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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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這些日子裏，愛麗絲能夠明顯得感覺到聖芒戈的病人開始突然增多了起來。
盧平的拒絕讓她感到受挫，但是漸漸繁重的工作量也讓她無暇顧及這些情感上的糾紛。工作是一種很好的麻醉劑，愛麗絲覺得自己已經釋然了不少，盡管每次聯想起盧平對她說話時的神情，她的內心還是會有一絲刺痛。
“神秘人會不會遲早打到聖芒戈來？”
有一日，當愛麗絲和貝絲一起安頓好幾名傷員後，貝絲憂心忡忡地問道。
“這些傷員都是被食死徒打傷的嗎？太可怕了？”
“沒事的，貝絲。”愛麗絲嘗試著安撫貝絲，“聖芒戈的安保措施一向十分嚴謹……”她說到這裏，不由得感到有些心虛。
就連喝了覆方湯劑的盧平都能夠順利地溜進來，更何況是那些食死徒呢？
如同他們真的下定決心攻擊聖芒戈，這個醫院也是一定抵擋不住的。
“好可怕，”貝絲顫抖著聲音說，“我的表姐建議我最好快點兒出國，雖然我是個混血……但到底不是純血世家出來的，指不定那一天神秘人就打到我頭上來了。”
愛麗絲聽後，不由得苦笑：“那我呢，貝絲？我豈不是更危險了？”
貝絲楞了楞，反應過來後急忙說：“對不起，愛麗絲。我不是有意的。”
愛麗絲搖搖頭，“我不是在責怪你，貝絲。只不過，如果在這種危急時刻，就連聖芒戈裏的工作人員都逃跑了，那麽又由誰來治療這些被食死徒打傷了的傷員？如果連救治他們的人都消失了，神秘人才是真的要得逞了！”
話雖是這麽說，但愛麗絲知道貝絲說的話並非沒有道理。
阿特伍德家族雖然是一個純血家族，愛麗絲的出身證明上也沒有說明她是一個“啞炮”，可是食死徒只要稍微調查一下，就不難掌握到她的真實情況。
不過愛麗絲也在心裏暗示自己並不用擔心，整個魔法界有這麽多的人，食死徒又何必盯著她愛麗絲·阿特伍德不放呢？
但對於像阿比蓋爾·格雷厄姆這樣的麻種巫師，情況又大大不同了。
愛麗絲當天早上還撞見了院長先生在勸說阿比蓋爾暫時逃到國外去避難，盡管他知道阿比蓋爾對於聖芒戈而言，一直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優秀藥劑師。
“艾比，你真的不考慮一下院長先生的建議嗎？”在遇見了阿比蓋爾之後，愛麗絲不禁小聲地試探道。
阿比蓋爾輕輕的搖了搖頭，眼神很是堅定，“我不走。”
“為什麽？”愛麗絲皺起了眉頭，“這是戰爭……不是開玩笑的，你現在的身份實在是很危險。”
阿比蓋爾看向了她，意味深長地輕嘆了一口氣。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愛麗絲？”她問道。
“什麽？”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的親人其實都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阿比蓋爾說，“我的母親在生下我之後就難產去世了，我並不知道我的生父是誰。從小，我都是由我的外祖母撫養長大的。可是前幾年，就連她也因病離開了這個世界。”
愛麗絲靜靜地聆聽著，心情有一些沈重。
“……只剩下我一個人了。”阿比蓋爾幽幽地說道，“所以我已經沒什麽好害怕的了。”
愛麗絲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麽轉變了阿比蓋爾的觀點，而這個“答案”，沒過幾天就自動地找上了門來。
詹姆·波特和西裏斯·布萊克特意地跑來了聖芒戈一趟，為的只是和阿比蓋爾道一個別。
“是時候了，阿比蓋爾。”波特說，“我們遲早要迎來這個時刻，我們必須要和他正滿對抗，不然這場戰爭就永遠沒有辦法結束。”
布萊克站在他的身邊，一句話也沒有說。
阿比蓋爾並沒有表現出訝異，她的神情看上去也並不悲傷。或許就像波特自己說的那樣，他們人人都知道，和那個人正面對抗的一天遲早是要到來的。
不論結果如何，他們都必須要面對這件事。
“註意安全。”在沈默了許久後，阿比蓋爾最終還是只擠出了這麽一句話，“你們兩個都是。”她說完，還快速地瞥了布萊克一眼。
波特點了點頭，很禮貌地回覆道：“你們也是，阿比蓋爾……當然還有愛麗絲，以及聖芒戈裏的所有人。”
說完，波特率先走到了阿比蓋爾的身邊，伸出手輕輕地摟住了她。
阿比蓋爾苦笑了一會兒，低聲說道：“你知道嗎，波特？其實我在學生時代的時候，特別討厭你們兩個。”
波特幹笑：“我並不感到意外，很多人都這麽說，包括莉莉。”
“但你們很了不起。”阿比蓋爾繼續說道，“至少比我這個……只懂得躲在聖芒戈裏的人，要勇敢多了。”
波特擡起頭來看向了阿比蓋爾，搖了搖頭，“不，艾比，你也很勇敢。”
阿比蓋爾沒有再就這個問題和波特繼續爭論下去了，波特則是回過頭去，帶著古怪的目光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後的好友——西裏斯·布萊克，猶豫了半晌後，他才說道：“西裏斯……也許你們也可以道個別？”
沒想到還沒等布萊克說話，阿比蓋爾就搶先走到了布萊克的身邊，踮起腳尖在他的耳邊小聲地說了些什麽，布萊克微微一怔，接著低下頭來帶著震驚和不解的目光看著她。
“好好保護自己，不要魯莽，西裏斯。”她淡淡地說，“我等著你回來。”
愛麗絲沒有詢問阿比蓋爾，她和詹姆·波特還有西裏斯·布萊克在學生時代的時候是什麽關系，因為她現在覺得這麽做已經沒有必要了。
不管他們究竟是同學、朋友、又或者是曾經的戀人，如今都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阿比蓋爾的確很重視他們，他們對她而言也是一種不可替代的存在。
她甚至感到有一點兒嫉妒阿比蓋爾，她嫉妒她即便是在危急的時刻也依然有人掛念著她，渴望和她道別，又或者是小小地寒暄幾句。這明明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是卻偏偏讓愛麗絲覺得無比地介懷。
“愛麗絲，外面有人找你。”
就在愛麗絲完成了一整天的工作之後，貝絲突然找到她，這樣對她說道。
“有人找我？”愛麗絲很是疑惑，“是誰呀？”
難道是母親嗎，還是亨利？他們又想來勸說她嫁給史密斯先生嗎？如果真的是母親和亨利的話，他們又何必挑選這個節骨眼來和她說話呢？
“我不認識，”貝絲搖頭，“但他說他要找的就是‘阿特伍德小姐’。”
阿特伍德小姐？
愛麗絲聽完了這個稱呼，感到體內的血液好像瞬間凝固了一般，心臟的跳動開始變得不規律起來。
她以最快的速度從房間裏沖了出去，來到了聖芒戈的大門口。只見一位看上去略顯風塵仆仆的青年正微微彎下腰，右手扶在門框上輕輕地喘籲著，愛麗絲張了張嘴，正欲開口叫出他的名字，可是卻最終什麽都沒能說出口。
——畢竟他們的最後一次談話可算不上愉快。
“愛麗絲？”
就這樣，等盧平擡起頭來，他一眼就看見了站在眼前的愛麗絲·阿特伍德。少女稍稍瞪大了雙眼，嘴巴微張，神情看上去很是訝異。
“我……我是來和你道別的。”盧平說，“這場戰爭是時候該結束了，不管怎麽樣我也和詹姆他們一樣，做出了我自己的選擇。我必須留下來戰鬥，和鳳凰社裏的其他人們一起。我也知道這很危險，所以……這極有可能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愛麗絲。我想鄭重地和你說一句再見。”
愛麗絲卻還是楞在原地，沒有說話。
“謝謝你，愛麗絲。”盧平說，“認識你真的是我的榮幸。”
“你不要……”愛麗絲在這時終於說話了，“你不要把這些話說得跟遺言一樣啊，萊姆斯！”她幾乎是怒吼道，“這不會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的，絕對不會！”
盧平苦笑了一下。
“活著回來，萊姆斯。”愛麗絲看著盧平湛藍色的眼睛，像是使出了全身力氣那般顫顫巍巍地說，“答應我，一定要活著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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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日子裏，愛麗絲能夠明顯得感覺到聖芒戈的病人開始突然增多了起來。
盧平的拒絕讓她感到受挫，但是漸漸繁重的工作量也讓她無暇顧及這些情感上的糾紛。工作是一種很好的麻醉劑，愛麗絲覺得自己已經釋然了不少，盡管每次聯想起盧平對她說話時的神情，她的內心還是會有一絲刺痛。
“神秘人會不會遲早打到聖芒戈來？”
有一日，當愛麗絲和貝絲一起安頓好幾名傷員後，貝絲憂心忡忡地問道。
“這些傷員都是被食死徒打傷的嗎？太可怕了？”
“沒事的，貝絲。”愛麗絲嘗試著安撫貝絲，“聖芒戈的安保措施一向十分嚴謹……”她說到這裏，不由得感到有些心虛。
就連喝了覆方湯劑的盧平都能夠順利地溜進來，更何況是那些食死徒呢？
如同他們真的下定決心攻擊聖芒戈，這個醫院也是一定抵擋不住的。
“好可怕，”貝絲顫抖著聲音說，“我的表姐建議我最好快點兒出國，雖然我是個混血……但到底不是純血世家出來的，指不定那一天神秘人就打到我頭上來了。”
愛麗絲聽後，不由得苦笑：“那我呢，貝絲？我豈不是更危險了？”
貝絲楞了楞，反應過來後急忙說：“對不起，愛麗絲。我不是有意的。”
愛麗絲搖搖頭，“我不是在責怪你，貝絲。只不過，如果在這種危急時刻，就連聖芒戈裏的工作人員都逃跑了，那麽又由誰來治療這些被食死徒打傷了的傷員？如果連救治他們的人都消失了，神秘人才是真的要得逞了！”
話雖是這麽說，但愛麗絲知道貝絲說的話並非沒有道理。
阿特伍德家族雖然是一個純血家族，愛麗絲的出身證明上也沒有說明她是一個“啞炮”，可是食死徒只要稍微調查一下，就不難掌握到她的真實情況。
不過愛麗絲也在心裏暗示自己並不用擔心，整個魔法界有這麽多的人，食死徒又何必盯著她愛麗絲·阿特伍德不放呢？
但對於像阿比蓋爾·格雷厄姆這樣的麻種巫師，情況又大大不同了。
愛麗絲當天早上還撞見了院長先生在勸說阿比蓋爾暫時逃到國外去避難，盡管他知道阿比蓋爾對於聖芒戈而言，一直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優秀藥劑師。
“艾比，你真的不考慮一下院長先生的建議嗎？”在遇見了阿比蓋爾之後，愛麗絲不禁小聲地試探道。
阿比蓋爾輕輕的搖了搖頭，眼神很是堅定，“我不走。”
“為什麽？”愛麗絲皺起了眉頭，“這是戰爭……不是開玩笑的，你現在的身份實在是很危險。”
阿比蓋爾看向了她，意味深長地輕嘆了一口氣。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愛麗絲？”她問道。
“什麽？”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的親人其實都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阿比蓋爾說，“我的母親在生下我之後就難產去世了，我並不知道我的生父是誰。從小，我都是由我的外祖母撫養長大的。可是前幾年，就連她也因病離開了這個世界。”
愛麗絲靜靜地聆聽著，心情有一些沈重。
“……只剩下我一個人了。”阿比蓋爾幽幽地說道，“所以我已經沒什麽好害怕的了。”
愛麗絲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麽轉變了阿比蓋爾的觀點，而這個“答案”，沒過幾天就自動地找上了門來。
詹姆·波特和西裏斯·布萊克特意地跑來了聖芒戈一趟，為的只是和阿比蓋爾道一個別。
“是時候了，阿比蓋爾。”波特說，“我們遲早要迎來這個時刻，我們必須要和他正滿對抗，不然這場戰爭就永遠沒有辦法結束。”
布萊克站在他的身邊，一句話也沒有說。
阿比蓋爾並沒有表現出訝異，她的神情看上去也並不悲傷。或許就像波特自己說的那樣，他們人人都知道，和那個人正面對抗的一天遲早是要到來的。
不論結果如何，他們都必須要面對這件事。
“註意安全。”在沈默了許久後，阿比蓋爾最終還是只擠出了這麽一句話，“你們兩個都是。”她說完，還快速地瞥了布萊克一眼。
波特點了點頭，很禮貌地回覆道：“你們也是，阿比蓋爾……當然還有愛麗絲，以及聖芒戈裏的所有人。”
說完，波特率先走到了阿比蓋爾的身邊，伸出手輕輕地摟住了她。
阿比蓋爾苦笑了一會兒，低聲說道：“你知道嗎，波特？其實我在學生時代的時候，特別討厭你們兩個。”
波特幹笑：“我並不感到意外，很多人都這麽說，包括莉莉。”
“但你們很了不起。”阿比蓋爾繼續說道，“至少比我這個……只懂得躲在聖芒戈裏的人，要勇敢多了。”
波特擡起頭來看向了阿比蓋爾，搖了搖頭，“不，艾比，你也很勇敢。”
阿比蓋爾沒有再就這個問題和波特繼續爭論下去了，波特則是回過頭去，帶著古怪的目光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後的好友——西裏斯·布萊克，猶豫了半晌後，他才說道：“西裏斯……也許你們也可以道個別？”
沒想到還沒等布萊克說話，阿比蓋爾就搶先走到了布萊克的身邊，踮起腳尖在他的耳邊小聲地說了些什麽，布萊克微微一怔，接著低下頭來帶著震驚和不解的目光看著她。
“好好保護自己，不要魯莽，西裏斯。”她淡淡地說，“我等著你回來。”
愛麗絲沒有詢問阿比蓋爾，她和詹姆·波特還有西裏斯·布萊克在學生時代的時候是什麽關系，因為她現在覺得這麽做已經沒有必要了。
不管他們究竟是同學、朋友、又或者是曾經的戀人，如今都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阿比蓋爾的確很重視他們，他們對她而言也是一種不可替代的存在。
她甚至感到有一點兒嫉妒阿比蓋爾，她嫉妒她即便是在危急的時刻也依然有人掛念著她，渴望和她道別，又或者是小小地寒暄幾句。這明明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是卻偏偏讓愛麗絲覺得無比地介懷。
“愛麗絲，外面有人找你。”
就在愛麗絲完成了一整天的工作之後，貝絲突然找到她，這樣對她說道。
“有人找我？”愛麗絲很是疑惑，“是誰呀？”
難道是母親嗎，還是亨利？他們又想來勸說她嫁給史密斯先生嗎？如果真的是母親和亨利的話，他們又何必挑選這個節骨眼來和她說話呢？
“我不認識，”貝絲搖頭，“但他說他要找的就是‘阿特伍德小姐’。”
阿特伍德小姐？
愛麗絲聽完了這個稱呼，感到體內的血液好像瞬間凝固了一般，心臟的跳動開始變得不規律起來。
她以最快的速度從房間裏沖了出去，來到了聖芒戈的大門口。只見一位看上去略顯風塵仆仆的青年正微微彎下腰，右手扶在門框上輕輕地喘籲著，愛麗絲張了張嘴，正欲開口叫出他的名字，可是卻最終什麽都沒能說出口。
——畢竟他們的最後一次談話可算不上愉快。
“愛麗絲？”
就這樣，等盧平擡起頭來，他一眼就看見了站在眼前的愛麗絲·阿特伍德。少女稍稍瞪大了雙眼，嘴巴微張，神情看上去很是訝異。
“我……我是來和你道別的。”盧平說，“這場戰爭是時候該結束了，不管怎麽樣我也和詹姆他們一樣，做出了我自己的選擇。我必須留下來戰鬥，和鳳凰社裏的其他人們一起。我也知道這很危險，所以……這極有可能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愛麗絲。我想鄭重地和你說一句再見。”
愛麗絲卻還是楞在原地，沒有說話。
“謝謝你，愛麗絲。”盧平說，“認識你真的是我的榮幸。”
“你不要……”愛麗絲在這時終於說話了，“你不要把這些話說得跟遺言一樣啊，萊姆斯！”她幾乎是怒吼道，“這不會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的，絕對不會！”
盧平苦笑了一下。
“活著回來，萊姆斯。”愛麗絲看著盧平湛藍色的眼睛，像是使出了全身力氣那般顫顫巍巍地說，“答應我，一定要活著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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