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裏彌漫著一股說不出的氣氛，說尷尬吧，也不是很尷尬，說暧昧吧，又有點尷尬。

反正蘇白和姜升都不敢互看彼此。

還是阿姨上來問他們吃不吃水果，這種氣氛才緩解了大半。

有了東西吃，蘇白註意力就轉移了，“你覆習好了嗎？”

馬上就要期末考了，蘇白隨口一問。

姜升以為他是要讓他讓著他，就說：“沒覆習，老大，你放心，這次我肯定也不會考過你的。”

“……”蘇白看了眼姜升，對上他漆黑的眼睛，心臟砰砰亂跳，想說我沒打算讓你讓我的話就這樣一下子吞了回去。

“唔，你倒是還記著這事。”蘇白用小牙簽叉一塊蘋果放嘴裏。

姜升視線從他被水果潤濕過的嘴唇滑過：“你的事我都記著的，你心裏別急，好好的休息。”

“無聊死了，一個人在家裏一點都不好玩，還不如去學校。”蘇白懶洋洋的在被窩裏翻動了一下，身體沒有什麽力氣，讓他做什麽都力不從心。

姜升看他這麽難受，憐惜的蹙眉：“你要是無聊，我每天都過來陪你。”

“真的？”蘇白眼睛亮了。

姜升笑著點頭。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姜升都會來蘇白家陪他，祁染回來知道了這件事，天天暧昧的看蘇白，那眼神，仿佛蘇白已經要嫁出去了似的。

蘇白對此……竟是一點也不排斥，就是爹爹打趣他的時候，他會有些害羞。

期末考試對於蘇白這種學霸來說，太過簡單，就算請假了幾天，沒看書，沒刷題，做起題來，依然得心應手。

韓西渺洛小恬游漣紛紛對他豎大拇指。

老大就是厲害。

姜升那邊，考完最後一門，賀堯撞了下姜升的肩膀：“這次又是第二名？”

這意思，姜升秒懂，“他本來就很厲害，我這幾天又沒怎麽看書，如果考了第二，不是很正常嗎。”

“喲，還挺會找理由的嘛？”賀堯低笑了兩聲， “升哥，你要不直接跟他挑明得了，我感覺你們兩個最近很要好嘛，簡直可以用形影不離來形容了。”

姜升：“不急，會嚇到他的。”

每學期結束，班裏都會聚一次餐，這次也不例外，不過這次因為班費很充足，老班提議去郊外的農家樂玩一天，當然每個人還是要再交五十塊錢。

這筆錢，大家都不看在眼裏，就期盼著去農家樂玩。

早早的，班裏的同學就在家裏收拾幹幹凈凈的來到學校門口，坐上包車去農家樂。

一班絕大多數都是城裏的孩子，對農村的一些東西只在電視上見過，所以這次到了農家樂，很多同學都很新奇。

班裏竟然還有一個女生沒有見過雞的，結果她被一只公雞追著跑了好遠，嚇得人都哭了，班裏的男生趕緊上去幫忙。

周元素提著公雞回來，走得離蘇白有些近，他不動聲色的退了兩步：“這雞還挺兇的，要不今晚讓老板把它宰了。”

“這雞看著就好老，怕是肉不好吃吧？”羅非道。

“你說得也對。”周元素打量幾下，準備放開公雞，但要放下去的時候，惡作劇的心情一來，拿起來沖蘇白嚇唬了一下。

蘇白本來就怕雞，他突如其來這麽一下，他沒有防備，踉蹌的退後兩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還發出很弱的尖叫聲。

周元素沒料到蘇白會害怕，其他同學也沒有料到，大家楞了下，齊齊笑了。

姜升去忙事情了，回來看到蘇白坐在地上，焦急的跑過來扶起他：“怎麽了？”

掃一眼周元素手裏的雞，他瞬間明白，語氣第一次有些冷硬：“蘇白怕雞，誰讓你拿雞嚇他的？”

周元素不是第一次看姜升嚴肅的樣子，但這是姜升第一次對他這麽嚴肅，一時有些怔楞，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賀堯出來打圓場：“好了，周二，把雞給老板放回去。”

姜升拉著蘇白離開這裏，去到池塘邊的小亭子裏，“沒事吧？”

蘇白終於回過神，反手拍了拍屁股，“沒事。”

“周二不是故意的，我替他向你道歉。”

“啊？沒事。”蘇白擺擺手，現在緩過神來，腦子也轉得夠快：“我就是有點怕雞而已，也不是特別恐懼那種。”

“嗯，你小時候被雞啄過嘛。”

姜升隨口的一句，讓蘇白一楞，“你怎麽知道我小時候被啄過？”

姜升眼神一僵，不自在的看向別的地方：“我以前聽你說過。”

又是以前聽他說過？

以前姜升是偷聽了他多少話？

不對不對，蘇白猛地反應過來：“我根本沒跟人說過我小時候被雞啄過，你怎麽會知道？”

姜升把右手插進褲袋，微微扣緊：“我就是以前的時候聽你說過。”

“以前，哪個以前？”蘇白真覺得哪裏不對勁了，姜升怎麽好像知道他很多事情一樣，他都是從哪聽說的，以前那些嘛，他倒是的確跟渺渺他們說過，但這個被雞啄過的事情，他嫌說出去很丟人，不夠霸氣，就從沒跟人說過。

那姜升怎麽會知道？

姜升沒想到自己會在這裏露餡，蘇白視線一直追著他看，他故作淡定：“具體的時間我記不得了，但我肯定是在哪裏聽你說過的，不然我去哪裏知道你被雞啄過的事情？”

這倒是能說通，但就是奇怪。

蘇白撓頭，終於說出那句話：“我怎麽覺得你好像很了解我？”

姜升唇線抿緊，目光剎那間變得深邃：“很了解嗎？我倒是不這麽覺得。”他覺得還不夠，一點都不夠。

這話，蘇白聽不明白。

一直到中午吃飯，他偶爾都會思考這個問題。

他突然間覺得姜升給他一種熟悉感。

飯後休息間，蘇白問韓西渺：“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姜升？”

“嗯？什麽意思？”

蘇白：“就是說高中之前，我們是不是見過姜升。”

“啊？高中以前？”韓西渺覺得蘇白腦子不正常：“老大，高中以前，我們就不認識會長，去哪見過啊。怕是走大馬路上看到過，不過，如果我們真在大馬路上見過，那應該會有印象的，畢竟會長長得那麽好看。”

說的也是。

要是他以前見過姜升，肯定會有一點印象的，不可能一點都沒有。

那他怎麽沒印象，又覺得姜升給他一種熟悉感呢？

太奇怪了。

有同學叫蘇白去打牌，蘇白覺得想這個很煩，搖搖頭，跑去玩牌了。

因為放假了，又是出來玩，學生們有點大膽，輸的人罰喝果酒。

這酒酒精度不高，老班過來看了眼，也隨他們了，就是叮囑他們別喝太多，免得後勁大。

大家紛紛表示不會的，就是果酒而已，肯定不會喝醉。

蘇白就是其中一個。

他沒想到回到家門口的時候，他醉酒了，身體軟弱無力的靠在姜升身上，腦子迷迷糊糊，臉也燒得火辣辣的。

“熱。”蘇白擡手想脫衣服。

姜升握住他的手：“降溫了，別脫，等會兒感冒，馬上就到家了，你忍一忍，回去讓阿姨給你熬一碗解酒的。”

“不要，我就要脫衣服。”

酒醉的蘇白不聽勸，像個三歲小孩一樣，你不要他幹什麽，他非要幹。

姜升一邊要撐著他，一邊要阻攔他，有些忙不過來。

而他的阻攔讓蘇白很不爽，尤其是他碎碎念的嘴，再也聽不下去了，蘇白揪著姜升衣領拉下來，自己墊腳貼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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