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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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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綿綿看著被撕得快要爛掉的粉色信封, 紙張已經露了出來, 她給了初六一個你很棒的眼色,握著小拳頭,“初六,加油!”

初六喵了一聲, 撕扯了會兒,覺得很無聊,就揚著腦袋, 溜開了。

阮綿綿托腮看著被蹂/躪之後, 可憐兮兮的信封,思想爭鬥,天人交戰之後,她選擇拿起信封,抽出那張被初六爪子撕的傷痕累累的白色雛菊印花的信紙。

***

沈逾回來是一個多小時後, 車子駛過來時, 就看到樓下客廳的燈是亮著的。

平時綿綿都在樓上,要麽書房,要麽畫室,或是自己的臥室,今天怎麽在客廳。

等他?

沈逾拎著打包袋進門, 阮綿綿抱著初六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聽到門聲,她轉頭看他一眼,連招呼都沒打,目光掃過之後, 繼續看電視。

沈逾:“……”

“餓了吧,我給你帶了幾樣菜回來,有你喜歡吃的清蒸魚和竹筍炒肉。”沈逾走進來,把餐盒放到餐桌上,一邊沖她說話,一邊去廚房拿盤子,把剛剛出鍋的魚倒進魚盤裏,見她沒回應,也不像平時跑到他身邊,圍著他轉。

沈逾把幾樣菜都放好,回到客廳,站在她面前,正好檔住她的視線。

她擡頭,然後把小腦袋一扭,不說話。

“進來就發現你眼神不對,我去談項目,怪我沒事先告訴你?”

阮綿綿還是不說話。

“怎麽了?”沈愈不解,綿綿平時不會這樣的。

她腦袋一歪,哼了一聲,不看他。

沈逾無奈笑了出來,在她旁邊坐下,“這是怎麽了,告訴我,是誰惹我家小公主不高興了。”

阮綿綿抿著小嘴,“哼。”

沈逾咂舌,“哼什麽哼,晚飯還沒吃,小心哼一肚子氣,明天肚子疼。”

阮綿綿瞥眼,撞見沈逾的笑眼,她又是一哼,但這聲哼,帶著長嘆,“你幹什麽去了。”

“跟設計院的林總談項目。”

“不信,你肯定是約會去了,我都聽到有女人說話。”

沈逾蘊笑的眸子,眼底笑意正濃,“小綿綿這是關心起哥哥的私事了。”

“不該關心嗎?”

“關心是對的,我很高興。”

“高興,把我自己扔家餓著肚子,你卻去約會,哪有你這樣的哥。”

“我沒有約會,真的沒有。”

“我都聽到女人說話了,還想糊弄我。”

“真的是談工作,有女人在也合情合理,綿綿以後工作也要出去見客戶的,對吧。”

“真的?”

沈逾重重的點點頭,“真的,真的只是工作。”

阮綿綿努了努嘴,“好吧。”

“敷衍,一副不信任我的表情,我告訴你,你哥我還沒約會過,要說約,也只跟你約過。”

阮綿綿不知為什麽,就是相信他的話,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哪有跟妹妹一起出去叫約會的,哥,你這說詞,很不妥。”

“那你說叫什麽。”只要不生氣就好,管她說什麽。

“我們叫兄妹感情好啊。”

“對,兄妹感情好,來,快點吃飯,一會要涼了。”

她被他拽了起來,往餐桌方向走去,她掙了下,“你交女朋友了嗎?”

他搖頭。

“真的沒有?”

“我說過,我交女朋友,你會第一個知道。”

“這還差不多,想瞞著我,我也是會生氣的。”

“我交女朋友你高興嗎?”

阮綿綿沒細想過這個問題,“我要是不高興,會不會顯得我很不懂事?”

“不會。”

阮綿綿甜甜一笑,“我高興。”

沈逾:“……”

阮綿綿坐在餐桌前吃飯,沈逾上樓,幾步一回頭,還瞪她。

瞪她幹嘛,那眼神,一點也不友善,一點也不溫柔,她又沒做錯事,不過想想,不自覺打了個激靈。

沈逾回房間沖澡換衣服,然後去了書房,又去了畫室,他打開圖紙,又在一張空白紙張上做記錄,初六喵了一聲進來,晃到他身邊。

他彎腰抱起初六,摸了摸它肉肉的肚子,初六舒服的翻滾著身子,沈逾一怔,指尖撚起一小片粉色紙屑,眸光頓了頓,再看旁邊的垃圾筒裏,唇角勾起一抹濃濃的笑意。

粉色信封,是他早上才發現夾在課本裏的,他掃一眼就明白,應該是哪位同學趁他不註意放進去的,粉色的,雋秀的小字,意途太過明顯。

他看都沒看,直接扔到垃圾筒裏。

過了半個小時,他起身下樓,阮綿綿已經吃完飯,碗洗好,放到消毒櫃裏,見他下來,且直奔她來,不打自招的急忙甩鍋:“不是我幹的,是初六。”

沈逾信步上前,高大的身子壓制而過,她越退越後,直到靠在理石臺板上,沈逾在她面前僅十幾厘米的距離停下,他一手抄兜,俯視著她,“告訴我一下,內容寫了什麽。”

阮綿綿臉頰一紅,有些撒嬌的說:“我怎麽會知道呀。”

“嗯?你不知道?”

阮綿綿低著腦袋,自知謅不過去,只好繼續甩鍋,“真的不是我,是初六撕的。”

“那你也看到了,綿綿,你這樣是不對的,不問自拿,偷看人信件,很沒禮貌。”

“我真不是,有意的。”她癟著嘴,越說越小聲。

“不是有意的,那也犯了錯,是不是該罰。”

她擡頭,揪著小眉頭,“這也要罰?”

沈逾正色道,“這是教訓,讓你記住,以後不許亂動東西。”

“可是,我,哥,真的是初六啊。”真的是初六撕開的,她只是,替它加油而已。

“初六和你,一個主犯,一個幫兇。”沈逾一臉嚴肅,不容反駁。

阮綿綿慫了,她哥怎麽猜到的,真聰明,“罰什麽,可不可以輕點罰。”

“把信拿來。”

阮綿綿哦了一聲,推了他一下,沈逾身子後撤一步,拉開些距離。

阮綿綿向樓上走去,沈逾抿了抿唇,跟了上。

兩人上樓,阮綿綿推開書房,從書包裏拿出那個被撕得可憐兮兮的信紙,遞給他。

沈逾沒接,而是揚了揚下巴。

“念。”

“啊?”

沈逾嚴肅認真的表情,阮綿綿還是有些怵意,“哥,你自己看不行嗎?”

“這是你亂動東西的懲罰。”

阮綿綿打開信紙,看著上面的字,有些不知所措,“哥,這是情書,我覺得還是你自己看比較好。”

“我沒興趣看這些東西。”

“我……”

沈逾平靜無波的黑眸看向她,眼底瞧不出一絲情結,是喜,是怒,還是真正的平靜,她都看不出來,只覺得,好像,真的要念,否則,這關是過不去了。

阮綿綿吞了吞口水,硬著頭皮,念。

“你好,沈教授。”

她偷偷去看他,目光相撞,她低頭看信紙。

“繁花似錦,午後蟬鳴,都不及第一眼遇見你。”

“那天的回眸,你的眸光,好像溫柔了歲月,紮進我心底,我知道了什麽叫怦然心動,看著你與我擦肩而過,我卻緊張的手足無措。”

沈逾咂了下舌,淡淡道:“身體不大好,建議去醫院掛一個心內科和神經內科。”

阮綿綿看著她哥一臉認真的說話,她好像,對沈逾有了最新發現,毒舌。

他揚了揚下巴,“繼續。”

阮綿綿只好繼續念,表白這種東西,聽得人面紅耳赤。

念了大半章,出現這句,“我曾看到過一句這樣的話,我行過許多地方的橋,看過許多次數的雲,喝過許多種類的酒,卻只愛過一個正當最好年齡的人。”

沈逾淡淡道:“沈從文。”

阮綿綿:“……哦,是的。”

“我走過很多路,看過很多風景,遇見過很多人,唯獨你最特別,始終印在腦海裏。”

阮綿綿看著沈逾,他的目光溫柔且真切,每一個字,都好像帶著魔力,鉆進她心底。

她眨了眨眸子,“哥,你也很有文科生的潛質嘛。”

沈逾咬牙道:“……繼續。”

阮綿綿甜甜一笑,再往下看,她咬著唇瓣,一臉難為情。

“快點。”沈逾的耐心,真的快被她磨盡。

“我喜歡你。”她說完,急忙解釋,“這句話是情書上寫的。”

沈逾乍一聽到這幾個字,心臟猛的一緊,他摘下眼鏡,指腹捏著眉頭,雖然知道只是借她口說出來,但還是有一剎那,讓一向冷清的他,差一點失了分寸。

“繼續。”他說。

阮綿綿看著下面的字,急忙把信封背在身後,臉頰紅得跟蛇果似的,“不,不能念了,都是表白了。”

“後面寫什麽了?”他說。

“都寫我愛你了。” 一點也不矜持的花癡,還有什麽說不出什麽好聽的話,看到他就覺得自己失了言語,這都要她怎麽念。

“你愛誰?”沈逾的眸光,從眼鏡片後直射過來,逼視著她。

阮綿綿臉頰“唰”的一下,瞬間從纖細的脖頸紅到耳根,她羞得快要哭了出來,“我,好難念出口,哥,你饒了我吧!”

沈逾看著她紅得似滴血的小臉,唇角勾起一抹弧度,那笑容,好似融化了冰川,覆蘇了萬物。

作者有話要說: 阮綿綿這輩子最難走的路,是沈教授的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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