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著顧夢做了一天的事，小茹只覺得整個人累的不行。

當她終於完成了最後一份文件後，拖著沈重的身軀進了浴室。在浸染了熱水後，她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懶洋洋的。

換上睡衣，她躺到了床上。

看著這間不算大的單人房。她勾起了唇角。

這樣的生活，雖然忙碌。但總歸。她是高興的！

她擡起了手臂，做著少女的動作，比劃著天花板的形狀。獨自高興著。

想到顧夢之前的吩咐，她擰起了眉頭，眉宇間升起一絲戾氣。

掙紮了許久擡手拿起了一旁的電話。直接按了重播鍵。

電話那頭熟悉的聲音響起。小茹臉上滿是嫌棄，“她的印章在哪兒？”

獨獨這麽一句話，別人聽了都蒙頭轉向。那個人卻是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

“夫人說要？”

小茹只聽她問了一句。便更加不耐煩起來的“嘖”了一聲。電話那頭的人沒有錯過她的厭煩聲，沒有得到答案。沒有接著問下去，直接回了小茹。

“在我書架最上方的那本牛津字典裏。”

小茹聽到這話。隨即炸起了毛來。

“什麽我？是我！”她強調著。

她邊說邊下床，走到書架邊，擡頭一眼便看到了那本牛津字典來。

她黑瞳上蒙上了一層陰翳。“你享受了太多不屬於你的東西。”

明明她們一起在顧家長大，她們就連長相都一樣，憑什麽顧夢選了小茹當秘書，卻要讓她當一個小小的女傭？！

她是不服的！她討厭她的這個姐姐。

幸好，一切都扭轉過來了，雖然她失去了屬於自己的名字，但那又有什麽關系呢？一個低賤的名字罷了，她有了好生活，沒有了不堪的工作，這就足夠了！

“小柔——”電話那頭的人聽到她這麽說，只覺得整顆心沈到了谷底。

“別這麽叫我！”她下意識的往四周看看，似乎是擔心被人偷聽到，“你忘記你答應過我什麽？”

她強調著，她才過了幾個月的好日子，她可不想再回到原先的低人一等的生活中去了，那低到了塵埃裏的生活，她寧願不曾有過。

只聽電話那頭的人繼續說下去，“你放心，我答應過你，會幫你查清楚夢蝶的事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在這之前，我永遠都是小柔。”

只是在小柔說起了“夢蝶”兩個字後，她卻是渾身一震，仿佛想到了那天晚上的驚悚場景。

本是有些涼意的秋夜，小茹卻是冷汗涔涔，她現在不用閉上眼，就仿佛感受到了那種血淋淋的註視感。

她狐疑的扭頭看向背後，卻是什麽都沒有，餘光卻正好帶到了鏡子一角。

她清晰的看到，鏡子裏的自己，背後有一雙血淋淋的手，即將掐上她的脖子，而懸在她頭頂的便只有一個被頭發遮擋的腦袋。

她瞪大了驚恐的眼睛，鼻頭一酸，連帶著手裏的電話也掉到了地上，她整個人癱軟在了地上。

電話的聽筒裏還能清晰的聽到小柔的聲音，一聲“小柔”叫出聲，卻是趕緊改口，“小茹！你怎麽樣？發生什麽事了，你怎麽不說話？”

電話那頭的小柔急得不行，她恍惚間仿佛聽到了怯弱的哭聲。

小茹在地上攀爬著，盡管是木制的地板，這樣的天氣，依舊是有些涼的，她卻是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般，在地上匍匐，她的腳發軟，別說跑了，就是站起來都困難。

聽到電話那頭的聲音，她擡手去夠那只電話。

夠了許久才夠到了電話，她捧起電話哭訴著。

人在最害怕的時候，會暴露最真實的情感，就像泣不成聲的小茹，事實上，她在心裏早就默認了自己小柔的身份，這是她叫了二十多年的名字，僅僅幾個月就叫她摒棄，誰也沒這麽快的代入感。

小茹喊道：“姐姐，快來救我！有——鬼！”

小柔心突突的跳動起來，她想到了半年前的那一晚。

那時候，她還叫小茹，是顧夢的秘書。

妹妹小柔總是有意無意的針對她，這讓她很難過，那幾天，由於妹妹跟一個女傭鬧翻了，聽說兩人鬧了矛盾，而因為這件事，小柔倒也跟小茹這個姐姐抱怨過幾次。

卻哪知在那天晚上，小茹的房門開始劇烈的振動起來。

小茹開了門，卻是看到了臉上斜濺著一道血跡的妹妹小柔。

“小柔？”她驚呼出聲。

小柔滿臉驚恐恍若魔怔了一般的抱住了她的身軀，“姐姐，我看到鬼了！”

這是長大以來，妹妹第一次抱她，她見不得妹妹反覆問她究竟該怎麽辦。

在小柔告訴了她事情的經過後，小茹當機立斷，決定將兩個人的身份進行交換。

這是她們姐妹之間拯救危機親情最好的方法。

在經過了小柔的敘述後，她雖然已經接受了可能會面對的事，但當她回到宿舍看到那一幕的時候，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柔聽著那邊小茹的哭聲，只覺得心頭發緊，她正在宿舍樓外，因為是小茹打來的電話，所以接到電話便出了宿舍。

她快步朝著原本是自己房間的地方奔去。

當她聽到房間裏一片安靜，她的心“咯噔”一下，她開始恐慌的開始敲門，“小——茹？小茹！快開門！”

就在她要加大敲門的力氣的時候，卻陡然發現門並沒有鎖上。

盡管她不相信有鬼神一說，但相應的敬畏卻是有的。

她鼓起勇氣，打開了門。

當看到面前的一幕的時候，她已經傻了。

只見小茹一個人在地上拼命掙紮，她的手掐著自己的脖子。

她將她扶起來，扯開了她的手，小茹的臉由於長時間窒息，漲的臉紅脖子粗的。

“你怎麽了？到底……”哪裏有鬼？

她環顧四周，別說鬼了，就是連蟑螂都沒見到一只，她甚至都懷疑是不是小茹也跟那個奇怪的夢蝶一樣瘋了。

她拍著小茹的臉，小茹卻依舊一臉的驚恐，無奈之下，小柔走到廁所，灌了一杯冷水潑到小茹臉上。

魔怔了的小茹才總算是清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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