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成年人，也沒有早戀那個說法，所以做我女朋友吧。”

呵呵，呵呵……就這麽表白了？

“混蛋！不該這樣的！”

世界瞬間安靜了三秒，緊跟著一卷寫著劇本二字的紙當空砸向吶喊者高昂的頭顱。

“辜朵你夠了，好好的扮演你的雷峰塔，再搶戲就給我扮斷橋去！”

“哦！”辜朵被這麽一聲獅子吼頓時震得四神清明、五谷豐登，乖乖擠在道具裏頭打起了十萬分的精神不敢再走神，生怕又想起前天黎白遠的表白。

“你說你，我也不知道要說你什麽好，讓你扮青蛇，你說你背不來臺詞。那也好，這種扛鼎的大角色是該讓給我們大二老一輩，但是讓你扮一句臺詞都沒有是要露個臉的雷峰塔你又這樣。

辜朵小同學，你要知道，你這座塔在我們這出迎新話劇裏可也是舉足輕重的角色！

迎新晚會，一個話劇節目只有十分鐘，而這十分鐘裏頭秒秒有你，你的戲份可是比男女主角還有多啊！要不是白遠同學有特別交代，讓大一新人有更多的鍛煉機會，我寧願拋開導演和法海的身份來擔當這個雷峰塔的角色啊！”

“嗯嗯！”

話劇導演同學一通說，辜朵從善如流的拼命點頭，雙眼亮閃閃的綻著洗耳恭聽的謙虛之光，可她心裏無比的希望這位導演兼社長的筒子能立馬對她說：“你，馬上給我退社！”她就不用糾結了。

唉，要不是她聽說跟著社團參加迎新得獎的話能第一個選修課的學分，而話劇社向來是力拔頭籌的，她才不會在這裏裝孫子。可惜學分真心不是那麽好拿啊！

團長筒子把眼一番，做痛心疾首狀：“辜朵同學，你擺出這種敷衍的態度就不對了嘛……”

敷衍？

辜朵欲哭無淚，擠在道具裏的拳頭攥得死緊，面上卻表現的更加的誠惶誠恐，心裏卻喊著：導演筒子，你是不是三百年沒有訓過人了，今天逮著我就一通訓！

話劇社裏的其他社員，舊的見怪不怪、新的竊竊私語，有說辜朵倒黴的、也有說她活該。

導演連說帶教育了三分多鐘，終於停了停，拍拍辜朵的塔身：“辜朵啊，迎新晚會呢就只剩下兩個禮拜不到就要舉辦了，這種帶妝排練的機會實在不多，你呢……”

辜朵只覺得耳朵邊上有一大群法號玄奘的和尚在念經，鬧得她腦袋暈乎乎的，在這麽下去，對方的舌頭還沒說抽筋她就要精神衰弱了。

她往自己大腿上狠狠地擰了把，強打精神保持面部表情，可堅持了三秒不到，忽然覺得從大腿根上開始往下一陣發燙，想有什麽突然滑過似的，把她嚇得一顫。

“對嘛，就是要這種抖擻的精神！”

不對！

辜朵心裏大叫：這情況不對啊！難道……

她瞪著眼睛眼睛深吸一口氣猛地把套在身上的塔推開：“導演我有性命攸關的急事！”

“什麽急事？阿白阿青快把她攔下來！”

就見那泡沫板粘起來的雷峰塔輕盈盈的朝吊頂上一跳，得以解脫的辜朵急匆匆奔向後臺，空氣裏留下一句話：“別追我，我姨媽來了！”

“啪”雷峰塔落地，塔旁披掛著床單的魁梧漢子嘆了口氣：“嗯，是個挺重要的親戚，給你十分鐘接待，”說罷，他轉頭看向其他社員，“看什麽看，繼續排練！”

眾人默。

辜朵從大禮堂舞臺一路跑到後面衛生間，急吼吼的招出玄鳳：“快給我拿張小飛俠！趕緊的！”

玄鳳雙頰通紅的停在槅門外頭，悶聲悶氣又兼明知故問道：“你說什麽，我不懂啊？”

“不懂你個毛線，你在人間做鳥千百年，產房都進了不知道有多少次了，趕緊的！”辜朵一邊手忙腳亂的脫，一邊後悔剛才喊得太激動，“還有給我拿條……咦，不是姨媽，那剛才怎麽一回事？”

她還以為事態有多嚴重，沒想到完全是她弄錯了。她尷尬的正要捶頭，剛才的那股灼熱突然又冒了起來，這一次直接是從她的胯骨開始，就像是有一團火在皮肉裏面燒了起來一樣。

“嘶——玄鳳！”她驚叫，“怎麽回事！好燙啊——”

她話音剛落，就聽嘭的一聲巨響，她雙眼登時被一道炫目的金光刺得緊閉起來，身體猛地受到一股巨大的推力一下子把她撞上墻面。她只覺得腦子裏嗡的一聲，與此同時喉頭一陣腥鹹，她哇得吐出一口血來。

“朵朵！”光芒裏玄鳳看不清辜朵的情況，下意識的驚呼一聲。

一種源自於天敵的威脅感直叫他不安，他嗖的飛起來，在金光中橫沖直撞向辜朵。忽的又一道炫目光芒向他炸開，他不得不閃開。

“啊——”辜朵再也忍受腿上那種就像再被火焰炙烤的灼痛，撕裂喉嚨般的喊叫著，雙手粗暴著青筋的雙手猛地紮進背後的墻體。

她不想活了！如果死是唯一的解脫，就是讓她灰飛煙滅她也願意。

“你給我聽好了，無論如何都給我挺下去，馬上救你！”玄鳳扇著翅膀企圖揮開耀眼光芒去到辜朵身邊。

“我疼啊——”辜朵牙齒刮破嘴唇，腥鹹的味道竄入口腔，她猛地蹬腳，想以此踹開腿上的炙烤，卻沒想到，又是一聲巨響，轟隆隆，似乎有什麽被撞飛。辜朵竭盡全力將一只眼睛掀開一條細縫，依稀看見炫目光華把陰暗的衛生間照的透亮，模糊了接近光源的一切棱角，甚至就像是是要把她周圍的所有都吞噬掉。

玄鳳順著聲音看去，就見辜朵下半身竟化成一條巨蟒般的蛇尾。燦金色的蛇尾又是當空一甩，卷起一道勁風就把衛生間裏僅有的一扇窗戶破開，亂風瞬間把入秋後冰涼的雨絲卷了進來。

看清楚情況，玄鳳登時倒抽一口涼氣。辜朵明明是個人，即使如今成了冥府的渡魂使，怎麽會化蛇形？

“啊——”辜朵只覺得渾身的骨頭正在被什麽碾壓、被放在火上炙烤，她已經分不清疼和燙，可是意識卻還沒有到崩潰的喪失的地步，腦海裏莫名的保持了幾分清明，而恰恰是這幾分的清明叫她更加痛苦，因為不斷有模糊的畫面閃現在她的腦海裏，看不清但能感覺得到那些畫面對自己很重要。

“他能讓你忘記，卻妨礙不了我讓你知道。”清冷而殘酷的聲音灌入她的雙耳直擊她的意識，“等你徹底消化掉這顆內丹，就是知道真相的時候。”

辜朵的意識在被這個聲音一點點的消磨掉，隨之而來的是痛苦的一絲絲減淡，她忘記了呼吸，脫力的癱靠在墻角不再做任何的努力，默默地聽那個聲音對自己的嘲笑：“呵呵，可不要讓我等太久啊……”

真相？如果真相需要付出痛苦地代價才能得到，那麽她可以選擇放棄嗎？

辜朵忽的垂下頭，就當玄鳳以為她是死了的時候，她嘶啞的聲音無力地飄出來：“回夜半開。”

－－－－－－題外話－－－－－－

從北京回來面對一大堆的作業而且還做死的構思新文，這個禮拜都沒有碼字，存稿還剩一個禮拜就結束了……雖然知道已經撲了，但是我不會放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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