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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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你還能看得進去報告？”陸雲峰把做好的飯菜端到床邊，把尹揚手裏的筆記本電腦拿開, “躺下休息一會兒, 坐久了腰痛。”
尹揚摘下眼鏡, 揉了揉眉心：“你也知道做久了腰痛啊，還不是你幹的好事。”
他伸手去拿勺子，就這麽一個簡單的動作，酸痛感如放電一般，從腰背延展到全身, 尹揚微微皺了皺眉，咬著牙，繼續伸手，剛摸到瓷勺, 就被陸雲峰奪走。
“我就在旁邊, 你幹嘛要勉強自己。”陸雲峰端起碗, 舀起一勺飯，在飯上搭上一塊魚, 遞到尹揚嘴邊。
尹揚閉了閉眼睛, 張口吃掉：“自從跟你在一起，我覺得自己越來越像個廢物了。”
“一個能跟國際涉黑頭目打得不相上下的廢物？”陸雲峰笑著又舀了一勺送到嘴邊。
尹揚抓著他的左手，看著掌心上的那個槍眼：“還疼嗎？”
“早就不疼了, 醫生說沒有碰到骨頭和神經，從肌肉組織中間穿過去了。”陸雲峰說的時候，對自己精妙的槍法有點小得意。
尹揚捧起他的左手，放在唇邊親吻著那個凹凸不平的傷口：“你真是個白癡, 萬一打到神經怎麽辦。”
“打到神經哪有打到你嚴重，反正我不彈鋼琴不做手術，又是左手，連簽文件都不受影響。”陸雲峰還在傻樂。
尹揚把他的左手按在自己的胸口。
一下一下的心跳，通過手掌傳遞給陸雲峰。
陸雲峰不知他想幹什麽，怔怔地看著尹揚那雙琥珀色的眼睛。
“你是我的，”尹揚的聲音低沈，“你的全身都是我的，我不允許你傷害自己，為了我也不行，再有下次，你傷自己哪裏，我會在同樣位置……”
聽到前半部分，陸雲峰還想調笑兩句，聽到最後一句，他忙用手指點住尹揚的嘴唇。
尹揚的性格與他溫和的外表完全相反，他絕對說得出，做得到。
陸雲峰不得不服軟。
“好，我答應你。你也要答應我，我們都要為彼此，好好的保重自己。”陸雲峰輕輕吻上尹揚的額頭。
尹揚輕嘆：“我以前從來不把生死放在心上，不能理解為什麽古代帝王總是追尋長生不老，現在我大概稍微有點明白了。”
“像你這種想法的人是極少數，多數人都怕死，越老越怕死，不然也不會有那麽大的老年保健品市場，”陸雲峰像想起什麽似的，“說起這個，程立雪最近還在跟一個搞未來生命科學的項目組互懟。”
“懟什麽？”
“那個項目組研究的是延長生命，不是普通人想的長壽，而是永葆青春和長生不老。”
尹揚笑道：“這個項目組的組長叫秦始皇還是叫漢武帝？”
“要真是不差錢的這兩位，程立雪也就不摻合了，他跟人在學術研討會上互噴，扔了十幾篇論文用科學家的方式嘲諷對方是傻X，就是因為這個項目組打著長生不老的旗號，拿到了許多研究經費。經費是有限的，給了這個項目組，能撥給程立雪的就少，最近已經有好幾家大型投資機構投了長生不老事業。”
“哦~那個項目組……有投資可行性嗎？”尹揚眼睛裏閃著光。
陸雲峰笑著捏捏他的耳朵：“你的想法很危險，可別讓程立雪知道。”
很多時候投資投的不是具體某樣東西，而是概念。
尹揚認真的研究了科華生物這個公司，它居然還是個上市企業，雖然資金量並不多，但是整體走勢非常之妖。
五年前，科華生物因為虧損而被列為“出現財務狀況或其他狀況異常”的特別處理，變成ST科華。
後來被一個款爺買下來，正常情況下，款爺的公司買了科華，那科華就應該跟著有錢爸爸走，應該改名換姓，萬萬沒想到，居然是款爺的公司改名換姓，整體名稱變成科華生物。
股票一會兒漲停一會兒跌停，漲停跌停的理由是正常人都想不到的。
“實驗室空調失靈，培養的細胞全死了。”——跌停。
“死掉的細胞中，發現特別物質，或對人體壽命延長有奇效。”——漲停。
“特別物質碰到意外出現的上帝粒子，死了。”——跌停。
“由於波粒二向性的量子糾纏，又有新的發現。”——漲停。
每天都像玩似的漲漲跌跌，但是看連續幾天的K線圖，它總體是在向上漲的。
多數股民就會形成一個思維慣例：“嗐，什麽時候都可以進場，反正這只股票總是會漲的。”
走勢如此之妖的股票，完全違背了金融市場的自有規律，顯然是有人為操縱。
尹揚摸著下巴思考片刻，問陸雲峰：“你知道這只股票背後的莊家是誰嗎？”
“這件事就更妖了，背後大莊家的持倉實在太過於分散，從數量上看，根本看不出來誰才是幕後黑手，只能大概推斷出與十一個券商的幾十個席位有關。”
陸雲峰坐在他身邊：“你有什麽想法？”
“如果這家背後比較硬，我就做多。如果程立雪能有實際證據證明它是做假，那我就做空。”尹揚笑笑，“總不能讓資本在家睡大覺。”
向程立雪了解情況之後，局勢過於混亂，尹揚決定暫時按兵不動，先觀察一陣再說。
過了幾天，喬瑜說朋友過生日，在酒吧攢了個局，請尹揚和陸雲峰一起過去。
盡管尹揚不喝酒，不過既然是生日宴，那也無妨。
一進酒吧門，尹揚就看見正面墻上用氣球彩帶組成了大大的一行字“祝關林森生日快樂”。
“原來說的朋友是他？”尹揚笑道，“你怎麽會給我的游戲代言人過生日。”
“這要謝謝他。”喬瑜沖著陸雲峰努努嘴。
尹揚疑惑地看著陸雲峰。
“不，應該是謝謝他。”陸雲峰指指尹揚。
尹揚大大的眼睛裏充滿了無數個問號。
在尋找尹揚定位信號的那幾天，陸雲峰雖然在機房，但是一顆心都在尹揚身上，對喬瑜不理不睬，一點面子都不給。
是關林森在一旁陪著喬瑜，做到喬瑜說話有人應聲，喬瑜累的時候有人關心。
喬瑜也反過來安慰他不要過於擔心姐姐。
一來二去，兩人的關系突飛猛進。
“可以啊……我還以為高材生都是冷感的。”尹揚笑道。
喬瑜纖長的手指一挑波浪長發：“冷感？姐看上的人，就算是萬年冰川，也得給我化了。”
“啪啪啪。”一旁的程立雪、蔡誠、陸雲峰還有尹揚非常捧場的鼓起掌。
“一會兒他來了，你們可別這樣，嚇著人家。”喬瑜警告地瞪了他們一眼。
陸雲峰手裏搖晃著一杯裝著冰球的威士忌：“小瑜長大了，知道疼人了，哈哈哈。我還以為你志在天下，對這些小情小愛沒有興趣。”
“哼哼，醉臥美人膝，醒握無敵劍，可不是你們男人的專利。”喬瑜揚起她的烈焰紅唇，自信而驕傲。
不一會兒，酒吧門開了，一個高瘦的男人站在門口，無論是氣質還是衣著，他都與酒吧裏的男男女女像兩個世界的人，猶豫著半天沒有進來。
“小帥哥，一個人啊？”一個領口開得極低的濃妝姑娘湊過去。
關林森嚇得倒退兩步，看他的表情好像馬上就要奪門而逃。
那個姑娘笑著上前一步，還想再說點什麽，身後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他是我朋友。”
關林森望著眼前的喬瑜，感覺她跟那天在機房的時候完全不一樣，好像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記得喬瑜坐在電腦前進行任務處理的時候，眼神專註認真，被陸雲峰一次次的無視，也沒有生氣，一直在忙碌，也還記掛著他一個無關緊要的外人有沒有休息好。
知性又溫柔，這是關林森心中的喬瑜。
但是現在的喬瑜，皮衣短裙，高筒皮靴，煙熏妝與烈焰紅唇的妝容，在明暗交錯的酒吧燈光下，好像黑暗世界裏的女王，全身散發著咄咄逼人的氣勢。
強大的反差，讓關林森緊張的連路都不會走了。
“楞著幹嘛，過來呀。”喬瑜笑道。
他同手同腳的跟著喬瑜走到包間，看見熟悉的男人們，他松了一口氣，至少他們還是原來的模樣，直到程立雪喝高了，一 腳踩在桌子上，胳膊從袖子裏拿出來，嘩嘩的搖骰子。
事實上，除了尹揚，大家都喝得有點上頭。
回到家，帶著七八分醉意的陸雲峰自己都站不穩，還強烈要求幫尹揚脫外衣，見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問道：“在想什麽？”
“我覺得，關林森好像對小瑜，沒有小瑜對他的感情那麽深。”尹揚回憶著酒吧裏的點點滴滴。
完全是喬瑜單方面主動，關林森被動接受。
這讓尹揚有點擔心，盡管關林森的學術能力很強，但是學術能力強不代表他在別的事情上面也是個完美無瑕的人，萬一在感情上他是個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的渣男呢？
“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我怎麽沒看出來。”
“那你看出來什麽了？他們恩恩愛愛，情深意厚？”
“我看出來你最喜歡那家酒吧的鹽水毛豆，其次是龍蝦小煮面，但是並不喜歡裏面的筍，還有你的手指剝毛豆的時候真漂亮。”
陸雲峰抓住尹揚的手，與自己的手掌相對，尹揚的手比陸雲峰的手短了半個指節那麽多，但是比例極佳，手指長而有力。
“像彈鋼琴的手。”陸雲峰將尹揚的手指放在唇邊親吻，鼻息間帶著淡淡的酒氣。
“你喝醉了，去洗個澡睡覺。”尹揚推了他一把。
“我沒醉，我不僅可以自己洗澡，還能幫你一起洗。”陸雲峰環住尹揚的腰身，將他半拖半拽到浴室，伸手擰開龍頭，熱水從花灑裏傾洩而下，澆了來不及躲開的尹揚一身。
白襯衫被水一澆變得透明，尹揚皺著眉推開陸雲峰：“你清醒點。”
被陸雲峰反擰著手腕，按在化妝鏡前的大理石臺上。
“陸雲峰！”尹揚要起身，被從背上壓下來的一百四五十斤按趴回去。
陸雲峰在尹揚背後蹭來蹭去，他站得位置巧妙，尹揚想踢他都無從下腿。
“起來，重死了。”
陸雲峰委屈的在他耳旁說：“我發燒的時候，你還主動背我的呢，也沒有嫌我重，現在怎麽嫌棄我了。”
“我那是怕你死在我邊上，會沾上殺人嫌疑！”尹揚恨恨地咬牙。
陸雲峰“嘿嘿 ”笑得像個傻瓜：“你就是舍不得我死。”
“哼。”
“我要死也死在這裏面。”陸雲峰動了動腰。
“滾。”
陸雲峰在尹揚身上翻來翻去：“骨嚕嚕~~滾遠啦，骨嚕嚕~~滾回來啦~~~”
“靠……”
尹揚懷疑陸雲峰是在裝醉，說話像個二傻子，但是解扣子的速度之快，一點都不比平時差。
“放開我。”尹揚敏銳地感覺到來自後方的威脅。
“不放，你也想要的。”陸雲峰擡起他的臉，讓他看著鏡子中的景象：被壓在下面的自己臉頰緋紅，眼神也沒有他想的那樣清明，反倒充滿難以言喻的情緒。
在鏡子前實在太羞恥，尹揚被迫看著自己的表情是怎麽一點點變得無法控制，直到巔峰時刻的到來後，那一臉的滿足。
“你好可愛，我要一個房間，房間的墻和天花板，全部都是鏡子，到處都是你為我……”
陸雲峰笑嘻嘻的碎碎念，話還沒說完，頭軟軟向側面一倒——睡！著！了！
苦命的尹揚只得把他抱進房間扔上床，再自己回浴室清理。
·
·
次日上午，尹揚在公司看見關林森，兩人打了個招呼，尹揚指了指他的手腕：“怎麽還戴著這個，昨天喬瑜不是送了你一塊新的？”
昨天晚上，每人都為關林森準備了生日禮物，喬瑜送的是一塊價值近八十萬的限量版百達翡麗手表，當時關林森收了。
關林森從口袋裏取出那塊表：“收的時候我不知道這塊表這麽貴重，一會兒等會議結束了，我就去還給喬小姐。”
“這是她送給你的禮物……你怎麽叫她喬小姐？”尹揚有不好的預感。
關林森低著頭：“我知道她是喬氏集團的大小姐，但是那個時候，她看起來跟我的同學差不多。直到昨天，我才發現，她跟我的同學實在是太不一樣了。我家是山村裏的，她是一個大公司的總裁，我們之間的距離是天壤之別，現在看不出來，將來一定會有各種矛盾，與其到時候鬧的不堪，還不如現在就放手，還能給彼此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
一番話說得尹揚一楞一楞：“我以為你們搞科研的，會比一般人更有耐性和堅持，我聽說有人為了同一個命題搞了幾十年的研究，始終也沒有放棄。”
“那是因為並不知道會不會成功，尹總，一定會失敗的事，你會去做嗎？”
“這個麽，我不認為你和喬瑜之間一定會失敗，只是難度高了那麽一點。”尹揚推了推眼鏡，“據我所知，她一直視事業為生命，從未對人動過心。如果被拒絕，她一定會很難過的吧。”
他拍拍關林森的肩膀：“不過，感情的事情，我一個外人，也不好說什麽，你如果真的不喜歡她，也不要勉強，我先走了。”
看著尹揚離開的背影，關林森覺得手中那塊表有些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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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揚在參加一個高新技術開發會議的時候，又看見了夏欣然，她是以媒體記者的身份出席，見到尹揚，她很高興的揮手。
“尹總，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夏小姐現在是個獨擋一面的大記者了。”
寒暄一番之後，夏欣然告訴尹揚一個消息，前幾天有人向各大媒體寄了程氏醫藥的黑材料，但是由於消息太過勁爆，內容太聳人聽聞，一般媒體都不敢登。
現在除了網絡上不負責的個人平臺之外，沒有誰敢隨便發某個特定機構的黑料，都會先聯系，聯系的目的有些是為了核實消息真實性，有些則是希望弄點好處，混點封口費。
“程氏態度很強硬，否認了所有的內容，也拒絕了所有媒體的采訪，還發律師函給各大媒體，說那些消息全都是不實謠言，如果誰敢刊登，就準備打名譽權官司。”
律師函上除了列明日常交涉承辦的律師事務所之外，還列出法律顧問團成員名單，個個都是響當當的人物：知名大學法學博導、還有各位退了休的某某長們，以及曾經擔任過西半球最強法務部合作夥伴的國際律師事務所。
尹揚好奇的問：“什麽黑料？”
“編輯基因！”夏欣然悄聲說。
“轉基因？玉米和西紅杮都是，這有什麽好舉報的。”
“是編輯人類的基因。”
尹揚楞了一下：“不會吧。”
“我也很好奇，想采訪他一下，可惜，連這個機會都沒有。”夏欣然遺憾的攤手，“聽說尹總跟他挺熟，能不能給個機會，讓我得個獨家？”
“律師函都發了，轉頭再接受采訪的可能性不大，不過，我盡量試試。”尹揚並不想去開這個口。
尹揚沒有明確拒絕，但是夏欣然現在已經明白了“成年人的世界，不幹脆的答應就是拒絕”的道理，她笑道：“對哦，是我想得不夠周全，那就算啦，謝謝尹總。”
對夏欣然的懂事，尹揚深感欣慰：“以後如果有可以幫忙的地方，盡管開口。”
“好的。”
雖然沒有得到采訪程立雪的機會，但是夏欣然心情還是很好，隔著尹揚薄薄的襯衫，她看見了一個疑似環狀的物體垂在他的胸口，根據她閱片看文無數的心得，那一定是不能擺在明面上愛人給的戒指。
重點是，從襯衫領子那裏露出來的半截可疑紅色，那一定是吻痕！
我寫不出來新聞稿，還寫不出AO3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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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揚摘下眼鏡, 揉了揉眉心：“你也知道做久了腰痛啊，還不是你幹的好事。”
他伸手去拿勺子，就這麽一個簡單的動作，酸痛感如放電一般，從腰背延展到全身, 尹揚微微皺了皺眉，咬著牙，繼續伸手，剛摸到瓷勺, 就被陸雲峰奪走。
“我就在旁邊, 你幹嘛要勉強自己。”陸雲峰端起碗, 舀起一勺飯，在飯上搭上一塊魚, 遞到尹揚嘴邊。
尹揚閉了閉眼睛, 張口吃掉：“自從跟你在一起，我覺得自己越來越像個廢物了。”
“一個能跟國際涉黑頭目打得不相上下的廢物？”陸雲峰笑著又舀了一勺送到嘴邊。
尹揚抓著他的左手，看著掌心上的那個槍眼：“還疼嗎？”
“早就不疼了, 醫生說沒有碰到骨頭和神經，從肌肉組織中間穿過去了。”陸雲峰說的時候，對自己精妙的槍法有點小得意。
尹揚捧起他的左手，放在唇邊親吻著那個凹凸不平的傷口：“你真是個白癡, 萬一打到神經怎麽辦。”
“打到神經哪有打到你嚴重，反正我不彈鋼琴不做手術，又是左手，連簽文件都不受影響。”陸雲峰還在傻樂。
尹揚把他的左手按在自己的胸口。
一下一下的心跳，通過手掌傳遞給陸雲峰。
陸雲峰不知他想幹什麽，怔怔地看著尹揚那雙琥珀色的眼睛。
“你是我的，”尹揚的聲音低沈，“你的全身都是我的，我不允許你傷害自己，為了我也不行，再有下次，你傷自己哪裏，我會在同樣位置……”
聽到前半部分，陸雲峰還想調笑兩句，聽到最後一句，他忙用手指點住尹揚的嘴唇。
尹揚的性格與他溫和的外表完全相反，他絕對說得出，做得到。
陸雲峰不得不服軟。
“好，我答應你。你也要答應我，我們都要為彼此，好好的保重自己。”陸雲峰輕輕吻上尹揚的額頭。
尹揚輕嘆：“我以前從來不把生死放在心上，不能理解為什麽古代帝王總是追尋長生不老，現在我大概稍微有點明白了。”
“像你這種想法的人是極少數，多數人都怕死，越老越怕死，不然也不會有那麽大的老年保健品市場，”陸雲峰像想起什麽似的，“說起這個，程立雪最近還在跟一個搞未來生命科學的項目組互懟。”
“懟什麽？”
“那個項目組研究的是延長生命，不是普通人想的長壽，而是永葆青春和長生不老。”
尹揚笑道：“這個項目組的組長叫秦始皇還是叫漢武帝？”
“要真是不差錢的這兩位，程立雪也就不摻合了，他跟人在學術研討會上互噴，扔了十幾篇論文用科學家的方式嘲諷對方是傻X，就是因為這個項目組打著長生不老的旗號，拿到了許多研究經費。經費是有限的，給了這個項目組，能撥給程立雪的就少，最近已經有好幾家大型投資機構投了長生不老事業。”
“哦~那個項目組……有投資可行性嗎？”尹揚眼睛裏閃著光。
陸雲峰笑著捏捏他的耳朵：“你的想法很危險，可別讓程立雪知道。”
很多時候投資投的不是具體某樣東西，而是概念。
尹揚認真的研究了科華生物這個公司，它居然還是個上市企業，雖然資金量並不多，但是整體走勢非常之妖。
五年前，科華生物因為虧損而被列為“出現財務狀況或其他狀況異常”的特別處理，變成ST科華。
後來被一個款爺買下來，正常情況下，款爺的公司買了科華，那科華就應該跟著有錢爸爸走，應該改名換姓，萬萬沒想到，居然是款爺的公司改名換姓，整體名稱變成科華生物。
股票一會兒漲停一會兒跌停，漲停跌停的理由是正常人都想不到的。
“實驗室空調失靈，培養的細胞全死了。”——跌停。
“死掉的細胞中，發現特別物質，或對人體壽命延長有奇效。”——漲停。
“特別物質碰到意外出現的上帝粒子，死了。”——跌停。
“由於波粒二向性的量子糾纏，又有新的發現。”——漲停。
每天都像玩似的漲漲跌跌，但是看連續幾天的K線圖，它總體是在向上漲的。
多數股民就會形成一個思維慣例：“嗐，什麽時候都可以進場，反正這只股票總是會漲的。”
走勢如此之妖的股票，完全違背了金融市場的自有規律，顯然是有人為操縱。
尹揚摸著下巴思考片刻，問陸雲峰：“你知道這只股票背後的莊家是誰嗎？”
“這件事就更妖了，背後大莊家的持倉實在太過於分散，從數量上看，根本看不出來誰才是幕後黑手，只能大概推斷出與十一個券商的幾十個席位有關。”
陸雲峰坐在他身邊：“你有什麽想法？”
“如果這家背後比較硬，我就做多。如果程立雪能有實際證據證明它是做假，那我就做空。”尹揚笑笑，“總不能讓資本在家睡大覺。”
向程立雪了解情況之後，局勢過於混亂，尹揚決定暫時按兵不動，先觀察一陣再說。
過了幾天，喬瑜說朋友過生日，在酒吧攢了個局，請尹揚和陸雲峰一起過去。
盡管尹揚不喝酒，不過既然是生日宴，那也無妨。
一進酒吧門，尹揚就看見正面墻上用氣球彩帶組成了大大的一行字“祝關林森生日快樂”。
“原來說的朋友是他？”尹揚笑道，“你怎麽會給我的游戲代言人過生日。”
“這要謝謝他。”喬瑜沖著陸雲峰努努嘴。
尹揚疑惑地看著陸雲峰。
“不，應該是謝謝他。”陸雲峰指指尹揚。
尹揚大大的眼睛裏充滿了無數個問號。
在尋找尹揚定位信號的那幾天，陸雲峰雖然在機房，但是一顆心都在尹揚身上，對喬瑜不理不睬，一點面子都不給。
是關林森在一旁陪著喬瑜，做到喬瑜說話有人應聲，喬瑜累的時候有人關心。
喬瑜也反過來安慰他不要過於擔心姐姐。
一來二去，兩人的關系突飛猛進。
“可以啊……我還以為高材生都是冷感的。”尹揚笑道。
喬瑜纖長的手指一挑波浪長發：“冷感？姐看上的人，就算是萬年冰川，也得給我化了。”
“啪啪啪。”一旁的程立雪、蔡誠、陸雲峰還有尹揚非常捧場的鼓起掌。
“一會兒他來了，你們可別這樣，嚇著人家。”喬瑜警告地瞪了他們一眼。
陸雲峰手裏搖晃著一杯裝著冰球的威士忌：“小瑜長大了，知道疼人了，哈哈哈。我還以為你志在天下，對這些小情小愛沒有興趣。”
“哼哼，醉臥美人膝，醒握無敵劍，可不是你們男人的專利。”喬瑜揚起她的烈焰紅唇，自信而驕傲。
不一會兒，酒吧門開了，一個高瘦的男人站在門口，無論是氣質還是衣著，他都與酒吧裏的男男女女像兩個世界的人，猶豫著半天沒有進來。
“小帥哥，一個人啊？”一個領口開得極低的濃妝姑娘湊過去。
關林森嚇得倒退兩步，看他的表情好像馬上就要奪門而逃。
那個姑娘笑著上前一步，還想再說點什麽，身後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他是我朋友。”
關林森望著眼前的喬瑜，感覺她跟那天在機房的時候完全不一樣，好像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記得喬瑜坐在電腦前進行任務處理的時候，眼神專註認真，被陸雲峰一次次的無視，也沒有生氣，一直在忙碌，也還記掛著他一個無關緊要的外人有沒有休息好。
知性又溫柔，這是關林森心中的喬瑜。
但是現在的喬瑜，皮衣短裙，高筒皮靴，煙熏妝與烈焰紅唇的妝容，在明暗交錯的酒吧燈光下，好像黑暗世界裏的女王，全身散發著咄咄逼人的氣勢。
強大的反差，讓關林森緊張的連路都不會走了。
“楞著幹嘛，過來呀。”喬瑜笑道。
他同手同腳的跟著喬瑜走到包間，看見熟悉的男人們，他松了一口氣，至少他們還是原來的模樣，直到程立雪喝高了，一 腳踩在桌子上，胳膊從袖子裏拿出來，嘩嘩的搖骰子。
事實上，除了尹揚，大家都喝得有點上頭。
回到家，帶著七八分醉意的陸雲峰自己都站不穩，還強烈要求幫尹揚脫外衣，見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問道：“在想什麽？”
“我覺得，關林森好像對小瑜，沒有小瑜對他的感情那麽深。”尹揚回憶著酒吧裏的點點滴滴。
完全是喬瑜單方面主動，關林森被動接受。
這讓尹揚有點擔心，盡管關林森的學術能力很強，但是學術能力強不代表他在別的事情上面也是個完美無瑕的人，萬一在感情上他是個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的渣男呢？
“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我怎麽沒看出來。”
“那你看出來什麽了？他們恩恩愛愛，情深意厚？”
“我看出來你最喜歡那家酒吧的鹽水毛豆，其次是龍蝦小煮面，但是並不喜歡裏面的筍，還有你的手指剝毛豆的時候真漂亮。”
陸雲峰抓住尹揚的手，與自己的手掌相對，尹揚的手比陸雲峰的手短了半個指節那麽多，但是比例極佳，手指長而有力。
“像彈鋼琴的手。”陸雲峰將尹揚的手指放在唇邊親吻，鼻息間帶著淡淡的酒氣。
“你喝醉了，去洗個澡睡覺。”尹揚推了他一把。
“我沒醉，我不僅可以自己洗澡，還能幫你一起洗。”陸雲峰環住尹揚的腰身，將他半拖半拽到浴室，伸手擰開龍頭，熱水從花灑裏傾洩而下，澆了來不及躲開的尹揚一身。
白襯衫被水一澆變得透明，尹揚皺著眉推開陸雲峰：“你清醒點。”
被陸雲峰反擰著手腕，按在化妝鏡前的大理石臺上。
“陸雲峰！”尹揚要起身，被從背上壓下來的一百四五十斤按趴回去。
陸雲峰在尹揚背後蹭來蹭去，他站得位置巧妙，尹揚想踢他都無從下腿。
“起來，重死了。”
陸雲峰委屈的在他耳旁說：“我發燒的時候，你還主動背我的呢，也沒有嫌我重，現在怎麽嫌棄我了。”
“我那是怕你死在我邊上，會沾上殺人嫌疑！”尹揚恨恨地咬牙。
陸雲峰“嘿嘿 ”笑得像個傻瓜：“你就是舍不得我死。”
“哼。”
“我要死也死在這裏面。”陸雲峰動了動腰。
“滾。”
陸雲峰在尹揚身上翻來翻去：“骨嚕嚕~~滾遠啦，骨嚕嚕~~滾回來啦~~~”
“靠……”
尹揚懷疑陸雲峰是在裝醉，說話像個二傻子，但是解扣子的速度之快，一點都不比平時差。
“放開我。”尹揚敏銳地感覺到來自後方的威脅。
“不放，你也想要的。”陸雲峰擡起他的臉，讓他看著鏡子中的景象：被壓在下面的自己臉頰緋紅，眼神也沒有他想的那樣清明，反倒充滿難以言喻的情緒。
在鏡子前實在太羞恥，尹揚被迫看著自己的表情是怎麽一點點變得無法控制，直到巔峰時刻的到來後，那一臉的滿足。
“你好可愛，我要一個房間，房間的墻和天花板，全部都是鏡子，到處都是你為我……”
陸雲峰笑嘻嘻的碎碎念，話還沒說完，頭軟軟向側面一倒——睡！著！了！
苦命的尹揚只得把他抱進房間扔上床，再自己回浴室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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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每人都為關林森準備了生日禮物，喬瑜送的是一塊價值近八十萬的限量版百達翡麗手表，當時關林森收了。
關林森從口袋裏取出那塊表：“收的時候我不知道這塊表這麽貴重，一會兒等會議結束了，我就去還給喬小姐。”
“這是她送給你的禮物……你怎麽叫她喬小姐？”尹揚有不好的預感。
關林森低著頭：“我知道她是喬氏集團的大小姐，但是那個時候，她看起來跟我的同學差不多。直到昨天，我才發現，她跟我的同學實在是太不一樣了。我家是山村裏的，她是一個大公司的總裁，我們之間的距離是天壤之別，現在看不出來，將來一定會有各種矛盾，與其到時候鬧的不堪，還不如現在就放手，還能給彼此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
一番話說得尹揚一楞一楞：“我以為你們搞科研的，會比一般人更有耐性和堅持，我聽說有人為了同一個命題搞了幾十年的研究，始終也沒有放棄。”
“那是因為並不知道會不會成功，尹總，一定會失敗的事，你會去做嗎？”
“這個麽，我不認為你和喬瑜之間一定會失敗，只是難度高了那麽一點。”尹揚推了推眼鏡，“據我所知，她一直視事業為生命，從未對人動過心。如果被拒絕，她一定會很難過的吧。”
他拍拍關林森的肩膀：“不過，感情的事情，我一個外人，也不好說什麽，你如果真的不喜歡她，也不要勉強，我先走了。”
看著尹揚離開的背影，關林森覺得手中那塊表有些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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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總，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夏小姐現在是個獨擋一面的大記者了。”
寒暄一番之後，夏欣然告訴尹揚一個消息，前幾天有人向各大媒體寄了程氏醫藥的黑材料，但是由於消息太過勁爆，內容太聳人聽聞，一般媒體都不敢登。
現在除了網絡上不負責的個人平臺之外，沒有誰敢隨便發某個特定機構的黑料，都會先聯系，聯系的目的有些是為了核實消息真實性，有些則是希望弄點好處，混點封口費。
“程氏態度很強硬，否認了所有的內容，也拒絕了所有媒體的采訪，還發律師函給各大媒體，說那些消息全都是不實謠言，如果誰敢刊登，就準備打名譽權官司。”
律師函上除了列明日常交涉承辦的律師事務所之外，還列出法律顧問團成員名單，個個都是響當當的人物：知名大學法學博導、還有各位退了休的某某長們，以及曾經擔任過西半球最強法務部合作夥伴的國際律師事務所。
尹揚好奇的問：“什麽黑料？”
“編輯基因！”夏欣然悄聲說。
“轉基因？玉米和西紅杮都是，這有什麽好舉報的。”
“是編輯人類的基因。”
尹揚楞了一下：“不會吧。”
“我也很好奇，想采訪他一下，可惜，連這個機會都沒有。”夏欣然遺憾的攤手，“聽說尹總跟他挺熟，能不能給個機會，讓我得個獨家？”
“律師函都發了，轉頭再接受采訪的可能性不大，不過，我盡量試試。”尹揚並不想去開這個口。
尹揚沒有明確拒絕，但是夏欣然現在已經明白了“成年人的世界，不幹脆的答應就是拒絕”的道理，她笑道：“對哦，是我想得不夠周全，那就算啦，謝謝尹總。”
對夏欣然的懂事，尹揚深感欣慰：“以後如果有可以幫忙的地方，盡管開口。”
“好的。”
雖然沒有得到采訪程立雪的機會，但是夏欣然心情還是很好，隔著尹揚薄薄的襯衫，她看見了一個疑似環狀的物體垂在他的胸口，根據她閱片看文無數的心得，那一定是不能擺在明面上愛人給的戒指。
重點是，從襯衫領子那裏露出來的半截可疑紅色，那一定是吻痕！
我寫不出來新聞稿，還寫不出AO3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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