒煞白一會兒通紅的，像是被我嚇著了。
通常這種時候，妹子都這樣了，旁邊但凡站著個男人總該挺身而出安慰她一下，順便對我這種惡勢力表示不屑。
我準備看看青峰大輝伸張正義的時候是個什麽樣的表情，結果一轉頭，發現他竟然在偷笑……
我也沒明白他有什麽好開心的，手一攤，沖著他無語道：“她不是說整盒都給你？還不走？”
可青峰大輝他就是個從不聽人說話的混蛋，我手一攤，他直接抓過去撩起右手的袖子就開始數彩帶。數完他臉黑了：“為什麽沒有我？”
“沒地方綁。”我沒好氣地抽手。
他不肯放，還準備解開其中一根：“哈？那這個是誰，方……華？嘁，拿下來不是就有地方了。”
青峰大輝你去死吧！
我捂著彩帶不肯放手，恨不得一腳把他踹開：“你拿下來也沒用，反正我這裏沒有你的！”
“哦？”動作停了一瞬，青峰大輝看向後面幾排的妹子，“還有嗎？”他指指某只妹子腦袋上寫他名字的頭巾。
妹子們會不給他嗎？顯然是不可能的，一瞬就有五六只收同時伸出來。
“3Q～”
無恥！不要臉的青峰大輝開心地向妹子道了聲謝，然後強行把“搶”來的東西綁我左手上，才心滿意足地跑去集合。
憑什麽憑什麽？！混蛋！
去綁你家E罩杯呀，不是十點不見不散嗎？去吃她做的檸檬呀，不是整盒都給你嗎！十幾天都沒露過一次面，之前還對我那麽兇，現在又是在幹嘛？別以為這樣我就會開心了，我絕對，絕對不會給你加油的！
話……雖這麽說，可我沒有拿掉左手的藍色帶子。
在內心爆發了一長串不爽不悅的吐槽之後，我冷靜了幾秒鐘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夏小白，你完蛋了，剛才那大段吐槽該不會是……？不會的不會的，不要嚇自己。
我拍拍胸口，盡量把註意往場上轉。
紫原懶懶地在後方守衛，綠間投了個漂亮的三分，場上尖叫疊起。方華截到了對面的球，跑過小半場，傳給青峰。投籃，再得分。
跑動回防，對方帶球已經到了我們籃下，紫原和方華同時起跳攔截，成功，傳給青峰，過半場，又得分。
在全場呼喊青峰大輝那個賤人名字的時候，只有我一個人扯著嗓子拼命給其他幾個人叫好。如此反覆幾次，青峰大輝進了N個球後，黑著臉呼哧呼哧跑到我面前。
“？”幹嘛，我瞪著他。
他也瞪著我，喘了一會兒不高興地：“餵，球是我進的。”
“？”so what？我繼續費解地盯著他，我知道是他進的，可我偏偏就是要給傳球的人叫好加油哼你能拿我怎麽辦？眼尖地瞟到後面方華晃了下對手，成功帶球過人，“啊！方方太厲害了！方方加油！！！”
於是青峰大輝生氣地走掉了。
下半場可憐的方華很少進球，確切的說，因為青峰大輝這個混蛋的關系，他幾乎沒有摸到過球！VIP王牌青峰大輝同學，以1V5的氣勢，四節拿了139分……最後累成狗坐在地上直喘氣。而我只想走過去狠狠往他臉上踹上那麽一腳！活該你累死，叫你不給人家球，搶盡風頭臭不要臉的混蛋……
可我想踹他，E罩杯卻是很心疼他的，一比完就拿了毛巾和水過去。
我和阿黃他們混跡在一起，紫原下場就直奔包裏那盒檸檬，我因覺得對不起方華，就招呼他過來一起吃。
被一群人鬧哄哄地圍在中間，壓根看不到青峰和E罩杯，這讓我感到很愉快。
盒子一開就能聞到甜膩的檸檬香，一群人早就迫不及待地伸出賊手，可這當中有一只手比所有人都快，比所有人都迅速，從我脖子後面伸過來，只一瞬，直接連盒子都搶走了。
“嘶……好酸。”低沈的聲音在頭頂上響起，是青峰大輝。一邊說好酸一邊又撈了一片往嘴裏塞，表情嫌棄。
但顯然，他這樣是會引起公憤的。火神黃瀨紫原三個人瞬間就飛身撲上去，開始了食物搶奪大戰。青峰大輝被圍在中間，飛快又往嘴裏撈了幾片。可拜托，想和紫原搶食物他一定是瘋了。
很快紫原就成功吃到一片檸檬，可他嚼了兩下表情瞬間變得超級痛苦……“好酸……”我感覺他想吐出來，可被小黑用眼神逼退了。
同一時間阿黃和火神也嘗到苦果，火神捂著牙整張臉都快扭曲了。
青峰大輝坐在長凳上指著他們三個哈哈大笑，超級幸災樂禍的樣子：“我都說了很酸，哈哈哈你們偏不信！”
黃瀨兩只手都貼在後牙上，他雙眼垂淚地問我：“小白，你腌了幾天？T^T”
“兩天啊。”我覺得這不可能，“我放了半罐蜂蜜呢，還酸？”
“檸檬起碼四天（▔□▔）……”看火神的樣子也快哭了。
我家那幾位以紫原為首掙紮地盯著青峰手上那盒酸掉牙的檸檬，我幾乎可以聽到他們的內心糾結，吃，還是不吃，這是個問題。
青峰大輝還在那邊指著火神和阿黃嘲笑，笑完他揮揮手指向後面的E罩杯：“去去，吃艾玲那盒，那盒甜。”這麽說著，又齜牙咧嘴地撈了一片塞進嘴裏。
小黑看看那邊，又看看我：“房東太太……其實火神君也帶了，我們還是吃他的好了。先去休息室拿，你在這裏等我們一下。”
我抱歉地笑著點頭，他們就呼啦啦地走了。
青峰大輝還在吃我那盒酸檸檬，一邊吃一邊嫌棄。我坐在他旁邊瞪著他，他突然把盒子湊到我面前：“嘗嘗？”
我狐疑地拿了一片塞進嘴裏，我真的不信會那麽……臥槽這酸爽是怎麽回事！皺著表情捂著嘴，我想剛才他們幾個真的沒有騙我，我也要吃哭了，好酸……那半罐蜂蜜難道是假的嘛嗚嗚嗚……
可青峰大輝指著我嘲笑的時候我突然看見他烏漆抹黑的手指……
“你手都不洗就跑來吃？”搶過他手裏的樂扣樂扣，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青峰大輝收回手看了眼，朝著我：“洗完手不是就被他們搶光了？”
“拜托這麽酸誰會吃光啊……”我有些喪氣地對著懷裏的盒子。哎，他剛才也說了E罩杯的比較甜……啊我拿出來之前應該先吃一塊的好後悔。
餘光瞥見青峰開了瓶礦泉水往手上倒，隨便沖了沖，竟然又伸過來撈盒子裏的檸檬片！
拜托青峰大輝你講點衛生好不好！啪一下把他的手打掉，我捂著盒子：“你敢不敢再臟一點？去廁所洗幹凈啊……”
“那你給我留著？”
“……”
“保證不倒掉？”
“……”
“看。”
“……好好，我給你留著！還有真的沒有人會跟你搶好嗎實在太酸了……快去洗手啦……”
青峰離開期間我其實又偷偷嘗過兩片，真的很酸，酸哭了。所以青峰回來後，我看他飛快地消滅掉大半盒，就忍不住好奇：“原來你喜歡吃酸的？”
“你白癡？”他表情痛苦地反問我。
to be continued……
第四十五臺電視機（全）
我可能確實是白癡。——夏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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綺華的兩場比賽贏得很漂亮，輕而易舉地幹掉了其他兩所學校。老校長很開心，教練也很開心，趁著這個千載難逢的時機，方華成功地敲詐到了一筆團隊慶祝經費。
他帶來的這個好消息讓整間休息室都炸開了鍋，一整個屋子都是隊長好棒隊長威武地歡呼聲。
阿黃他們高興之餘還不忘慫恿我一起去大吃一頓，我一邊高興不愧都是自家養的，一邊又有些糾結。雖說下午已經和店長請了假，但現在趕過去還能幹兩小時，我到底是去打工呢？還是去吃飯呢？
猶豫間，在空中被拋了兩回的方華終於摸到了地面，他面紅耳赤地一邊拉扯衣服，一邊跑我面前：“大姐大，晚上沒事的話就跟我們一起去慶祝吧。”
我看他那樣就忍不住想笑：“不錯嘛方方，土豪啊～我說你別扯了，CK內褲不丟人，肚子也挺白的哈哈哈。”
被我一逗，方華整張臉都憋得通紅。休息室裏其他球員跟著起哄，這小子就擺出隊長架勢對著他們不耐煩地噓了兩聲。
“哎喲你就別逗我了，”他撓著後腦勺一臉豬肝色，“去嗎？就我們一群男人沒個妹子很無聊的啊。”
好吧哈哈，大餐萬歲！～我才不會告訴他們我口水早就流一地了呢。
不過：“沒女的？你們經理人不去嗎？”忍不住往門口望了眼，貌似從那幫人哄搶檸檬之後就沒見過她了。
“她說晚上有事，八點左右就要先走，”方華看了眼時間，現在是七點差十分，“我們走吧，校門口等她。”
我點點頭，準備去搬電視機，火神和紫原都已經在旁邊“烤肉烤肉”“好餓好餓”地叫好久了哈哈。
剛彎下腰，旁邊綠間突然把呱助往電視上一放。他從口袋裏摸出一副黑色手套帶上，然後對我揮揮手：“你去叫一下青峰，磨蹭到現在，餓死了。”
眼看著綠間帶上黑衣店長給的“什麽都能絕緣手套”搬起電視，阿黃火神小黑紫原也都對我揮揮手齊聲說了句快去就一起走沒影了……拜托我都來不及叫住他們，那貨在男廁所呢，我怎麽叫？
好在那夥人前腳走，青峰大輝後腳就回來了。
我遠遠看到他一手拿著洗過的樂扣樂扣甩水，另一只手揉著側臉齜牙咧嘴地吐舌頭，哈，肯定酸爆了蠢貨，誰讓他非要吃一整盒的～
走過來把盒子給我，青峰又探頭往休息室看了眼：“他們人呢？”
“在外面，”我催促道，“都在等你了。”
“等我？”從我手裏接過外套和包，青峰不明所以，“等我幹嘛。”
我其實超有沖動沖上去把他領帶拉到最高，什麽嘛，之前我還以為是系好了嫌不舒服再扯松的，可現在看起來，這貨根本就是故意系這麽松好直接套進套出，好懶……
“你在看什麽？”註意到我的視線，青峰問。
我被他嚇了一跳，視線趕緊從那貨敞開地領口移開，傻笑道：“沒，沒什麽。方方說申請了團隊基金，晚上請吃大餐慶祝。啊對了，吃完飯你有……”
“啊啊……大餐啊，好可惜……”青峰說著踢飛腳邊的一顆小石子，手插在口袋裏聳聳肩，語調輕松地：“晚上有事，去不了。”
“……這樣啊～”我停了好幾秒才這樣回答道。
“對了，你剛才要說什麽？”
哦，那個啊……我是想說吃完飯有空的話來下我學校，有東西要給你……不過沒空的話就算了：“唔，沒什麽～下次再說好了～”
朝著校門口那夥人招招手，紫原早就等得怨念，老遠就對著我幽幽道：“房東太太，好慢。”
“拜托是青峰慢好嘛，”我笑著跟他打哈哈，“反正青峰不去，一會兒你可以把他那份也吃了當補償。”
不同於紫原頓時雙眼放光，小黑和黃瀨顯得有些失望：“青峰君/小青峰不去嗎？”
“嗯，晚上有事。”青峰大輝打著哈欠伸了個懶腰，指了指手環，“哲，今晚也歸我了沒問題吧。”
說話間，E罩杯和方華也走了過來。
方華還沒發聲音，E罩杯已經走到青峰大輝旁邊，聲音嬌滴滴地勸道：“反正我們那邊要八點多才開始，吃飯的地方就在學校附近，可以先過去坐一會兒的～方華這麽摳門，難得小白學姐在他才肯請吃大餐的，千載難逢的機會不要錯過啦哈哈～”
“就是就是，隊長這麽摳門，夏女王不在絕對會請我們吃麻辣燙再把剩下的錢充公團隊！”旁邊熟識地二三年級也跟著幫腔，“一起去吧青峰！～”
我站在他們邊上，忽然覺得拿著樂扣樂扣的手有點僵，臉上的笑容也維持不住。明明是很溫暖的天氣，傍晚的微風和煦，那群人吵吵鬧鬧氣氛歡快，可我心裏卻像被潑了一盆涼水，說不出的感覺。
只聽到E罩杯說：“而且我也想先和大家一起慶祝下可以嗎？～”
“嗯，”像是猶豫了一下，“那好吧。”
籃球部的男人們一陣歡呼，推著青峰大輝就急急地往前走：“好耶！走了走了，快餓扁了！”
木然地看著青峰大輝和E罩杯被簇擁著往前走，我忽然不想去吃飯了。
“房東太太，”小黑叫我，“你還好嗎？”
他這麽一叫，我猛然回神。
“嗯？快走啦。”一手推火神，一手推紫原，我彎起眉眼笑得燦爛，“楞著幹嘛，你們不是餓死了嗎？”
……
事實證明，紫原和火神不但看著人高馬大，實際手感也很沈。我只是象征性地推了他們一把，這兒會就覺得好累。渾身上下都像被抽空了力氣一樣的累。
明明那麽香的烤肉就在鼻子跟前，卻意外地沒什麽胃口。
八點的時候他們兩個提早離席，E罩杯去洗手間整理梳妝，青峰大輝在我們桌子邊站著等。一桌子男生起哄說難得聚餐還約會，說青峰大輝有異性沒人性，說他不體諒單身狗的痛雲雲，青峰大輝只低低地回了聲滾。
因我坐在長桌靠外的位子，他其實就站在我邊上等E罩杯，我不想參與談話，只能埋頭吃肉。
他們走的時候E罩杯聲音甜甜的，說抱歉，要先走了。可我沒聽出什麽歉意。於是我也沒有跟他們說再見，只顧著拿生菜包烤肉。
可左手伸出去卻剛好露出一截藍色彩帶。
我盯著看了一秒，取下來，綁在樂扣可口上，站起來，朝著青峰大輝的後腦勺狠狠砸過去。砰一聲，剛好砸在關上的餐廳大門內。
我不明白青峰為什麽要吃掉一整盒失敗品，也不能明白他為什麽要計較一根彩帶。我想我可能還沒睡醒，或者99%的大腦功能還在休眠，所以才會產生理解上的偏差，才會像白癡似的開心了一整個下午，才會做出這一系列不經過大腦思考的行動。
頂著各處投來的視線，我頓了許久才找回些理智。
走過去把掉在地上的樂扣樂扣撿起來，畢竟我現在是個負債累累的窮屌絲，沒錢，不能任性。樂扣樂扣很貴的，所以不能丟。但絲帶可以，它沒有用。
“方方我先走了，晚上打工。”
在那桌目瞪口呆狀傻掉的人反應過來前，我已經走出餐廳。
沒走兩步黃瀨的電話就來了，我聽到他的聲音才想起來：“對了阿黃，剛剛有個好消息忘記跟你們說了。我去找過黑衣店長，他說可能有辦法送你們回去。”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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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實並不願意，但阿貞似乎覺得很有趣的樣子，只好勉強答應。——黑衣店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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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實沒想到，黑衣店長竟這麽快就能找到送他們回去的方法，因很久之前的那個下雪天，他說過不可能。
後來我去他店裏胡攪蠻纏了好幾次，他才終於松口，說方法是有的，且本著顧客就是上帝的營業宗旨，他其實很早就拜托了店裏的專用工程師在開發這項功能。但究竟猴年馬月能開發出來，這是個問題。
那天淩晨從他店裏出來，我有一點遺憾，更多的卻是慶幸。
遺憾他們竟然是真的可以回去，慶幸這個方案還未被研制成功。嘛～這麽想好像還真是挺糟糕的。
可天殺的店長和他家天殺的工程師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這效率稍微有點快過頭。只隔天，店長就給我打了電話，說方法找到了。
我通篇聽完，只有一個感受——“你們確定不是在逗我玩？”
黑衣店長提出的方案是「時間逆流」。他認為，把時間倒退回事發當天，比想辦法把他們塞進電視機更節省開發成本和時間。
“倒退時間這麽逆天的事你們確定可以？！我沒聽錯？”
我滿臉都寫著BullShit求不扯淡，不可置信地盯著阿貞又質疑地看店長，可他們兩個人完全是無波無浪的篤定表情，突顯得震驚不能的我特別傻氣。
“可以的。”阿貞在視訊屏裏微垂著頭，烏黑濃重的長發遮著慘白面容。
“需要一個半月準備時間，你應該理解時間逆轉的難度。”黑衣店長抿了口咖啡，紅唇貼著杯沿格外顯眼，他擡起頭，額前的劉海擋住視線，“所以相對的，需要支付的費用很高。你確定要做？”
拜托，我整個人都瘋狂得作OTZ狀不是理解它的難度，而是覺得它根本不可能好嗎！但天知道這家鋪子有多詭異，所以我也瘋狂地說，要。
那晚掛掉電話，我有一瞬懷疑我們的對話內容其實是：“老板，你們這裏有賣用神戶牛肉包的蛋黃肉粽嗎？”
老板說：“哎喲妹妹，這個可以有。但要等日本空運，價格還很貴，你確定要買？”
然後我說：“買買買。”這麽簡單。
可時間逆轉是特麽靠有錢、任性就能搞定的東西嗎？
I Don't Know。
甚至最近幾天我每早醒來都要靜靜思考上幾分鐘，那番對話到底是不是在做夢。可抽屜裏躺著的那張黑底燙金字的巨額繳款單提醒我，這不是夢。
哎……
“請慢用～”微笑著用番茄醬給“主人sama”的蛋包飯畫上笑臉，我站起來走了兩步就忍不住嘆氣。一想到那串燙金色的0，我覺得剛才提早離席趕來打工還是很有必要的。
又或者，我其實就應該直接來打工。
“小小，27桌3杯冰啤，34桌招牌咖啡2杯，51桌點你微笑服務加拍照，整理一下再過去，順便等我做咖啡。”老板如是吩咐。
盤子丟在吧臺上，我倚著大理石舒展身體。重心在兩只腳間不斷交替，最後還是落在右邊，左邊腳踝還是有一點痛。
“一直有點單真好啊～”一起打工的妹子在旁替我理了理頭飾，“好了小小，真漂亮啊好羨慕～不然我把胸分你一半你把漂亮的臉蛋也分我一半怎麽樣？～”
“好啊哈哈，”我調戲她，“不然讓我先捏把驗驗貨成不？”
對著鏡子扯扯嘴角，鏡子裏那個妝容精致的人也朝我溫柔地笑笑。啊啊～便宜51桌了……舉起拍立得合照的時候，我對自己說，看在錢的份上，再想想那一堆0，笑一個。
這麽一想，我確實笑得還挺燦爛。
畢竟指定點單能拿80%的分成，是提高小時收入的絕妙捷徑，只要我還留著一絲理智，就必須得美美的上鏡。甩了幾下，照片裏的人越來越清晰。女仆裝、短裙、黑色高筒襪、黑色高跟鞋，妝容精致下巴尖削。帶黑色腕花的手比在臉側，唔，最近溫柔一笑練得還不錯。
雖然我家女王大人生我的時候沒註意把五官揉捏得個個精巧，但好在她的拼圖能力不錯，沒什麽特色的五官往臉上這麽隨便一湊，意外得還挺好看。以至於二十年後的現在，我可以靠這張臉賺點小外快。
可點得客人再多，還是有人不喜歡。
腦子裏浮現出E罩杯的臉，皮膚比我白，眼睛比我大。說實話，從背後看，她和野獸派的青峰大輝走在一起其實挺般配，有種小鳥依人的即視感……再加上一個球隊一個年紀，唔，平心而論沒什麽可挑剔的。不過……應該是我比較好看吧？欸，呵，想什麽呢。
九點半過後零零碎碎地來了幾撥客人，十點咖啡店打烊。
換衣服的時候聽見負責靠門口區域的兩個妹子說，看到店門口有個挺帥的男的，晃悠了好幾個小時也不進來，也不知道在等誰。
我因趕著下半場打工，就沒參與她們派誰上去要電話的討論。
推門出去，咖啡店外的人行道防護欄上果然靠著一個人。濃黑的夜色裏，那人縮著脖子手插在口袋裏。四月的晚上還是很冷，他看起來真的等了很久。
我看著那個人，他吸吸鼻子也看向我，哈出的氣融進夜色，變成很薄很淡的白霧。
“你怎麽在這裏？”我驚訝。
to be continued……
第四十六臺電視機（全）
那一瞬間，我懷疑自己的耳朵和眼睛同時出現幻覺。——夏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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