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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 廝守到老【正文結局】 (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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倍,可是最後的結果仍和溫遇安一樣。

“別這樣堅決,別這樣……”他搜腸刮肚的,試圖說服她,“三兒,你讓我追求你試試看行嗎?咱們都沒談戀愛,這次就先從談戀愛開始好嗎?我不能放棄你,你不要我了,我都不知道我該怎麽生活下去了……”

“別傻了關澤修,誰沒了誰都能活的,你又年輕,又有錢,你身邊的好女人多的是。”

“我都說了不要別人!”他有些氣惱,“你不信我說的話嗎,你不信我深愛你是嗎?”

“別說這些了。”她搖頭打斷,“我現在不想談感情了,我可能以後也不想再戀愛,再結婚什麽的,我對感情喪失了興趣,關澤修,我沒法再投入熱情,我的激情也沒了,我現在就是一潭死水,你別跟我耗時間了,你能比我更有機會去找到幸福,我祝福你。但我不能接受你。”

他一下子蔫了,像是被戳破了的氣球一樣萎靡下來。

他卻不想放棄,也沒法放棄,再過來哀求,“三兒,我知道,我也傷了你的心,我不該那樣懷疑你,我也說了很多讓你寒心的話……我錯的離譜,可是,如果你認為我可以先走出來,去另尋幸福,那你就錯了。我在這裏跟你發誓,你不跟我,我這輩子也不再娶了,你什麽時候回頭都好,我等你一輩子。”

“不要……”秦愫哪裏敢接受他這樣的承諾,急忙說,“別這樣說,關澤修……”

“咱們走著看。我知道我說什麽都是沒意義的空話。”他扭頭去拉開帳篷的門,“你休息吧,我走了。三兒,別那樣看輕我,我愛了你那麽多年,我對你的感情,是你想象不到的深刻。”

他開門走了,留給她一個倔強的背影。

秦愫靠在帳篷裏發了好久的呆。

她有一種恍惚的錯覺,現在的關澤修,怎麽像當初的她。

執拗的,熱烈又毫無保留地,去愛一個冰冷的,心已經死了的人。

她曾經也以為沒有溫遇安,她會死,可事實是她也過來了,也沒少塊肉,時間可以抹平一切,也可以帶來新的生機。

她心裏那點激情和熱火,早已在溫遇安身上燃燒殆盡了,她已經沒什麽可以給關澤修了,所以她在跟他在一起的時候,自己反省對他是不公平的。

她想,他可以找到更好的,而她也已無心在感情上面,他們還是分開更好些。

晚上大家都睡了,她卻睡不著。

鉆出帳篷去外面透氣。

外面星星很好看,夜空很廣闊晴朗,就跟油畫一樣,星空在頭頂旋轉。

她忽然看到了一顆流星,驚喜了一下,隨即又接連落下好幾顆。

她驚呼著,連忙低頭去許願。

擡頭看了下,竟然還有流星,她激動地轉圈,忍不住回頭叫,“有流星雨,快出來看啊!”

她回頭叫同伴,卻脫口叫,“關澤修,快來看流星!”

叫完了,自己也楞了下。

她左右看看,車都停在遠處的平地上,她不知道有沒有關澤修的,最可能的是他已經走了。

她正發呆,忽然感覺到後面有人靠近。

她回頭,還沒等看清楚,嘴就給人猛地捂住,她一驚,知道大事不好,急忙拼命掙紮,可是對方力道之強悍,還有那刺鼻的味道,都讓她很快就失去了反抗能力。

……

關澤修其實並沒有走。

他就坐在車裏,車停在所有車的最後排。

他靠在車座上,枕著胳膊,透過車的天窗看著天上的星空。

這兒真美,如果是他們倆好的時候一起來,一定是個很好的夜晚。

可惜現在他是個老婆近在咫尺卻不能靠近的倒黴人。

他看到流星雨的第一反應也是坐起來,跑下車,邊跑邊給秦愫打電話。

她不接,他給她發語音,“三兒,有流星,快出來看!”

剛發完,他突然聽見了槍聲。

他心裏猛然一沈,急促地往前面跑,看到秦愫的帳篷敞開著,有幾輛車橫沖直撞地駛離。

他立刻扭頭,玩命地跑去開自己的車追上去。

泡芙小姐99

關澤修跳上車,一路疾馳。

前面幾輛車在疾馳,關澤修緊追不舍。

他在混亂的塵煙裏,也大概看出了眼前的狀況。

最前面跑著的兩輛車是一方,後面的兩輛車是另一方,後面車也在追逐,並且在途中試圖截停或超越牽扯。

而前面的車開的很猛,橫沖直撞的,急於甩掉後面的車。

關澤修大概也猜到了後車是哪一方,不過,現在誰他都不放心,他得親自將人搶回來才算完。

他慶幸來之前特地做了準備,車是性能優越的越野,油箱加滿,輪胎新換,他以前在國外讀書的時候經常跑出去玩,開車穿越沙漠什麽的簡直小菜一碟。

那兩方開始纏鬥,前車有人從車窗向後開槍射擊,鋼鐵撞擊聲,子彈爆裂聲,塵土飛揚,車子尖嘯,場面跟拍電影一般激烈緊迫。

關澤修趁著塵煙閃避開混亂,片刻後,前方兩輛車失控轉向停了下來,他路過時掃了眼,車裏都是不認識的人,最前面一輛車還在狂奔,他不停速,急速追趕。

跑了許久,前方的兩輛車再度發生槍擊,一顆流彈突然彈射到他的擋風玻璃上。

關澤修只聽見一聲爆裂,擋風玻璃瞬間蛛網一般炸開,他視線不佳,手上一個不穩,車子就在戈壁上畫了幾個弧形。

他迅速穩住身體,心裏倒是一點不怕,只是太急了,高度緊張,開車這麽久,四肢都有些僵硬。

前面的車又有一輛失控撞到路邊,他加速駛過去,路過時掃了眼,車裏仍然沒有秦愫。

他就知道了,秦愫仍然在前面那車裏,溫遇安派來的這兩輛車裏的人都不成了。

秦愫唯一的指望就是他了。

他咬著牙關,油門一腳踩到底地轟然急追。

前車在纏鬥裏已經受損,開的不是很順暢,關澤修隱約感覺他們的車速度降下來。

他緊追不舍,視線被破裂的窗子阻礙,他只能大部分時間憑直覺去開。

追了不知道多久,前車速度更慢,他幾乎馬上就要追平了,他甚至看到後座上坐著的女人在拼命的掙紮,好似還在回頭看他,朝他喊著。

他心裏顫抖,急速追上。

而後對方車裏突然伸出槍朝他射擊,他打轉方向躲避,速度再度被甩下。

但也就是一瞬間的事,他馬上就從另一側再度奮起直追。

前車被他窮追不舍,很快就不耐煩起來,剛剛後面兩車的追擊已經耗盡了他們車裏的子彈,沒想到只是帶個人走,會遭遇這麽大的阻礙。

關澤修瞅準空擋,一個加速猛然超越過去,一個急甩,用車頭狠狠地撞向對方的駕駛席。

那車瞬間失控地轉向,原地轉了半圈後停了下來。

關澤修從車儲物盒裏取出一把手槍,跳下車沖過去。

在國外長期待過的人誰不會玩槍,他這次來找秦愫的時候就做了準備了。

車裏,看著關澤修持槍沖上來,幾個人沖下去,也將手裏的人質卡著脖子拎下去。

關澤修看到神志不清的秦愫被他們用刀刮著脖子,立刻手心就出汗了,怒道,“把我老婆放了!”

為首的人冷冷盯著關澤修,“不想死就滾開!”

關澤修手裏有槍,他們卻有四個人,而一個人手裏拿刀逼著秦愫的脖子。

他額頭上的汗水迷入眼睛,耳邊除了風聲就是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他不是專業的殺手,也就是念書的時候在國外玩了玩,回國這幾年都沒摸過槍。

這個時候,他心裏很難保持鎮定去做一切決定。

但想到如果自己不拼一把,秦愫就會被這些人帶走,這些人是幹什麽的想也知道,她一走就肯定兇多吉少。

心一橫,手指猛地一勾,槍聲猝不及防地響起——

同時,關澤修迅疾地撲過去,拳腳利落地打倒秦愫身邊的兩個人,同時一把將人拉過來,再補了兩槍在兩旁的人身上。

幾個人壓根沒想到他一個看起來文質彬彬的普通人敢跟他們動手,且保持迅疾和冷靜在眨眼之間就傷了他們幾個人。

關澤修拉著秦愫,她眼皮半睜開,有些神志不清,但是看著他的一瞬,她眼裏湧出淚意。

他來不及多說,拖著她就往車上跑。

將她送到車上,他正要回來開車,突然遠方又有槍聲密集傳來。

車子在煙塵中急速靠近,關澤修聽到身旁的車身發出砰砰的破裂聲,隨即,一股劇痛從腿上蔓延,他顧不得許多,上車就要去開車。

可是突然發覺自己的腿使不上力氣,低頭看了看,才發現整條腿已經被血色浸染。

後車很快圍上來,他一邊艱難地發動車子,一邊將槍握起來,身旁的人突然用冰冷的手,勾住他的手腕。

他轉頭,看著秦愫躺在一旁,滿臉虛弱,卻痛苦地叫他,“走,你走……”

他想都沒想就說,“三兒,要死一起死,我不會扔下你。”

她眼淚唰唰流下來,仍是無力地,懇切地說,“快走……”

他不聽,血液這一刻都往腦裏湧,說他逞能也好,說他自不量力也好,這一刻他就是一點獨活的心都沒有。

他那條腿實在使不上力氣,他開不了車,也沒法跑,他握著槍靠在駕駛席,準備豁出去和他們拼了。

而就在這時,又有車子趕來,隨後是密集的子彈迸射而來。

關澤修撲身將秦愫壓倒,兩人倒在一起,他緊緊按著她,感覺卻出奇冷靜,“三兒,你男人我沒有慫,但要是跑不了,你別怪我好嗎?是生是死我都陪你一起。”

她在旁邊,沒什麽力氣說話,但是卻一直在流淚,眼淚都流到他手背上。

他低頭吻吻她的臉,手交握著,這感覺也不壞,生死相隨,沒有比這更親密的時刻了。

外面的交戰逐漸停了,有人走過來,他聽著腳步聲,在來人拉開車門的時候舉槍。

來人躲閃開,但被子彈擦傷,惱怒地咒罵聲後,左右兩側車門同時被拉開。

他槍口往副駕的方向,可是下一秒,身後有人襲來,拉著他受傷的腿,將他從車上狠狠拽下去。

關澤修在沙地上打了個滾,忍著劇痛還想起來去管秦愫,但是來人一腳踢在他傷口上,關澤修一個踉蹌,單膝跪在地上,拳腳蜂擁,他給密集地圍起來,再沒法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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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漸亮起。

輾轉折騰了不知道多久,秦愫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醒來。

她感覺有人在摩挲她的衣襟,然後用戲謔的語氣在大聲說話。

她張口咬住那只亂來的手,一聲慘叫後,一個巴掌狠狠地抽過來,打的她當時就頭昏眼花。

她聽到聽筒那頭傳來個熟悉的,慍怒的聲音,“古鵬,別碰她,不然我們之間就是死仇,任何條件都沒得談。”

她聽出那是溫遇安的聲音,他在那頭叫她,“愫愫,我很快就去救你,不要怕。”

她艱難地擡起頭,口鼻流血,她滿口都是血腥味,她看著前面的手機屏幕,兩眼赤紅地盯著溫遇安,“關……關澤修呢?溫遇安,關澤修呢?”

溫遇安靜默了一下,“管你自己,不要管別人。”

“我問你關澤修呢!”她嘶喊著,帶著入骨的恨意。

古鵬過來,一把拽著秦愫的頭發將她推開,看著溫遇安臉色猙獰,笑著,“五爺心疼了?這女人真難抓,身邊好多人為她拼命——五爺,咱們也別說別的,來好好談談之前說過的那筆賬。”

古鵬將手機拿走了,秦愫再看不到溫遇安,也聽不見他說話,身邊也沒有人,沒人能告訴她,前一晚關澤修在隔壁上的結果。

她當時被打暈了帶走,最後的記憶,是關澤修腿傷了,還被一群人打倒。

他肯定受了重傷,被丟在戈壁上,會不會傷重不治,會不會遇到野獸……

她都不敢想,想一下就覺得心口要裂開一樣的疼。

她四肢使不出什麽力氣,偶爾有人來給她一口水,但不給飯,她神智一會兒清醒一會兒迷糊,躺著連站都站不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好像天亮了又黑了。

她趴在地上跟一灘爛泥似的,恍惚中,有人扶她起來,給她喝水。

涼水下肚,她睜開眼,有人在她耳邊說,“不要出聲,五爺來救你了,你跟我走。”

她拖著無力的腿,隨著對方把她從後門帶出去。

走了不知道多久,她似乎人聲忽然嘈雜起來,隨後有槍聲傳來,身邊一片混亂,太黑了,她又沒力氣,完全看不清楚狀況,她也有那麽點無力,她現在是一攤魚肉,任人宰割,毫無招架之力。

身體像沙袋一樣被人甩來甩去,然後是愈發密集的槍聲和吵嚷聲,慘叫聲,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過來了,將她從假山的縫隙底下拉出來,叫她,“愫愫,醒醒,是我!”

她擡了擡眼皮,隱約看到了溫遇安,她張張嘴,“關……關……”

溫遇安皺了下眉,捂住她的嘴,“不要說話了,我帶你走。”

他將她拽起來收入懷裏,秦愫隨著他一起往外走,槍聲已經漸漸減弱了,但仍然偶爾傳來,還有火焰燃燒的巨響,坍塌的聲音,慘叫聲,奔逃聲,一片混亂恐怖。

阿輝跑到溫遇安身邊,“五爺,古鵬要害中槍了,估計跑不了多遠,阿德去追了,在裏面還抓到個人……您看……”

溫遇安擡眼,見著一個衣著精致卻神色慌張的年輕男人。

他瞧著對方,對方估摸了一下形勢,馬上哭著哀求,“五叔,是爺爺派我來跟古家談判的,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我沒做過背叛你的事!”

“是嗎。”溫遇安將秦愫推給阿輝,隨手掏出槍來,往溫良恭身邊走去。

溫良恭兩腿發抖,“五叔,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前陣子你出事真的和我無關啊!我就是個聽命令跑腿的!”

看著溫良恭在那哀求,而溫遇安也停了動作,阿輝在旁說,“五爺,不能再心軟了!上次要不是他們出賣你的行蹤,你不會差點死在古家的人手裏!還有芳晚小姐的死!她冤死了這麽多年,等著你向大房的人給她討公道!”

溫良恭跪在地上砰砰磕頭,“五叔,是我爸該死,他貪得無厭,背後想搞事害你,給五嬸聽見了,我爸他們才想殺人滅口的……跟我沒關系,我當時年紀還小,我什麽都沒幹,後來害你也是我哥幹的,他知道的多,我是無辜的……”

溫遇安冷冷地,遠處的火光照在他臉上,讓他的臉孔看起來格外猙獰扭曲。

這一刻,哪裏還有那個溫潤如玉的男人,他是地獄裏的惡鬼,將人拖入深淵,食骨啖肉。

槍桿抵著額頭,溫良恭汗水滴落,“五叔……五叔,求你饒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他忽然看到不遠處站著的秦愫,依稀記得,他們小時候還一起玩過,和溫良儉一起,還有關澤修,他們年紀都差不多,雖然玩的不多,但也是熟悉的。

溫良恭知道五叔來大動幹戈是為了救她,嘶喊著爬過去,“秦愫,你跟我五叔求求情,讓他饒我一命!”

阿輝扶著秦愫,一腳將溫良恭踢倒在地。

看著他口鼻吐血地倒在地上抽搐,溫遇安從後面走上來。

火光在他身後,照的他的臉格外地清晰,像是鍍了一層流動的,絕美的紅色染料,卻劇毒得可怕。

溫遇安走上來,提著槍,擡眼看了下秦愫,“把眼睛閉上。”

她楞楞地,看著他,忘了動作。

溫遇安擡手,掌心蓋在她眼睛上。

他手心是熱的,可是槍聲響起的那一刻,濺出來的血落在她指頭上,一切卻好像驟然冷了下來。

——

完全恢覆神智,是在幾天後。

秦愫被轉移到了一個海島上。

她知道自己被他帶上船,漂泊了許久,到了什麽地方她卻不知道,外面一切都是陌生的。

她恢覆過來,管身邊的人要手機。

身邊人都是皮膚棕色的南亞人種,語言口音很重,她說英語他們也聽不懂,或者是故意無視。

秦愫恢覆了體力,這些人不肯讓她跟外界聯絡,她哪裏肯幹,鬧了一番,溫遇安很快就來了。

他在這地方會很松弛,穿著很簡單的T恤和短褲,看起來就跟自己家裏一樣。

他拿了吃的給她,微微一笑,“鬧什麽,這些人又不敢違背命令,你有事直接來找我。”

“給我手機,我要跟家裏人聯絡。”她盯著他,她發現自己從前還是太傻了,她竟然覺得溫遇安是個溫潤斯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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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愫盯著他,她發現自己從前還是太傻了,她竟然覺得溫遇安是個溫潤斯文的人。

“給我手機,我要跟家裏人聯絡。”

她以前看到他的時候,他從來都衣著整潔精致,看起來和上流社會那些風光體面的成功人士沒有任何分別。

可是他是刀口舔血的人,他手上沾了不知道多少人命。

他那晚……

秦愫想起溫良恭,那是活生生認識的人,也是溫遇安的親侄子。

她看著溫遇安走過來,他看著她,“不喝水嗎,嘴唇幹了。”

擡手想觸碰她一下,秦愫立刻往後躲去,仿佛他是妖魔鬼怪。

他笑了下,不甚在意地說,“不要緊,我們還有很多時間,愫愫,別怕,我又不會傷害你。我跟你二哥說過了,你現在在我這裏,叫你們家人不用擔心。”

“關澤修呢?”她只關心這一件事,“關澤修在哪裏?你的手下那時候也在場,一定知道他的下落吧!快告訴我他怎麽樣!”

他看著她追著問另一個男人的下落,一時之間臉色有些冷,不回答她。

“溫遇安,我在問你關澤修的下落,這對我很重要!”

他笑了下,“他沒事,皮外傷,已經回國去了。”

她松口氣,又懷疑地看著他,“真的?你沒騙我?”

“我幾時騙過你,愫愫。”他想起來,嘆息,“我唯一對你說過的謊話,就是那時對你說,我沒愛過你。”

秦愫看著他極具蠱惑的眼神,那樣深情,她嘲弄地笑了下,“溫遇安,你聽沒聽過一句話——遲來的深情比草賤。你把人殺了,你再說對不起,人能活過來嗎?”

他輕嘆,她那雙曾經熾熱明亮的眼睛,現在對著他只剩下了冰冷,他心痛不已,“愫愫,別這麽恨我。”

“我不恨你。都是過去的事了。”秦愫堅持,“給我手機,我要走,我不要留在這裏。”

他只聽見前半句話,比起被她當成過去,他寧願被她怨恨,起碼那樣說明她還在意。

他扭頭看了看窗外,“下午他們有海捕活動,我帶你去看看,很有意思,你會喜歡的。”

“溫遇安,你聽不到我說話嗎?我說我要離開這裏!你給我手機!我要打電話給我家人!”

她不依不饒,他只得正視她,垂眸看著她憤怒地樣子,“不可以。愫愫,你不可以離開這裏。”

“你什麽意思溫遇安?你的仇人不是都已經死了嗎,你幹嘛不讓我離開?”

“因為我不能再讓你離開我。愫愫,往後你就跟我在一起,我們再不分開了。”

“神經病!”秦愫推他,“我說了我不答應,我要走,溫遇安,你是打算強迫我是嗎!我說幾遍都是一樣,我要走,我要離開這裏!”

他仍是耐心的,執著的,冰冷的,“不可以。”

她氣急了,再想說話,他已經扭頭走了。

她追上去,他的人在前面將門關上,落鎖。

秦愫用力地拍打門板,“溫遇安,放我出去,你要囚禁我嗎?你這個瘋子,放我走!”

無人應答。

秦愫拍累了,無力地滑落,跌坐在地上,瘋了,這個世界都瘋了,包括她,她已經分不清楚自己所處的是不是現實,而她在這個扭曲的時刻,內心到底是怎樣真實的想法。

——

漁船飄在湛藍湛藍的水面上,好像飄在一塊巨大的藍寶石上面。

魚群被驅趕著聚集,漁民們熟練地撒網捕魚,收獲很快就堆滿了船艙。

秦愫看著海面上躍起的魚群,波光粼粼的大海在眼前閃爍著奇異澄凈的光芒。

這一切都很美,很壯麗,可是秦愫靠在船邊,看著這一切,卻神色毫無波動。

溫遇安在旁邊給她壓了壓帽檐,“想去那邊的島礁上看看嗎,那邊有很多好看的貝殼。”

秦愫冷冷地掃他一眼。

他似乎知道她要說什麽,在她開口之前,低頭用拇指按著她的嘴唇,低頭道,“愫愫,我們還和以前一樣好嗎?你以前那樣粘著我,我出來做事走幾天你都難受。上次我帶你來過這裏,不過那時是阿輝他們陪著你,我現在有空了,我陪你到處逛逛,好不好。”

她掙開他的手,“溫遇安,你這樣強迫我,有意思嗎?”

“為什麽這麽說,愫愫,我跟你是兩情相悅的,你對我不會一點感情都沒有的,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是不是。”

“你幹嘛老是提起以前呢,溫遇安,我們已經分開兩年多了,你看看現在,我現在跟你只是兩個毫無關系的陌生人,請你放我走好嗎?我不要在這裏和你在一起。”

他笑著,可是笑意卻沒什麽溫度,嘴角勾著,目光盯著她,“那你想去哪裏,和誰在一起呢?愫愫,我們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再也不分開了,我以後會加倍地對你好,彌補我對你造成的傷害。”

他耐心地,溫柔地,用手指勾著她的發絲,掖在她耳後。

她分手的時候曾經一氣之下將頭發剪短,現在已經又長起來了,烏黑濃密,宛如綢緞。

秦愫仍是掙開他,“別碰我,溫遇安,感情不能強求,時間也不能重來,過去了就是過去了,你放我走吧。”

他眸光微緊,仍是執拗地,“沒有過去,愫愫,在我這裏,你從來沒有過去過。”

她氣惱他的固執,擡頭想再說幾句,他卻突然固定著她的下頜,低頭吻下來。

溫熱的唇瓣碾壓下來,他有些急切,這是他想念已久的,也失去已久的溫存。

他抵著她,雙手抓著她的手,舌挑進去,纏繞她。

秦愫抵抗不過,張口狠狠咬他,他低嘶了一聲,松開她時,嘴唇已經破了,血湧出來。

秦愫看著他那動情的眼神,仍冷冷地說,“溫遇安,沒想到你也不能免俗,男人的劣根性你一樣不少——你是不是看我走出來你不甘心?我要是現在還那樣哈巴狗一樣地跟著你,纏著你,你還會對我不屑一顧,對吧?你要是想讓我再纏著你,那我照做,你快點把我踢開行嗎,我沒空陪你在這裏追憶那都爛掉了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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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向決絕,溫遇安看著她眼裏一絲柔軟和溫存都沒有,他沈口氣,雙手還鉗制著她,低頭說,“愫愫,你恨我,我知道,我給你時間慢慢平覆。但是你別想著離開這裏了,我不打算放你離開,過陣子我要出去一趟,在走之前,我需要你跟我做一件事。”

“什麽……什麽事?”她忽然有些慌張。

他扭頭看了眼遠處蔚藍無際的大海。

“我遺憾的是你結婚那天,站在你身邊的男人不是我。”溫遇安轉回來,低頭溫柔地看著她,“我想跟你結婚,愫愫,婚禮我讓人籌辦了,就這幾天,我們結婚吧。”

她感覺世界猛烈晃蕩了一下,她差點站不穩,“怎麽可以……溫遇安,我們怎麽可以!”

“為什麽不可以。”他耐心地看著她,“你跟關澤修也離婚了,你現在是單身,我也單身,沒有任何道義法律上的牽絆,我們重歸於好,往後我會好好對你,愫愫,做我的妻子。”

“溫遇安,你這種事都不征求我這個當事人的意見嗎?我說不,我說不!你聽不見嗎!”

他當真是聽不見,擡手撫摸她的後腦,“乖,聽我的話好嗎?我們慢慢就會好的,一定會和以前一樣,不,比以前還要好。”

他跟個偏執的瘋子一般,根本不聽她的話,也絲毫不介意她的反抗。

秦愫跟他吵得嗓子都啞了,一點用都沒有,他打定的主意絲毫不改變。

——

他選的日子就在周末。

他讓人送來禮服和首飾,給她挑選,秦愫直接扔出去,他不介意,隔天繼續叫人送來新的,直到她沒了力氣再往外扔。

溫遇安來看她,看她氣得上氣不接下氣地坐在禮服旁邊,笑了笑,“愫愫,賓客方面,原諒我不方便請更多人,不過,你希望你二哥來嗎?越周也是我的好朋友,我們之間的感情,他也是始終見證的人。”

秦愫本來倒在那裏萬念俱灰,但聽到二哥,她眼神裏帶著一絲希望地坐起來,“我要我二哥來,我要見我二哥!”

“好。”她露出一些高興的樣子,溫遇安就馬上答應她了,“我安排越周過來,讓他當證婚人。”

秦愫想了下,“我想先跟我二哥通個電話,我好久沒跟我家人聯系了,我媽肯定擔心。”

“不行愫愫,你二哥過來,由我安排一切,你不能參與這些,我擔心你不乖,會洩露我們的行蹤,惹來麻煩就不好了。”他的大手捏捏她的耳朵,“愫愫,你二哥過來,你高興嗎?不生我的氣行嗎?”

秦愫擡眼看著他,覺得他好像是個陌生人。

以前的溫遇安,雖也算得上溫柔,但不曾這樣放低身段和她商量什麽,他們之間的感情一直不對等,他是站在高處的,而她始終卑微。

可是現在,好像反過來了,她站在高處,而他在對著她祈求。

瘋了。

秦愫也不想和他鬧得太不堪,這樣連一點機會都沒了。

她點頭,“讓我二哥快點來,我明天就想見到他。”

“別急,我要安排一下的。”他看她語氣不那麽冰冷了,回手拿來晚餐,“多吃點好嗎,你最近瘦很多。”

秦愫雖然不知道機會在哪裏,但是她要是想離開,總要一個好身體,她這陣子折騰的很虛弱,她得多吃飯,讓自己恢覆體力才是。

她拿過來,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溫遇安在旁邊,笑著看著她吃飯,像個家長在看自己剛學會吃飯的小孩。

秦愫埋在碗裏,心裏也是一片茫然。

二哥來了,有機會勸說的了溫遇安嗎?

如果二哥也勸不了,她真的要跟溫遇安結婚嗎?

溫遇安口口聲聲他們會回到過去,她真的能接受他嗎?或者說,她內心裏,是否還像從前那樣,潛意識仍然在愛著他呢?

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好像墜入迷霧,看不清楚自己的內心。

——

兩日後,傍晚,阿輝來找秦愫,“秦小姐,你二哥來了,五爺去接他了,應該就快回來了,五爺說讓你收拾一下,準備出來跟他見面。”

秦愫連忙跑去洗了臉,換了衣服,頭發也仔細地梳理了一下,跑出去的時候,果然看到秦越周跟溫遇安一起登島上來。

她許久沒看到自己那個世界裏的人了,激動地跑過去,“二哥!”

秦越周見她完好無損地,張臂摟著她,拍拍她安慰,“愫愫,沒事了,二哥來了。”

秦愫忍了忍眼淚,問他,“二哥……關澤修怎麽樣了,他腿傷得嚴重嗎?”

秦越周低聲在她耳畔說,“不算嚴重,稍後再說。”

秦愫知道二哥不方便和她在溫遇安旁邊說關澤修,她聽到二哥說不算嚴重,想著,應該是不危及生命的,只要命還在,其他的都不要緊了。

一行人往島上的建築物裏走,這裏有寬大的別墅,現代化的設施,跟個度假勝地一般,除了出行要靠船之外,而這裏的所有船都在溫遇安的控制之下,沒有他的命令,任何人無權調動那些船,更沒辦法離開這座島。

進了大廳,屋裏面寬敞奢華,秦越周嘖嘖道,“你這兒還真是個好地方啊,溫遇安,難怪你不回國了,在這兒當土皇帝可是美哉啊。”

溫遇安笑了下,“一般吧,比不得你那些排場——越周,我叫人去準備筵席,你跟愫愫好好說會兒話,她可能一時轉變不過來,你多勸勸她。”

溫遇安起身走開了,秦愫也不敢亂動,壓低聲音問秦越周,“二哥,怎麽辦,我要怎麽辦?”

秦越周倒是不緊不慢地,摘了帽子坐旁邊吃水果,“怎麽辦?嫁他啊,他不是你從18歲就愛的人嗎,你現在得償所願了,該高興才是。”

“二哥,你能不開玩笑嗎!”秦愫都要哭了,“我怎麽嫁?我都結婚了,我怎麽嫁?”

“你說關澤修?你不是跟他離婚了嗎?”

“我……”秦愫忽然又意識到,是啊,她都離婚了,可是她還是說,“那我也不能嫁……我跟溫遇安早都過去了……二哥,幫幫我,我想回家,我不想在這裏……”

泡芙小姐103

秦愫對秦越周的到來幻想也打破了。

二哥並沒有要幫她的打算,甚至都沒跟溫遇安表態一下。

二哥也是不靠譜的,秦愫心想著,她得怎麽辦呢,難道在婚禮上對著溫遇安大聲說她不願意?還是到了入洞房那一個步驟,趁他不註意打倒他逃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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